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東明立刻變得凶神惡煞的吼:“那些人糟踐她,扒她衣服拍照的時候,就當著我的麵。”

喬克彈彈自己並沒有沾上灰的衣襟,朝製服曲東明的蔡猛揮揮衣袖。

蔡猛鬆開曲東明,一言不發悶頭出去。

曲東明從圓桌上起身,咬牙切齒:“我女兒現在在哪裏?”他問。

“我們並沒有對她怎麽樣,隻想讓蘇鴻帆更聽話一些。”喬克仍然麵色平淡語速緩慢:“冒犯了蘇小姐,很抱歉!”

他竟微微鞠躬,隻是仍然不改初衷:“蘇氏隻是一個過渡。蘇鴻帆。”他說著,看了一眼曲東明,問:“令郎?”

曲東明沉默。

喬克覺得意外又好奇,竟笑了一下:“曲兄果然是有故事的人。”

曲東明不怕他追究自己的過去,因為光明正大沒什麽可隱瞞的,即使他查出曾經暗戀的對象楚蘭馨也沒什麽。在喬克眼裏,楚蘭馨已經是個死人了。無可追究。他擔心的是:他們去查雨荷的身世。

從他這兒查不出來的,順著雨荷的身世都能摸得著。

好在喬克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這些咱們以後空了聊,現在說說合作的事。”

“放了我女兒,再談其他的。”曲東明趁機提條件。

喬克二話沒說,立刻應:“好。”

曲東明驚訝。沒想到他這麽幹脆。看來盛世已然勾起了他很大的興趣,讓他不介意丟掉已經到手的蘇氏。

曲東明第二天在屋外活動的時候,喬克手下有一個人來告訴他:蘇沉沉已經被放走了。有他們一路護送的視頻為證。視頻中押送蘇沉沉的人都戴著麵具,其中一個戴蠟筆小新麵具的他認識。

是那個曾經給他通風報信兒的人,他初步判斷他是警察的臥底。視頻裏,他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人右手隻有四個手指頭。

曲東明看一眼前來給他送視頻的人的右手,別有意味的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旋即到院子裏一處樹蔭下麵抽起煙來……

“對不起兄弟,那天差點失口出賣你。”曲東明背對著院子,抽著煙說。

那個男人表情嚴肅,也抽了口煙:“沒事。我們老板在等你的答複。”

“我答應和警……”曲東明警惕的欲言又止,狀似無意的掃一眼四周,繼續:“我答應和你們老板合作,不過我想先和我女兒通個電話。”

“哪個女兒。”

“曲雨荷。”

七月下旬的天氣,雨水特別多。

這場雨已經連著下了兩天還沒有放晴的勢頭。劉姐這兩天把奶奶先前養的幾條狗都送人了。隻留下了花花。

一開始把花花也送走了,但它的記憶裏太好,硬是循著去路又回來了。

許是對主人的思念,又大概是因為它的寶寶們都被送走了。所以悶悶不樂的不抬頭也不吃飯。

雨荷懷著孕的確不方便養它,所以聯係了一家寵物收養中心,說明天來接它。

傍晚時分,雨終於小了點

,雨荷拿了傘想出去透透氣,劉姐要跟著,她不讓。前腳剛踏出門,花花就跟了出來。十分依賴的跟在她腳邊,不舍得離開的樣子。

雨荷蹲下身來,捧起它的狗臉揉揉它脖子,歎了聲說:“算了,不把你送走了。”

花花眯了眯眼,樣子有點哀傷。

樓下行人很少。小雨淅瀝,雨絲依然很密。雨荷的傘不夠大,但她也盡量不讓花花淋到。

肚子已經有25周了,再穿多寬的衣服也是遮不住的,孕味十足。她低頭看看,的確是該給自己添一件孕婦裝了。

算算日子,還有四個月,買了應該也不會浪費。

“是……曲雨荷?”旁邊忽然有人叫她。

雨荷抬起傘,看清麵前的是多日不見的小優:“是。小優,你也住這個小區嗎?”

事實上,兩人自從上次在禮服店見過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小優撐著一把小花傘,肚子也高挺挺的突出來,顯然也是懷孕。但她似乎對雨荷的肚子更感興趣:“懷孕了?幾個月?”

“六個月了。”雨荷如實答。已經這樣了就沒必要再瞞著誰。

“六個月?”小優疑惑:“我記得冷非凡正式宣布和你分手不過一個多月……是吧?盛世百年大慶的頭幾天,我記得特別清。慶典那天你也沒有來嘛。做那麽高檔的禮服,應該是浪費了,哦?”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像是故意的。

雨荷默不作聲,想告辭。

但對方很驚奇的樣子又說:“呀,這麽說,你這肚子裏是冷非凡的孩子啊?”她說著已經上手去摸。

雨荷反感的躲了一下,從這話裏聽出點別的味道,覺得不舒服,所以沒有搭話。

小優被閃了一下,臉上明顯不悅。也有一些故意找茬的意思:“摸不得啊?”

雨荷心想:誰的肚子也不是你想摸就能摸得吧,所以牽起唇角笑了一下,沒理她想直接走了。

哪知小優故意擋她一下:“還以為自己是冷太太呢?”她眉眼頓時冷下來。

雨荷覺得她無中生有很煩人,自己本來心情就不好,所以噎了她一句:“我不是。冷太太的位置一直空著,你倒是有機會去爭取一下!”

雨荷說完,提示性的垂目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小優不是沒有這份心,上學的時候她追冷非凡也的確是最下功夫的一個。所以她這時聽到這種話,立刻覺得被諷刺。

那哪還能忍?所以一把打掉雨荷手裏的傘。雨荷的頭發和衣服立刻被雨水打濕,她來不及生氣立刻彎身去撿雨傘,卻被小優一腳踩住。

“你幹什麽?起開!”

雨荷抓著她細長的小腿推一下,她卻踩的更死:“囂張什麽呀?懷了孩子還能被冷非凡趕出來,我以為他多愛你呢?豪門,可不是誰想嫁就能嫁進去的。瞧瞧你現在這幅摸樣,跟你身邊這隻狗有什麽區別?不對,你還不如狗呢,狗起碼跟著主人還有個依靠,你呢?喪、家、犬!我要是你我現在就麻溜去把這孩子打掉,省的以後

落個私生子的名號背一輩子。”

本來不想再理這種氣人有笑人無的人,但她踩了她的傘,不放。

雨荷有些艱難的直起身來,麵對她:“這件事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如果你想奚落我,你已經做到了,我不想和你糾纏,傘還給我!”

小優覺得根本不夠,冷冷的看著她笑,腳下更加用力,一下一下踩爛了那把傘。

雨忽然大了起來。雨荷從頭到腳被澆透。傘下的小優得意極了,像是終於報仇了一般,拿那種“就是要欺負你到底”的氣勢看著她,正要乘勝追擊,傘上忽然淩空被砸了一個東西。

她猝不及防,傘歪向一邊自己也被雨淋到。

“誰呀?不長眼的東西!”根本沒看到周圍有人,她於是張口就罵。

“你是誰呀?”

安安慵懶的聲音這時劃破雨幕傳過來。話音落,人已經出現在雨荷麵前。

雨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她,她也冒著雨,手裏拎著一袋子蔬菜和日用品,顯然剛采購回來。

她這才發現,剛才砸了小優的是一個飽滿的西紅柿,現在已滾落到旁邊的排水溝裏,裂了幾條長長的口子。

雨荷這時頭上忽然多了把傘,她回頭一看,是奶奶的司機。她連忙把傘傾斜了一下,遮住安安。

安安正和小優電光火石的四目相對,把手裏的袋子隨手遞給雨荷身後的司機,並對他說:“把我姐先帶回去。”

司機向雨荷示意。

雨荷拉了一下安安:“一起走。”

和那種女人,她不想計較。覺得丟自己分量。

安安卻不這麽覺得,她不惹別人已經是在做好事了,哪有被別人指著鼻子罵還不還口的,那簡直就是犯罪!

小優剛剛占了上風,正得意。見來了個幫腔的,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自然不放在眼裏,昂著臉,都不拿正眼看她。

忽然,“啪”的下好大聲,鎮呆了在場所有人。連身後撐傘的司機都下意識彈了一下。

雨荷反應過來時,就見小優撐著傘,臉已經重重瞥向一邊,豔紅的巴掌印在她臉上迅速清晰起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安安,安安剛才甩了小優一巴掌?

可是這小姑娘卻像受了委屈似得甩甩自己的右手:“臥槽,真他媽疼。”

她轉而責怪小優:“你特麽的臉皮城牆磚砌的啊,又糙又厚,疼死小姑奶奶我了。”

小優被打懵了,剛抬起頭來,竟又被罵,氣得直咬牙:“你他媽哪裏來的野丫頭,有病啊,憑什麽打我?”說著反手也甩了一巴掌,雨荷吃驚的正想去攔卻被安安先截下了。

她撇著她細長的胳膊,故意欺負她:“誒呀我去,你丫出門不帶眼睛的啊?哪知眼睛看到我打你了?你踩壞我傘了,我就是上來問問你為什麽踩我傘。”她始終心平氣和麵帶微笑,就像剛才那一巴掌真不是她打的似得。

小優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放開!”根本不把她說的話當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