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陸大爺你這次把我留下來……”
易小六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內容。
隻見陸雲興拄著拐杖,身形也變得佝僂了起來。
“你知道……自從三年前雲山去世之後,陸家已經青黃不接,一年不如一年……雖然這希爾拍賣場是我的,但是我現在的年紀已經很老了,不會再起到任何威懾力,甚至就連在八門的地位也是越來越低了。”
他的臉上有著無奈。
而易小六聽完這句話後,心裏的愧疚感越來越濃了。
“伯父……”
從小,他和陸雲山玩的就很好,經常跑去陸家玩,那個時候的陸雲興還不是陸大爺,而他也喜歡叫伯父,這樣也更加的親近一些。
而這個稱呼,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叫過了。
“你很久沒有這樣叫過我了……這樣聽來,還真的是很親切啊。”
“伯父,以後陸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雲山也是因為護我出來,所以才會……既然我現在回來了,那麽自然不會看著陸家日益衰敗下去。”
易小六不想兄弟死在大墓裏,家人還要受到這種遭遇。
陸雲興笑了笑,隨意的擺了擺手:“這三年我已經看開了,但是你小子這次回來,麻煩的事情恐怕不會少,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你就隻管開口,我會給你全部的支持。”
聽著他的話,易小六愣了一下。
而陸雲興看見他這副模樣,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看來你是忘了三天後的八門大會了……每半年都會舉行一次,而你今天已經被費國生看到了,想必你回來的事情,已經在八門內部傳開了……你不在的這三年,新老更迭,意見不齊,光是再一次下墓這件事兒,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八門大會……
他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三年前一百多位爺死在了墓裏,隻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可是那一百多位爺的家人,卻是對他還活著的事情充滿了怨氣。
憑什麽易小六可以活著?為什麽自家的人死在了墓裏?
隨著三年時間的推移,這種怨念可是越來越深了。
看來這次的八門大會,也會演變成彈劾易小六的大會了。
“我沒有子嗣,唯一的養子也不在了……我這老頭子因為早年下墓,身體早就已經被侵蝕了,恐怕也沒多久的活頭了,所以……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所以……這一次陸雲興才會主動把易小六留下來,更是將自己最後的底牌身份亮了出來。
易小六感激的點點頭,陸雲山能夠選擇站在自己這一方麵,實在是難得。
“既然三天後就是八門大會,那我也應該會去和爺爺好好的準備一下了……”
易小六聲音凝重的說道。
“小六……”
陸雲興突然叫住了他。
“可以……和我說說雲山在墓下的事情麽?我想知道那孩子最後的時間,都經曆了什麽。”
這一刻,他的聲音顯得更加的滄桑了。
易小六這一刻才重新打量了一番陸雲興。
原來他都已經這麽老了……以前鋒利而又精明的雙眼,此刻已經布滿了渾濁。
“好,伯父你坐下來,我慢慢講給你聽。”
這一講,就講了整整一個時辰,而陸雲興聽完大墓裏的凶險後,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許多。
這麽多的細節內容,讓思念陸雲山的他,恐怕要消化許久了。
等到易小六從裏麵出來時,南宮玲和陳木榆早就已經急的團團轉了。
“六爺,你可算是出來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都要硬闖了!”
陳木榆生怕希爾拍賣所對易小六有所不滿,故意把他的六爺扣押下來。
“沒事兒……有些事情現在不方便告訴給你們,但時候以後就會知道了。”
易小六走到南宮玲麵前,環顧了一周並沒有看到費南和費國生的身影,“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的……到時候會把圖紙送到你那裏。”
“希望你可以說話算話。”
南宮玲見易小六沒事兒,就轉身離開了宴會。
而他們兩個,見宴會已經差不多了,也打算離開,可是卻沒有找到陳伯……
就在兩人剛要離開的時候,突然一道年輕的身影攔住了兩個人的去路。
隻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笑吟吟的看著易小六。
“六爺?”
“你是?”
易小六皺起眉。
這人剛剛自己也留意過,以高價格拍賣下了一本贗品的催眠古籍,想必是哪家公子哥背著家裏人偷偷出來見見世麵吧。
然而年輕人“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你不是要見我麽?怎麽還要走呢?”
年輕人饒有興趣的在易小六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突然從懷裏拿出了一枚老舊的懷表。
噌!
懷表在易小六的眼前**來**去。
緩慢,而又富有節奏。
一旁的陳木榆緊緊地盯著懷表。
“1、2、3……”
年輕人的唇一開一合,隻見陳木榆的雙瞳的神色陡然變得空洞,神誌好像也被吸了進去一樣。
啪!
突然,一隻大手用力的拍在了陳木榆的頭,隻見後者猛地回過神來,茫然的看向了易小六。
“怎麽了?六爺。”
“你被催眠了!”
易小六眯著眼,瞳孔裏迸發出了濃濃的敵意。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催眠之術很高超,僅僅幾秒鍾的時間,就讓陳木榆深陷其中,可是剛剛他真正的目標是自己才對,但隻是散發出來餘威,就已經讓陳木榆被波及到了。
“誒唷!不錯哦,真不愧是六爺。”
年輕人輕輕地拍著手,顯然對於易小六的表現十分滿意。
“我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可以避過我的催眠,你還真是讓我感到好奇啊,沒想到你的心智居然這麽堅定。”
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轉了一圈打量著易小六。
可是後者的身上早就已經升騰起了濃濃的殺意,一見麵就催眠,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你是誰?誰派你過來的!”
易小六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年輕人的領口,後者壓得快要喘不上氣來。
“放……放開,我是陳伯!”
陳伯大聲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