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追妻也瘋狂

買上一份報紙。

決定了,先去海邊。和大海談心去。

這裏離海邊八裏路,她要步行去。

反正有十七個小時,慢慢地遊**,怕什麽。

到海邊,九點。

天氣真的好,碧空萬裏,陽光普照。九點的陽光溫和得很,她鋪開報紙,隔住身下的一層柔軟的海沙,舒服地躺著。

看天,看那僅有的幾朵淺淺的飄**著的白白的浮雲。那雲,和她很象。飄浮,無力,而又極力逍遙。

海風真舒服。

“啊——”展臂狂呼,讓那聲音傳得好遠,將自己的疲累帶走。卻讓幾個人瞧了過來,那眼神,似乎在瞧一個瘋子!

瘋子就瘋子吧!

當作這時世上隻有自己一個人。該瘋時就得瘋,哈哈!母親,她,兒子,組成了一個家,扛得並不輕鬆。

海風溫和地拂過額頭,舒服得想讓人睡。她微合雙眸。

“小姐,一個人麽?”耳邊傳來一個飄浮的男中音。

真吵!江小魚微睜眼眸。麵前是一個麵孔方正,頗具男子漢氣慨,一身大紅襯衫半敞開著,在海風中顯得有些性感而粗曠。

不請自來不說,還非常隨意地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笑得牙齒白晃晃的,一臉邪邪的味道,有點象六年前初見的海岩。

一大早,就來了個豔遇。

林小霞要是知道,一定興奮得班都不會去上。天天來她家當保姆,然後把她推到男人懷裏去,堅決不準她回家。

林小霞才不管對方是什麽男人。

可惜,粗曠邪魅男是她的禁區。

相對而言,她還是更喜歡頭腦發達心思細膩些的人,至於四肢,不要太懦弱就可以了。

她喜歡看上去有些清爽氣質,渾身上下看起來幹幹淨淨的有著儒雅氣息的男人。就如……

一個麵孔逐漸清晰地浮現在腦海,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卻又微微地歎息。

二十八歲了,不該再做夢。就算有夢,通通寫到小說裏去,在那兒圓夢簡單多了。

“我叫尹飛揚,請問小姐一個人麽……”尹飛揚被那笑容迷暈了。跟她說話,她居然陷入自個兒的回憶中了。

“先生,這種搭疝手法有點不高明。”江小魚回神微微一笑。

“不要高明,隻要有心。”尹飛揚露出大大的笑容,粗獷而灑脫,一口雪白的牙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拔虞張揚。

“我結婚了。這位先生希望我因為打野食被老公逐出家門麽?”江小魚抬頭望天,淺淺笑著,淡定而雅致。

“你有老公?怎麽可能?”尹飛揚大吃一驚。這麽清純迷人的女人,年紀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左右,怎麽會已婚。

“瞧——”江小魚信口說,“你身後那個男子就是。”

依舊看天。

“哦!哦!”尹飛揚回頭看身後,果然有一個清俊逼人而又儒雅超群的男子。

他看了又看,最後還是放棄了看中的“美食”,一副心碎得想自殺的樣子,“老天,為什麽我尹飛揚看上的女人都結婚了。”

終於不甘心地離開了。一步三回頭。

江小魚偷偷地笑了,這男子此刻的模樣象黑社會老大,但顯然還沒“黑”到某種程度。

喬雲濤走向她:“老公?是麽?”

想不到粗獷男身後真有另外一個男人。想不到這男子聽到了她的話,還找上門來。這聲音溫潤和悅,真好聽,似曾相識。

江小魚微合眼眸,當作沒聽見。側過身去,看另一邊的海景。那裏有人正在衝浪,非常的刺激,讓人的心情不禁高昂起來。

“這是我的名片。”喬雲濤蹲下,鎖住海風中懶散的風情。

江小魚伸手接過,把紙片插進沙子裏,埋了。

她聽到他清潤而笑的聲音,和走開的聲音。

這聲音好聽,爽朗而帶點書生味的溫和清潤。顯然是個無憂無慮的有知識的單身漢才有的聲音。

她有憂有慮,拒絕親近。

喬雲濤卻又轉回頭看她。溫暖的神情,總覺得有著淡淡的疏離,這讓她從萬千人之間脫穎而出。霸住人的眼線。

有點夢中情人突然掉落人世的感覺。

他被中央辦公廳調派過來,本來安排做組織部長管理幹部。可他執意做該市的常務副市長,事事親力親為。就是為了曆練自己,練就獨擋一方的本事。如果還能嬴得如花美齤,那可是意外之喜。

太陽逐漸火熱,江小魚慢悠悠地起身,折好報紙,扔到可回收垃圾桶。回首再看身邊,半個人影也沒有。她第一次的“老公”消失了。

還沒看長什麽樣子呢。

回程不再步行,擠上公交。

其實自己錯了,早該騎個自行車閑**才對。假日間十點的公交,擠得人虛脫。

結果虛脫的她又跑去公園玩“迪斯科蹦床”。

仰躺在皮質的大轉盤上,任那蹦床強勁地顛覆著自己,任那種隨時沉浮的感覺侵襲自己。不分貧富貴賤,不分男女老少,全放肆撞在一團,陌生的彼此一個個哈哈大笑。

身體的極致釋放,將七天的疲軟軀趕得一幹二淨。

下次還來。

經過那高得需仰望的摩天輪,真想上去瘋狂下。可想起了家人,不得不付之一笑。

冒險的事,她不能幹。為了家人,她已經失去了冒險的資格。

離開遊樂場所,一口氣跑到最高峰。雙臂擁天,雙眸微合,深深長吸一口氣,祖國的大好河山就在懷中。

終於安安靜靜地坐在了山頂的遮陽長椅上,有些累。一個人玩,其實心裏有些空。

睡吧!

還真睡著了。一睡半天。

睡完後,吃過午飯,再逛幾個小時商場。江小魚又回到了早晨去過的小公園。

拿出手機出來看,晚上十點,離林小霞規定的歸家時間還差兩個小時。

就算家在眼前,也沒打算送回去給林小霞念叨。和她同齡的林小霞,念功是一百個她也趕不上的。

但更主要的是,林小霞念叨的事,常常觸到了她的傷心處。有一個知己,是幸,同時也會不幸。

被人看透的感覺,有時相當不好。

已經吃過三餐,再走進餐廳,就算是夜宵好了。

大城市的經濟開發區,竟然能當得一個小型的城市,流動人口極大,每個省市的人都不請自來,也帶來了南北各色口味。

站在霓紅燈閃爍的名牌湘菜館前,江小魚的唇角微微翹起。怎麽現在的餐廳長得像舞廳,燈紅酒綠得刺眼。

“飯香撲鼻,菜香十裏,不錯。”她連連點頭,身子一轉,笑盈盈走進旁邊的桂林米粉店。

潔淨的小餐廳,簡單的桂林米粉。

她隻吃得起簡單的桂林米粉。

將小背包放到坐椅上,她懶懶地坐下了:“老板,來一碗桂林米粉。”

“來羅!”老板笑容可掬地送了上來。

是正宗的桂林米粉,裏麵放了炒得香香的田螺,加點豔紅的辣椒,色香味俱全。

入口,是一種享受。

“真純正的口味。”吃到一半,江小魚由衷感歎。

櫃台前的老板笑了:“小姐喜歡,可以常常來,我給小姐開個VIP卡,打折。”

江小魚忍不住燦然一笑:“真的?”

話說如今這VIP和銀行卡一樣流行了,桂林米粉店也不放過麽?

“當然是真的。”年近四十的老板繃起了臉,一本正經。卻自己先笑了。

原來還是假的。

有電話來。江小魚接起。

“小魚,我三天後到你那兒。”電話中的男音非常的底氣十足。

“你……先回你老家吧!”江小魚緊緊靠在椅上,“伯父和伯母一定早就想見到你了。”

他一定以為她還在北方。

電話那邊沉寂了一會:“小魚,我的父母,我會盡孝。”

微微歎息。江小魚的好心情漸漸遠離。如果他真的知道,她的境地不會這麽慘,不會被他的母親到處追殺。

他如果真想給兩人一個未來,想娶她,該想辦法擺平眼前一團亂了。

許久,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沉重的聲音:“小魚,我想你。想得心痛。”

微微合上眸子,她輕輕地合上了手機。

一聽到這聲音,她就心痛。

杜海岩啊!

今天早上的情景,不是第一次發生。連第二次第三次都不是,自從她與杜海岩相識以來,餘雨慧見過的次數她已記不清。

當年他母親第一次找她的時候,第一句話是說:“江小姐,我知道你家寒。如果你願意離開,我可以給你一百萬。江小姐可以拿上這一百萬和家人遠遠地走開,過舒心的日子。”

她的回應是相當瀟灑的離開,然後心中還是不平,轉回去對著那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微微一笑:“我想明白了,離開他,隻有一百萬。可是我不離開他,以後就會擁有遍布全球的珠寶連鎖店。杜夫人,我不是學經濟出身,但數學的加減法,很不幸從小學一年級就會了。”

她這一生,第一次將自己那顆腦袋抬得高高的走路。像一隻驕傲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