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王少依的訴說
“呼—”
又是一陣山風吹過,王少依像石化了一樣立在原地,先前撐著下巴的手一個沒扶住,脖子差點擰到。
趙傑接著道:“不過他老人家回寺廟了,他說不想在死前有個遺憾,所以回去受寺規了,我來學校讀書也是他離開的時候,受他指引的。”他說的時候勉強笑了下,尷尬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王少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接著說道:“這或許也是他老人家為我們幾個種下的緣分吧,佛家講究因果,算是一件功德了。”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咧開嘴巴笑了笑又道:“說起因果,你跟吳戀橙似乎也很有緣分啊~”
“緣分?是真這麽覺得?嗬,你都知道的,還來取笑我,無直那下子對吳戀橙下的心思可不小,等把他救出來了,他要是知道我跟戀橙有什麽,這兄弟還能做嗎?”趙傑說話的時候眼裏有些落寞,看得出來他說的也不完全是真心話。
說起來也是,吳戀橙這樣極品的小蘿莉,隻要不是生理有問題,任誰的心裏都不可能不起漣漪。
“其實,緣分這種東西要來是擋也擋不住的,我們不是聖人,沒那麽偉大,兩個人隻有真的在一起了,就比那些虛的,假的,不存在的東西來的重要。”雖然有些芥蒂那種模糊的三角戀關係,不過王少依還是把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趙傑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王少依,眼裏先是發出一陣精光,也不知是因為他的話讓他醒悟了,還是因為他說的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隻過了一會,眼神又黯淡了下去:“這也隻是說說罷了,換做是你,你做得到嗎?”
趙傑說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王少依。
王少依一時語塞,趙傑的話讓他無言以對,換做自己,恐怕也是做不出這麽瀟灑的事情的。
趙傑見他沒有接話,歎了口氣,眼神中神色很是複雜,下一瞬間也是轉過頭去不再言語了。
王少依沒有再回答他的那個問題,就又換了個話題說道:“說起來這次下墓,你會不會覺得有些蹊蹺?”
趙傑聽到他說的,轉過頭來盯著他看了一會,接著語氣中帶有一絲疑惑的問道:“怎麽,看你像是有在擔心什麽?”
王少依這時卻是忽然站了起來,很是突兀的伸出右手撫著心口,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直直的往遠方望著,嘴唇微動著,像是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漸漸的眼神有些迷離起來,就站在那裏怔怔的失神。
趙傑等了一會也沒見王少依回答,再抬頭,就看到他站那裏一動不動的,手撐著地腳上一發力,也是跟著站了起來,好奇地打量著他,過了一會把頭望向前麵的山林,像是對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要是有什麽不能說的話,就放在心裏吧。”
突然,王少依猛地一下子轉過頭來,眼神堅定的相像是想通了什麽,語氣堅定地說道:“其實,墓這個東西,對我來說並不算陌生,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時候站在父親的墳頭,望著那個孤零零的墓碑,癡癡的發呆,總是以為父親還會再醒過來。所以會一直站在那裏,就像我剛才那樣。”
趙傑心裏一驚,眼睛卻是直勾勾地望著他。
其實王少依的過去,他自己一直都沒有對其他人提及過,沒想到他的父親已經是不在人世了。趙傑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的使上了一絲力氣,安慰著說道:“其實就像你剛才說的那些一樣,不必太在意了,那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王少依卻好像是沒聽到一樣,似乎趙傑在他眼裏已經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而是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埋在他心裏十多年的秘密一直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現在終於找到了一個觸發點,他言語中帶有一陣惆悵地繼續說道:“其實我本來不叫王少依這個名字的,當初是父親在一次外出之後回來給我改的,沒有人知道原因,甚至於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用這個名字,告誡我說未來的自己會遇到一些超乎想象的事,那些事不僅僅單單與我一個人有關,而且還會關於到我身邊人的身死。你知道,我當時還隻是一個初中生,哪裏知道這些,不過父親的啊,我斷然是不敢違背的。”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其實這次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也不準備讓你們來的,我們畢竟隻是學生,先不說到了墓裏會出了什麽情況,我們幾個一點經驗都沒有的人,真遇到什麽隻怕是要亂作一團。而且就算沒遇到什麽,碰上那些綁匪,我們也是應付不過來的,不過。”
說到這裏的時候,王少依把目光從趙傑的眼睛那裏移了開來,似乎並不願意接著說下去。
趙傑腦海中卻是一陣思緒翻湧,之前他們一群人決定去下墓的時候,王少依的行為舉止就有那麽一絲絲反常,似乎有些猶豫,想必就是因為他說的這些了。作為兄弟的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心中難免又有那麽一絲懊惱。
“你是想說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有點兒匪夷所思,但是離你爸說的那些就越近嗎?”趙傑試探地問道。
“我也是有點兒私心,畢竟這東西壓得我幾乎奔潰。”王少依接道。
“不用太放在心上了,你也知道的,不管出於何種原因,無直都還等著我們去救,不是麽?而且我們隻是要把無直救出來,看他們被困的狀況,或許不用直接硬碰硬。”趙傑繼續說道。
聽到趙傑說的,王少依點了點頭,接著又笑了笑,把那些東西說出來以後,他的心裏像是輕鬆了許多,也沒有那麽愧疚了,接著說道:“這一次下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老覺得我們像是被什麽東西驅使著向前一樣,有些時候總感覺這些事情太湊巧了。”
就在這時,山間忽然又刮過一陣山風,吹得樹葉發出“嗦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讓人背脊感到莫名的發涼。
趙傑沒有接王少依的話,反而卻是說道:“你怕嗎?”
“你說墓地?說不怕是假的吧?墓這種東西,裏麵都是死人,還有汪萌萌說的那種茹毛飲血的‘粽子’,這些東西現在說起來還沒什麽感覺,到時候真見到了就算是不被嚇得尿褲子,也會嚇得動彈不得吧。”說完,王少依雙手不由自主地環抱在一起,縮了縮身子。
“沒事,有我。”趙傑忽然道。
他的眼眸裏閃動著奇異的神采,臉龐異常地堅定,整個人就像山一樣穩穩的立在那裏。雖然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趙傑,也許真的是大汗後裔,那種骨子裏的王者之氣,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跪拜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