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譴
但增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給朱毅帶來什麽樣的傷害?”秦瑛望著朱毅說道:“想過,但我沒有辦法,羅教授也勸過我,說這樣的事情是逆天的,會遭天譴的,他不會插手這件事,最後,他隻答應幫我把這事瞞住,其他的都得靠我自己了。”但增說道:“他沒教你‘奪魂’後如何對被害人進行補救麽?”
秦瑛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們:“不過他說過,這件事情會有人出來指點的,結局應該是圓滿的。”徐東看了看但增,然後笑道:“看來你的出現也是在他的算計之中啊。”但增說道:“他既然不願意出手為什麽還要幫你呢?”秦瑛說:“不知道,不過他說如果有人能夠找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就打電話通知他,他會來見你們。”
但增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吧,你給羅教授去個電話,請他到這裏來吧。”秦瑛給羅淵打了個電話,半個多小時過後,羅淵來了。羅淵看上去大概五十多歲,個頭不高,一米六幾,身軀發福,戴副黑框眼睛,手裏抱著隻公文包。他一邊用手裏的帕子擦著汗一邊說道:“哎,阻得厲害,來晚了。”
徐東站了起來招呼道:“羅教授,你好,你好!”羅淵看了看徐東說道:“老徐啊,怎麽樣,最近生意還好吧?”徐東笑道:“還好,反正富不了也餓不死。”羅淵說道:“這本來就不是發家致富的門道。”他看了看但增:“密宗?”但增點了點頭,羅淵道:“終於等到了,我算到你會找上門的。”
但增笑了,他說道:“羅大師,你可厲害了,這都把我算計出來了。”羅淵正色地道:“如果沒從朱毅的命相看出你來,我也不會輕易出手幫秦瑛了。”但增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你應該可以補救的,為什麽一定要等我們來找你?”羅淵搖了搖頭道:“因為隻憑我們是無法完成的。”但增說道:“為什麽?不就是借命麽?”
羅淵道:“是借命,但有一點,就是在借命的時候需要佛法接引,誦大悲咒。”羅淵看看但增說道:“大悲咒倒沒什麽問題,隻是佛法並非我們能夠辦到的了,而且最好是蓮花慈航,也就是密宗正法。”但增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好吧,具體怎麽做我想羅教授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吧?”
羅淵說道:“嗯,我有計較,不過還希望得到諸位的全力相助。”但增說道:“我此次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就算你不讓我管我也會管的。”羅淵尷尬地笑道:“給你們添麻煩了。”但增說道:“羅教授,其實有一點我很不認同你。”羅淵望著但增,但增說道:“你明明知道秦瑛在做逆天之事,卻仍舊幫她,就實話,你的動機不純,你無非就是想親曆一下‘奪魂’與‘借命’。”
羅淵讓但增幾句話說得沒了語言,倒是秦瑛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說道:“不管他出於什麽動機,但至少我挽留住了我的親人,愛人。”我也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是的,不管她做了什麽,她最初和最終的目的都是我,隻是我。
羅淵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對於這方麵是做過大量的研究的,但太多都是理論上的,所以我一直都希望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夠親自經曆一點,所以當秦瑛來找到我的時候我對她進行了引導,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怎麽做。”
“其實秦瑛也很不錯的,整個事情她大致都能夠獨立完成,我隻是幫他完成了抹殺空間記憶。當然,借命她是肯定不行的,必須大家一起成功的機率才能加大。”徐東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羅淵說道:“有,到時候就由你來渡魂,從動物身上把魂魄引導過來。”但增說道:“動物選好了?”羅淵說道:“嗯,用烏龜吧,穩定一點,成功率高一些。”
但增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賺到了,千年王八萬年龜。”我苦笑。
羅淵說道:“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便是在渡魂的時候千萬不能夠出錯,否則會讓柳誌的魂魄把朱毅的那一魂一魄給吞噬了。”徐淵點了點頭,羅淵說道:“這就得由但增師父出手了,蓮花慈航加大悲咒撫魂。”但增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步驟要確定好,先讓朱毅的魂魄歸位地能開始渡魂。”
秦瑛問道:“什麽時候動手?”羅淵算了算說道:“明天晚上十二點最好,而且必須在你的家裏。所以你們要做好準備,你父母親必須回避,別嚇著他們。”
第二天晚上,我們對父母說有幫朋友想到家裏玩,人很多,小姨明白我們的意思,但把他們叫去她家了。看到如此的順利,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八九點鍾,但增,羅淵和徐東便來了。大家都把自己的法器給準備好了,羅淵還帶來一隻小龜。
我的心情有點緊張,我看得出他們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秦瑛,她抓住了我的手,手心流出了汗水來。我淡淡地安慰著她:“生死有命,寶貴在天,別怕,隻是不要害了朱毅的性命才好。”
大家都沒有說什麽話,各自在準備著。
十二點整,羅淵和徐東便開始布起了法陣,臥室裏黃幔輕垂,香燭繚繞。羅淵搖起了招魂用的鈴鐺,嘴裏念念有詞,接著他便讓我和朱毅坐在床尾,隻聽到羅淵的聲音越來越小,而我的頭卻越來越疼,漸漸地,我暈倒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還在昏迷的柳誌,那身體這幾天我是那樣的熟悉,我知道我又回複成了朱毅。而他們四人還在做著法,特別是但增,雙手的手印翻個不停,額頭上在粒的汗水滾了下來。我沒敢心動他們,隻覺得冷風陣陣,而他們臥室裏的結婚照裏柳誌的臉也扭曲得恐懼,柳誌身邊的小龜身上泛著青光,或許那就是龜的魂魄吧。
大約一小時後,他們才停了下來,我沒有參與,無法知曉其中的凶險,但從剛才他們凝重的神色看來,他們的這個過程並不輕鬆。我問但增:“成功了?”但增笑了笑道:“成功了。”我看著秦瑛,眼裏有種複雜的感覺,我歎了口氣,這不就是一場夢麽?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柳誌慢慢地蘇醒過來,看到我們他並不感到驚訝,他的魂魄還有著意識的,他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他站了起來望著我說道:“謝謝!”我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老婆吧,好好對她,她為了你這樣做可是會要折壽的。”
大家收拾了一下,然後留下他們夫妻,我們就告辭了。他們把我們送到門口,我看到秦瑛那帶著歉意的眼神,我明白她的心裏也有著如同我般的感受。
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半年後柳誌還是死了,和秦瑛一起遇到了車禍。羅淵則是在一次外出考察的時候被搶劫的捅了兩刀,沒搶救過來,徐東從這件事以後也不知所蹤,但增聽到後隻是淡淡地說道:“逆天必遭天譴,哎,他們還是逃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