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 71章 夜殘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夜摩雅說:“花魂之名,在名離流傳得神乎其神。可惜花魂自有花歸處,憑空消失後,別說滿朝文武大臣,就是那位新帝王,也是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靡音輕聲說:“為了拿到解藥,迫不得已。讓三哥笑話了。”
夜摩雅退後一點,細細的打量著靡音。狡黠的目光中透著幾分輕佻的嬉笑,太熟悉了,他當時送靡音結鳥的時候,也是這幅樣子。“五弟太謙虛了。雖然和現在略有不同,不過就連我都忍不住傾心了。”
靡音隻能微笑了,如果不是他們現在的身份和場合,絕對可以當作調戲的語言。
夜摩雅的扇子合攏,點著自己的下巴,一副深思的樣子:“雖然花魂消失的有些蹊蹺,不過月國皇帝卻留下了溢霞殿等待仙子歸來。民間傳說,一旦她歸來,必然馬上封後。”
靡音剛剛送到嘴邊的酒杯生生停住,然後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夜摩雅:“封後?”
“可能是被當成女人了。誰讓花魂魅力太大那?”
靡音放下酒杯,說:“對不屬於自己的事物太執著,早晚會毀了他。”
夜摩雅說:“他日若是兩國有些摩擦,就算看在五弟的麵子上,那個寂辰也不會為難你吧……”語氣一轉,他又道:“隻是不知道父皇若是知道了會怎麽樣?”
這隻狐狸又看出什麽來了?靡音的手指捏著上好的白玉杯子,暗暗用力:“父皇?他大概會很生氣我用這樣的辦法吧。”咬牙切齒,明明就是他把自己“推入火坑”的!
夜摩雅壓低聲音,說:“以父皇對五弟的愛護程度,別說他人明目張膽的垂涎,就算隻是不經意的窺視都不允許。就連我這樣和你說話,他的目光都會投到這邊哦……”
順著他的話語,靡音抬起原本低著的頭,看向父皇。可是卻並沒有獲得意料之中的注視。靡音說:“我隻是身體不好,父皇才會多加關注。”
“是這樣嗎?”分明不信。
“嗯。不過事關皇家名譽,三哥還是不要告訴別人了。”簡單的收了話尾,也不管夜摩雅答不答應。他既然能直接告訴自己,就說明他根本沒打算別人。而且現在還不清楚他知道多少事情,看來還要去問問蘇冉。
小七扭著頭看靡音:“五哥……你和三哥說什麽那?那麽小聲……”
靡音搖頭:“說些出門的見聞。”
小七說:“真好,我還沒有出去過那……就算夜都,也一次都沒看過。”
“再過一年你也可以出宮。可能對呆在這裏的人來說,外麵的確很自由。但是在外麵久了,就覺得和玄冥宮沒有什麽區別。”
“雖然五哥這樣說……但是我還是想出去。”原本明媚的笑意似乎暗淡下來,小七說:“知道不可能,可是我還是很想把母妃接出去那。她在宮裏生活太辛苦了。”
沒有地位也沒有寵愛的妃子,就隻能等待死亡的來臨。如果皇帝先死,不是陪葬就是進入冷宮。就算有了皇子,也過著岌岌可危的日子。小七平日常受冷淡,就連太監宮娥對他也沒有任何尊敬。所以,想出去也是必然的。還好現在沒有奪位之爭,不然這樣的皇子隻會成為欲望和權勢的基石,被人踐踏而已。不知道安穩的日子能過到哪天,靡音覺得若是可能,自己還是會庇佑他的。畢竟好像弟弟一般依賴自己的人,從上一世到現在,也隻有這一個罷了。
靡音說:“你知道想帶母妃出宮有多難……除了屍體,皇宮不許任何嬪妃離開。”
小七有些僵直,因為靡音說的是事實。他看著對麵席位,那個目光閃爍、畏懼別人的女人,一張隻算清秀的臉的確難以獲得更多的憐愛。但她在小七心中,依然無可替代。在靡音未曾對小七暗加照顧的時候,這兩人的生活或許還不如奴才。
“就算不可能,我也要試試。反正她並不得寵,父皇不會不舍得她的……”看著母親的小七,難得的堅定。靡音說:“會有這麽一天的。”
小母妃倒是並沒有顧及,拉著小七的母妃笑盈盈的說話。無觴許諾的安穩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如果他日真有危險,就算再次手染血腥,靡音也會保護她。
至於帶來危險的那個男人,靡音看向台上的父皇,就說不出的心煩了。
正想著,覺得眼前被陰影覆蓋。小七拉著自己的袖子,說:“五哥……”
抬頭看到小六站在自己跟前,手舉著酒杯的樣子說不出的怪異。其實靡音也還不滿十五,小六小七就更小了。可是每個人喝酒都有模有樣的。
小六繃著一張臉,好像靡音欠了他的錢。抿了抿嘴唇,又深吸了一口氣,小六才下定決心一樣的開口:“五哥……感謝你救了母後。我敬你。”短短幾秒鍾臉上竟然變了幾種顏色,靡音覺得這孩子真是很有意思,心理的變化都能表現出來。
身後的小布為靡音的酒杯填滿並不辛辣的酒水,比起桃花酒卻遜了一籌。靡音起身,和他平視:“六弟太客氣了。我隻是盡了本分而已。”
皇後在看他們對飲之後,適時插話:“看到你們兄弟和睦,我真的很高興。你們年齡相仿,平日相處的時間也更多一些,應該多多走動。小六平時脾氣急躁,希望你多照應他一些,也免得我總是擔心。”她說完,轉向月妃:“我還記得小五年幼時也是性子頑皮,沒想到幾年工夫已經收斂了許多。妹妹好福氣……”
月妃略微欠身:“姐姐謬讚了。”
表麵上看來和樂融融。可是靡音卻漸漸看出了些門道。
皇後每句話都在討皇帝的歡心,根本就是父皇願意聽什麽,她說什麽。目的自然是大統之位。也怪不得她記掛,憑小六這個嫡親皇子的身份,本就比別人多幾分勝算。而拉攏皇帝麵前最受寵的人,必然比與他為敵來得聰明。誰都知道靡音備受寵愛已有數年,但是皇帝還沒有立他為太子,就說明在皇上心中,他並不是理想的人選。月妃平日並不張揚,靡音也沒有恃寵而驕,所以皇後盤算著將來,希望小六和靡音的關係能讓皇上多記掛幾分。而且他日皇子之爭,就算靡音不參與,起碼也是助力。她見不得靡音和夜摩雅關係融洽,所以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和靡音更親近吧。算盤撥弄得無聲,卻還是放在台麵上。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她的心意,以幾年來的觀察看,這次拉攏算是難得的“進攻”了。大概這次中毒的事件對她觸動太大。一想到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就想先確保兒子的未來。皇後鋌而走險的結果,是好是壞就完全憑借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了。這點小劑量肯定進不了無觴的眼,怕是冷笑了好久。可惜小六並不太明了他母後的意思,所以對靡音依然是不冷不熱,連一個笑臉都不肯露出來。
這頓以感謝為名的家宴,就在一片祥和安寧的氣氛中,緩緩落幕。皇後說靡音重傷才愈,不能熬夜勞累,所以早早散了宴席。
回宮的路上,小母妃似乎滿懷心事。但是身旁侍衛太監眾多,一時間又無法詢問。等回到靡音宮,靡音才問:“母妃。你怎麽了?”
小母妃歎了口氣,用不合她性格的表情說:“音兒,等過了生辰,你還是早些出宮建府吧。”她走到靡音跟前,說:“雖然母妃很舍不得你,但是我怕你在這裏會有危險。”
靡音說:“我不要緊,倒是母妃,你要小心。”那個給皇後下毒的人還沒找到,平日生活也不能掉以輕心。不過靡音宮比其他地方略微安全一些,跟在身邊的暗衛依然忠於職守。而且無觴,怎麽也不會讓這裏輕易就被人混進來。
小母妃笑著說:“我沒有關係的,這麽多年在這裏都好好的,不會有事。”
靡音剛要說話,就聽到門外有聲音。宮娥說:“娘娘,五皇子的白乳準備好了。”
靡音打開房門,接過杯子讓她離開。待到人走遠,靡音才說:“總之,我還是再等一下。既然離生辰還有一段時間,也不用太著急。母妃就這麽想趕我走嗎?”
一個笑容,就讓小母妃立刻撲了過來:“我怎麽會舍得?我巴不得你以後都留在這裏陪我。可是那不可能啊,你以後要是成親了,還得離開我啊……音兒……”例牌的“月妃蹭”再現,靡音隻能傻笑著讓她擺弄。
成親?別說自己還沒有那個打算,就算真有那麽一天,無觴會允許嗎?
“音兒,你隻要按你的想法生活,別顧及我。”母妃親了親靡音的臉,放他睡覺去了。
簡單的沐浴,又喝完牛奶,靡音疲勞的一天才算有個結束。
臥室的床榻已經鋪好,幕簾中的人影綽約,室內濃濃的龍涎香都蓋不住他的冷香味道。用聞的都知道是誰。看到父皇的臉,靡音說:“還真有點不習慣。”
父皇的笑容在靡音眼前總是時時蔓延,哪像無觴那麽“惜笑如金”。他說:“你若喜歡那張,我換回去就是了。”說完抬手,把衣袖遮擋在眼前,隻是輕輕抖動兩下。再放下時已經是無觴的容貌,眼角挑動完美的弧度,一雙紫眸流光瀲灩。黑色的龍袍穿起來已經肥大,腰帶衣襟一起鬆垮下去,還沒有收斂的微笑性感到危險的程度。
靡音說:“皇後打著什麽主意你肯定知道。隻是她希望不會平白被人利用了。”
“她也算精明。在這裏韜光養晦,經營數年,又有小六當憑依,根基還是牢固的。一般人,想動動她也不容易。”
“但是你想動她,卻易如反掌。”
“她不是打你的主意嗎?還幫他說話。”撩起靡音的發絲,好像把玩一件玩具。
靡音坐在床邊,結下束發的帶子,說道。“她又不是要我性命。再說不是要靠她牽製別人的勢力嗎?”
“其實早就不用了。我隻是這幾年有些懶罷了。”無觴拉他手指,輕巧一帶就讓靡音躺進自己懷中:“音兒不用想這些。兩月奔波,已經瘦成這樣了。”手指不安分的順著裏衣伸進去,在光滑的皮膚上來回撫弄。似乎在提醒靡音他已經有多麽皮包骨頭了。
“盛夏時候一直如此,也算不上大事。”無觴如果穿著衣服看起來也不比自己胖多少,可是一旦退去裏衣,就能看到比自己結實的肌肉,流暢完美。
“可是我抱起來不舒服。”一句總結,然後解開龍袍的帶子,冰涼的皮膚在燥熱的夜晚的重要性,就猶如雪天的火盆。
空調的效果果然偉大!起碼靡音一到盛夏就自動自覺的往無觴身上靠,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泡無上崖後麵的清泉,才塑造了冰肌玉骨一樣的皮膚。正在暗自高興的時候,聽到無觴的聲音伴著呼吸傳來:“你應該累了,要玩火也該等下次。還是音兒已經等不及讓我抱了?”淺淺的笑聲讓靡音的身體瞬間僵硬,而且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拿下去好,還是繼續這麽放著好。無觴用手臂越過他拉好幕簾,才反手抱住靡音的身體。
“三哥知道了我在名離的事。”已經閉起眼睛的靡音窩在無觴懷裏喃喃的說。
“可是他不會想到無觴是我。”
“嗯。所以他說:不要讓父皇知道。”
“哦?原因那?”
有點撒嬌意味的答案讓靡音沉默了一會兒,才簡略的說:“說你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窺視我的人。”如果讓“父皇”知道“無觴”與靡音的親近,的確會引發大問題。夜摩雅的思路大概就在此。而且共同的秘密會讓兩人更親近,所以這隻狐狸才這麽得意。
“夜摩雅的確敏銳。大概他已經洞察了朕對音兒的感情吧。”特意用朕這個字眼,擺明了無觴的父親身份。“他沒膽量問朕,就隻能旁敲側擊,探視音兒怎麽想。”
靡音同意他的說法,道:“他隻是猜測罷了。”
無觴卻說:“夜摩雅想必已經觀察許久,不然絕對不會輕易出口。我不在乎他怎麽想,現在我隻是想問問,音兒要如何?”
是要避嫌,還是若無其事?
其他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裏,唯獨靡音,無觴不得不在乎他的想法。閉著眼睛的靡音乖巧的就像一隻小貓,可是這絕對不會是他的真麵目。就算他看起來對任何事情都如此淡漠,卻還是有自己的底線。最明顯的底線叫月妃。麵對妖獸都不會皺一皺眉毛的漂亮臉孔,卻在宴會上因為月妃和皇後的對話移不開視線。但對於兩人關係的底線,靡音卻沒有透露。他不是會在意旁人的性格,可是當這種關係曝露在熟人的眼中,靡音是否會退縮?
沉默蔓延,無觴的呼吸被隱沒在寂靜之後,外麵的蟬鳴格外的刺耳。就在無觴心緒不明的時刻,靡音的腦袋也百轉千回。死過一次,靡音知道自己對那種滋味的畏懼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世已經是賺來的,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命運還是給了楚然另一次活命的機會。但是,最可怕的人便是沒有畏懼的人。如以前的蕭青,現在的梅易初。這個男人永遠都沒有畏懼。自己卻從來和他不同。上一世“畏懼”叫死亡,這一世的……
靡音睜開眼眸,說:“母妃不知道就好。”
“就算她知道也不該是你的顧慮。月妃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何況我確保她的安全。”
靡音說:“在這點上,我不信你。無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