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泛白的江小魚,神思恍惚地放開了汪雪琴。她也可憐。愛情沒有錯,女人在愛情麵前,如果不能被愛,那就隻有淒涼可言。?

可這嬌嬌女恨錯了人。?

汪雪琴醉了,滑溜溜地倒在陽台上說胡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罵。?

看著地上五官雖美卻毫無形象的女人,再看看手中空空的酒瓶。江小魚淡淡一笑,有些愉快,有些悲涼。預料汪雪琴明天就會殺上她的門。?

跨過那美麗的身子,江小魚準備離開。可是門口有人擋著。?

漠然看著眼前的人一眼,她側身而過,卻被拉住了手。江小魚漠然看著他,然後看著手:“放開!”?

男人重欲輕情,這些天聽到他的消息,都是床第間的事。可汪雪琴剛才說的讓她膽寒,交往了六年的朋友,突然有些害怕。?

杜海岩沒有看地上的汪雪琴,隻盯著她。冷然,蕭殺。凝重的空氣漸漸彌滿了周邊。然後,那雙有力的手箍緊了她柔弱的胳膊,往懷中帶。?

她吼:“海岩,在海邊我們說清楚了。請你為你的未婚妻負責。”?

沒有人聽她的,隻是箍緊了她,不讓她離開。另一隻手卻在輕柔地摸索著她的臉,像在撫摸珍寶。沉鬱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不想活了,很痛苦……”?

她也很痛苦,很孤單。這麽多年孤身天涯,說有多苦就有多苦。貪戀喬雲濤的溫暖,矜持如她,也任一個男人爬上她的床。?

“放開我。”低聲吼著。她今天暫時是喬家的“女朋友”,不能引起賓客的注意,更不能讓喬雲濤為了她丟人。江小魚收回沒用的眼淚,用尖尖地高跟鞋狠狠地踩著杜海岩。?

她的凶器一點用都沒有,隻換來杜海岩發瘋般的緊摟,然後對準她的唇吻下去。?

不行!江小魚在他碰到她之際,毫不猶豫地咬上去。血腥味入了口,拚力掙紮著的她失了平衡,撞向旁邊的門。?

痛!嘴角似裂開了般疼。手一摸,淡淡的血絲。?

唇破了。?

不能這樣走回大廳。隻要看到那處傷,所有人都會想到曖昧的情節。?

她被人指指點點沒關係,可不能給雲濤帶來負麵影響。他的樣子幹幹淨淨,心靈更是光明磊落,他不能被她拖累。?

看著麵前蕭然的杜海岩,這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死了。慢慢起身,走了出去,靠著走廊的牆,無力地遠遠望著名流們高談闊論,杯籌交錯。更有瘋狂舞曲,你摟我抱。?

然後看見喬雲濤大步走來,意氣風發,打趣著她:“小魚,洗手間的味道不錯,舍不得出來哦。”?

江小魚臉微微側向一邊,不讓他看到唇間的傷痕。?

喬雲濤習慣性地勾住她的腰,然後看到了她抑鬱的神情和唇畔的血絲。一把把她拉到正前方,盯著她的傷痕,向來溫和優雅的他,麵色變得冷肅。?

轉身朝陰影裏看,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杜海岩。兩人對視著。男人與男人的較勁。?

然後喬雲濤直接忽視那個男人。他有更要緊的事辦。?

擋著眾人的視線,摟著江小魚進入了大廳旁邊的一個小間。一手勾腰,一手搬過她的臉,灼熱地吻住了她。法國式長吻。?

然後騰出手,直接伸入了她的裙子,一步步上移。這小間是落地玻璃牆,整個大廳裏的人都看得到裏麵的情景。喬雲濤巧妙地讓人看得到他的動作,但看不到懷中人的美麗。?

這場景絕對的煽情。大廳裏歌舞齊停,鴉雀無聲。?

喬雲濤是故意的。故意讓所有人認為,她唇畔的傷痕是他喬雲濤所為。?

淚狂肆奔流,她摟回他,和他一起表演法國式熱吻。?

直到外麵有人發出轟動的聲音,兩人才默契地分開,整理好衣裙。相視一眼,相擁著出來。?

旁邊盡是各種各樣打趣的聲音。?

“果然是我喬傳楓的孫子,一代風流人物。”喬爺爺爽朗大笑,直誇孫子。?

“果然年輕啊!”喬奶奶含笑看著自己的孫子,沒有怪罪孫子不顧形象當場擁吻女友。?

她的臉嫣紅如霞。?

江小魚她深深明白,這寬容和接受都歸功於平時喬雲濤的潔身自愛。如果喬雲濤平時生活作風糜亂,這會兒怎麽可能這麽輕鬆過關。?

喬奶奶還特意送麵巾紙給江小魚擦唇畔的血絲,摟著她,故意數落:“雲濤這孩子,真是——就不能溫柔點。”?

“咱們都老了,思想跟不上現在的年輕人了。想當年就是結了婚,躺在**都不敢牽手。哪敢這樣當眾親嘴。”喬爺爺含笑打趣,“兒孫自有兒孫福,莫替兒孫做馬牛。老婆子,咱還是安安心心地安享晚年吧!”?

喬奶奶似乎也釋懷了很多:“我哪有什麽不放心。”?

“既然都發展到這程度了,兩人還是盡早領結婚證為好。”喬爺爺建議。老一輩的思想還是比較正。更別說喬家本是世代書香,禮儀之家。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

喬奶奶把一雙手鐲親手戴上江小魚的手腕。?

她立即婉拒。?

這下喬爺爺可不高興了:“一個小小的見麵禮。就當是定禮。小魚不接,難道認為咱雲濤不中意。”?

江小魚的手停在半空,收放都不自在。沒有不中意,而是太過在意,所以不敢。?

“是啊,定禮。小魚不要嫌棄。”喬奶奶打著邊鼓,幫忙勸說。?

喬爺爺大笑老伴:“你說的是什麽定禮?我的定禮可有意思了。我是定那娃兒。小魚,下次見爺爺的時候把濤濤也帶過來。這小娃兒和我特投緣,我可想著。”?

血緣有時真的很奇妙,不知不覺中就把血脈相連的一家人的心撮攏了。?

“好。”江小魚這話應得特別含糊。濤濤本來就是喬家的血脈啊,和他們住在一起。意味著她有失去兒子的危險。?

喬雲濤長身而立,牽過她的手:“走吧,跳個舞!”?

一反溫文爾雅,他帶著她走入舞池。他跳得熱情,可說是狂肆。那卓然的風姿讓全場傻眼。多年沒跳過舞的江小魚手忙腳亂,集中全副精力配合,可仍然一再踩到他。?

驚呼連連,江小魚又笑又跳,把生命中所有的不快樂,統統忘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