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金黃的銀杏樹下, 薄雲意站了一天一夜。
翌日城中煙火漸重,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他眨了眨幹澀的眼, 望向遠方的路。
那裏空無一人。
薄雲意攥緊手中的行囊, 即將轉身, 一截白衣滑過眼眸,眼前出現一把紫色係的野花。
“許久未見, 小意可有想我?”
他怔怔看著那把野花, 恍然抬頭,看到那人一身白衣靠坐在樹幹之上, 不知來了多久。
暖色的晨光灑在他臉上, 桃花眼瀲灩如春水,薄雲意第一次在他眼裏看到了心驚動魄的專注幽深,恍如夢境。
那專注一閃而過, 他又恢複到往日的不正經, 從樹上跳下來, 如一隻翩然的白蝴蝶, 笑盈盈地說:“我想你了。”
蘇青喻說:“我好想陛下,不能辜負這份想念, 於是我走遍整個行宮, 摘了這把花送給陛下, 這份想念就有了形式。”
“就是, 秋天**比較多, 這裏麵有一朵**,陛下不會在意吧?”
“……”
薄雲意回神, 看向那枝粉色的**。
蘇青喻已經把花遞了過來。
薄雲意沉默幾秒, 接過了那束花, 握在手裏。
527:【我就說**可以吧,**在酆都地府可是最受歡迎的花,多好看啊。】
蘇青喻:【……】
滿院的宮人在這一刻都明白了,為什麽小師大人這麽受寵,想到他走遍行宮給皇上摘來一捧秋花的場景,再看他此時笑意盈盈的樣子,這誰能不愛。
皇上見他一直站在窗外,問他:“不進來?”
蘇青喻笑說:“不進去了,臣來是專程來給皇上送花的。”
而且,父親和兩個哥哥還在院裏呢,他可不敢留宿在皇上這裏。
來一趟就是給皇上送花?太會了。宮女太監們豎起耳朵,學到了。
蘇青喻又說:“皇上也不想臣留下吧?”
防他跟防狼似的,不,遠勝於狼,狼在薄雲意這裏不值一提。
薄雲意欲言又止,目光落在他身上,見他要走,問道:“今晚怎麽穿了一身白衣?”
“晚上不輪值,就換了身舒服的衣服。”
當然是特意換的。前世的記憶裏,自己經常一身白袍,現在世界中穿件白襯衫都沒那麽像,古代世界的衣服可太像了,至少有八九分像吧。
蘇青喻挑選許久,今晚故意換了這一身來刷存在感。
有沒有讓皇上陛下想起點過往的記憶?又有沒有打破他的固有印象?
蘇青喻認為,他和薄雲意上輩子應該是比較嚴肅的關係,薄雲意一直抗拒,可能是把他當成了亦師亦父的存在。
可是蘇青喻這輩子不想再做他的養父或師父了,倒是可以借助上輩子這種關係,發展些比較刺激禁忌的事。
他悄聲跟他說:“皇上,臣夜裏睡覺都是一身白衣。”
“……”
蘇青喻溫聲淺笑:“晚安,吾皇。”
任務達成,準備離開,他剛走幾步,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好久沒有這麽圓的月亮了,連月光都比平日裏美了很多,皎潔又縹緲。
他也說不清為什麽,再度轉身回去,抓住皇上的胳膊,踮起腳尖,猝不及防,在皇上唇角親了一下。
滿院寂靜。
在蘇青喻離開的一刻鍾,偌大的院子裏都沒有一點聲音。
那一刻鍾,皇上不僅沒發出一點聲音,連動都沒動,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隻胳膊撐在窗戶上,另一隻胳膊垂在身側,手中拿著那把花,眼睛望著前方,久久未動。
直到一陣沁涼的夜風吹來,他恍然回神,聞到了蘇青喻親吻過來的氣息。
薄雲意低頭看向手中的鮮花,用力閉上了眼。
總管很有眼色地拿來一個裝了半瓶水的花瓶,皇上卻一直沒把花遞給他。
總管心道:真是要命啊,皇上一世英名,在一身病骨時遇到了這麽一個人。
完全沒有又擾別人一夜安眠的不好意思,蘇青喻回去後跟兩個哥哥一起喝了點酒,心情愉悅地去睡覺了。
到獵場的第二天,是所有人修整的時間。
這一天沒有狩獵大賽,有的王子公孫們會出去熱熱身,小露一手,其他人也沒悶在院子裏,三五成群在外社交。
獵場草地遼遠,樹林蔥鬱,在外走一圈心曠神怡,是個度假放鬆的好地方。
蘇青喻也跟著兩個哥哥出來了,外麵已經有人搭起陽傘,烤起野兔。
他們一出來就看到了對麵的三皇子,師無霜和師彥明都看向蘇青喻。他們都知道感情不是說斷就斷的,怕他心裏對三皇子還有情。
他的眼神確實不平淡,滿眼藏不住的歡喜。兩人心下一沉,接著他們看到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三皇子身上,而是旁邊皇上和他們父親身上。
兩人頓時鬆了口氣,那沒事了。
他的眼神太直白了,正跟師平山說著話的皇上,也轉頭看了過來,被走向他們的三皇子擋住了視線。
虞景安走到他們麵前,對師無霜說:“師將軍,好久不見。”
師無霜忙向他行禮,“三皇子,臣已聽聞三皇子在將軍府受傷之事,多謝三皇子寬宏大量不追究。”
虞景安心情不錯,他這次受傷,唯一的好處就在將軍府了,隻要將軍府站在他這邊,他失去再多也有贏麵。
527:【宿主,他不會還以為現在將軍府對他感恩戴德吧?】
蘇青喻:【猜對了。】
527:【……】
虞景安說:“師將軍說的是什麽話,我又不是受了什麽重傷,隻是被撕下一塊肉,三月不能用胳膊罷了。”
他看向蘇青喻:“小息是我如此重要的好友,我慶幸受傷的是我,而不是他。”
“……”
自從大婚後,虞景安已經好久沒跟師故息好好相處過了,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衣,肩平腰細,豐神俊朗,清雋無比,尤其是唇角的笑意和流轉的眼神,看得虞景安心頭發熱。
師無霜眼眸微冷,他對蘇青喻說:“小弟,皇上在看你,可能是有什麽事,你去皇上身邊伺候吧。”
他想的是,小弟去皇上身邊就安全了,三皇子再不敢用這種眼神看他了吧。
蘇青喻一抬頭,果然看到皇上在向這邊看,他勾了勾唇,說:“好的,大哥,我這就過去。”
他走過去時,皇上已經收回了視線,正跟師平山說別國形勢。
蘇青喻給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站在皇上身後,聶海舒和總管同時後退給他讓位置。
“……”
師平山詫異地看了一眼,原來他兒子已經跟皇上這麽親近了嗎?聶海舒就罷了,連總管都把最近的位置讓給他。
接著,他繼續跟皇上說話,沒多久丞相來了,王爺來了,好多大臣都聚了過來,談話慢慢變得沒那麽嚴肅。
王爺看了一眼站在皇上身邊的蘇青喻,笑著說:“不知不覺,故息已經這麽大了,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
明顯是有意給說親來了。
“……”
總管看了一眼皇上,小心斟酌著說:“小師大人還小著呢。”
“哎。”師平山擺擺手,“他小什麽,和他一樣大的王侍郎家的公子,女兒都三四歲了。”
“……”
師平山說:“我們家三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無霜二十五才娶妻,彥明也一把年紀了,現在還不想娶妻,王爺,你看,剩下這兩個你給張羅張羅?”
王爺哈哈大笑,“我一直很喜歡故息,師將軍你看,讓他給我做女婿怎麽樣?”
“……”
王爺隻有一個女兒,捧在手心裏的掌上明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是位郡主,簡直沒得說。
師平山是想讓小兒子早日成婚和三皇子徹底斷了,但他不知道兒子是隻喜歡男人,還是男女皆可,不敢冒然說什麽。
要是他隻喜歡男人,這不是害了人家郡主嗎。
而且,雖然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們這些家族中孩子成婚,都要經皇上同意,師平山就看向了皇上。
總管表麵淡定,內心翻江倒海。
皇上垂眸喝茶,慢吞吞地喝完一杯,才說:“故息的婚事朕自有安排。”
他這麽說了,兩人自然揭過,不再提這事,而是說起了師彥明。
師無霜帶了個寵妻無妾的好頭,師家剩下兩個公子是國都名門的香餑餑,說起師彥明同樣的熱絡。
總管心裏鬆了一口氣,但覺得皇上心中必然不悅,他小心地看向皇上。
他沒在皇上身上看出什麽異常,卻發現了小師大人的異常。
小師大人站過來時,他和聶海舒都給他讓了位,小師大人就站在皇上身後,再後麵才是他和聶海舒。
總管站在他斜後方,正好能看到他所有的動作。
站得筆直挺拔的小師大人腳卻不老實,蹭到了皇上腳上,並且有上移的動作。
“……”
敏銳的聶海舒察覺到了總管的不對勁,進而看到了蘇青喻的腳尖已經移到了皇上的小腿上,“……?!”
聶海舒大腦嗡嗡作響,神情恍惚。
過了好一會兒,他用力眨了眨眼,定身又看過去,蘇青喻的腳尖在皇上的小腿上劃了一下,“…………”
聶海舒控製不住地看向總管,看到總管一臉淡定,裝的。
總管一直在想他在皇上**看到小師大人時的震驚和茫然,時常後悔自己那時失了態,表現不佳。
現在終於也有一個人比他還震驚了,他強裝淡定,一副見過大場麵,習以為常的樣子。
聶海舒更加恍惚,視線落在不遠處好友師彥明的身上。
他第一個反應是,他知道嗎?
他又看向就在這裏的師平山,大將軍知道他兒子此時腳正放在皇上腿上嗎?
他想起不久前,師故息大晚上進宮說要“將功贖罪”,這就是你的“功”?你就是這樣贖罪的?
好的,一切異常都有了解釋。
527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心裏一點波瀾都沒有,基操。
皇上還在跟幾位大臣說著話,一點異常都沒有,隻是水喝得有點多,一杯接一杯。
527看他額頭青筋又有要起來的跡象,最後一杯茶放下時聲音有點響。
可是蘇青喻好像一點都沒聽出來,他看到三皇子和太子也一起過來了,更加變本加厲。
他身後隻有聶海舒和總管,再後麵就是牆了,他不怕兩人知道,於是就肆無忌憚,用腳趾勾了勾了皇上的小腿肚,緩緩向上。
他明顯感覺到那裏的肌肉瞬間緊繃了起來。
三皇子看了過來,對他很防備的師平山立即注意到他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蘇青喻一邊對著他們露出一個笑,一邊又用力貼著皇上的腿上移。
他看到皇上額頭上青紫色的血管明顯了很多,神情卻依然冷淡,又端起了一杯茶跟越來越多的人說著話。
眾人聽著他的話連連點頭,或敬畏或討好地看著他。
蘇青喻收回腳,俯身在他耳邊,用手遮擋著,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他這麽光明正大,大臣們都以為他有什麽著急正事要跟皇上稟告,包括師平山和三皇子,不包括總管和聶海舒。
“皇上。”蘇青喻貼在薄雲意耳邊,用極輕的氣音說:“您知道三皇子喜歡臣吧。”
“他在看臣,臣卻在勾引皇上,臣是在告訴皇上,臣不喜歡他。”說這話時,蘇青喻抬眼看了一眼三皇子,“臣隻喜歡,皇上。”
為把聲音壓到最低,他用的都是氣音,氣息一再拂在皇上耳朵和脖頸間。
蘇青喻從上往下盯著皇上的耳朵看了幾秒,看著這隻幹淨薄白的耳朵,他想到第一個世界的娛樂圈白月光,第二個世界的科研學神,以及在酆都地府看到的,那個冷漠的百鬼畏懼的白無常。
這很像是他們的耳朵,而此時耳朵漫上了一層輕紅。
最後離開時,唇輕輕擦過滾燙的耳垂,留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皇上身體猛地繃緊,輕紅快速蔓延。
“劉尚書家的公子不是也到了娶妻的年紀?”
“對,臣正想請皇上賜婚呢。”
“劉公子可有心儀之人?”
忽遠忽近的聲音被一道低啞的聲音打斷,“朕還有事要處理,各位愛卿先回吧。”
談論聲立即消失,幾位大臣見皇上臉色不算輕鬆,不敢多言,忙起身告辭。
他們猜測皇上要處理的事,和剛才師故息告訴他的事有關,雖然離開了但都有些好奇,不動聲色地注意著那裏。
皇上讓他們離開後,立刻起身向中心別院裏走。
走得比平日裏稍快些,看起來事情不簡單,他們更加好奇了。
聶海舒和總管緊張地跟在後麵,隻有蘇青喻老神在在。
皇上率先走進房間,把蘇青喻拽進去後,把其他人關在了門前。
他拉著蘇青喻的左手,將他拽到房間的牆上,冷淡的臉色終於有了裂痕,他緊緊盯著他,厲聲問:“師故息,你在做什麽?”
“臣做什麽,剛才已經在皇上耳邊告訴皇上了啊。”蘇青喻問:“難道是我聲音太小,皇上沒聽清?那我再說一遍。”
皇上胸腔起伏明顯,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其他,“……你做這些是要幹什麽?”
蘇青喻盯著他笑,皇上在等他的回答。
他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墊腳抬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
【……】
527感覺皇上真的要氣死了,又不完全是氣。
他拿宿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樣的宿主誰都沒辦法。
皇上用殺人一樣的眼光看著他,目光幽深黑暗,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蘇青喻又抬頭在他另一邊臉上親了一下。
“……”
【……】
527都想說,皇上,你就從了他吧,太難了。
蘇青喻問:“皇上剛才說臣的婚事您自有安排,您是想怎麽安排?”
皇上反問他,“你想娶誰?”
蘇青喻笑著說:“皇上明知故問。”
他看著他,直說:“我想嫁給你。”
薄雲意耳朵出現了問題,有幾分鍾聽不到任何聲音,隻聽到一句“我想嫁給你。”
“我想嫁給你。”
“我想嫁給你。”
“我想嫁給你。”
一遍遍向他耳朵裏,腦海裏鑽。
薄雲意握住他胳膊的手,幾乎是在顫抖,“你到底,到底,你這麽做到底是因為我,還是因為……”
蘇青喻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前沒想,因為你才這麽做的。”
在沒見到皇上之前,他想過很多種方法來對付虞景安,那麽多方法中,從來沒有一種是勾引他的父親,想都沒想過。
從皇上把他扶起來那一刻,確定皇上就是薄雲意那一刻,他心裏忽然冒出這個主意。
理論上講這是最輕鬆簡單的辦法,其實理論底下全是他的私心。
他對他,早就有圖謀不軌之心了。
從無常殿的電梯裏開始,他以為薄雲意要吻他,其實薄雲意可能並沒有,隻是他這麽想,並期待他吻上來。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薄雲意,他心裏有點難過,他抓住他的領口,傾身吻上了他。
薄雲意呼吸一錯,抱著他抵在了牆上,久久深深地仰頭看著他。
蘇青喻也在看著他,他不能說,用眼睛傳達著他的喜歡,引導著他進一步。
薄雲意剛要有動作,門外忽然響起總管的聲音,“皇上,老奴給您備了些東西。”
“……”
薄雲意好像忽然回神,立即放下了蘇青喻,僵站了兩秒,整理了一下衣服,給總管打開門。
總管一直低著頭,隻是舉起一瓶東西。
皇上接過瓶子,問道:“這是何物?”
總管說:“是……是給小師大人用的,他會輕鬆些。”
皇上打開瓶子,看著裏麵散發著異香的白色藥膏,再聽他的話頓時明白了這是什麽,“……”
總管沒看到小師大人,隻聽到旁邊牆後傳來小師大人的笑聲,低低啞啞,很是撩人,“謝謝總管,總管太貼心了。”
“這是老奴該做的。”總管有點驕傲又謙虛地說。
他和聶海舒一起跟過來,同時被關在門外,聶海舒在震驚和緊張,而他隻是站了一小會兒,就去拿提前準備好的東西了。
他知道小師大人在皇上耳邊說的,絕不是什麽嚴肅的事,皇上繃著臉走回房,也絕不隻是生氣。
在聶海舒都在傻站的時候,他就適時送來了皇上需要的東西,這就是他為什麽能成為皇宮大總管。
總管滿足地低下頭:“老奴告辭。”
門被從麵關上後,蘇青喻又笑起來了,他知道這次又成不了,但這不影響他心情大好。
他走到還僵站在門口的皇上身側,看著他,“皇上竟然知道這是什麽?怎麽知道的?”
一般沒關注過的人,不知道還要用這個吧。
薄雲意確實沒怎麽關注過,但他去過的世界太多了,什麽事都能碰到,隻能說是見多識廣。
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蘇青喻說,他要跟他說清楚。
“我……”
蘇青喻見他一副努力思考,要認真解釋的樣子,更加想笑。
他合上皇上的手,“皇上知道怎麽用就行,留好了,臣怕疼。”
薄雲意:“……”
他許久沒說出話,深思熟慮後,說:“你想做皇妃,朕依你便是,無需如此。”
“嗯?”蘇青喻驚訝地說:“皇上娶臣又不碰臣,是要讓臣守活寡?手段未免過於殘忍。”
薄雲意閉了閉眼,再一次丟盔棄甲。
蘇青喻沒有繼續逗弄他,好好跟他說話。
“皇上,你剛才說願意娶臣?”
“看你。”
“其實,臣不想當皇妃,隻是想睡皇上。”
“……”
正經的聊天持續了半個時辰多,蘇青喻才從皇上的房間走出來。
總管驚訝地看著他,為了保足皇上的麵子,蘇青喻走到總管身邊,小聲跟他說:“總管,明天要狩獵,所以……”
總管點頭,這個時間確實不合適。
蘇青喻又跟他說:“總管,我喜歡水生香調。”
總管問:“何為水生香調?”
蘇青喻:“就是在水裏生長的花草的香氣。”
總管:“了然。”
蘇青喻跟總管嘀咕一陣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527一陣沉默,【宿主,你是怎麽做到,這麽淡定地講這些事的?】
蘇青喻:【死要麵子活受罪。】
527:【……】
這句話是這麽用的嗎?別欺負它不是人。
蘇青喻從皇上的院落走出來沒多久,就遇到了三皇子。
聊了一會兒,他就露出了目的。
大臣們看皇上的表現都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疑心病重的三皇子自然也一樣。
這事是蘇青喻告訴皇上的,他來就是套消息來了。
“小息,我剛才見父皇神色似有不對,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能告訴我嗎?或許我能替父皇分擔些。”
527:【……】
你父皇雖然很痛苦,可他可能並不想你替他分擔。
蘇青喻沉默了幾秒,佯裝糾結,對虞景安說:“三皇子,這件事實在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放心,到了合適的時間,我一定會清清楚楚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