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老山洞
“少依，你在想什麽呢？”
突然，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王少依先是一愣，跟著猛地轉過頭。
他一轉頭就看到一對波濤洶湧的雙峰，再抬眼看到挺拔身軀的主人，忙紅著臉說道：“吳戀橙，你怎麽也還沒睡？”
“我啊？嗬嗬，沒什麽，就是睡不著。看你前麵一直在發呆了就叫你下，好了，都這麽晚了，你也睡睡吧。”吳戀橙說話的時候臉色通紅，她說完就轉過了腦袋。
看我發呆？王少依先是一陣疑惑，接著使勁揉了揉腦袋，剛才自己不經意間又想起父親走時的那一幕，他不由搖了搖頭，跟著轉過身往左邊看了看，馬上就露出一陣恍然大悟的神情，難怪吳戀橙會臉紅，原來不是看他，而是在看他隔壁坐著的這個人。
他的鄰座，隻一眼就讓人忍不住心生嫉妒，淡淡桃紅色的嘴唇，筆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麵如冠玉，光潔白皙，帥的一塌糊塗，用“水倒流，鬼見愁”來形容他也不足為奇。
唯一一點點瑕疵的地方在他的手上，那雙手背麵光滑潔白，但是手心不知道為什麽布滿了老繭，仔細看倒會讓人感覺一絲發怵。
此時他正拿著筆在稿紙上來回地畫著一些橫七豎八的線條，縱橫交錯的，像是什麽東西的構造圖，看著就讓人感到頭大。
王少依盯著看了一會，忍不住問道：“無直，你在畫什麽呢？”
申無直正畫的投入，聽到說話聲轉過頭笑道：“嗯？少依，嗬嗬，沒什麽，我就隨便畫畫，睡不著~”說完又低頭繼續沒畫完的部分。
王少依輕“哦”了一聲沒再去打擾他，抬眼望著了窗外，車窗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了，有一絲冷風從那裏灌進來，他拉了拉衣領盯著窗外又失神了過去。
這是一輛從杭州往北京的旅遊大巴，此時正行駛在高速路上。路麵上彌漫著一片淡淡的霧，道路兩旁的樹影在漆黑的夜色裏若隱若現，大巴前麵的擋風玻璃上沾了些水霧，雨刮器的兩根杆子來回地擺動著，發出有節奏的“嘎嘎”聲...
在大巴裏麵，坐著二三十號人，這個點大部分都在睡覺，車廂裏顯得有些安靜。
王少依和申無直做的位置正是在車子的最前方。
“咦，葛達路佛堆？”（注釋：這條路不對？）
突然，開車的司機師傅操著一口濃濃的杭州蕭山話說道。
坐在車子前排的王少依聽到司機師傅講的話，也是朝前望去。
在車子正前方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山洞。那個山洞看上去有些年份了，洞頂原本應該寫著名字的地方卻是空白一片，在這接近午夜的點，客車遠燈的微弱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師傅，怎麽了？”吳戀橙也是聽到了師傅的說話，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起來，一邊說著一邊向駕駛室的位置走去。
“掛撒咧，策了噶許都年湊，頭一毛亢見個葛塞洞。”（注釋：奇怪了，開了這麽多年車，第一次見到這個山洞。）
聽到師傅的話，王少依眯起眼睛又往前麵仔細看了看。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在洞口不遠處佇立著一個標準的高速攝像頭，這說明眼前的山洞應該是存在的。
“師傅，是不是夜裏看不清，您看錯了？”吳戀橙走到了駕駛室的邊上，有些疑惑的對師傅說道。
還沒等師傅回答，車子已經駛進了山洞。剛進去，四周的溫度就下降了一個維度，山洞裏麵有一種透到骨子裏的冰冷感，車子裏醒著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個山洞似乎很長，車子的遠燈也照不到多少距離，遠一些的地方就是一片幽黑。
車子前麵的人都相繼醒了過來，感受到空氣中溫度的變化和四周詭異的環境，他們一邊裹緊衣服，一邊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看著車子的前方。
“啪—”
就在他們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一陣怪異的聲音猛地響起，過道頂部的燈突然一下就全部熄滅了。
幾乎在同一瞬間，車子裏就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司機猛地一個急刹車，車子像是被人猛地拉拽了一樣，發出一陣刺耳的“嗤嗤”聲，向前滑行了長長的一段距離才停下。
坐在車子前麵的幾個人首當其衝，隨著慣性猛地向前甩去，不過好在腰間都綁有安全帶，這才沒人從座位上摔下來。倒是吳戀橙，先前正站在駕駛室的邊上，也虧得她反應夠快，兩隻手死死地撐住身前的車蓋，才沒撞到擋風玻璃上去，不過臉色也是一陣慘白，看樣子嚇得不輕。
車子雖然停住了，可是裏麵的那些叫聲卻沒有停，粗獷的男聲，尖銳的女聲，混亂的場麵嘈雜的就像菜市場。
王少依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穩了穩身子，就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從丹田處發力，對著後麵的人大聲吼了起來：“大家安靜！這隻是燈泡短路了！”
這句話聲音渾厚有力，擲地有聲。本來還吵鬧著的車廂，在這陣吼聲過後，不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別慌，有手電的都把手電拿出來，看下有沒有人受傷了。”王少依接著又開口說道。
等他說完這些，車子裏的人似乎從先前有些恐怖的氣氛中緩過神來，不一會兒車內就亮起來幾束微弱的光線。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一些輕輕的交談聲，不過好在是沒有人再亂叫了。
“少依，無直呢？”車廂裏突然焦急的喊了一聲。
“怎麽了？”王少依轉過身子，看到是坐在他身後的室友，因為長的胖而且喜歡講黃段子，平時都管叫他廖總，他忙疑惑的問道。
“無直好像不見了！”
“無直？”
王少依聽到廖總的說話聲，疑惑的問了一句，又像是才理解過來廖總說的話，忙往往右轉過頭，一看卻是嚇了一跳。他坐著的位置邊上，哪裏還有什麽人影，空****的位置，車窗外刮進來的冷風讓他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無直？！”
“申無直？！”
王少依喊了好幾句都沒什麽反應，他疑惑的看了看前麵座位和車頭之間的空間：“難道飛前麵去了？”
他解開安全帶，往前麵那裏摸了幾下，空****的感覺讓他猛地一驚，眉頭一緊，頓了一會，突然又抬頭看了看窗外：“難道是被甩出去了？”
“師傅，有應急的那種手電沒？”他看了幾眼，起身對司機師傅問道。
“有的。”先前見識了王少依的魄力，司機師傅趕緊在方向盤下麵的箱子裏搗鼓起來，不一會就找出一個一個大手電給他。
這個時候，廖總和他邊上坐著的一個肌肉男也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車頭。
王少依從師傅手裏接過手電，屈膝蹲在申無直原來坐的座位上，探出腦袋往車外望去，來回的照了幾圈，除了有些潮濕的隧道壁，其他什麽都沒發現，再回身往窗戶沿看去，也沒發現什麽腳印血漬之類的東西。
申無直，似乎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一個大活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廖總和那個肌肉男看著王少依來來回回，也是疑惑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廖總，趙傑，我們下車去找找！其他人都先呆著別動！”王少依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東西，對著廖總和那個肌肉男說道。
他的語氣有些著急，打完招呼以後就讓師傅開車門讓他們下去。
司機師傅“嗯”地應了一聲，就按了車門開啟的按鈕。
一打開，一股陰風就往裏猛地灌了進來，冰冷的溫度讓人止不住的瑟瑟發抖，他們三個人拿著大手電，來回的搓了幾下手，又把衣服裹緊了些，躡手躡腳的就下了車。
窗外一片漆黑，四周寂靜的有些可怕，手電的光線也是隻能照到三四米開外的地方。他們相互依靠著，壓著心中的恐懼繞著車子來回的檢查了幾遍，甚至車子的底部都用手電來照了很久，可是依舊沒有發現申無直的身影。
最後他們三個圍成一圈商量了下，決定還是要沿路找一下。
王少依走回到車門那裏，跟師傅打好招呼，就又沿著車子進來時的路往回找去。一段差不多五百米的距離，他們非常仔細地找了一遍，沒有遺漏任何一個角落，一直走到先前的那個隧道口，都沒有發現申無直的身影，甚至在地上都沒有發現哪怕一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