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章

怎麽轉好像都在原地,是自己的方向感有問題,還是玄冥宮本來就是建成這個模樣?靡音摳著手指自己罵自己活該。身後尾隨的人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總是轉來轉去。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碰到侍衛?靡音左右張望,卻一個人都沒有……靡音喊人,可是聲音穿出去卻好像被困住了一樣,沒有人出現。

危險的地方?應該不是指“鬼打牆”吧……靡音的皮膚都開始發緊,似乎壓製心理緊張帶來的身體反應,遠遠超出的自己這個小身體承受的範圍。雖然穿的衣服有四五層,可是中間的幾乎都是輕紗,沒有遮擋夜間露水的作用,所以在淩晨的時候,靡音就隻能不停的跑來跑去讓自己身體暖和起來。

很冷,即使怎樣跑動似乎都沒辦法出汗,毛孔就像被堵住了一樣。久了,靡音就覺得累,隻能蹲下來在原地等待。“不會被困在這裏了吧……”

“那倒不是……隻是靠近這裏的人都昏倒了而已……”陌生的聲音從頭頂的高牆上傳出,清亮透明的聲音縹緲的好像從雲端掉下來一樣,靡音抬頭看過去,卻看到一個帶著麵具的人以躺著的姿勢臥倒在宮牆上麵。那種地方,能舒服嗎?靡音的神經似乎有點太粗了,這個時候想到是這個問題。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一直在暗處看著他的那個,隻是他還是不打算現身,麵具看起來嚴實的讓人懷疑他能不能呼吸。

靡音歪著腦袋看他,他站的那麽高做什麽?自己的脖子好疼。靡音說:“你是誰?”

牆上的男人說:“我隻是來看看你……”

靡音說:“我有什麽好看的?”看著模樣肯定不是宮裏的人,可是宮外的人看自己有什麽用?雖然沒有惡意,可是自己被困在這裏明擺著和他有關,真是惡劣的人。可是想想,自己原本的目的就是看到他,雖然看到的是個麵具臉孔,也算達到了目的。

男人說:“聽說皇上封了第一個有名字的皇子,我隻是來看看熱鬧。”

神經病,看熱鬧有每天都盯著人看的嗎?而且還特意把人困起來看?他當我是馬戲團的大象嗎?若不是他的好武功,靡音真想把他歸到瘋子那一群體中。靡音說:“看夠了嗎?”

男人的聲音似乎在笑,他說:“還沒有。我還得再看幾天才行。”然後他停下來,好像在等待靡音開口說話。這個時候的皇子應該怎麽說?該保護皇家的尊嚴和他理論斷然拒絕他的要求嗎?

靡音轉了轉眼睛,即使在夜色中也好像在閃光的瞳孔足以讓人困惑。靡音卻說:“你能不能下來?我抬頭說話覺得累。”

男人的身體略微動了一下,差點從牆上掉了下來:“你就說這個……”他翻身從上麵下來,站在蹲坐在牆角的靡音麵前。身高看來雖不及周孝武,但是也已然有蘇冉的身量。身體偏瘦,透過衣領間偶爾露出的鎖骨可以看出來。翻身下來的動作也輕盈的很,恐怕和白若清也不相上下。他站穩了以後,身體還活動了一下,才說:“可以了吧……那個,你有沒有點身為有名字皇子的自覺那?”淡青色的長袍從黑色的披風中若隱若現,可是雖然披風看起來包裹的嚴實,可是衣袍卻鬆鬆的,好像剛從**爬起來,連衣帶都沒有係好。

靡音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人是來找茬的,也就是沒話找話。靡音說:“自覺是什麽?能吃嗎?”說得人是一本正經的“調笑”,可是聽的人卻是真的笑了出來。靡音自己是沒有注意到他本來是開玩笑說出的話,因為年齡的問題卻好像是說真的。男人覺得這個孩子很有趣,明明是皇子卻好像有點貪嘴,而且頭腦也不好,這麽大個地方也能迷路。男人看了他好久,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靡音有點鬱悶的聽男人笑得很大聲,心想,這玄冥宮的侍衛都死到哪裏去了?這麽大的聲響都聽不到嗎?而且自己說的哪裏可笑,這人已經傻到連嘲笑的話都聽不出來了?“你到底是誰?”

男人說:“知道我是誰做什麽?叫你的父皇砍我腦袋?我想在這裏還沒有人能抓得到我。反正你最近都會經常看到我,大叫一聲我就出現了。”雖然聲音聽起來年輕,可是口氣卻不小,聽起來相當有自信。

靡音說:“難道我要叫喂,你就出來?”

男人說:“這倒是,那你就叫我流雲。”麵對靡音的刻意為難,男人沒有絲毫在意,反而爽快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靡音說:“不說自己的姓氏嗎?難不成和我的姓氏一樣,是國姓?”虛晃一槍!看他的反應大概可以猜到他會是哪裏的人。

男人稍稍露出一點哄小孩的語氣,揉著他的頭說:“人小鬼大!反正不能告訴你。你現在該回去了,不然別人會發現的。”他不等靡音同意還是不同意,就強行把他抱在懷裏,飛上宮牆。

靡音無奈,身體感受到男人懷裏的溫度,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冰透。看來又要生病了。閉上眼睛往溫暖的地方靠了靠,就昏睡了過去。

意識朦朧的時候,注意到自己是在靡音宮中,自己的榻上。可能昨晚那個叫流雲的人趁別人不注意,把自己送了進來。醒來就去謝謝他。早上似乎沒有人叫自己,難道早課停了?小布這麽慢嗎?天好像已經亮了?可惜這些疑問隻在靡音頭腦中打了個轉,就不知道被拋到火星還是冥王星了。靡音不是勤勞的人,昨晚又睡得太晚,所以翻了個身就繼續去找周公做伴了。

日上三竿,透明的窗紙遮擋不住秋天的毒日頭,並不溫柔的陽光把靡音的睡意徹底吹散的時候,他身邊已經圍了很多人了。小母妃和七弟都兩眼水汪汪的,太醫爺爺也在,宮娥太監跪了一地。

靡音想撐著身子起身,卻好像酸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小母妃連碰都不敢碰他,隻是咬著手帕說:“音兒……你好點沒有啊?怎麽不說話?”她還沒等靡音回答,就轉過去問太醫:“音兒不會是糊塗了吧?你快看看他?”

靡音說:“母妃,你先等等。”開口傳出來的聲音似乎是有些沙啞,不像平時那麽清澈。

小母妃說:“怎麽了,音兒……你哪不舒服?”

靡音說:“您先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雖然現場的氛圍有點奇怪,好像容不得自己這麽緩慢提出基本的問題。不過既然太醫在,看來果然是病了,而且病的還有點嚴重。可是小七在這裏做什麽?

小母妃說:“音兒發燒燒了好久,怎麽喚你你都不醒,把母妃嚇得魂都沒了……”

靡音隻是覺得睡了一個沉沉的好覺,怎麽知道居然是進入半昏迷得狀態?也難怪她這副模樣。靡音說:“七弟怎麽在這裏?”看了看時辰,這個時候似乎午膳時間過了,該去習武場了。

小七也傻呆呆的,說:“五哥沒去上早課,我就偷跑來看你,誰知道你病的這麽嚴重。”

靡音說:“我沒事。你去習武場吧。”他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大用處,頂多就是跟著添亂罷了。還不如早點去那邊報到,免得明天被白若清處罰。

小七說:“我不要!我要看著五哥沒事再走。”混熟了,這小白兔也倔強起來了。

靡音說:“你先去練習吧,順便幫我告假。”

小七依然嘟著嘴說:“我不!就是不要!”他扭捏起來讓靡音皺了眉頭。

靡音渾身疼,心情當然不好,怎麽可能由著他在這裏胡鬧,語氣陡然嚴苛起來:“你給我離開這裏,小布,請七皇子出去。”

這樣一說,反而讓小布不知道怎麽做才好。雖說五皇子才是主子,可是七皇子平時也很得主子和月妃娘娘歡心。眼下要是仗著身量把他強拉出去,萬一有個閃失,這筆帳就算到自己頭上了。可是站著不動,五皇子得眼睛又盯著自己。小布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後兩部,眼神不斷得往月妃娘娘那飄。要是月妃有心靈感應,肯定聽到他喊:救命啊……月妃聽了半天,聽不到小布得聲音,又眼見他不停的看自己,就明白他得用意。月妃拉起小七,說:“你五哥怕把病氣過給你,所以讓你出去。你就聽話吧,去跟師父告個假,就說五皇子病重。”

月妃的話,小七不得不聽。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去,不時的回頭看看靡音,活象個被遺棄的小狗。靡音看了他一眼,覺得更心煩。明明自己才是病人,你不聽我的話算怎麽回事?以後別來纏著我!真是可恨。還有那個什麽流雲,本來還想謝謝他,這會什麽心情都沒了。又得被逼喝那些藥湯子,苦的讓人恨不得把胃都吐出來,都怪他昨晚搗亂。靡音燒糊塗了,已經忘記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太醫老頭走上來替他診脈,又看眼睛又看舌頭,折騰了好一陣子就給了四個字的評價:已無大礙。靡音都能知道下一句要說什麽,肯定是隻需要幾付藥條理一下。果然老頭跑到一邊開始寫藥方,一開就是半個月的劑量。靡音真想直接昏迷半個月算了。太監宮娥本來都會被處罰,因為靡音平白無故的受了嚴重的風寒。見他沒事,也就隨便處罰一下了了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靡音喝下第一碗藥時,眉頭還是皺的。推說自己要睡覺,把所有人都攆了出去。有了他的吩咐,靡音宮靜的更勝夜晚,侍衛更是連樹葉都不讓它掉下來。靡音躺了一會,就用低啞的聲音說:“流雲。你在吧。”疑問句用肯定的口氣說出來,因為他幾乎都可以辨別他在的方向。

一道黑影閃過,依然青衣炔炔的流雲帶著和昨晚相同的白色麵具出現在他麵前。毫不客氣的坐在他的腳邊的**,說:“找我有事嗎?”

靡音抬起腳,用他現在能使的最大力氣踢了流雲一腳,然後說:“沒事了。”說完自顧自轉過去睡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是懶,沒辦法,每天半章……

補完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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