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望著餘正平,半天說不出話來,他說的並沒有錯,在關鍵時刻我的確猶豫了,我總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但增經常說我是無原則的慈悲。餘正平扶起老婦人,把她抬到了**去。

我對餘正平說:“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是你太爸爸的?”他不理我。我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不可以,說得不好聽,我們現在就可以不管不顧,拍拍屁股走人了,可你呢?你能夠忍心看到身邊的親人,熟人一個個因你而死?你真的能夠忍受那種內心的煎熬?”說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上隻煙,對影子和老萬說:“我們走吧,這事情就當我們沒遇到過,離開這,反正現在我們已經是殺人凶手了,跑咱的路去吧。”

我轉向看了看餘正平:“你自己保重吧,不過我有句話要告訴你,別以為他會惦記什麽親情,到時候我想他連你也不會放過的。”然後就與影子和老萬一起向外麵走去。

出了門,影子問我:“你說,那死老頭兒真的會連自己的子孫都不顧嗎?”我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嚇他的。現在最主要的是他願意和我們合作,帶我去他太爺爺的墳頭,然後我再想辦法解決。”老萬說:“那你這一走他就算想配合也沒用啊?”我搖搖頭說:“他的本性並不壞,隻是不知道那老頭用什麽辦法迷住了他的心智,我想他應該會追出來的,如果他真的不出來,那我們隻能夠自己去找了。”

我是在賭,賭餘正平的良心。

果然,我聽到後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們回頭一看,正是餘正平。

“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他還會害更多的人?”我正色地道:“是的,他會。”餘正平卻說:“他答應過我,不再殺人。”我看著他說道:“可他還是殺了邵靜。”我歎了口氣:“我的確剛才不應該心軟,就那片刻的猶豫,卻讓你壞了大事。”

餘正平沒有說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暴露出內心的掙紮。我沒有催促他做決定,就這樣耐心地等著。過了很久,他象下了很大的決心:“大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說道:“說吧,如果能做到我一定答應你。”他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不傷害他,你能放他一馬嗎?”我說:“如果他願意我會幫他進六道輪回,但如果他仍然執迷不悟,我隻能毀了他。”餘正平說道:“謝謝。”影子和老萬一直盯著周圍的情況,影子說:“先回到屋裏再說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回到餘正平家裏,我再次問他:“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你太爺爺附身到你母親身上的?”他長長地出了口氣說:“接到我母親說邵靜瘋了的電話,我就從深圳趕了回來,回到家那天晚上,我問母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母親說她也不知道。於是我便一直陪著邵靜,給她說我們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希望她能夠清醒過來。可那時候邵靜已經瘋得很厲害了,她嘴裏總是反複著那兩句話,你們也聽到過的。我容易我把她哄睡著了,自己也沉沉睡去。”他說到這裏,兩隻手在身上摸了摸,我遞給他一支煙,幫他點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繼續說道:“誰知道,半夜她卻起來了,我一向睡得比較沉的,偏偏她起身的動靜很大,硬是把我給弄醒了。我問她要幹嘛,她不理我,我叫了她幾聲,也沒任何的反應。她背對著我,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我感覺得出,她的動作很僵硬,很機械。”

“她開門走了出去,我也起來了,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我看到她上了三樓,走進了母親的房間。”說到這裏他頓住了,我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說了,我來說,你隻要回首對不對就行了。”我這樣說,是為了避免他的尷尬,我問道:“當你看到你覺得不能接受的事情的時候你衝進了你母親的房間,並質問她,對嗎?”他點點頭說:“是的,我當時很氣憤,我直接懷疑邵靜的發瘋與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誰知道當母親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把我給驚呆了。”我點了點頭道:“他一定告訴你他是你太爺爺,也就是在解放前被當成反而典型槍斃掉的大地主餘開順。他回來就是為了找邵家報仇的,因為邵靜的爺爺邵一民就是當年把他置於死地的人,當然,他還有一個未了的心願,就是想找到賀蘭,然後他一定又給你說了他和賀蘭的淒美的愛情故事吧。”餘正平驚訝地說:“你是怎麽知道的?”我笑了笑說:“下午我就打聽過,知道餘家的一些故事,當然這些事情你從小就是知道的,所以當他這樣說了以後你才會隱忍。”

我讓影子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邵靜的爸爸應該已經遇害了吧?”餘正平更驚訝了:“你,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說道:“他親口說的,他說他會找邵一民的兒子,孫子報仇,孫子應該就是指邵靜,而兒子應該就是邵靜的父親了。如果我沒猜錯,邵靜的父親應該就是在這裏遇害的,而且是當著邵靜的麵死的。這就是為什麽邵靜會說鬼來了,鬼殺人了的話的原因。”老萬才恍然大悟:“你這一說想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我笑了笑:“再複雜的事情都是由簡單的細節構成的,隻是有的人善於去將這些細節理清楚,串起來罷了。”

說到這,我看著餘正平:“為什麽你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妻子,嶽父就這樣死掉?你母親能夠趁著神智清醒的時候把你叫回來難道就是讓你回來助紂為虐的嗎?”他的臉紅了,他咬著唇:“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他是我太爺爺,他死得很冤枉,也死得很慘,死了連祠堂都不能進。”我說:“不能把整個曆史的錯誤強加在某個人的身上,況且後代何罪之有,冤冤相報又要到何時才有個何止呢?”

他抬起頭看著我:“大哥,我該怎麽做啊?我真的不知道。”我說道:“了結吧,讓一切都結束,這是個惡夢,早點醒來吧,然後過你自己正常的生活。”我看了看**的老婦人:“你母親都讓他弄得虛弱如此,你不覺得他這樣很自私麽?”這時,**的老婦人象是清醒了,緩緩地道:“正平,聽這位小哥的吧,不能夠再這樣了,過去的讓它過去了。”我忙站了起來:“老人家,你還得好好休息一下,最好多喝點薑湯。”老婦人的眼睛有了些光彩,整個人看著和善許多:“正平,聽小哥的。他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咱不能再對不起邵家了。”

餘正平答應了,他問我:“大哥,你說吧,要我做什麽?”我說道:“帶我找到他的墳墓,幫我準備幾件東西。”他問道:“什麽東西?”我說道:“一個墨鬥,木匠用的那種,要好的,有線有墨的;一小袋糯米,再有就是你堂屋裏供奉過的‘天地君親師’牌位,也就是那張紅紙;最後一樣是農村婦人納鞋底時用過的鬆香,記得要用過的。”

他聽了以後說:“這都好辦,家裏都有的。媽,你以前綱鞋用的鬆香還有剩的嗎?”老婦人說:“扶我起來,我去拿來。”我問道:“墨鬥你也有?我原以為這玩意是最難找的。”他苦笑道:“我父親就是木匠,是給人上梁的時候摔死的。”我才釋然。

不一會東西就準備齊全了,我看看表,都三點多了,我問道:“你太爺爺的墳離這遠嗎?”他說不遠,也就半小時就可以走到,我說:“事不宜遲,一定要在五點以前了結這個事情。”

他帶著我們出門了,婦人也要跟著去,我們給勸住了,我怕她的身體再禁不起那陰霾的折騰,她倒也沒有堅持,讓我們照顧好餘正平,一定要讓他平安地回來。

他帶著我們從白天我們躲藏的樹林那上了山,寂靜的黑夜,一切都顯得那麽陰森恐怖,就連我的心裏也有些發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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