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玉

“別墨跡了!你還是不是老爺們兒?”邵一一有點急了,她又掏出一個紫色的小布袋,塞進了我的手裏。開始我還以為這是送我遞話的答謝禮。沒想到她說的話又嚇了我一跳:“這是昨天他送給我的,你幫我還給他。順便告訴他,我不喜歡他那樣的。”

怎麽會這樣?一瞬間,我感到自己是坐在火山口上了,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是話趕話說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邵一一同學看了看我,很豪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不是你們這樣的…….我的世界,你們是不會明白的”她說話的時候,教室門口探出一個小平頭:“一一,事兒完了嗎?你再不走就不等你了。”

這爺們兒是女的?如果不是聽到她說話的聲音,能聽出來是‘她’。就憑她那齊刷刷的板寸頭,我一準會把她當成是一個老爺們兒。

聽到她的聲音,邵一一便不再理我,就扔下一句話:“我不管了,交給你了。讓他以後別再來煩我”說著連蹦帶跳的跑到那個‘她’的麵前,就在我的眼前。‘她’和‘她’嘴對嘴親了一口,然後手牽著手出了教室。

我已經處於石化狀態了。這都是什麽事兒!浪費資源……..

等到‘她’和‘她’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我才反應過來,剛才接了邵一一的東西,好像還是吳仁荻送她的。這下子徹底坐蠟了。

我看著手上這個小布袋直發愣,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交給吳仁荻?他一旦惱羞成怒,把氣撒在我的身上怎麽辦?算了,先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吧?沉甸甸的,不會給她金條吧?

打開小布袋,倒在手裏的是一個白玉的小玉牌。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我那會兒的隊長王東輝家裏是開古玩店的。他教過我辨別玉器的方法。雖然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還能看出來,這塊玉的品質屬於下品中的下品。

既不通透,雜質還多,雕刻的也不好,玉牌上麵不知道雕刻著一隻什麽怪物,似虎非虎,似豹非豹得的。說它是玉都是高抬它。這就是一塊石頭嘛。別說我這個多少對玉器一知半解的,就算是對玉器一竅不通的人,也能看出來這不是什麽好貨色。這就難怪邵一一說什麽都不要了。

東西不怎麽值錢,我的心倒是放下了。看來吳仁荻對邵一一也就是那麽回事。

當下也沒有心情去找孫胖子了,我打開電腦,進了學院的主頁。開始查看吳仁荻的課時。這課時不知道是誰排的。吳老師這一個多禮拜,竟然連一節課都沒有。就連蕭和尚都給安排了一節近現代中國史的課時。吳仁荻來朱雀學院到底是幹嘛來的?

雖然找不到正主,但是六室出了主任之外,還是有一個調查員的。和他打過幾次交道。多少應該能幫我點忙。趁著還沒上課,我去了隔壁教室,還沒到門口,就看見正鬼鬼祟祟拿著書包向外走,看樣子是要翹課的楊梟。

楊梟看見我,他也是一愣。我看見他的臉色有點發紅,好像在躲避著我什麽。

在我還沒等開口,楊梟的身後就跑過來一個女學生。女學生低著頭,將一封信交在了楊梟的手上,然後就飛快的跑了。我看得清楚,信封上畫了一個通紅的心性圖案。

六室這倆人到底要幹什麽,主任這樣,調查員也這樣。

楊梟看見我有點尷尬:“你找我?”

我裝作沒有看見那一幕,畢竟楊梟也是個惹不起的。民調局裏能惹得起他的人不多,真要是翻臉,除了吳仁荻已經吃住了他。就連那幾位主任恐怕也隻能聯手才能對付得了他。

我笑嗬嗬的說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你們吳老板的粉絲托我給他帶個東西,一個小玩意兒。我沒找著吳老師,尋思著讓你幫幫忙。”說著將那隻小布袋遞了上去。

沒想到楊梟並不接布袋:“事情是你自己惹得,還是你自己了吧。”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的意圖,看我的眼神都非常的不信任。

“這不是找不著你們吳老板嗎?幫我一個忙,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地方,你經管說話。”我的額頭已經冒了汗,吳仁荻的渾水我實在不想去趟。要是楊梟這關過不去,我就隻好去找孫胖子幫忙了。那貨看上去裝傻充愣的,其實比誰都精。加上他以前無間道時的經驗豐富。我壓根就沒想過有什麽事能瞞住他。

還好,楊梟似乎被我說動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送的是什麽東西,太稀奇古怪的我可不管。”

楊梟終於有了活話,我當然要把持住機會:“就是一個小玉牌”說著,我已經把玉牌從布袋裏倒了出來,拿在手中遞給楊梟。

楊梟第一眼看見玉牌時,臉色就已經變了,漲的通紅不說,還見了汗。我把玉牌遞給他時,他竟然沒敢接。

“就是這個小玉牌”我第二次遞給他時,楊梟才伸手接過。我注意到楊同學接過玉牌的那隻手竟然有些微微地顫抖:“這是誰給你的?”

“我們班的一個小姑娘,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我看著楊梟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他好像是已經看出了什麽。

楊梟眼睛盯著手上的玉牌,嘴裏跟我說道:“到底是誰給你的,你別讓我再問你第三次”說到這時,楊梟的語氣森然,臉色冷的都能結出冰碴子,就這一瞬間,他又成了將麒麟市攪得天翻地覆的魔頭。

“真的是我們班一個小姑娘給我的…….不過是你們吳老板先送她的,她不要,讓我幫忙還給你們吳老板。”看梟真的急了,我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起碼理論上我沒有瞞他的意思。

楊梟看了看玉牌,又看了看我,好像他心裏正在盤算什麽事情,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緩緩說道:“那個小姑娘叫什麽名字?”

“……..”我猶豫了一下:“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剛才我才上了一節課,班裏那麽多的人,哪能都記住?對了,牌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楊梟看了我一眼,露出了個吳仁荻式的招牌笑容:“想知道?”說著把玉牌又遞了回來:“你自己去問他。”

要是我自己能去,還要你幹什麽?我心裏憤憤,臉上沒敢帶出來:“算了吧,又不是金的銀的,反正都是吳主任的,你記得交給他就行了“說著,將手中的小布袋一起塞到了楊梟的手中:”老楊,交給你了,有什麽事也不用找我,你和吳主任說就行了”

說完,怕楊梟反悔,客氣了幾句後,推說是孫胖子正在等我,就忙不迭轉身就離開了。楊梟也沒有留我的意思,他的心思全在玉牌上,那塊玉牌在他手裏把玩著,已經沒空理會我了。

那塊燙手的山芋已經不用我去煩惱了,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也沒心思繼續上課了。教室裏還有熊萬毅和西門大官人,少我一個不少,再說了,現在大白天的,也出不了什麽狀況。

本來還想著去找孫胖子,不過這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索性決定先回宿舍偷偷懶,早上要開始早自習,起得太早,還有點不太適應。現在正好回去睡個回籠覺。一覺起來,差不多也到了午飯的時間。

我下到四樓的時候,看見四樓衛生間的門口站了五六名女學生,正在翹著腳向裏麵喊話:“你通完了嗎?通完就快點出來。我們要進去!”

衛生間裏麵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也沒攔著你,不是我說,想進就進來。我無所謂”

剛才喊話的女同學又喊道:“廢話,你一個男人在裏麵通廁所,我們幾個小姑娘進去算什麽事?你能不能快點,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孫胖子,這貨正在這調戲女學生。不過二樓不是還有一間廁所嗎?這幾個丫頭至於嗎?可著一個衛生間用,環保?

我有點看不下去了“咳咳…..“咳嗽了一聲,向著那個喊話的女學生說道:“二樓是不是還有一個衛生間,你們…..”這個場合,看見我過來插了一腳,幾個女學生都有點不好意思,喊話的那個說道:“要是能去,你以為我們不去啊?這棟樓就這兩個衛生間,本來都是女廁,現在讓給你們一間,隻有這間我們能用,裏麵那個胖子還故意霸著,不讓我們用。死胖子!你有完沒完!再不出來,老娘就進去了!後果你自負!”她說話時已經滿臉通紅,說最後兩句的時候隻在原地跺腳。看來最忍耐不住的就是她了。

“好了,進來吧”門一開,死胖子拿著通下水道的家夥從裏麵走出來。

“死胖子,咱們的帳以後算”喊話的女同學第一個跑進了衛生間。後麵的女學生向她喊道:“依依,快點。這堂是老劉的課,要是趕不上,你又好挨罵了”

我聽得一愣:“又是一個依依…….”

“呀,辣子,你怎麽在這兒?”孫胖子一臉的壞笑:“這兒好像是女廁所吧?”

我白了他一眼:“我來女廁所找你。聽說你在這裏智鬥群雌,我過來學兩招”

站在女衛生間前聊天看上去有點尷尬。孫胖子把我拉到了一便後,大大咧咧的說道。“你說依依?那個傻丫頭,我是不跟她一般見識。不是我說,要是真和她一樣,不到她尿褲子,我能主動出來?”

聽孫胖子說的,我有點莫名其妙:“這個依依是什麽人?哪得罪你了?”

“也談不上得罪,這個小丫頭是學生會的幹事。昨天我去校工處報到的時候,她當時也在校工處。我跟校工處的的頭頭隻說了一句,就說我剛剛來,能不能先適應一天,明天再開工?沒想到校工處的人沒說話。這個小丫頭片子先竄了。她就像教訓兒子那麽教訓我。說我工作的態度不夠端正。還是今時今日,這樣的工作態度已經達不到市場經濟模式的認可,早晚是要被淘汰的。辣子,你說我冤不冤?好好地一個公務員,老大一句話就變成了校工,校工就校工吧,還是轉眼間就要被淘汰的校工。無緣無故受一個小丫頭片子的的氣。辣子你說,這口氣我能咽下去嗎?”

不對啊,我記得孫胖子昨天回宿舍比我還早,就時間而言。孫胖子不像是通了一棟樓的下水道,我問他:“大聖,那你到底幹沒幹?”

孫胖子看了我一眼,說道“當然沒幹了,那個小丫頭片子又不是校工處的人。憑什麽指使我?不是我說,就算她是校工處的。想指使我幹活?做夢”

孫胖子的話剛說完。那個愛做夢的女學生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她瞪了孫胖子一眼後說道:“孫胖子,咱們以後走著瞧”

可能是怕趕不上上課的時間。這個叫“依依”的同學撂下一句狠話後,就拉上了她的同學,向著樓上一路飛奔。

“辣子,你找我有什麽事?”孫胖子這才有機會向我問道。

此依依非彼一一,不過這學校裏都是什麽學生,到現在為止,勉強算是接觸過兩個‘一依’,不過這兩個小丫頭都不怎麽正常,一個不喜歡爺們,另一個就太爺們。

孫胖子也好不到哪去,這胖貨墮落了,已經開始無聊到惡搞一個十六七小姑娘的地步。還舔著臉的問我有什麽事。話說回來,我也猶豫是不是將吳仁荻送邵一一玉牌的事告訴他。以我對孫胖子的了解,這貨雖然鬼主意多,但是卻經常跑偏。現在告訴他,他冷不丁能把我繞哪去。算了吧,反正玉牌的事也推給楊梟操心了。

我編了個理由:“也沒什麽事,在教室裏實在呆不下去了,聽課聽得我頭都暈了。我高中畢業就當兵去了,要是書念得好,早考軍校了。實在聽不下去了,出來透透氣,”

孫胖子聽了嘴一撇:“你還想怎麽樣?要不咱倆換換?我去當學去上課,你來做校工通下水道?不是我說,我這一輩子的下水道這兩天都通完了。你要不要試試?”

還沒等我說話。那位依依同學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瞪了一眼孫胖子後,才才和她的同學揚長而去。我看著她的背影,打了個哈哈:“大聖,你是不是把這兩天的氣都撒到這個小姑娘身上了?”

“不是我說,你以為我是瘋狗?得誰咬誰?”孫胖子換了一副嘴臉,他的眉毛挑動了兩下:“這個小丫頭姓馬,叫馬依依。”

“她姓馬姓驢的管我什麽事?”我聽出孫胖子話裏有話,但是看著這胖貨故意不說明白,我就牙根癢癢。

孫胖子又是賊兮兮的一笑:“還不明白?姓馬,姓馬嘯林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