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敏說:“不行,媽媽,我得去,我上去和她聊聊天,他們出警,總得需要時間吧,我先上去,安撫好她的情緒。”

黎敏母親:“那你注意安全,知道了嗎?”

黎敏點了點頭,轉頭就往樓上去跑,程淩峰和關小一也跟著跑上去了。跑到樓頂,黎敏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黎敏緩緩上前,說道:“語嫣?”

語嫣回頭,一看是黎敏,“黎敏姐姐,怎麽是你,感覺好長時間都沒有見你了,你還好嗎。”

黎敏正要上前,語嫣急忙說道:“你不要過來,如果你非要上前,那我現在就跳下去。”

黎敏往後退,連忙說:“好好好,你不要激動,我就在這裏,我不動。”

程淩峰也趕忙上來,語嫣看到後:“淩峰哥,你怎麽也來了。”

程淩峰:“語嫣,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聊聊,有什麽事是解決不了的呢。”程淩峰慢慢上前,“語嫣,來,下來,誰欺負你了,哥幫你揍他。”

語嫣大聲喊道:“我說了不要過來,幹嘛不聽呢。”

黎敏拉著程淩峰,並對著他搖了搖頭。

黎敏說道:“語嫣,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旦跳下去了,你的父母該怎麽辦,他們會很傷心的,你也不想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吧。你先下來,好不好。”

語嫣有些情緒失控,“他們會傷心?他們才不會傷心呢,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我,他們隻在乎我的成績,自己的麵子,從來都不會考慮我是不是開心。”

黎敏:“怎麽會呢,他們是愛你的,他們隻是想讓你的成績好一點,有一個好的未來,怎麽會不考慮你呢,你先下來,我們慢慢說好嗎。”

語嫣在那個台子上坐了下來,說道:“黎敏姐姐,我這樣坐下可以嗎,我想和你傾訴。”

黎敏試探道:“那我可以離你近一些嗎,我的聽力不太好,而且風大,有些聽不見。”

語嫣指了指旁邊的台子說道:“那要不你做那裏吧。你會害怕嗎?”

黎敏往前走,關小一和程淩峰抓住她,關小一說:“你不要過去,太危險了。”

黎敏拍了拍她的肩,說道:“沒關係的,放心吧。”

黎敏慢慢走到那個台子上,往下看了一眼,心裏就感覺有無數隻螞蟻在爬,倒吸一口涼氣。

語嫣問道:“你是害怕了嗎?”

黎敏緩緩坐下,說道:“是有些害怕,但是沒事,坐下來就好了。”

語嫣:“黎敏姐姐,我真的好羨慕你呀,你的爸爸媽媽這麽愛你,考試考不好,不罵你,不打你,一天天快快樂樂的。而我,每天他們的打罵中,真的好累啊,我理解他們想要望女成鳳,但是我不是學習的料,我總覺得我自己已經做得夠好了,可是在她們眼裏,我永遠是最差的。每次考試,除非我考到第一名,他們才給我一點點的鼓勵,如果我沒有考到第二三名,就來指責我,不讓我靠近任何一個一個異性,害怕我早戀。那天在學校。”

打開記憶的閘門。

【那天在學校裏,我和一個男生被一起叫到辦公室裏,一路上都在和那個男生聊天,沒想到,我媽媽來了,還看到我和那個男生走到一起,她過來是給我一個巴掌,說我不要臉。

語嫣母親:“我讓你上學,是讓你學習的,不是讓你談情說愛,勾引男的。”

語嫣:“媽,你說什麽呢,什麽叫勾引男的,我沒有談戀愛,她隻是我的同學,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語嫣母親冷笑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走到一起幹嘛,還說沒有談戀愛,我和你爸爸,每天起早貪黑幹活,賺錢,就是給你一個好的學習環境,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我說呢,你的學習成績怎麽下降得這麽快,原來如此啊,真不要臉,給你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到頭來,不知道感恩,還在這裏談戀愛。”

語嫣眼睛裏泛起淚花,說道:“媽,你信我,真的沒有談戀愛,我和他……”

語嫣母親:“你看我相信嗎,你這個臭小子,不要臉的東西,是你勾引的孩子的吧,她之前可不會強嘴了,是你教的吧,教得真好啊,你家長呢,把你家長叫來,讓你的家長看看,你的孩子,是怎樣勾引我家孩子的。”

那個男孩子,我本來就不認識,是老師讓我倆一起去的辦公室,她是見誰罵誰,隻要身邊有一個異性朋友,就不分青紅皂白上去罵他,到後來所有人都和我玩了。那個男孩子的家長來了後,就一直在說,那個男孩子不要臉,說他勾引我,可是我倆明明就不認識,後來那個家長罵不過我媽,正準備報警來解決這件事,我媽才住口。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媽媽原來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當天我媽把我帶到家裏,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爸,那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我爸一腳踹倒。

語嫣父親:“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老子送你去學校是讓你學習的,還敢給老子談戀愛去了,真他媽的不要臉,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還敢勾引別的男的,看得上你嗎。就往人身上湊。”

語嫣被踹在地上哭:“你們怎麽就不聽我解釋呢,我沒有談戀愛,沒談戀愛,你們是要逼死我嗎。”

語嫣父親嘲笑道:“呦,你還想死了?真他媽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想死,老子告訴你,你的命是老子給的,想死,還得經過老子的同意,我讓你死了嗎。”

我爸抽下褲帶,一下、兩下打在我的肌膚上,留下好幾道紅痕,讓我痛不欲生,不聽我解釋,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聽我解釋呢,聽我解釋就有那麽難嗎?

打完後,又來安慰我。

語嫣母親:“孩子,媽媽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遇上一個不正經的男人該怎麽辦啊,沒有你我該怎麽活啊。”

語嫣父親也附和道:“是啊,嫣嫣,爸媽都是為了你好,你要好好學習,成績好了才能抬得起頭來,你一定要出人頭地,有一個好的未來。”

他們一邊打罵我,事後又來縫補我,我就是滿身補丁的娃娃,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再到後來,一次放學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一群小混混,我是想低著頭走過去的,我到現在看著一個男人走到我的麵前,腦海裏一直有我媽的聲音:“不能和男的走得太近。”

路過的時候,心裏正在祈禱他們不要看見,還是被他們給堵著了。堵我的男生叫劉餘陽。

劉餘陽:“你好呀,美女,要不陪哥哥玩會兒。”

我不敢說話,我想躲避,我害怕我媽媽看見,可是往往怕什麽就來什麽,還是被我媽在回家的路上給看見了,抓著我的頭發,連打帶罵拽進了家裏,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完我後,又開始了那一套說辭。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想到靠反抗,他們不讓我幹什麽,我就偏要幹什麽,我就是逆著他們的意思來。

到了第二天放學的時候,我又遇見了他們,我走上前去:“你叫什麽名字,你昨天不是說讓我陪你玩嗎,我同意了,今天,我可以陪你玩玩。”

劉餘陽站了起來:“是嗎,妹妹,今天想跟哥哥玩了,那哥哥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知道要幹什麽,糊裏糊塗的跟了上去,被帶到一個屋子裏,那個屋子很黑,看不清裏麵都有什麽,他把我扔進去,將我一個人關在了裏麵,好幾天,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每天他們都送過來飯,其實,那幾天,是我過得最放鬆的幾天,每天在那個屋子裏坐著,餓了就有人來送飯,渴了,就有人送喝的,雖然屋子裏看不見任何東西,總比家裏好,看不見他們,心情都好了很多。

又過了幾天,劉餘陽帶我去了鄉下,我也乖乖去了,我心裏想的是,隻要遠離他們就好。劉餘陽這一路上對我也挺好的,我不知不覺就愛上了他,你是不是聽起來很荒謬。我愛上他了,我自己都覺得搞笑。

他把我帶到他們家裏,說是給他們幹活,我想都沒想就連忙同意,他的父母看不上我,每天讓我幹這兒幹那的。

一天,劉餘陽對我動手動腳,我還以為,他也喜歡上我了,我的第一次給了他,早上起來,衣衫不整,其實我也挺高興的,這樣一來,他就會娶我了,他同樣也對我說,會對我負責的。慢慢地,慢慢地,我有了懷孕的跡象,我本來是挺開心的,可是事不盡如意,他說他不喜歡我,讓我回去,他還說他要結婚了,他的父母也在趕我走,我一直死皮賴臉地坐在凳子上,不肯走,結果叫來一群人把我趕了出來,實在是無處可去,我就回來了。】

黎敏:“所以你懷孕了?”

語嫣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懷孕了,我要當媽媽了,這個感覺真的好奇妙,有一個小生命在我的肚子裏。”

黎敏:“那就算是為了這個孩子,我們不要輕生了,好嗎。”

語嫣:“黎敏姐姐,所有人都不希望我把這個孩子留下來,我媽認為這是恥辱,他們想殺了這個孩子。”

黎敏:“語嫣,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誰給你帶孩子,你還小,沒有賺錢的能力,你要如何養活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