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忽然卯足了力氣掙掉他唇齒的束縛,血瞬間從她飽滿的唇瓣上暈開。

混蛋!他竟咬破了她的唇……

“非凡,求你。不要這樣對我。”雨荷雖然怒其暴行,但還是識時務的放低姿態,哀求。

冷非凡唇上染了她的血跡,他伸出舌頭,將那血跡添了收進唇齒間。那一刻他像極了一個嗜血的猛獸。就那麽危危險險的瞪視著她。眼裏盡是複雜難辯的火光。

是怒火,更像欲火。

雨荷嚇的唇齒打架,見他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急慌慌又說:“起碼不要是現在……我還來著月事呢。”

雨荷無恥的妥協了。哪怕隻是推後日子,骨子裏也默認了他對自己的索取和占有。

此情此景,她心下淒然,眼淚撲簌簌,沿著眼角落在書桌上……

冷非凡的手總算從她衣服裏滑出來,身體卻依然壓著她,頹然無力的粗喘。

打著繃帶的那隻手掌因剛才激烈的動作此時又滲出血來。雨荷隔著淚眼看到,很沒出息的心疼起來。正欲伸手去摸,冷非凡冷冽的聲音在她腦後響起:“曲雨荷,我真恨不得殺了你。殺了你這個……”他咬牙切齒的,卻最終沒忍心說出過重的話。

可雨荷從他的語氣裏分分明明聽出來:他惡心她、嫌棄她,從骨子裏覺得她……賤。

伸出去的手觸角一般,抖著,收了回來!

兩人調整了情緒,冷非凡去書桌裏拿了一遝資料甩到雨荷麵前:“簽了!”

“什麽?”雨荷氣息裏依然有恐懼。

“不是要賣嗎?簽字,我要你了。”

他說的冷漠又凶狠,就像她是一件他極其討厭、卻又不得不掠奪回來、宣示主權的物品。

剛才,他已經踐行過了。況且他曾說過,從五年前讓她滾的那一刻起,她在他眼裏就什麽都不是了。

雨荷的心一揪一揪的疼,氣息因這疼更加急促不穩,有淚湧進眼眶,她卻逼著不讓它們落下。

“你……我要了。”他又堅定的重複,而後便換了副極端玩味的語氣說:“從今天起,你每天晚上八點到早上八點的十二個小時時間,是我的。直到我……玩膩了為止!”

每晚?

這是什麽意思?直到他玩膩了……

嗬……

雨荷冷笑……這是直接當她是玩物了?

她又絕望垂目下來。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滾落而下。

也對,已經出來“賣”了,當然是玩物。可是,就算是“賣”,她也不賣他。

於是,她大拇指倔強的揩掉睫毛上的濕意,對他疏離一笑:“對不起,我不會簽。我還有奶奶要照顧。”

“老人家我會著人送到療養院有專人照顧。而你,從今天開始隻有一個任務……不,準確的說,隻有一種價值……供我玩樂!”

雨荷徹底怒了,厲吼他:“我不簽!你讓我簽我就簽?憑什麽?”

“憑我能讓莫氏起死回生,憑我能救你父親的命……也能……”他說著閑適一頓,好看的唇角勾起,卻是一臉掩不住的威脅……

“憑我能救你父親的命……也能……現在就要了他的命!”他陰鶩無比的說。

冷非凡不動如山坐著,眼角眉梢帶足了戲謔。內心深處,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正在喊……

憑我見不得你身邊出現別的男人的影子;憑我一小時見不到你就想的發狂;憑我愛你;憑我快要被你疏離的態度逼瘋,逼瘋!

可是,當他看到她臉上的嫌惡表情和眼裏明晃晃的恨時,真就不受控製的說了那些句句帶刀的話。

雨荷沉默了。

心裏再一次確定:他不過是在拿父親的命要挾她,逼她出現。

內心深處已經湮滅的那點希望不知死活的又亮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她竟輕蔑的問:“其實,你不過是想用這種方法留我在身邊吧?難不成你是想娶我?”

冷非凡把玩著筆的手指急速一抖、眼裏類似愛恨交織的東西一閃而過,上下兩個動作皆快到雨荷來不及分辨。

然後就覺一陣冷風撲麵而來:他已起身,隔桌探過身來,將一張絕世出塵、卻冷的令人心顫的俊顏送到她眼前。

“娶你?”他戲謔的反問:“沒聽清剛才的話嗎?是玩,玩膩了就一腳踢開的玩。”

如同五年前你對我那般。

想到五年前她的決絕,冷非凡更加戲謔的一字一句解釋:“娶你這種事這輩子想、都、不、要、再、想。”

然後他快速站直了身體背對著她,急速忍下幾乎能碎裂心髒的酸楚,漠然下了最後通牒:“你沒有時間考慮。簽,我救你父親。不簽,就等著他下地獄吧。”

雨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他家裏出來的。

雖然努力控著不讓自己抖的太難看。可她還是淚如雨下,在她簽了字轉身的那一

瞬。

最終,她還是簽了。

將自己“直到他玩膩了就被扔掉”的每晚,都賣給了他。

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麽……那不過是毫無感情、純屬羞辱的報複。

包括**!

可雨荷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心底裏,在他說“要她”的時候,除卻屈辱,她竟有一絲可恥的歡喜。

時隔五年,她終於可以重回他的世界。

隻是,令她遺憾、且無能為力的是:他是主。而她,是仆。

滿天星子,粒粒分明掛在如墨夜空。

雨荷下了夜班車,失魂落魄走在仄逼的街道裏。很黑,沒有路燈。她隻能靠記憶,躲避路邊隨意堆放的雜物,偶爾誰家傳來幾聲狗吠。

這裏,與典雅高貴的聽香水榭,完全像是兩個世界。

五年了,自從五年前她舉家被逼搬離原來的住處,這是她第十一次搬家才找到的地方。

以為足夠偏僻,足夠簡陋,足夠遠離他的世界……

不曾想,竟又和他糾纏到一起。

雨荷抬頭,看著美麗的星空,腦子裏忽然浮現冷非凡坐在書房時的樣子。

簡單的白色襯衣,袖口微卷,露出性感有力的手腕。他專注工作著,敲打鍵盤的十指整齊修長。一室柔和的燈光裏,他像一幅畫卷,能讓人過目不忘的絕美畫卷。

她本能的、識時務的避開了他對她溫柔寵溺的記憶。時至今日,她連再想一下的資格也沒有了。

所以雨荷努力描繪著他的美、他的好……美好到配得起她即將開始的又一次顛沛流離。

冷非凡自曲雨荷走之後,就沒換過姿勢。

若有所思又悵然若失靠坐在座椅裏,一隻手裏夾了根點著卻沒有抽的煙。他透過薄薄的煙霧看著門口的方向。眼裏,她憤而轉身的影子還在,蒼白麵頰上的淚痕宛然……

他買了她。而不是娶了她。

這樣的變數令他沒來由的憤恨,且悲傷。

曾經的誓言猶在耳邊。他攬她立於天地間對著青天白日發誓:曲雨荷,小爺娶定你了!生生世世都隻娶你一個!

那時,他年少輕狂、深情滿滿。那時,他寵她入骨、寵她上天。那時的他們,是那麽的天高雲闊……可眼下,又是什麽將他們逼進死胡同。

冷非凡蹙眉想著,不覺天已大亮。

齊鑫如往常送文件進來時嚇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