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有點像酒, 但穿過喉嚨,流到胃裏並沒有辛辣刺激的感覺。
527好奇地問:【宿主,味道怎麽樣?感覺怎麽樣?】
蘇青喻:【很奇妙的味道, 好像酸甜苦辣都有, 又好像什麽味道都沒有。】
【至於感覺……】蘇青喻閉上眼感受了下, 【暫時沒明顯的感覺,不過精神好像確實好了些。】
蘇青喻站起來向浴室走了兩步, 【沒有眩暈的感覺了。】
527開心地說:【那就好, 我就說吧,黑無常是不會騙人的, 孟婆那裏有很多好東西。】
覺得身體越來越輕鬆的蘇青喻心情也不錯, 【確實是好東西,下次見麵謝謝他。】
527一下萎了,【啊?還是不要見了吧。】
蘇青喻:“……”
蘇青喻的身體確實越來越舒服, 不像是醫生給的止痛藥見效那麽快, 這**在潤物細無聲地滋養著他的身體, 一點排斥不適都沒有, 就好像這原本就是屬於他身體的東西。
這種感覺在蘇青喻第二天醒來後感覺更加強烈。
他已經好久沒這麽有精神了,在《榕樹下》開機的第一天。
籌備一個月, 在晚秋十月, 《榕樹下》開機了。
一大早上, 蘇青喻醒來就發了一條微博, 公示電影的幾個主角。
電影從選角開始就被全網關注, 一直持續到現在,都還有人在好奇主角到底有哪些, 電影又上了一次熱搜, 這次是帶著名字的。
任鶴鳴粉絲狂喜。
江徽音粉絲有開心他演電影的, 有不滿另一個男主是任鶴鳴的。
周奕安的粉絲反應很一致:【兒子你出息啦!是不是又砸錢了?】
幾個演員的公司和粉絲把熱搜越推越高,一直到開機照出現,又推上另一個**。
許榮甲規定,開機儀式主要演員和其他主創人員都要來。
連江徽音都在群裏確定要來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托大。
蘇青喻看到任鶴鳴在群裏出現,轉手又給他發了一張照片。
狗吠:[……]
任鶴鳴已經被耗的心力交瘁。
自從許允寒把他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以後,一條文字消息都沒給他發過,隔三差五就給他發一張兩人在一起的照片。
任憑他發什麽消息,許允寒就是一句話不說。
任鶴鳴問:[你是在pua我嗎?]
不回。
任鶴鳴心煩意亂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沒任何回應。
任鶴鳴咬牙切齒地問:[你是在冷暴力我嗎?]
他就真一直冷暴力下去,一個字都不吐。
就算他罵他是不是死了,也一句話不說。
任鶴鳴要瘋了。
他才知道冷暴力有多折磨人,為什麽有人會在冷暴力下自殺。
要是以前任鶴鳴早大罵一頓,然後把他刪了。可是現在不能,他要演許允寒電影的主角,許允寒和記者手裏還有他的把柄,還有其他他也說不清的原因
——他隻能這麽被折磨著,天天一肚子氣,漸漸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一直到開機這天,他早早的直奔現場,要當麵質問許允寒到底要做什麽。
他從車上下來時,片場的人正在許榮甲的指導下忙活開機儀式,掃了一圈,才在一棵樹下看到悠閑的許允寒。
他躺在樹下舒服的躺椅上,帽子蓋住臉,似乎是睡著了,和忙碌的人群格格不入。
任鶴鳴氣衝衝地快步走過去,“許允寒!”
許允寒過了一會兒才有反應,他拿開黑色的鴨舌帽,露出一張蒼白瘦削的臉,剛睜開的眼睛還帶著一絲疑惑,陽光照進去後,頓時有種流光溢彩的琥珀美感。
這美感在他瘦白到不正常的臉上,矛盾而驚豔。
任鶴鳴腳步一頓,心髒猛地跳了一下,接著驟然緊縮。
這次他真的察覺到許允寒太瘦了,他臉本就小,現在臉上沒肉,更是小得隻有巴掌大小,再加蒼白薄透的膚色,看得人心驚。
任鶴鳴一個月被折磨出的憤怒,一下啞火了,連音量都小了,“許導,你什麽意思,照片一張張地發,話一句話不說。”
蘇青喻拿起地上的保溫杯,慢悠悠喝了幾口水,“你跟林空濛在一起了嗎?”
“啊?”任鶴鳴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一下說不出話。
蘇青喻笑了笑。
按照原來的時間線,林空濛的經紀人早該懷疑任鶴鳴和許允寒的關係,並告訴林空濛了。
麵對林空濛的質問,任鶴鳴應該把自己不幸的童年遭遇告訴林空濛,然後那個傻女人心疼得不行,兩人關係進一步發展才對。
他影響了世界劇情,但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也該發生了。
隻不過,現在林空濛還不知道電影劇本,也沒有那麽強大的cp粉供他們利用,因而目前為止還風平浪靜。
任鶴鳴視線沒有定點,四處漂浮,就是不落在許允寒臉上。
蘇青喻問:“如果你是個男人,你就如實告訴我,你想跟林空濛在一起,想跟她結婚?”
過了好一會兒,任鶴鳴四周打量了一圈,挺起胸膛說:“對,那又怎麽樣?我已經跟你說分手了,我不是劈腿!”
他早早地就跟許允寒說過分手了。
他不可能跟許允寒在一起一輩子,早晚要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結婚生子,早該跟他說分手了。
他知道許允寒很難接受,會痛苦,可是分手越晚他會越痛苦不是嗎。
任鶴鳴說完這句話,以為許允寒會很痛苦,他想著這次就讓許允寒罵他,不管怎麽罵都行。
一想到許允寒會那麽痛苦,和上次怒提分手時隻有解脫不同,這次他的感覺很複雜,有些悶悶的心疼,又有些難以言說的愉悅。
他想,一定這這段時間許允寒對他的折磨造成的。
可是他一抬起頭,看到許允寒在笑,笑得非常開心。
“?”
那種失控的煩躁和恐慌感再次籠罩了任鶴鳴,他抹了一把臉,憤怒地質問:“許允寒你笑什麽?你到底在笑什麽在想什麽啊?!”
蘇青喻不說話,隻是笑,笑得更加開心了。
任鶴鳴更加憤怒,上前一步就要把懶洋洋躺在躺椅上的人拽起來。
“許導。”
一道清冽的聲音打斷了任鶴鳴的動作。
兩人同時抬頭,看到江徽音正站在不遠處,手裏提著保溫桶。
可能是因為樹葉的斑影落在他臉上的原因,他的神情看著有些幽暗,讓人打心底發冷。
任鶴鳴伸出去的手立即縮了回來,當他意識到他的退縮時,臉色特別難看,下意識去看江徽音。
江徽音提著保溫桶走了過來,臉在陽光下明亮耀眼,剛才樹下的神情好像隻是錯覺。
一直懶散躺在躺椅上的蘇青喻看到保溫桶一下坐了起來,眼睛有些亮地說:“你家裏人又煮湯了?”
江徽音看到他的眼睛,泄出一絲笑意,“嗯,喝一點?”
蘇青喻立即點頭。
上次喝了江徽音送的雞湯,他一直念叨著,家裏的阿姨和許榮甲都給他熬過,但是總不對味。
尤其是前幾天,他的胃口越來越差,幾乎吃不下什麽飯,就更加想念。
江徽音打開保溫桶的桶蓋,桶蓋正好是可以當碗來用的設計,給蘇青喻倒了一碗湯遞給他,“溫度正好。”
“今天是什麽湯?”端著桶蓋要喝之前,蘇青喻抬頭問他。
“黨參鱅魚湯。”江徽音說。
蘇青喻“嗯”了一聲,低頭喝了起來。
兩人之間旁若無人,似乎他是多餘的。任鶴鳴維持著他難看的臉色,忽然說:“許導,你天天給我發我們以前的照片,到底要做什麽?”
江徽音不動聲色地聽著,伸手虛虛遮住保溫桶的瓶口。
蘇青喻喝完一碗湯才說:“你仔細看過那些照片嗎?”
“我看過啊。”
蘇青喻:“你再好好看看吧。”
他說完這句話,正好許榮甲過來叫他們準備開機儀式。
任鶴鳴隻好暫時作罷。
許榮甲不知道從哪裏算的,把開機儀式準備在中午十二點,倒是不複雜,先用紅布蓋住攝影機,然後主創人員人手一把香,燒香拜神,最後把紅布掀開,就算是開機了。
劇組給主要演員們準備了鮮花,宣發站在前麵說:“各位老師站一起,我們拍幾張宣傳照。”
全劇組一起拍了大合照後,宣發又讓演員和導演一起拍。
蘇青喻自然站在最中間,兩邊應該站兩個男主,江徽音站到蘇青喻右邊後,任鶴鳴想站到左邊,被許榮甲一把拉開,“有沒有紳士風度?讓女一號站在這裏。”
說著他把安芯月拉到了蘇青喻左邊,任鶴鳴氣得差點在鏡頭裏控製不住表情。
說好的是排名不分前後的雙男主,這是雙男主嗎?許榮甲這雙標的也太明顯了。
下午一點半,剛建立的《榕樹下》官方微博發了《榕樹下》的開機照片。
【我懂了,這是一部同性電影,由一對同性主cp和一對異性副cp組成,主cp是江徽音x許允寒,副cp是任鶴鳴x安芯月。】
【樓上正解,超想看!】
【我一直覺得任鶴鳴長得很不錯,可是從這張照片裏看他好虐啊。】
【他的粉絲不是說他整容式演技嗎?我一直覺得“整容”是針對原本長得就報看的,這是可以說的嗎?】
【許導完全自己演,我一定去看!】
任鶴鳴看到微博下的評論又氣得肝疼,偏偏這不是他的微博,又不能刪評。
蘇青喻心情愉悅地欣賞著他的憤怒。
腦內跟527說:【他突然想演這部電影,我猜一是以為我有他把柄,想來穩住我。二是因為這部電影有熱度了配置也好了,尤其是有江徽音,他想踩著江徽音提咖。】
527點頭,哼哼道:【簡直就是爛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美。】
蘇青喻:【……】
今天的527也是江徽音的係統。
【對對對,想得美,爛蛤蟆不知道它站在白天鵝身邊隻會被群嘲。】
蘇青喻欣賞完任鶴鳴的氣悶,打算換個人欣賞。
他翻了翻和任鶴鳴的聊天框,找到當時發給任鶴鳴的第一張照片,轉發給林空濛,心情很好地去吃午飯準備拍戲了。
開機儀式後,電影正式開拍。
第一天拍的是小演員的戲,開機儀式結束後,很多主演都回酒店休息去了。
蘇青喻提著一袋橙子進片場,剛一進別墅的大門,江徽音就站起來,自然接過他手裏的橙子。
蘇青喻問:“你怎麽來了?”
江徽音跟他一起向院子裏走,“來熟悉熟悉場地。”
蘇青喻點頭,走到幾個小演員麵前跟他們說了幾句話,把橙子分給他們吃,最後一個放到江徽音手裏。
承擔今天主要戲份的三個主要小演員都是童星了,不需要蘇青喻多叮囑,前麵兩場戲都拍得很好,到了小雲鶴把小柳尋從桌子底下拉出來那一場,蘇青喻卻一直不滿意。
許榮甲:“怎麽了?我感覺挺好的啊。”
蘇青喻:“感覺不對,這是整個電影最重要的一場戲之一,一定要拍出那種感覺,後麵的才會穩。”
演小柳尋的小演員有許允寒小時候的感覺,白皙瘦弱,小小一個,但他性子活潑多了,過來拉著蘇青喻的毛衣,眼巴巴地問:“導演,我要怎麽演出那種感覺呀?”
蘇青喻揉了一把他柔軟的頭發,用盡量簡單易懂的話跟他說:“你看到小雲鶴時,一開始眼裏還是有害怕的,等看到他的手伸向你時,你會呆一下,就呆呆地盯著他的手,等他把你拉出來,你好奇地小心地看著他的側臉,眼睛亮一點。”
“你的心理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變化,不要他一出現就傻傻地看他。”
小演員說:“好難哦,導演可以讓人給我演示一下嗎?我可以照著學。”
蘇青喻聽許榮甲說過,這個叫淼淼的小演員學習能力很強,這場情感複雜的戲對小演員來說確實難。
“我來給淼淼演示吧。”旁邊的江徽音說。
淼淼開心地說:“好耶,長大的柳尋來給小柳尋演示。”
演小雲鶴的小演員一聽也嚷嚷著:“導演,我也需要一個人來給我演示。”
可是演長大的雲鶴的人沒來,小演員看了一圈後,眼巴巴地看著蘇青喻。
蘇青喻:“……”
行,誰讓他是導演呢。
那個桌子對可以當模特的江徽音來說太小了,他可能沒法蹲進去,他們在別墅院子裏找了一個裝飾性的拱形門,高矮和大小正好。
江徽音脫了他的風衣交給助理,解開青金石袖扣,將袖口向上挽了挽,露出一截手腕後,他那雙手更顯得手長骨明。
蘇青喻聽到一聲壓抑的小聲的驚呼,轉頭發現他們身後圍了好多人,好像不隻是他們劇組的,還有別的劇組的人。
聲音來源於一個正捂住嘴巴的小姑娘。
蘇青喻又看向江徽音,他慢條斯理解袖扣挽袖口是真的賞心悅目,骨感正好的手指劃過定製海藍袖口,卷起的袖子掀開一截線條流暢的手腕。
偏偏他一身鬆弛感,感受不到別人在看他,隻是想為小朋友演示戲份,在助理的欲言又止中,穿著一身高定灰色襯衫西褲坐到滿是泥土的拱形門下。
“可以了。”他對蘇青喻說。
蘇青喻點頭,對兩個小演員說:“好好看著。”
在蘇青喻話落下的一秒,江徽音就入戲了。
很難想象他那麽高的身高,那麽優越矜貴的一張臉,竟然把細微的害怕和抵觸滲透到了全身每一個部位。
蘇青喻也很快入戲,他想象著當年任鶴鳴風風火火的樣子快步站到他麵前,彎腰毫無顧及地對他伸出手:“出來玩!”
江徽音抬眼看向他,枯寂的眼裏倒映出一個人的身影,因而有了光影的出現。
蘇青喻愣了一下,他在江徽音眼裏看到了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腦海裏出現的畫麵中,他穿著一身白色衣袍,同樣這樣伸著手。
周圍沒有攝影機,沒有圍觀的人,隻有一片蕭瑟死氣。
破敗的村子裏哀嚎隱隱,殘骸遍布,黑氣四溢。
他站在一麵斑駁泛黑的泥牆前,對縮在牆洞裏的小孩伸出手,“小孩,出來,跟我回家。”
小孩裹著破破爛爛的黑灰衣服,臉上一道道黑色髒汙,一雙枯寂空洞的眼睛藏在其中,裏麵倒映著一個一身白衣的人,前麵是一隻冷白如玉的手。
他呆呆地看著,愣愣地伸出灰漆漆的小手,慢慢地放到了那隻冰胎玉質的手中。
那雙大手握住他紫灰髒汙的手,把他從牆洞裏拉了出來。
“許導。”江徽音低聲叫他。
淺淡的冷調木質香衝走了血腥和柴煙氣。
壓抑激動的嘈雜聲蓋過了隱隱約約的哀嚎聲。
蘇青喻回過神發現他已經把江徽音拉出來了,正握著他的右手。
江徽音正垂眸看著他,眼裏殘漏著戲中的情緒,深深幽幽的,剛才那聲“許導”就是他叫的。
蘇青喻又看了一眼他握著的手,幹淨修長,一點也不髒不小。
聽著越來越壓不住的興奮低聲尖叫,蘇青喻食指在江徽音掌心蹭到一點濕氣,鬆開了手。
江徽音的手僵了一下,收到了身側。
淼淼苦惱地說:“太難了,我隻學到大概一半。”
蘇青喻將手背在身後,拇指在一節食指指骨上滑過,說:“學到一半就夠了。”
接著他轉身對身後正激動的幾個女生笑了笑,“照片刪掉哦,不要給江影帝惹麻煩。”
女生們興奮地跳腳又連連點頭,其中一個聲音劈叉地喊:“我不發出去!我可以留著嗎!”
“可以。”回答的是江徽音,他右手插在兜裏,笑著說:“請不要亂傳。”
“都站在這裏做什麽?!”許榮甲板著他那張可怕的臉把大家凶走了,“沒事做了是吧?”
等人都散了,他又說起他們兩個,“我看你們演的也不怎麽樣。”
蘇青喻難得有些心虛,他剛才腦海裏莫名出現了一些他沒經曆過的畫麵,等回過神他已經把江徽音拉出來了,他也不知道江徽音演的怎麽樣,更別說自己。
許榮甲皺眉:“一個小孩把另一個小孩拉出來玩,你們演得跟什麽一生救贖似的。”
“……”
蘇青喻不背這個鍋,他隻是個伸手的工具人。
他轉頭問江徽音,“江影帝,你怎麽回事?”
麵對蘇青喻的注視,江徽音麵上沒什麽波動,但他卡了幾秒,手指在兜裏動了動,啞聲說:“好久沒演戲了,有點生疏。”
許榮甲懷疑地看他幾秒,又問淼淼:“學到點什麽了嗎?”
淼淼點頭,“可以試試。”
許榮甲:“好,再來一遍。”
各部門準備拍攝,聚集的人群散開,蘇青喻才看到任鶴鳴正站在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任鶴鳴本來打算在酒店休息,這一個多月,他心力交瘁卻又一直沒有休息的時間,好不容易有半天,他以為他會大睡一覺。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怎麽都睡不著,想到許允寒的話,他拿出手機認真再次看他給他發的那些照片。
越看他越心慌,躺著都難受,幹脆起身去片場看看。
他一來這裏,就看到好多人圍在一個地方。
等他走過去才知道,許允寒和江徽音要給小演員示範演一場戲。
江徽音接了這部電影,幾乎整個影視基地的劇組都知道,隔壁兩個劇組的人一聽他要演戲,都跑過來一睹影帝風采。
即便他隻是幫一個小演員試下戲。
任鶴鳴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和江徽音的差距。他演戲這麽多年,幾乎沒有過其他劇組的人特意跑來看他演戲。
等他走近才發現,他們不全是為江徽音一個人來的。
前麵一個不出名的女演員和她的助理正激動地小聲說著話。
女演員說:“小林你敢信,我看到他們熱搜上那張照片就磕到了,怎麽會這樣啊!隻是什麽都沒做的一張照片啊!”
小林:“誰不是呢!姐,我跟你說,我以前在影視基地見過許導,當時我覺得他陰鬱可怕,誰知道,我的天!他這麽絕!是我當時瞎了眼!”
任鶴鳴:“……”
隱隱感覺自己有被內涵到。
他不知道原來許允寒和江徽音還有cp粉。
炒cp他再懂不過了,目前他就正跟林空濛營業炒cp。
當時他們的經紀人跟他說過好多,怎麽不經意地流露,怎麽讓粉絲自己扣糖吃而不是直接送等等。
他們做了很多,但沒想到提前“曝光”戀情又嚴正聲明否認戀情,不僅打了已有cp粉的臉,後麵也沒有多少cp粉再入坑了,前期準備那麽多,最終打了個啞火炮。
而許允寒和江徽音竟然這麽輕而易舉地就有了狂熱cp粉。
為什麽?
他跟著兩人走到拍攝片場,正好看到許允寒正對坐在地上的江徽音伸出手。
他無法形容江徽音抬頭看向許允寒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他的全世界,看到一個新的他一生追隨的世界正對他招手。
他把手慢慢的,小心的,幾乎是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地,把手放到他的手裏。
把自己放到了他的手裏。
任鶴鳴看不到許允寒的臉,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他很想過去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樣的神情,能讓一個人演出這樣的戲。
他隻看到許允寒握住了江徽音的手。
周圍一片躁動,前麵兩個女生正激動地小幅度跳動,激動程度在許允寒把江徽音拉起來,並一直沒鬆手後達到不可控製的高峰,尖叫脫口而出。
許允寒把江徽音拉起來後,兩人側對著他們,任鶴鳴直觀地看到了他們的側臉。
看到許允寒握著江徽音的手垂眸看著,看到江徽音垂眸看著許允寒的臉,他們中似乎有一股別人插不進去的氛圍。
他看到兩人鬆開手後,兩個相握的手一個在背後輕碾了一下,一個塞到了口袋裏,遮住了其中細節。
等他們走到身邊,任鶴鳴才回過神來,他胸口窒悶,心髒慌顫。
他們的動作是留存,而他卻是有什麽在流失,習以為常卻不能失去的東西。
任鶴鳴:“許允寒……”
話出口他才發現他的聲音低啞難聽,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他又一次感受到剛才在酒店看那些照片的複雜情緒。
蘇青喻:“什麽事?”
任鶴鳴說不出來。
見他不說話,蘇青喻和江徽音抬腳要走,任鶴鳴又叫了他一聲:“小寒。”
蘇青喻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等他開口說話。
另一邊許榮甲又在跟兩個小演員講戲,在開機前讓他們試一遍。
小柳尋躲在桌子底下,小雲鶴對他伸出手把他牽出來。
任鶴鳴看著這一段,恍惚了一下,“我們……我們是不是……”
他剛要說話,手機忽然響了,一看是林空濛,忙拿著手機走開了。
蘇青喻笑了笑,繼續和許榮甲一起給小演員拍戲。
那一場最關鍵的戲份在當天下午終於拍完了,拍到許榮甲和蘇青喻雙雙滿意。
他們劇組資金充裕,許榮甲和統籌沒把戲份安排得太緊,下午六點就結束了。
也不知道林空濛跟任鶴鳴說了什麽,任鶴鳴沒多久就離開了片場。
倒是江徽音一直把玩著橙子,在片場看小演員演戲。
許榮甲說:“你看,這就是專業態度,深切感受到小時候,有過去才能演好未來。你再看任鶴鳴,嗬。”
蘇青喻:“……”
交代場務收拾片場後,幾個主創一起回酒店。
這部電影因為兩個主角的職業的關係,大部分戲都在影視基地拍攝,劇組包了兩個月的酒店,並安排了一輛大巴車。
他們在車裏說說笑笑,一路氣氛輕鬆。
在大家熱鬧的說笑中,蘇青喻頭靠在座背上,也側頭跟後麵的江徽音說了句話。
蘇青喻:“江影帝。”
江徽音立即應了一聲,身體微微前傾。
蘇青喻:“你的手很涼。”
江徽音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前麵給小演員示範時,蘇青喻拉他手的感受。
蘇青喻頭又向後靠了靠,側眼向後看時眼睛弧度尤為好看,眼光如水傾斜,落在他的臉上:“沒想到你手很涼,掌心卻有點濕,是汗嗎?”
江徽音無意識蜷縮了下手指,還沒想好怎麽開口,蘇青喻已經移開了視線。
車停了。
他說起另一件事,“謝謝你的湯,禮尚往來,回頭我請你吃飯。”
車裏的人說著話紛紛下車,江徽音最後一個走下去。
許榮甲和蘇青喻和主演一起住在環境最好的六樓,蘇青喻跟兩人說了再見後進了房間。
洗漱完後,蘇青喻才打開和林空濛的聊天頁麵。
他給林空濛發了那張照片後,林空濛一個小時前給他發了消息。
林空濛:[許允寒,你也算是個有名字的導演了,能不能別做這麽丟人的事。]
蘇青喻沒回複,反手又給她發了一張許允寒和任鶴鳴的照片。
林空濛:[……]
林空濛:[許允寒你啞巴了嗎?]
林空濛:[你發再多照片有什麽用?你發再多任鶴鳴也不喜歡你,跟個小醜一樣。]
蘇青喻又發了一張照片。
林空濛:[……]
林空濛:[許允寒,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蘇青喻慢悠悠地又發出一張照片。
林空濛:[許允寒,你有病?!]
林空濛拍完戲才看到許允寒發來的照片,一看到那張照片她就被氣笑了。
她是知道許允寒喜歡任鶴鳴的,她的經紀人早就察覺到任鶴鳴和許允寒走的很近,她質問任鶴鳴時,任鶴鳴把一切都跟她說了。
她才知道任鶴鳴有那樣一個爸爸,知道任鶴鳴從小經曆的一切,知道他忍著許允寒有多痛苦。
在知道這一切後,她對這個隱忍可憐的男人滿是心疼,戀情曝光的裂痕早已愈合,感情更深了。
今天拍完一場戲後,看到許允寒發的他和任鶴鳴的照片,她氣憤地想,許允寒纏住任鶴鳴這麽久,眼看任鶴鳴和她在一起了,就跟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舞到她這個正牌女友麵前來了,想逼退她?
可笑!
她立即跟任鶴鳴打了個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任鶴鳴很不在狀態,支支吾吾的。
在她生出懷疑時,任鶴鳴說:“許允寒好像受到打擊了,變得很奇怪。”
他呼了口氣,“變得特別磨……氣人,你別管他。”
林空濛怎麽可能不管,她拍完一天的戲回酒店後,來找許允寒算賬。
她和許允寒從小就認識了,非常了他,幾乎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想說什麽都隨便對他說,從沒有受氣這一說。
她以為這次她也能好好說教許允寒,讓他好好認清自己。
沒想到,她被氣成這樣。
別說許允寒一直被她拿捏,她這麽年在圈子裏,別人要麽對她恭恭敬敬,要麽對她喜愛有加,至少對她熱請禮貌。
許允寒這半天不說一個字,她一說話他就發他和任鶴鳴的照片是要做什麽!
林空濛現在才知道任鶴鳴說的他很氣人是怎麽回事,她要被許允寒氣死了。
林空濛:[許允寒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許導是沒拿多少時間教育你關心你的成長,可你也不能變成像你媽媽一樣的人吧,你有羞恥心嗎?]
林空濛知道許允寒的死穴,被氣得一下就說出了兩個。
每次隻要她說到他那個沒有名字的媽媽,說到關係淡漠的爸爸,他就會低下頭陷入沉默的自閉中。
果然,這次也一樣。
許允寒不再發照片了。
林空濛嗤笑一聲,關了和許允寒的聊天頁麵,去刷微博。
一貫的,進微博她先看熱搜,把熱搜逛了一遍後,進個人主頁看她關注的人。
她一進主頁就看到了許榮甲在兩分鍾前發的微博。
【許榮甲:世上最愛的兩個人。[圖片][圖片][圖片]】
微博很簡單,關鍵是那三張照片,一張是許允寒,一張是一個女人,一張是長文。
作為一個粉絲不能和明星比的導演,微博剛發兩三分鍾,評論就四位數了,可見不是什麽小事。
林空濛看到許允寒的照片就有不好的預感,忙點開另外兩張圖片。
短暫地在那個年輕的女人照片上劃過,林空濛點開長文圖片。
【最近和小許導演一起拍電影,常有圈內人和粉絲問我,我和小許導演是不是有什麽關係。確實,他是我兒子,唯一的孩子。】
【我很少跟人提,一是因為兒子不想靠爸爸,想一個人闖出一番天地。二是,每說一次兒子,別人都會問他媽媽,一次次提起生命不能承受之痛。我和小許的媽媽,也就是我唯一的妻子,從小相識……】
這個長文除了公開他和許允寒的關係,主要說了他和妻子的相識相愛,最後落筆於他對妻子和兒子的深愛。
怎麽會?
林空濛咬唇,許允寒的媽媽竟然是許榮甲從小愛到大的青梅竹馬,是他為之一生不再娶的白月光。
許榮甲這個嚴厲的不善於表達愛的人,竟然公開發微博表達對他們的愛。
林空濛氣悶地點開評論。
【嗚嗚嗚我竟然為許導和夫人的感情流淚,許導把你們的故事拍成電影吧,一定非常動人。】
【我又一次認識了小許導,明明有一個這麽厲害的爸爸,卻從總投資兩千萬的網劇拍起,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看了小許導所有的作品,被他圈粉了,在最名利浮躁的圈子最踏實地做事。】
除了網友們的評論,還有一個個導演、編劇、製片人、娛樂公司高層等來點讚留言。
很快,#許允寒是許榮甲的兒子#和#世上最愛的兩個人#就上了熱搜。
全網一起感慨許導和夫人老一輩式一生一人的神仙愛情,一起誇讚虎父無犬子。
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許允寒終於發了文字消息。
許允寒:[你說的對,我確實很像我媽媽,我以此為榮。]
林空濛嘴唇都被咬破了,心裏除了氣憤,還難受至極。
她忍住各種情緒,打開微信給許榮甲發消息。
林空濛:[許導,我看到了您的微博,沒想到您和夫人有這樣一段感情。]
發出去的消息前麵出現一個紅圈感歎號。
提示:您的消息已經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林空濛:“……”
這下除了憤怒、難受,她還慌了。
早就把林空濛拉黑的許榮甲正在跟兒子發微信。
許榮甲:[我發了微博,你怎麽不點讚不評論?]
蘇青喻:“……”
其實許榮甲早就想公開他和許允寒的關係了,蘇青喻一直說沒到時候,許榮甲不滿地問什麽叫沒到時候,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剛才林空濛再一次發來諷刺後,他跟許榮甲說到時候了,許榮甲幾乎是在下一秒就發了微博。
蘇青喻看了那一條長文後,一時無言。
許允寒:[這麽快?那麽長的文是早就編輯好的吧?]
許榮甲不說話了。
他跟527吐槽:【原來是個傲嬌。】
他剛吐槽完,就聽527說:【咦?悔改值怎麽漲了3點,任鶴鳴看到微博後又後悔了?】
蘇青喻:【……】
他笑了笑,原來是兩個傲嬌。
爸爸媽媽也是許允寒的心結之一,以前在別人說他爸爸不愛他,他媽媽是十八線爬床小明星,說他是被媽媽拋棄的私生子時,他隻能自閉消化,養成心上的一個毒瘤。
現在很多很多人都知道了。
知道他爸爸媽媽是一對恩愛的夫妻,知道他是爸爸媽媽心愛的兒子。
他們一家被那麽多人羨慕祝福和誇讚。
自閉的許允寒知道了嗎,一些事敞開給世界也很好。
這麽想著時,蘇青喻給許榮甲的微博點了個讚,又點讚了熱評第一那個讓許榮甲拍他和妻子電影的評論。
【期待爸爸媽媽的愛情電影。】
留下一個他死後許榮甲的生活目標,他看了看和林空濛聊天頁麵,【林空濛不發消息來了,無趣。】
527:【……】
人家都被你氣死了,還發什麽消息。
蘇青喻:【早點睡吧,明天應該又會有趣起來了。】
正如蘇青喻所料,第二天果然有趣,林空濛來他們劇組了。
林空濛在看到許榮甲把她拉黑了後,又氣又慌又難受,一整夜沒睡。
在這個虛假的圈子,她說過很多假話,但有一句是真的,她把許榮甲當爸爸。
昨晚被許允寒氣成那樣,又看到許榮甲的微博,她一邊憤恨沒有羞恥心的許允寒,一邊難受地刷了很久的微博,越刷越難受,在深夜被憤恨和傷心燒灼。
一夜沒睡,第一天下午拍完戲,趁著晚飯的時間,她來同在影視基地的《榕樹下》劇組。
《榕樹下》劇組也在吃晚飯,他們劇組的夥食比她們劇組還要好。
最醒目的一桌,許允寒坐在中間,許榮甲站起來給他向碗裏夾菜,旁邊江徽音正給他倒水。
林空濛一下好像不認識許允寒了。
那個時常自閉低著頭,滿臉陰鬱,周圍沒什麽人的許允寒,怎麽會這樣?
她就站在那裏看著,好一會兒,那桌的人都沒發現她。
林空濛覺得難受又委屈。
第一個看到她竟然是許允寒,許允寒抬頭看到她後,露出一個她陌生的耀眼的笑。
林空濛走上前,對著許榮甲叫了一聲“許導”。
許榮甲沒有理她。
林空濛一來片場,劇組其他人就注意到了。
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許榮甲合作了好幾次的女主角,沒人攔著她,都注意著她這邊的情況。
見她叫許榮甲,許榮甲卻沒理會她,各處的人都收回視線,表麵不說,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林空濛難堪地咬了咬唇,轉頭對許允寒說:“小許導,我是來找你的。”
許榮甲一下緊張起來,“你找他做什麽!”
林空濛唇上的牙印加深,更加難堪難受。她知道了,一定是許允寒跟許榮甲說了什麽。
“找我?我還以為你來找任鶴鳴呢?”沒看渾身僵硬的任鶴鳴,蘇青喻站起來,說:“走吧,別墅裏有個書房。”
527警醒地轉轉牛頭:【宿主,我覺得她來沒安好心。】
蘇青喻:【放心,我也沒安好心。】
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