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二十年前的占卜
花城外,神女山裏的一個幽深的洞穴最深處,此時陰氣,罡氣,陰風混成了一片。
大山之外,早已經被軍隊把守的水榭不通,更有數支小分隊,進山搜尋散落在山間的住戶。
而帶隊的竟然是之前已經陷入昏迷的閻家掌舵人,閻景天。
此時的閻景天精神看上並不是十分好,臉色也有些蒼白,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明亮的眸子中,眸光鋒銳。他身上穿著白色的真絲唐裝,手中拄著一個深褐色的紫檀木拐杖。
他身後站著幾個身穿黑衣的護衛,戒備的守在他身邊,隱隱做出保護他的姿勢。
不遠處山林中,老張和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年輕壯漢一起走了出來。
見到閻景天在,兩人急忙小跑了幾步,跑到他麵前,恭敬的打了個招呼,最終還是老張開口報告:“老爺子,裏麵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人了。至於裏麵無間地獄門口,似乎打的很熱鬧。”他說道這裏頓了頓,眼中露出一抹擔憂,“我有些擔心老板和夫人,還有小小姐。”
閻景天聽到老張的話,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眼睛卻轉向老張剛才指著的地方,哪裏已經隱隱有一道血紅色的光忙衝出來,直通天際,在漆黑的夜裏格外醒目。
他頓了頓自己手中的拐杖,卻沒有回應老張的擔憂,而是淡然的道:“二十年前,冉家的太奶奶曾經冒著生命危險,動用了窺天術。”
“那一次她占卜了三天三夜,最後是被人抬著出來的。”閻景天臉微微揚著看著天空,眼眸卻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當時冉家太奶奶麵如金紙,看上去隨時都會斷氣一樣。而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也露出一抹恐懼,“天地將傾,萬物為芻狗。”
老張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慌張,他也早知道此事的嚴重了,所以早就把妻兒送到了國外,可是如果無間地獄真的破了,那麽既然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那麽說,冉家的太奶奶就是因為這事才癡呆的?”他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二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不過也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驅魔師了,冉家的太奶奶突然中風老年癡呆的事情,他早有耳聞,沒想到其中竟然有隱情,“她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嗎?”
閻景天笑了笑,蒼老的臉龐帶著一絲無奈:“窺天之術,窺視的是天機,天機哪兒是凡人可以知道的?冉家太奶奶用盡了自己一生的福報,也才得了那麽一句。饒是如此她也是去了半條命,之後能活下來也已經是萬幸了。”
老張當然知道算命的人都是窺天的人,想冉苒小姐那樣子天生的通天者不要說百年,就算千年都是難遇,而更多的占卜者,要麽和香江那個莫聞一一樣,被紅塵迷惑了眼睛,一心想著怎麽賺錢。要麽就像冉家太奶奶一樣,傾盡所有隻為一個占卜結果。
他想了想又道:“那麽,老爺子,冉家太奶奶留下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沒想到閻景天竟然給出了這麽一個答案,“或者說,當時我是不知道的。”他頓了頓又道,“之後冉家太奶奶又恢複過一次清醒。”
老張琢磨著閻景天的話,猜測道:“老板和夫人訂婚的時候。”
閻景天笑了下:“是啊,那一天冉家太奶奶忽然就恢複了神智。那時候我還在南海,就那麽被她急火火的叫道了錦城,她那時候指著還在吃手指的孫媳婦兒說‘就是這個丫頭,和你家小子是命中注定的一對。’”看了一眼老張,他又繼續道,“這話說完,冉家太奶奶又恢複了癡呆的樣子,要不是她麵前放著剛起過卦的龜甲,我差點以為冉家人在逗我呢。”
“那時候閻亦杉和我兒媳婦才失蹤,洛小小的母親也不見了,而我家琬心又突然解除了和洛茗山的婚約出家了。這個時候讓我和洛家人聯姻,還真是考驗我的脾氣。”閻景天苦笑了一下,閻家人的脾氣都不怎麽好,也許是因為練就的功法的原因,無論男女都是火爆直接的性子。
老張苦笑了一下,他二十歲那年開始跟著閻老爺子,後來又跟著閻逸軒,閻家人什麽脾氣他當然知道,就算閻老爺子不說,他都能想象的到當時的情形。
苦笑了一下,他的口氣也有些無奈:“您最後不是依然答應了這門婚事,還讓他們那麽早就結婚了。”據周圍的前輩說,那時候洛茗山並不同意的,閻老爺子似乎還用了些手段。
閻景天皺著眉頭,歎了口氣:“我也是有私心的。按說洛家丫頭嫁給逸軒了就應該養在閻家,其實養在閻家是最好的。”他低頭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拐杖,“可是我卻同意洛茗山把洛小小接走,我當時就在想著,誰知道冉家那個糊塗老太太的話是真是假啊?總不能斷了我孫子的幸福。”
他抬起眼眸看著遠處山中的紅光,最終歎了口氣,似乎是對著自己,又似乎是對著老張:“冉家太奶奶的占卜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麵對這個問題老張也沒法回答,按說天作之合應該是順順利利的在一起幸福一生,可是自家老板和夫人卻經曆了那麽多磨難,到最後孩子還要成為血祭。如果說不是天作之合,可是兩人卻又越來越親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又有一輛車開過來,穩穩的停在二人身後。
車門打開,是冉苒和洛水到了。
冉苒看著山中的紅光,一張小臉變得慘白,喃喃的說了一句:“地獄業火?”這話說完,她整個人就好像瘋了一樣的往山裏衝去,嘴裏還大喊著:“小小,皓初!”
還好一旁的老張反應的快,及時抱住了冉苒,才讓她不至於亂跑。
而他們身後的洛水也愣住了,也許這丫頭一下車就愣住了,她看著遠處的哀歎了一聲,手中捏著一個黑色的圓盤呢喃著:“還是來晚了嗎?厲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