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雲，想裝神弄鬼嚇唬人你倒是裝的像一點。蘇淺溪是瘸子，旗袍怎麽可能是半身的？”
饒是這麽說，雨荷也已被剛才自己想到的過去嚇出一身冷汗，感覺腦子也忽大忽小的，她下意識甩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莫如雲心塞的閉了下眼：曲雨荷提醒的這一點，她之前真沒想到。不過她轉而重新凶狠起來，惡狠狠看著雨荷：“既然被你識破，那就明人不做暗事……知道這是什麽嗎？”
她說著雙手從背後拿過來。
雨荷的視線一收再收，終於看清她右手緊緊攥著一個裝滿橙色**的注射器。雨荷驚訝的雙目圓睜，下意識露了幾分怯意。
但旋即逼自己鎮定……沒什麽可怕的。蘇淺溪死了，蘇沉沉也許久沒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眼下莫如雲不過是了解點內情，想用這種東西來嚇唬她。
她於是不理她這茬，隻恨恨然問：“冷老太太和她的仆人呢？”
莫如雲痞裏痞氣的一聳肩：“走了。”
“走了？”雨荷不信，隔過她向裏看了看，剛才樓上分明傳出有聲音。
裏麵現在聽不到任何動靜。她不自覺提起腳步、撥開莫如雲向裏走。
莫如雲嘴角噙著陰損的笑意，被推了一下竟然讓開了。但是當雨荷經過她時，她忽然攥緊手裏的注射器朝她背部紮去。
雨荷幾乎本能的一旋身，她撲了個空。旋即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靈活，一把捉了她想要行凶的胳膊：“我以為莫家千金大小姐最起碼的善惡觀念是有的。莫如雲，看來莫家的錦衣玉食也並沒有把你教好啊？做起惡來你倒一點都不想落在蘇沉沉後麵？隻可惜……你手段次了點，處處模仿，完全沒有創意，讓人一眼就看穿了！智商是硬傷，你得承認！”
雨荷邊說著便控製莫如雲拿注射器的那隻手腕，不讓那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針頭靠近自己。
莫如雲顯然被這些話刺激到，糾纏她抓了雨荷的頭發，一個勁兒向旁邊欄杆上撞。
雨荷還惦記著樓上房間裏有沒有奶奶她們，所以騰出空來喊：“遲嫂，你們在裏麵嗎？出個聲兒就行。”
裏麵完全沒有聲音。
她這下明白了，剛才那好像被人綁架捂著嘴發出的“嗚嗚”聲是莫如雲自己搞的鬼。
既然奶奶不在，她自己現在狀態實在不好，不想再多和她糾纏。抬腳朝莫如雲肚子上踹一腳分開彼此。
莫如雲被踹得直接貼到身後的牆上，雨荷憤然瞪她一眼，對她的恨，足以讓她現在趁機掐死她……隻是時機未到，她於是調整好情緒什麽也沒說，轉身下樓。
莫如雲完全沒料到從前被欺負了也隻是忍著不敢吭聲的曲雨荷竟會反抗自己……再者，在她眼裏，曲雨荷這種人生來就隻配被她驅使或鄙視，而今她臉上流露出來的鄙夷已經很讓她受不了，還敢公然和她動手？
除了覺得丟人，就是恨……冷非凡先前對她的冷漠和嫌棄，一瞬間衝進她大腦，而她把這一切的罪責都歸咎與曲雨荷。
“想知道撞死你爸的凶手是誰嗎？”莫如雲追著雨荷
下樓，充滿心機的問。
雨荷果然頓住腳步，她緩緩回頭看著樓上的莫如雲。
她還敢問？
莫如雲斜起嘴角一笑：“你爸？”她諷刺：“哎呀，看你這種反應，恐怕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其實不是你爸吧？或許……你更加不知道撞死他的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嘖嘖嘖嘖，真是可悲！太可悲了！”
雨荷完全搞不懂她後麵那些話是在說什麽，所以問：“你說什麽？”
莫如雲突然賣起關子，緩緩的走下來，卻並不說。
雨荷這時根本沒什麽耐性，重新踏回去，一把揪著她的脖領子，問：“你剛才說那話……什麽意思？”
什麽“他不是你爸”？什麽“親生女兒”？
什麽……
雨荷好奇又憤怒的緊緊盯著她。
莫如雲被她越來越收緊的手勁兒勒的漸漸喘不過氣來，她一個一個掰開她的手指，猛推了她一把，雨荷被推的靠向樓梯的欄杆。
“冷非凡還真是保護你呢，這些事實，他竟然一丁點都沒讓你知道？不過，的確很殘忍，你確定要聽嗎？”她挑釁的問。
雨荷的腦子被她幾句話說的亂極了。尤其是她提到冷非凡。
這事兒冷非凡原來都知道？連莫如雲說的……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以及父親是被他親生女兒撞死這些事……他都知道？
雨荷眼裏的神色漸漸複雜起來。有對冷非凡的怨恨、有對父親含冤而死的不甘、更多的，是對麵前這個女人撞死人仍能這麽淡定的編造這些的憤怒。
“說！”她猩紅著雙目，對莫如雲咬牙切齒。她倒要聽聽她能編出什麽花兒來。
莫如雲見她亂了陣腳，覺得離自己的目標不遠了。她於是提一口氣玩轉了一下手裏的注射器，事不關己的說：“曲東明隻是你的養父。而他的親生女兒是蘇沉沉。三十多年前他入贅蘇家更名為蘇浩東，與蘇淺溪生下一子一女，之後感情破裂他被蘇淺溪逼的以死人的身份離開蘇家。蘇家當年還為他這個堂堂蘇氏執行總裁舉辦了隆重的葬禮，這些在當年的報紙上都能查得到。那麽……你大概猜到撞死他的人……是誰了吧？”
“蘇沉沉？”雨荷難以置信，且痛苦的說。
她一開始不信，但忽然想到奶奶過世之前說過的她其實另外還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的話。
而蘇沉沉……
再加上蘇鴻帆……
她可以確定奶奶生前絕對沒有見過莫如雲，不可能把這些事跟她講。所以……幾乎排除巧合，或莫如雲瞎編。
如果真是這樣，那要撞死自己的就是蘇沉沉！
沒錯……把自己這麽多年和人接下的梁子從頭到尾數一遍，頂數蘇沉沉不可能放過自己。可是……
雨荷將這一層關係理清之後，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莫如雲。
莫如雲看著她這幅樣子，心裏別提多舒爽。
閑適一笑，她問：“這下，你可以瘋的無牽掛了吧？”
雨荷此時覺得她說話的聲音有些遙遠，似乎也沒聽懂她的意思。
蘇沉沉笑著又說：“你放心，隻要你肯乖乖就了這一針管子**，我保證對你的女兒像對自己親生的一樣。”
雨荷被疼痛扯出去的意識猛然回複大腦……
“一針管**”？
她驀地看向莫如雲手裏攥著的東西……
這麽說，這倒是真的迷幻劑了？
“這些迷幻劑……也是蘇沉沉給你的？”她忍著心裏翻滾的愁怨和心痛，問。
莫如雲清淺一笑：“聰明！之前她有說過可以替我把你和你女兒從冷少身邊清理掉，我琢磨著你死了，冷少這輩子就徹底不可能忘記你。我要讓你瘋、讓你把最狼狽最不堪甚至最惡心的一麵展示給冷少看。到時候，就算他對你愛得無以複加……”
莫如雲說著不禁咬牙：“能耐你的瘋癲如何？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一個瘋女人帶到世人的麵前，告訴全天下：這是他冷非凡的妻子。”
雨荷心裏、腦子裏盤旋的都是“父親死於自己親生女兒之手”這件事，對於莫如雲突然濃重起來的恨並沒有防備。可是她提到“瘋癲”、提到冷非凡，雨荷木然抬眼，看著她……
這個女人的凶殘，她是低估了的。和蘇沉沉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隻可憐，他的父親……慘死在蘇沉沉那個女人變態的嫉妒心下。
不！
不對！
照莫如雲這麽說，她爸隻是她的養父。倒是蘇沉沉的親生父親？那她自己的父母呢？蘇沉沉怎麽可能對自己親生父親下手？
雨荷的腦子裏越來越亂。過往的一切，好的壞的，所有的記憶一團亂麻似得交雜在一起，讓她理不出誰是誰。
她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視線也越來越迷亂、渙散。
“那我的親生父母呢？”她強撐著意識，問莫如雲。
莫如雲這次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忽然舉起手裏的注射器，朝她紮過來。一邊紮一邊惡狠狠的說：“這東西可是你親生父親親手研製的。他大概死都想不到這些迷幻劑會用到自己女兒身上。”
莫如雲說著忽然得意的笑了，轉而她又說：“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他根本就在這個這個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種兒。我這麽做倒省得他親自動手了。”
雨荷本來意識和視線迷離的毫無招架之力，可莫如雲忽然提到她的親生父親，雨荷的意識猛地清晰起來……
待她看清時，莫如雲的針頭隻差毫厘就紮到她的手臂上。
雨荷條件反射的用另一隻手捉了她的手腕，想掰開她。
莫如雲哪裏肯罷休。多好的機會，她今天說什麽也不會放曲雨荷離開。
兩人再次糾纏起來。
而雨荷因一時間承受了太多無法接受的現實，她此時的情緒接近崩潰，不受控製的幹嘔、發抖、痛叫。
潛意識裏，她知道，這是自己癲狂時的征兆，所以她害怕起來。手上的勁兒也不由自主弱下來。
針頭裏滲出來的**觸目驚心，一點一點接近她的皮膚。雨荷幾乎能感受到那**的涼意和被刺到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