第六章 小孩唬大人

烏沱江上河燈璀璨,煙花照亮上空,兩畔時不時傳來歡呼叫好聲,江麵上一艘艘舟船靜在其中,可以模糊看到上麵晃動的人影。

與薑五熊作別後,宗陽和元賁湊出了僅剩的碎銀散錢,好歹買了一碗酒,一碟花生米,宗陽沒打算教會元賁喝酒,誰知這小子一碰就起興,大半碗都裝進了肚內,還麵無半點紅,閑聊片刻,宗陽帶著元賁去做早已打算好的最後一件事。

說來也真湊巧,元賁恰恰認得五城牧的獨子,緣於多日前他在烏沱鎮上被街上的青皮混混欺騙,說某家豪華府邸內有美味佳肴,而這府邸的主人正是李俊文,元賁後來在府內胡吃海喝也沒被發現,還將整個府邸逛了個遍。

夜色下兩人豪邁的朝李俊文的府邸走去。

在那府邸內,李俊文身披單衣,敞著胸口,憑欄酌酒,一位美豔的女子正慵懶的躺在房內大**,兩頰潮紅,露著香肩,還在回味剛才激烈的翻雲覆雨。

落陽關城牆上的華衣女子是這位公子哥的未婚妻子,家境算不得顯赫,但她自幼入帝國二流道門正清宮,修煉天賦不錯,如今已是入衍境,這才踏過了五城牧這在帝國不算低的門檻。不過女子家教嚴,未嫁前不能與準夫君同房,這李俊文又是苦苦追求她,當然事事依順,不過今日在落陽關受了大辱,風流慣了的李俊文隻好暗地裏召來胭脂樓的頭牌泄火。

府裏的三名靈域境大高手平日裏養尊處優自命不凡,想不到鬥不過一個不明來路的青衣女子,堂堂五城一霸在自家地盤受辱,李俊文在離了落陽關就吩咐管事找來時常給父親做髒活的五鴉,一張小網已經張開,捕殺一隻蝴蝶應該不算難,可偏偏這麽久了還沒有消息。

剛才還被李俊文折腰推的嗷嗷叫的騷蹄子又在叫喚了,這位叱吒五城胭脂樓的紈絝仰起脖子飲下一杯酒,**笑著回房,既然消息還沒來,那就再替天行道一回。

那位昏死在暗巷裏的人醒來後不見薑五熊的蹤影,隻好惶恐的四處去找尋,若真的跟丟了,回去交不了差,往後不能被公子器重事小,告知是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小孩踢中**要害所致,以後都不用在府裏混了。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害他的兩人已經站在公子府前了。

宗陽抱著劍,說道:“也不知道裏麵有多少高手,不過那人既然要請殺手,想必府裏藏不了什麽人物,五熊也說了,一個十方道君都能嚇住那五城牧了,但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恩。”元賁點點頭後,倏地奔向大門,一拳霸氣轟開。

宗陽額頭布黑線,若這是小心行事,那要是大大方方,元賁會幹出什麽高調的事來?!

不一會兒,看門的護院的都被驚動了,元賁在前,宗陽在後,兩人過一棟棟樓宅如履平地,幾個呼吸就到了一棟最高最大的樓前,樓上燈火通明,紗簾飄動。

府裏的下人們雖然躁動卻不敢追,那些平日裏隨公子驕橫的鷹犬們提著火把叫囂著圍了過來,府裏還有五十名五城牧府的私兵,跨刀提弩衝在最前,籠統百人片刻之後護在了大樓前。

本來府裏還有三位靈域境客卿坐鎮,不過白天兩人受重傷,連床都下不了了,唯一剩下的一名背著劍從偏院趕了過來,此時正負手站在邊上一樓頂。他原本擔憂會是白天那青衣女子來尋事,不過好在定睛一看是一大一小兩人,大的正是在落陽關城牆下被打的很慘那位,立馬放寬心恢複了大高手孤傲姿態。

一名小將帶著二十私兵上了樓,拉弩填箭,李俊文披了件外衣走到了欄杆邊,以他的三腳貓實力,平日提劍是裝模作樣,這種時候就沒必要了。

幾位眼尖的私兵往房裏看,正看到一個妖豔女子在穿褻衣,春光大泄,情不自禁的幹咽著口水,都沒心思迎敵了。

“是你!”李俊文嘴角彎起,表情戲謔。

宗陽招牌式的微微一笑,並不因白天被他的下人狂毆而記恨遷怒。

“找死!”李俊文這一聲喝響徹整個府邸,是五城牧之子的做派。

“你找死!”元賁小手指向李俊文,兩眼圓睜暴怒,誰敢凶他大哥,他就殺誰。

“放箭!”李俊文今夜沒有玩弄的興致。

五十支弩箭無情的破空射出,這種武器殺傷力恐怖,一隻弩箭可以輕鬆穿透一匹戰馬,尋常鎧甲在它麵前更如層紙。

李俊文猙獰興奮,這種瞬間的感覺比剛才**騷蹄子還帶勁,五十支弩箭,就算你是靈域境的大高手在這麽短的距離內也得被射成篩子。

“大哥不怕!”元賁丟下這句話,迎著卷起氣浪的弩箭往前大踏一步,發出獸吼的同時一個血紅巨大的覆甲猿神虛影出現,轉瞬即至的弩箭瞬間被震成齏粉。

在所有人驚懼的刹那,元賁連同虛影一並雙拳砸地,如流星墜地,府邸大動,地麵頓時崩裂大顫,鋪地的條石從泥土中洶湧翻出,所有人被震翻,連同心神都被震懾了。

遠處的靈域境客卿見是十方道君,都沒了祭劍的衝動,生怕惹怒這尊小凶神,怎麽死都不知道。何況以他的身份,不出手就算五城牧也不敢責難,靜觀其變為上上策。

沒了猿神虛影的元賁跳上樓,一把甩出震倒的李俊文,李俊文在空中慘叫劃過,在離地麵還有一丈時,被閃來的元賁一把擎住,安然站好。

李俊文剛回過些心神,元賁卻再變出比身子稍大的猿神虛影,圍在李俊文身邊一頓猛砸怒吼,這是獸類最原始的唬嚇,把李俊文嚇得屁滾尿流魂魄出竅。

“元賁,好了。”宗陽笑著開口,元賁立馬退到他身後,乖乖的站著,不過兩眼還是鎖定著李俊文,氣有些喘。

宗陽走上前用劍鞘抵在李俊文的下巴處,把他雙腳離地提了起來,淡然卻殺氣外放的說道:“五鴉已經死了,不要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不然,殺你隻是開始。”

“是,是,是。”李俊文落魄連應,一條褲管濕了,腿在兀自抖動。

宗陽並不想把事情鬧大,給薑五熊平添諸多禍事,所以收劍轉身,李俊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圍的鷹犬私兵哪敢吭聲,一聽公子無性命之憂,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另外。”宗陽此話一出,就差哭爹喊娘的李俊文整個人驚的一顫,生怕要死了。

元賁急忙直奔主題,朝李俊文喊了一聲:“銀子!”

李俊文一聽是銀子,呼出一口氣,大方的問道:“您要多少,盡管說!”

元賁很有氣勢的亮出一隻手,反正要少了,讓大哥再要。

“好!好!好!”緩過精氣神的李俊文幹咳一聲,朝邊上的人吩咐道:“快拿五萬兩出來!”

宗陽一聽深吸一口氣,元賁對銀錢沒概念,不知多少。

……

兩尊神走了,五萬兩雖然讓李俊文甚是肉痛,但有什麽比命重要,隻要老爹還是五城牧,金銀就不會缺,他坐在地上好久才晃悠著起身,本來就在**折騰了兩回,現在這腿軟的跟棉花一樣,兩名下人趕忙過來攙扶。

“公子,此事要驚動老爺麽?”這位管事小心問道。他深知李俊文的心性,凡事講究你咬我一口我剮你千刀。

“不用。”李俊文閉目養神坐在紫檀太師椅上喝茶壓驚,兩名丫鬟正在給他揉腿,其中一名哪敢嫌一腿的濕尿。

李俊文忽陰下臉,冷道:“有個人可以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