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問道:“小囡是誰?”她突然驚慌地說:“小囡?什麽小囡?”我搖搖頭:“你不願意說,那我可幫不了你。”她喝了口茶,神情恢複了,她問我:“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是誰的?”

我緩緩地說道:“其實很簡單。從你問我旁邊有沒有人說起吧,其實鄰桌還有幾張是空的,你偏偏走到我這裏,雖然你說想找個人說說話,但這裏單身的客人不隻我一個,而且你看我的時候,那眼神仿佛有些遲疑,更重要的是你明顯有很多話想說出來,那麽你一定是有目的而來的。那麽除非你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們為何會到大理來。所以你應該從一開始就跟上了我們,隻不過想找到合適的機會接近。”我頓了頓,吸了口煙接送說道:“你坐下以後,點茶,告訴服務生我的帳也算在你頭上,你用的是本地的方言,但卻說得很生硬,其中還帶著些四川口音,我當然可以斷定你不是本地人,但你能夠說本地的方言,應該是在這生活了很長時間的。”她聽到這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又說:“而我們此行的原因是謝總相邀幫他處理一些事情,所以你的出現,一定和謝總有關聯了。我這樣解釋你滿意嗎?”她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行為心理分析的專家。你還知道些什麽?”

我笑了笑,重新拿出一支煙,將就手裏的煙屁股點上,沒有說話,隻拿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看。她在我的注視下顯得很不自然,她又問道:“說啊,你還知道些什麽?”我說:“這還不夠嗎?而且我感覺到你身上有很重的陰氣,確切地說是鬼氣,你一定是遇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我感覺到她聞言後的顫抖,我接著說:“而這鬼氣應該就是謝遜文請我們來的目的吧。我想他沒少受到驚嚇,我說的對吧?”她沒有說話,眼睛很空洞地望著遠處。突然她拿出手機放在耳朵邊小聲地說:“乖了,媽媽馬上回來。”然後轉過臉對我說:“對不起,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要回去了,有時間再約你。”

我遞過去一張名片,她仔細的收好就走了。我其實很好奇,剛才她的手機並沒有響,沒有鈴聲,也沒有振動,就算靜音電話也應該出現亮光,但什麽都沒有,就象是自己在演戲一般。但我並不認為她在演戲,我相信她一定是接到了電話的,隻是那個電話隻有她自己才接得到,如果我沒猜錯,那是鬼來電,應該就是她口中的小囡。我決定回去以後找但增好好聊聊,我要搞清楚這個女人和謝遜文之間的關係,還有恩怨。對了,我突然發現我居然忘記問她的名字了,我苦笑,居然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回到旅館已經一點多了,我還是把但增給叫了起來,和尚和但增一個屋,聽到我叫但增他也好奇地爬了起來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三人坐在沙發上,我讓和尚泡了壺茶,把今晚與女人的相遇說了出來。我問但增,謝遜文到底要他做什麽?但增說謝遜文隻是說最近老有不幹淨的東西糾纏著他,找過幾個道士和尚,但都沒有用,他們告訴他這冤鬼怨氣太深,他們收複不了,所以有人向他推薦了但增,才有了我們這次的大理之行。

我說:“這個女人應該和謝遜文有很深的淵源,但我感覺到她身上有鬼氣,如果我猜得不錯,給她打電話的就是她口中的小囡,而小囡一定就是那冤鬼了,而小囡應該隻是個小女孩,為什麽會糾纏上謝遜文?”和尚一直沒有開口,他仿佛在沉思,但增說:“這樣吧,明天我好好問問謝遜文,到底他和女人以及那個小囡之間是怎麽回事。”和尚突然說道:“不用問了,我知道。那女人應該是謝的老婆或是情人,而小囡應該就是他們的女兒,而小囡的死應該與謝有很大的關係,因而小囡一直想要報複他。”我們看著和尚問道:“你怎麽那麽肯定?”和尚說:“偶爾我也玩玩推理嘛。”我和但增朝他豎起了中指,不過我們也覺得和尚的分析在理,但增說不管是什麽回事,明天問問他就知道了。

這個晚上我有些失眠,在我腦海裏總會浮現出那個女人的影子,並不是我看到的微笑與淡定,而是一種淒涼與哀怨。我開始後悔,我應該跟隨著她去看個究竟的,我想如果小囡真的是女人的孩子,而且是個已經死了的小孩,那女人一定就是懂得如何養鬼仔的,她是自己有這本事,還是後邊有個高人指點呢?如果後麵有高人指點,那但增要對付的就不隻是個小鬼那麽簡單了。其實鬼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人心。

第二天一大早,謝遜文就派來了車子接但增,但增讓我和他一起去,我叫他把風偉也再上,而和尚和鄧琨則留在旅館,畢竟去的人太多不在合適。

謝遜文的公司很大,在建設路的廣發大廈占了整整一層樓。在電梯口迎接我們的是昨晚陪同我們一起喝酒的那一男一女,看到我們從電梯裏回來,便對但增說:“活佛,謝總在辦公室等著,請跟我來吧。”我和風偉跟在但增的身後,一同走進了謝遜文的辦公室。

辦公室很大,裝修奢華,謝遜文把我們讓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他的秘書端來了三杯茶水,他揮揮手,讓秘書和那兩個副手出去了。他雙手揉搓著,他在組織語言,他仿佛還沒準備好應該從哪裏說起。我們並不著急,我和但增點起了煙,而風偉而端起茶杯喝茶,不過他的眼神卻死死地盯住了謝遜文,我知道他一定在讀謝遜文的心理,我給但增使了個眼神,但增會意地笑了笑。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謝遜文終於開口了:“各位,其實我真不知道應該人哪開始說,不過我想這樣說你們應該能夠理解一點。我有個情人,我們在一起有很多年頭了,而且我們還生了一個女兒,如果女兒不死,現在應該有六歲了吧。女兒的死和我沒有什麽關係,我發誓。但小惠不相信,就是我的那個情人,她認為是我為了躲避對她,對孩子的責任而把孩子給害死了。天地良心啊,我謝遜文再不濟也不會這樣沒有人性的。”他說到這裏,舔了一下嘴唇繼續道:“其實是我老婆發現了小惠母女的存在,而派人去恐嚇她們,並試圖用錢讓小惠離開我,但小惠太固執,也太好強,死活就是不同意,雙方發生了爭執,而扭打起來,而小囡看到自己的母親受到欺侮就上去想幫助小惠,誰知道在混亂之中,囡囡的頭撞在了茶幾角上卻沒有人注意到,等大家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氣絕身亡了。後來警察也出了現場,證實了這是個意外,但小惠卻一口咬定是我和我老婆一起把小囡逼死的。”

謝遜文說到這,有點嗚咽,看得出對於小囡的死他也很傷心的。我問他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告訴我們說是半年以前。然後他接著對我們說:“小囡死後,我也很傷心,我在警方結案後就把小囡安葬了,當時小惠也在場,她很平靜的看著小囡下葬,她用一種怨毒的眼光看著我說:‘小囡一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你最好睡覺的時候都睜著眼睛。’然後是一陣陣的狂笑,直笑得人心裏發麻。”

“下葬後的第三天,也就是小囡的‘頭七’,我們接到公墓管理處的電話,說小囡的墓被掀開了,屍體不翼而飛。我們報了警,但警察並沒有查出什麽結果。我想一定是小惠做的,我就去找她,記得那晚到她住的地方,門開著,我在外麵叫了幾聲,沒有人應,我便推門走了進去,裏麵的光線很暗,而且很奇怪,屋裏竟然是紅色的燈光,如血一般的鮮紅。”謝遜文說到這裏,身子朝後邊靠了靠,我感覺到他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