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吧的格調很高雅,裝修並不奢華,但別致,淡黃色的格局,加了柔和的燈光,與“**”挺貼切。

我們找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服務生便拿了酒水單過來。但增看也沒看,就點了一提茅台啤酒,我接過酒水單想再點些小吃。這時我發現酒水單上的雞尾酒中出現一個熟悉的名字“夜上濃妝”。我記得鄧琨曾經提到過這個是黃玉酒吧獨有的特色,怎麽會在這裏出現,我感覺很奇怪,問服務生道:“你們這一直都有這款酒嗎?”服務生笑了笑說:“先生,這酒是上個月才推出的。”我看著服務生說:“你們才換的調酒師嗎?”他說是的,不過這個調酒師沒呆幾天就走了,但卻留下了“夜上濃妝”的調製方法。新的調酒師就是按照他的方法調製的。

但增疑惑的看著我,我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頭給他詳細的說了一遍,期間鄧琨已經進來了,他對我遺漏的地方也進行了補充。但增聽完整件事情,他想了想對著我說道:“我直覺所有的事情都與你有關。”我苦笑著點了點頭,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我把“夜上濃妝”的事告訴了鄧琨,鄧琨說一定和黃玉的案子有關聯。我決定去和調酒師談談,讓鄧琨先陪但增喝著,我便先吧台走去。

我怎麽也沒想到現在的調酒師是個女孩,大概二十三四歲。我坐在吧椅上點了一杯“夜上濃妝”,很隨意的和她攀談。我嚐了一口,酒有些烈,但微微的有著一種酸甜,並不是很特別。我故意問女孩:“怎麽和我上次喝的味道不一樣啊?”她吐了吐舌頭說:“你喝出來了?”我點了點頭:“是啊,好象上次來喝不是這個味兒。”她仿佛自言自語的說:“應該不會啊,我雖然去掉了一種材料,但那材料本身是無味的,不應該影響酒的味道啊。”我問道:“你去掉的是什麽材料啊?”她小心的看了看周圍,仿佛在確定了沒有人能夠聽見我們的談話時才湊近我耳邊小聲說:“我去掉了浸泡蔓陀羅殼的伏爾加。”我問她為什麽,她說那玩意她找不到。我說那以前怎麽會有?她聳了聳肩膀說:“我哪知道,我來的時候就沒那材料了,想買,但那屬於管製藥品。”我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酒,笑著對她說:“不過還是蠻好喝的,小妹妹調酒的技術不錯。”她很高興的笑了。我將杯子留在吧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我感覺我仿佛接近了黃玉案的真相,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我相信我已經找到了線索。坐下以後,我把收獲給他們也說了一下,然後我告訴鄧琨,黃玉曾經說過感覺有人跟蹤她,感覺老公不是自己的老公,應該是因為長期飲用“夜上濃妝”,其中的蔓陀羅殼起了作用,導致了她產生幻覺。說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了汪清涵,我對鄧琨說:“明天晚上你再來一次,把汪清涵的照片帶來問問服務生,前段時間,也就是原告那個調酒師沒走之前她是不是曾經來過這裏,也喝過這種酒。”鄧琨問道:“你難道懷疑那天汪清涵說被跟蹤也是幻覺?”我點點頭。他茫然的說:“可汪清涵和黃玉不相識,沒有共同點啊。”我笑了說:“有的,就是我。”

我們一直喝到一點多鍾,期間沒有再談論關於黃玉的事情。都在聽但增說了這些年他的一些古怪經曆,很多次鄧琨都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但增看著鄧琨的表情說:“其實你別不相信,改天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鄧琨說:“好,如果真能夠讓我相信,我一定拜你為師。”但增說:“我才不會收你,沒慧根,沒悟性的。”鄧琨一陣尷尬。

把但增送回黔靈寺,到家已經兩點多了。我卻沒有睡意,黃玉和汪清涵如果都是出現幻覺,那她們的幻覺為什麽如此相似?是什麽能夠讓她們產生同樣的幻覺呢?我想不明白,因為我知道藥物引起的幻覺是多樣性的,除非她們兩個人擁有同樣的心理與思維,不然產生同樣幻覺的可能性就太小了。這一切都與我有關,但黃玉和汪清涵卻是從兩個不同的渠道成為我的客戶的,兩個渠道也並沒有交集。到底問題在哪裏呢?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見到汪清涵,這是我們第二次谘詢。

她看上去明顯比上次憔悴。今天她穿了一條淡紫色的吊帶長裙,一件黑絲質的薄披肩,臉上沒有化妝,看得出有淡淡的黑眼圈,明顯這兩天來她休息得並不好。坐在我對麵,她的眼光卻總是向四下裏看,不安,焦慮,緊張,煩躁。我知道是跟蹤事件給她帶來了陰影。我對她說:“放鬆一點,在我這很安全。”她望著我,眼睛很黯淡無神。我問她:“是不是這兩天還是感覺有人在跟蹤你?”她點點頭,我說:“你不是新認識了一個男孩嗎?怎麽樣了?”她仿佛受到驚嚇一樣,又慌忙的向四周看去,身子有些微顫抖。我伸出手,放在她的手上,感覺很冰涼。她在害怕什麽?我用力握了一握她的手說:“能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麽嗎?”她拉住了我的手說:“他不是人,他不是人。”我說:“怎麽了?是不是他做了什麽傷害你的事情?”她搖搖頭說:“我每天晚上睡到半夜都會看到他,他伸出手想掐死我。”我問道:“他已經和你住在一起了?”她說沒有,但卻天天晚上都會看到。我說:“那你有沒有大聲叫出來,或者告訴你的家人?”她有點哭聲的說:“不,我不能告訴別人,他們會把我送精神病院的。”我把水送到她手裏,她喝了兩口。我又問道:“他為什麽要掐你?”她說不知道。沒有原因,可每天晚上都會出現相同的場景,為什麽?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叫“夜上濃妝”雞尾酒,我問她:“小汪,你平時喜歡泡吧嗎?”她點了點著說前段時間經常去,我問是不是一家叫“**的街”的?她說是的,然後我提到了“夜上濃妝”,她卻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

一個小時以後,我送走了汪清涵,但心裏很擔心她現在的狀態。我給她的家人拔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們汪清涵的情緒好象不太穩定,讓他們多看著她點,別出什麽事。她父母還是堅持她的精神有問題,一個勁怪精神病院不收治,給她們增加不少麻煩。我很討厭她父母對她的態度,但還是忍住了沒有爆發。隻是反複叮嚀著她們,這兩天要特別注意汪清涵的情況,她們總算答應了。

下午鄧琨來了電話,也證實了汪清涵去“**的街”的事實,而且說服務生還清楚記得每次她去都會點一杯“夜上濃妝”。可為什麽我提到“夜上濃妝”的時候她的表情會那麽迷茫?

晚上又向老婆告了假,去黔靈寺找絕塵和但增喝茶。我喜歡絕塵的茶藝,很多茶藝師都趕不上他。他自己也驕傲的說這是真功夫,沒有十幾二十年的茶齡是練就不出的。我和他一樣,最喜歡的就是福建安溪的鐵觀音了,可是自從家裏有了孩子,再也沒機會再舞弄那套茶具。

但增對茶沒什麽好惡,但也很專心的細細品著,他是很會享受生活的人,其實阿巴是可以結婚生子的,但他卻一直單身一人,每次說到他的婚姻他總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他說他喜歡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絕塵對於塵事的東西喜好不多,所以我們的話題大多在禪與茶之間,關於茶道,絕塵絕對可以著書立說的。一晚上我們都輕鬆的聊著,聽絕塵和但增談論著中原佛教與藏傳佛教的區別,偶爾就一些佛理加入爭論,這一晚的放鬆使我暫時忘記了那些煩心的事情,原本陰鬱的心情就象放了一個大假,慢慢的好了起來。

但我知道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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