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爺道:“那是你們祖母做主的,當時本侯也是在氣頭上,所以就同意了,但是後來本侯也想過,隻要你們爹回來,我們可以同意你們的娘做個貴妾。”

“啪”的一聲,沈覓枝重重的排在一旁的茶桌上:

“貴妾,我們的娘支配做貴妾?我告訴你,我們就是不進義勇侯府,不認你們,我們的娘也不會做妾!!”

“娘是爹明媒正娶的妻子,拜過天地的發妻!”

沈覓南也站起身,冷冷的道:

“我們兄妹和侯爺沒有任何關係,侯夫人也不是我們的祖母,侯爺,我們宅子小,容不下您這蹲大佛,來人,送客!”

沈侯爺沒想到兩人會這般直接趕他走,雖然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但是被兩個小輩如此掃了顏麵,還是有些氣惱的。

沈覓枝看著沈侯爺的後背道:

“沈侯爺,我和阿兄,會親手為我們的爹娘報仇的。”

沈侯爺後背發寒,他雖然不知兒子和兒媳是因何被殺,被誰殺,但是莫名的覺得,此事與義勇侯府有關。

沈侯爺回到義勇侯府,想了想還是去了品竹居。

品竹居是老夫人的住所,就是沈侯爺的母親。

老夫人年事已高,已過古稀。

雖然不管事了,但是腦子還是很清醒,平日裏喜歡喝喝茶,賞賞花,修身養性。

不過唯一的缺憾就是她最疼愛的孫兒沈時安,十餘年了一直沒有尋到。

看著沈侯爺從外麵進來,老夫人道:

“你這是從哪裏來,怎麽看著臉色不是很好?這侯府裏還有人給你氣受?”

沈侯爺坐下:

“母親,我查到了時安的下落。”

老夫人大聲道:“什麽?安兒回來了?”

看著老夫人激動的神情,沈侯爺擔心,便輕聲道:

“母親,您先別著急,安兒沒有回來,回來的是他的一雙兒女。”

老夫人先是有些失望,隨即又有些欣喜:

“安兒的兒女,我的重孫子,在哪呢?怎麽沒領來,給我瞧一瞧?”

沈侯爺將見到沈覓南兄妹的事一一道來,還將他剛剛被兄妹二人幹出宅子的事說了,隻是省略了安兒已經不在了這件事。

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他擔心母親受不住。

老夫人使勁往沈侯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個不孝子,你糊塗啊!那容氏算什麽?當初是你夫人私自定下這門婚事,為此逼走了安兒,後來還直接將人領回了府。”

“當初上族譜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你卻被你夫人哄得團團轉,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甚至還給整了個養子記在名下,你看看滿帝都誰家做下這種糊塗事!”

“容氏進門,連堂都沒拜,算什麽世子夫人。”

“我告訴你,安兒的夫人就是正室,嫡妻!”

“那兩個孩子,就是安兒的弟子,如果他們回來,世子的嫡子就隻有他們二人!別人老娘我都不承認!”

“因為你的縱容,這些年整的侯府烏煙瘴氣的,如果不是為了等安兒,你以為為娘還願意待在侯府,我早就去莊子上養老了!”

沈侯爺立即跪下,看著母親:

“母親,夫人她還是處處為府裏考慮的,您錯怪她了!”

“滾!”老夫人沒好氣的將兒子踹開:

“我告訴你,我安兒的孩子回來,誰敢欺負他們,老娘跟他們沒完!”

“去,給我將倆孩子接回來,都回到了帝都,沒有在外麵住著的道理!”

沈侯爺為難了,看今日兩人的態度,肯定是不會回來的。

但是他沒敢說,因為怕母親再踹他一腳。

突然有些後悔將兩個孩子的事情告訴母親了,本來是因為母親這些年一直為安兒擔憂,再就是他也想讓母親出麵,將兩個孩子認回來,可是沒想到,母親會將這個事情交給自己。

沈侯爺悻悻的從老夫人的院子離開,想了想一個轉身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侯夫人已經從下人那裏得知,侯爺去找過那兩個孩子。

侯夫人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思索著侯爺的態度。

就在這時,下人回稟侯爺來了,侯夫人立即換上一副溫柔的笑臉迎了出來。

“侯爺,你怎麽有空回來了?”

侯夫人隻當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侯爺坐下,喝了口侯夫人倒的茶,這才道:

“安兒找到了!”

“什麽?”侯夫人下意識的問道。

不過心裏卻暗暗想著:【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侯爺看她一眼,隻以為她也是驚喜,便繼續道:

“回來的不是安兒,是安兒的兩個孩子。”

侯夫人鬆了口氣,這和她得到的消息一樣,不過心裏卻暗暗怪罪:

【你說話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別大喘氣嗎?】

侯爺又道:“但是兩個孩子不肯認我,也不跟我回來。”

侯夫人換上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孩子還小,又是在外麵長大的,不懂那麽多規矩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這麽多年,他們知不知道我們的存在還不一定,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多給他們點時間便是。”

“唉,都怪我,如果當時安兒不那麽任性...”

侯夫人頓了一下:“你說,我本來都是為了他好,結果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侯爺,要不我回頭去看看兩個孩子,看看他們過的好不好。”

“侯府畢竟不是外麵能比的,他們身為侯府的公子小姐,自是不能一直流落在外,大不了我去請罪,求著他們回來便是。”

說著侯夫人竟然就摸起眼淚來,侯爺見狀,立即安慰,還有些氣氛的道:

“不孝子,你做嫡母的說什麽他不應該好好聽著,竟然還叛逆出走,他就是活該,連孩子都教不好。”

說到這裏,突然想到沈時安已經沒了,侯爺又說不下去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唉,那畢竟是我們侯府的骨肉,是安兒在這世上最後的牽掛了。”

侯夫人本以為侯爺已經被她挑撥成功,心中又開始怪罪沈時安,甚至不喜這兩個從外麵來的野孩子,可是沈侯爺卻話鋒一轉,開始歎息起來,毫無怪罪之意。

同時她也想到了什麽,也沒在多說其他的,而是道:

“回頭我帶人去看看他們,好好勸勸,他們會回來的。”

沈侯爺頷首:“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