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張大眼睛,控製著、假裝在認真聽講解,然後等那淚在眼裏一點點幹掉。

“雨荷?”齊鑫見她始終沒反應,又喚了她一聲:“你在聽吧?”

“嗯?”雨荷的思緒被拽回現實,茫然應了聲:“嗯!”

齊鑫看在和這個叫曲雨荷的姑娘相交不錯、並且隱隱覺得接下來她會敗很慘的份上,覺得有必要向她透露點她這位“勁敵”的身份背景,好讓她有思想準備。

哪知這姑娘像事不關己似得,一味低頭聽廖明宇講解問題,絲毫不在意他說了什麽。

他隻好歎著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

半個小時後,助理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某“騎牆派”總裁竟然點名要雨荷送兩杯咖啡到總裁辦公室?

齊鑫心驚的看了眼埋頭工作的雨荷,麵露難色。

總裁這是要眼睜睜看著現任和前任開撕,然後讓她倆競爭上崗?

……

雨荷接到這個“任務”,也覺醉了。但她旋即去泡了咖啡來。

冷非凡是什麽人?冷血起來,比誰都無情。

她又不是沒領教過!況且她現在什麽身份?女仆+女私助。

點名讓她送咖啡進去伺候他準未婚妻,無非是想顯示他對她的所有權,以及在他未婚妻麵前亮明一下他已經“不愛她”的立場。

所以,雨荷在敲門之前,及時摁耐了所有情緒,和普通助理一般無二的掛一臉淡淡的笑:“總裁,您要的咖啡。”

冷非凡右手夾著簽字筆,支在額頭上。聞聲沉沉“嗯”了一聲,示意她進來。

這時,辦公室深處傳來清脆的鎖芯碰撞聲,緊接著是一個暈染了春色般明媚聲音說:“非凡,你這裏的熱水洗著一點都不舒服。”

雖然猜到點什麽,但雨荷還是好奇的移目去看。

果然,白鴿從裏麵衛生間出來,頭發高高挽著,發際線上的碎發半濕,一看就是剛洗過澡的樣子。

她身上寬寬鬆鬆掛著件男士襯衣,胸的位置被高高支起,下擺遮臀,露兩條纖細筆直的白腿。

雨荷猛然想到自己醉酒後在冷非凡別墅醒來的那個早晨。她的裝束大概與此相同,但自己

穿冷非凡的襯衣,下擺卻是及膝的。

她,個子比自己高。目測:胸也比自己的挺!

雨荷心底下意識做著比較。

白鴿見她站在門口,眼神裏露著令人興奮的嫉妒。她極自然的一笑,將那條淺灰色的大浴巾掛到了脖子上,緩緩走過來。

很明顯,那是冷非凡的浴巾,顏色和樣式與他在家裏的一模一樣。雨荷默默咬唇,逼自己無視,然後穩穩的走到矮幾旁,放下兩杯咖啡,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低眉轉身就走。

“曲雨荷。”

冷非凡忽然很正式的叫她的名字。

雨荷應聲抬頭,卻發現他像是正在向白鴿介紹自己。

冷非凡見她看過來,很自然的用下巴指指白鴿示意她:“白鴿。”

他在幫她倆引見?

雨荷不適的頓在那裏。

白鴿擦脖子的動作也停住,狹長的丹鳳美目旋即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

雨荷注意到白鴿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後,果斷將目光落在她胸口的位置。然後抑揚頓挫“哦”一聲,又頗挑釁的冒了句:“不過如此嘛……”

不過如此?

雨荷不得不正麵看向她。

說的是她吧?

雨荷看了眼剛剛被人家隆重“介懷”了的地方,直接認為那句挑釁又嘲笑的話,說的是她的胸。

她不服。可還是默默吐了口長氣,不打算計較。畢竟這是工作場所。況且人家是大小姐、辦公桌後麵那位的未婚妻,可以肆無忌憚一些。她算什麽?

哪知剛走出去兩步,白鴿又陰陽怪氣說:“托盤拿走。”

雨荷於是想起來,剛才放咖啡時,連托盤一起放下了。她轉身,目光向下誰也不看,徑直走向矮幾,去取托盤。

白鴿一邊擦拭著臉和脖子上的水珠,一邊走到沙發前怡怡然坐下,並隨手撈起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包零食,撕開就吃。

邊吃邊把自己那雙細長緊致的腿交疊搭在矮幾上,舒舒服服半躺進沙發裏。她目光始終落在雨荷臉上。那副說淡不淡、說濃不濃的眼神……雨荷被她盯得幾乎心生煩躁,麵上卻硬繃著絲毫不露。

冷非凡一直注意著兩人的

一舉一動,卻不露聲色。尤其是看到雨荷眼裏那份極力隱忍的嫉妒和怒時,他真的惡趣味的想歡呼。

似乎,這至少證明了她還愛他、還在乎她。他太了解那種嫉妒、那種幽怨和恨。

因為每每看到她和顧彥青接觸時,他就是這種感覺。

冷非凡默默思量著,隨手從櫃子裏拿了毛毯出來,起身走到沙發邊搭到白鴿的一雙大白腿上:“哪裏來的男士襯衣?”他微蹙著眉頭,話裏恰到好處帶著點追責的情緒。

白鴿垂目看看自己,淡然道:“這是睡衣,就是這種款的。”

“腿收起來,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白鴿嘻嘻一笑,倒是乖乖的收了兩條腿,調皮的搖頭晃腦吃的更歡。

雨荷覺得自己快被他倆這種旁若無人的親密搞吐了!

她快速收拾了托盤想盡快離開。隻是轉身離開時,不知怎的,左腳忽然踩了右腳。一個不穩直接栽向麵前的矮幾。

“當心!”

雨荷明明聽到的是冷非凡的驚呼聲,待自己借著股力站起來時,卻發現正被一雙白皙柔嫩的手拖著手臂。

白鴿嘴裏還叼著薯片,見她沒有真正跌落才終於放心了一般將那半片薯片嚼進嘴裏,喀嚓喀嚓的嚼得歡實。

雨荷隻覺得那哢嚓脆響,像是她在嚼著自己的腦袋解恨。

冷非凡這時長臂一伸將她還歪著的身體徹底扶正。力道大了些,她被拉的連退兩步,從白鴿手裏退出來直接落入他的懷裏。

“走路都不會了?”他故意黑著臉問。話裏透著不耐煩,雨荷心塞的一耳朵就聽出來了。

她也拉下臉來,左右推兩下掙出他的懷抱。

神經病,讓你扶了嗎?

自作多情!

雨荷腹誹著,白眼不覺甩起來。忿忿然扽平被弄亂的緊身小西服,拿著托盤走了。

走到門口覺得好像欠了點什麽……

哦,對了,忘了和白鴿道謝。

這種債,不能欠!

雨荷心裏較著勁,正欲轉身道謝,白鴿嚼著薯片忙裏偷閑奚落她一句:“夠有心機的啊。當著我的麵在我未婚夫麵前玩假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