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間,沈雲湛和沈雲起都會不自覺地打量二人。

隻見沈覓南溫潤如玉,長相清俊,烏發被一根淡青色玉簪半束盤起,有少年的朝氣,卻更多的是一份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穩重。

而另一邊的沈覓枝一身紅衣,趁著她圓潤的臉龐更加俏麗。

那眉眼簡直像是畫中刻出來的一般,靈動但又帶了一絲豔麗。

雖然黑眸之中,滿是單純無害的可愛,卻也掩不住那一份風華絕世。

等長大了一定是個迷倒中公子的大美人。

而她頭上的那一對蝴蝶流蘇鑲玉簪,更是襯得整個人又活潑靈動了幾分。

這樣一看,才有了屬於少女的樣子。

對於二人的打量,沈覓枝和沈覓南選擇了無視。

而眾人對比之下,發覺自家府中原本覺得不錯的公子小姐,突然就差了幾分。

無論是樣貌,還是那一份氣度。

沈侯爺也覺得,自己在外麵長大的這一對孫子孫女,似乎看起來更加出色,就是脾氣不太好,不把他這個祖父放在眼中。

老夫人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在沈覓枝的碗中:“好孩子,多吃點。”

沈覓枝笑著道:“曾祖母也吃。”

然後夾起那塊肉,剛要往嘴裏放,突然手一頓。

沈覓枝看向沈覓南,沒等說話,就見老夫人正要往最終夾菜。

沈覓枝立即阻攔,因為用力過猛,老夫人原本就沒什麽力氣的手一鬆,手中的筷子和夾起的菜全部掉落在桌子和衣裙上。

沈芊悅見狀,立即道“沈覓枝,你幹什麽?你也太不敬曾祖母了,竟然敢將曾祖母的筷子打掉!”

三夫人也是很不讚同:“枝兒可是有什麽不合口的,如果不合口,你說便是,何必將老太太的筷子打落。”

侯夫人看了一眼沈覓枝,然後起身,很是關切的用帕子給老夫人擦衣服上的油漬:

“老夫人莫生氣,枝兒第一次來我們侯府,可能有些緊張,您別怪她!”

而沈二夫人隻是看了一眼眾人,沒有說話。

沈芊翊想開口,但被沈二夫人攔了下來。

沈芊悅不依不饒:“沈覓枝,你如果看不上我們侯府可以直說,何必這般對曾祖母,白瞎了剛剛曾祖母還親自給你夾菜。”

沈覓枝蹙眉,剛想開口說什麽,隻聽侯夫人又道:

“悅兒,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枝兒應該不是故意的,你曾祖母待她那辦好,她怎麽會連飯都不讓你曾祖母吃。”

沈覓枝知道,侯夫人這是明麵上為自己說話,話中卻滿是挑撥。

不待老夫人開口,啪的一聲。

眾人看向怒拍桌子的沈侯爺。沈侯爺冷著臉,看向沈覓枝:

“你父親就是這般教你不敬長輩的?”

“你不認我和你祖母,我可以理解,畢竟當時你祖母逼迫你父親,我沒有阻攔。可是你不該如此不敬你們曾祖母,她可是這府中最疼你們父親的。”

“就是你們父親這份教養之恩,你們做兒女的也應該為他報。”

沈覓南起身,護著沈覓枝:“沈侯爺。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妹妹,這就是你們義勇侯府的規矩?”

沈侯爺指著他:“你,還真是隨了你們父親,一樣的忤逆不孝!”

沈覓枝聽不下去了,從兄長後麵出來,瞪著沈侯爺:

“你個老頭子,你才是不孝。”

“你給你親娘吃帶毒的東西,你才是真正的忤逆不孝。”

眾人一驚。

他們驚訝於沈覓枝竟敢這般無禮對沈侯爺講話,更是驚訝於什麽帶毒的食物,剛剛那些東西他們可是都吃過的。

沈侯爺也是一怔,隨即怒喝:

“你說的什麽話,這是我親娘,我怎麽可能給她吃帶毒的東西。”

沈三爺也起身,為父親說話:

“枝兒丫頭,我們可以不計較你對祖母剛剛的無禮,但是你不能這般誣陷父親,父親可是我們帝都有名的孝子!”

沈雲起也道:“就是,真是鄉下來的,什麽都不懂就敢亂說。你不會想要挑撥祖父和曾祖母之間的關係吧?”

聞言,眾人看向沈覓枝的眼神更是帶了幾分戲謔。

老夫人推開侯夫人,看著眾人,然後對著沈覓枝道:

“枝兒,曾祖母相信你剛剛不是故意的,隻是你能告訴大家,你剛剛為何如此嗎?你剛剛說的毒,又是怎麽回事?”

沈覓枝撿起剛剛老夫人用的筷子:

“這下麵,被下了毒!”

沈芊悅:“切,你又不是大夫,你說有毒就有毒?誰那麽大膽,敢對老夫人用毒,我看你就是在這胡扯,給自己找台階!”

三夫人也道:“枝兒,這話可不能亂說!這事傳出去,我們侯府有人要害老夫人,侯府的麵子往哪擱?”

侯夫人也道;“枝兒啊,我知道你擔心你曾祖母,但是你放心,在這侯府是沒人敢害老夫人的。之前的事情,我們不怪你就是!”

沈侯爺聽了他們的話,也道:

“哼,不知所謂!”

剛想再說什麽,老夫人卻攔了下來:

“讓枝兒說!”

眾人隻好看向沈覓枝。

沈覓枝道:

“這上麵塗抹了夾竹桃,老夫人一旦吃入口中,便會惡心嘔吐,上吐下瀉,心率異常。”

“老夫人年事已高,甚至可能還會暈厥,身體虛脫,嚴重者還可能喪命。”

沈芊悅喝道:“你胡說!你怎麽就知道這上麵有夾竹桃?”

沈覓枝將筷子遞給沈侯爺:

“沈侯爺不信,家中應該有大夫吧,叫來一看便知。”

沈覓南雖沒有說話,但是卻堅定地站在妹妹身邊,表示絕對的信任和守護。

但是心神卻已經動了起來。

這義勇侯府的花花草草可是不少,這些都將成為他的眼睛和耳朵,將消息探聽得一清二楚。

沈侯爺看了一眼沈覓枝兄妹,然後道:

“來人,去請府醫過來!”

等待府醫的時候,老夫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而沈芊悅則是緊緊盯著沈覓枝,生怕她要做什麽一般。

侯夫人則是眼神暗沉,她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沈芊翊也看著兄妹二人,眼波流轉。

沈雲湛站在沈二爺身後,低聲交談著什麽。

沈二夫人隻是淡淡的喝茶,眼中的精明顯露無疑。

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沈覓枝心中冷笑:

“還真是有意思,二房是庶出,卻看起來比三房嫡出還是穩重。”

“二夫人雖然是出身商賈,卻看著比出身世家的三夫人還要有心機,這義勇侯府,還真是複雜!”

不等府醫道,沈覓南已經將事情了解清楚了,他和妹妹對視一眼。

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中都有了底。

沈覓南想著:

“看來那容氏母子是很不想見到我和妹妹進府!”

府醫來了以後,很快就鑒定出筷子上確實被塗抹了夾竹桃,雖然量不大,但是老夫人什麽必經弱,可經不起這一遭。

眾人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想要害老夫人。

沈芊悅則是第一個跳了出來:

“是你,對不對,當時就你們兄妹二人距離老夫人最近,也最方便下毒!”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的看向沈覓枝和沈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