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的日子過得飛快,論文答辯完,好像一下就走到了末尾。
6月29日,梁研租的房子到期,要退了。
趙燕晰要弄檔案,已經提前回了俞城。下學期,她住師大宿舍,而梁研遵守承諾,準備去赴沈逢南的同居之約。
這天下午,沈逢南過來幫梁研搬家。
梁研已經抽空把大部分東西整理好,兩個姑娘的東西必然不會少,梁研最多的是書,足足三大箱,而趙燕晰最多的是衣服,滿滿四大袋。
沈逢南先把三箱書送去他工作室,梁研收拾剩餘的東西,**已經搬空,就剩了床底的東西沒收拾。
梁研跪在地板上,把裏頭的盒子都拉出來。
最大的一個土黃色盒子裝的是沈玉的東西。
梁研拿寬膠帶把盒子封上,封完,想起什麽,怔了一會,又重新劃開。她打開盒子,翻揀了一下,找到那封信。
林曉清說,是沈玉留給她的。
這次她沒有停頓地撕開了信封,倒出一張薄薄信紙。
梁研從第一個字開始看,一直到末尾。
最後一個字洇了墨,也許十三年前有滴眼淚落在這裏。
“研研,書還有嗎?”沈逢南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梁研猛然回神,抹了把眼睛,“沒了。”
“那我把書架拿走了。”
“我幫你!”
梁研從地上爬起來,跑出去。
地上那封信還攤著,窗外一陣小風,信紙邊角飄了飄,又落下來。
黑色鋼筆寫的字,七行,不足半頁——
“研研:
你看到這封信,一定已經長大。
也許你此刻在想我,也許是在恨我,這都沒什麽關係,我無從知曉。
我一直以為,你隻是我與梁越霆僅剩的一點聯係,但寫下這些字時,我意識到似乎不隻是這樣。
這一輩子,我愧對很多人。最無辜的兩個,是我媽媽和你。說抱歉沒什麽意義,我從來不想講。
你看,我這一生,懦弱、愚蠢、選錯路,愛錯人。
研研,我的女兒,你不要活成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