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追妻也瘋狂 13. 我女朋友江小魚[手打VIP]

江小魚回去得有點晚。

不出意外的,**果然有人正在等他。她撲進他懷中,不言不語,就隻是緊緊地抱著那修長而有力的男人身體,指甲幾乎掐進了他的肉。

“怎麽了?”喬雲濤摸著她的臉問,這個看似瀟灑又溫暖的小女人,其實多的是脆弱的驕傲,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求人。

“沒事。”她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雲濤,別說話。嗯,抱緊我。”

“受了老板的氣?”他抱緊她。

“沒有。老板很好,我上班就在寫小說。真的沒事!唔,別說話。唔,別摸我——雲濤,今天——隻抱抱我,好不好?”她低低地柔柔地懇求著他,實在沒有與他合歡的心情,可是卻把自個整個兒全嵌入他懷中。

緊密得風都鑽不進去。

她軟軟綿綿的聲音讓喬雲濤心軟,果然不再挑逗她。隻是在她睡著之後,依舊把吻綿綿地印在她胸口。然後,眉微微地皺了起來。

抽出擱在她頭下的手,摸著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把懷中的小女人摟緊,這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清早兩人分頭上班。喬雲濤每次都起得比她早,常常在田若蘭沒起床之前就離開了。

“感覺我再不想點辦法,就覺得地位不穩了。”這天早上在早安吻之後,喬雲濤笑笑地說。

“那你就想吧!”江小魚沒意見。

母親那一關,他確實該好好想想了。

上班前江小魚和母親一起吃了早餐。田若蘭的精神狀態總處於亢奮的邊緣,那張兩百萬的銀行卡一直就緊緊的攥在手裏。隻是她精神雖然反常,可能堅持跟人家說那是張廢卡。說多了,人家也就相信。也是,有誰會相信病弱的母親手裏拿著的是兩百萬呢!

張大媽一說起來都搖頭:“小魚,你急也沒辦法,還是好好地上你的班去。我們那兒這種病人不少,多的是不到三十就一命歸西。你媽能活到這個年紀,老天爺已經多給了幾十年。你已經盡力,以後還是聽天由命吧!”

心裏何嚐不知道是這樣,隻是看著母親時時顯現出來的極度緊張的神情,她難受啊!

這會兒幸虧濤濤不在家,要不然她無論如何不敢讓祖孫倆單獨在一起。母親在病重時易爆躁,會打人的啊!

上班的時間倒是容易過,雲維庸雖然冷淡,但不失英明。不會勉強她做什麽,也不會讓她忙得像砣螺。閑的時候她還能寫寫文。

隻是有一次送咖啡進去的時候,江小魚忍不住說:“雲總,咖啡喝太多了也不大好。”

可是冷淡的的老總不搭理她。

“雲總,你太瘦了——你的父母和妻子會擔心你的身體。”江小魚可是忍不住了。不是她多管閑事,而是這種經曆她有切身體會,這麽多年為了母親,她費了多少心思啊!心裏急,外麵也急。

如果不是她夠淡定,早就白發覆額了。

“我的父母和妻子不會擔心我的身體。”想不到那座冰山居然說話了。

“哦?”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來這個有錢人家庭關係也處得不好。

“我在這裏還待上幾天就離開了。到時這裏的事你要全盤抓好,尹飛揚的話可以完全不聽。”雲維庸淡淡地說。

“我全盤抓好?”江小魚愕然抬起頭來。她什麽也不會啊!

“當然,江小姐工作了幾天,想必知道我雲維庸不是請你來做花瓶。江小姐做得好的話,會從秘書升為總經理助理。江小姐何去何從,還得看江小姐自己。”雲維庸淡淡說著,然後又埋頭看他的計劃。

江小魚知道從明天開始,她就要忙得昏天暗地了。

隻是那是明天的事。

這還不止,他說:“你明天代表全家福去高交會館,與佳家搶供應商。”

幫忙幫忙,看來她倒要挖佳家的牆角了。明天佳家不知道是誰去高交會館,她會麵對的是誰?

心中突然一突,喬雲濤把花送到了全家福——他什麽時候知道她在全家福了?這人總是看上去隨和溫潤,其實才真正是寵辱不驚,心思盡斂。

他看上去絕不是霸氣的人,笑得溫暖,言語謙和,可她至今沒占到任何便宜。反而連心連身都被他控製得緊緊的。不過,她微微一歎,認了吧!

下班她得去看看杜海岩,他昨天居然說他不住院。病入膏肓了還不住院,怎麽行!

半路上卻遇上喬雲雪。喬雲雪向來豔冠群芳的形象,而且氣勢非凡,個子有一米七多,光站在那兒比正宗的模特兒還惹眼。這時就是回頭率百分之二百的狀況。

江小魚有些微微地詫異,要知道喬雲雪可是個大忙人,哪有時間在路上晃的,還接連兩天這樣。但是想起她說的**一事,也不好多問她。

隻是喬雲雪反而又把她約去吃晚餐了。

“我聽雲濤說你在外工作。工作得怎麽樣?”喬雲雪問。

“還好。”至少目前還好。

“有份正當工作,生活也就過得正常多了,人自然會精神許多。小魚,你看上去倒是青春活力許多。如今這個樣子,感覺自信瀟灑,不錯!”喬雲雪含笑感歎。

“最近忙嗎?”江小魚問,她實在有些吃不下去。喬雲雪為什麽這麽鎮定?

“忙,剛剛競標到本市地王,準備好好地做一番房地產。佳家的資金鏈就緊了。”喬雲雪說著又自嘲一笑,“人生沒什麽樂趣,就隻剩下拚搏。對了,小魚,雲濤最近在政不太順利,有事情不要讓他太心煩。”

“哦?”她不知道他那些事。他從來都不跟她說政治的。如他所說,他不喜歡女人談政治,理由很簡單,隻是怕被名利所染。他喜歡的是她的純淨。可是他卻不明白,光隻有純淨在他身邊根本就待不下去。

“杜海燕和白小柔住處在雲濤隔壁吧?”喬雲雪淡淡一笑,“小魚,你的對手挺多。可要看好了,雖說我弟弟意誌堅定,非常人可比,可是人總有不如意事,心情難說啊。不要讓那些女人鑽了空子。杜海燕太厲害了,裝了這麽多年,連我媽都沒看出她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小魚呀,勸勸雲濤,早點搬走。”

“大姐怎麽不對他說。”這可愛的大姐老是站在她這邊,而且總是恨鐵不成鋼。江小魚不由得抿嘴笑了。

“他都三十歲了。”喬雲雪悶哼。

“就是,他都三十歲了。”江小魚跟著她說。三十歲的男人是不需要說的呀。

喬雲雪好久沒出聲,江小魚覺得奇怪,回頭看時隻見這肩膀上能跑馬的女人竟然在發呆。

“怎麽了?”喬雲雪這兩天實在反常啊!

“磁場不對。”喬雲雪回過神來,“總覺得心神不寧,要馬上發生什麽事了。唉,女人的第六感就是準,想想就煩人。真得好好想想我到底得罪了哪些人——咳,隻怕有點難。我喬雲雪得罪的人實在有點多。”

說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然後不由得都笑了。

“小魚,如果要工作,或是生活有困難,一定要跟我開口。喬姐姐將會鼎力相助。”喬雲雪看著她從未有過的明媚笑容,給她承諾。

“好的。”江小魚沒有拒絕,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謝謝!”

這聲道謝相當真誠﹐但又飄然。喬雲雪被她那抹淡定的笑容給弄糊塗了﹐直接問﹕“小魚﹐這不象你。”

“那什麽樣才像我﹖”江小魚俏皮地問。

“應該先是感動得淚水直落三千尺﹐疑是瀑布落人間。”喬雲濤一本正經地評價﹐“然後說﹐喬家大姐﹐我不敢要你的幫助,我也不敢要喬家的錢。我本是鐵錚錚一落魄文人﹐寧折不彎﹐不食嗟來之食﹐不要不義之財——”

沒等喬雲雪說完﹐早把江小魚逗樂了﹐笑彎了腰,眼淚汪汪的看上去真是可愛又可笑。如果是之前的心境﹐她的確會這樣。但上了幾天班,心境已大不一樣﹐她已經學著從龜殼中走出來。

而且,似乎已經快爬出來了。

“還笑,要是我自個兒的妹妹,我非得整死不可,哪有這樣消極過日子的女人。現在都什麽年代了,老是凡事捂在心裏。不懂得推銷自己,總有一天吃虧的。”喬雲雪徹底地恨鐵不成鋼。

“喬姐姐﹐你不如直接用幾個字來形容。”江小魚自我解嘲。

“是麽﹖是什麽﹖我想聽聽。”喬雲雪奇怪了。

“小家子氣﹐或者酸腐。”江小魚不卑不亢地總結。神情嚴肅﹐說明她的認真。

“江姑娘﹐很有自知之明嘛——得,進步如飛,再接再勵。姐讚一個。”喬雲雪被她逗樂了﹐卻不得不告辭﹐“我先走了﹐馬上要趕去上海。”

這是個大忙人。江小魚不得不和她告辭。

喬雲雪雖站起身,反而沒走那麽快﹐有些悵惘﹕“小魚﹐你什麽時候想通了﹐答應成為我喬家的人﹐我也好有個幫手。”

“雲濤說喬姐姐能力卓絕﹐可以一手遮天。”江小魚可沒說假話。

“媽天天周轉於各處的關係網﹐打開新市場。我天天忙於大的決策﹐已經好久沒去基層看了。如今已經在進軍房地產,更是忙上加忙。小魚﹐佳家商場的分行這兩個月擴展太快﹐許多隱含的不定因素已經有了苗頭。我需要一個值得信任而且生性較細心的人幫我到處看看。最近有個叫全家福的超市一直在有意識地和佳家競爭﹐來勢凶猛。小魚﹐人在高處不勝寒。我不怕良性競爭﹐佳家就在各種競爭中成長成現在的國際大超市。可我怕暗性競爭﹐小人之道﹐防不勝防。商譽商譽啊﹗”

這番話,和沈玉清所說如出一轍。

看來佳家真的麵臨重大威脅。

江小魚心潮澎湃。這喬雲雪向來把她當成了喬家人﹐才不顧自己的形象說這些真心話給她聽。她恨不能馬上去幫她的忙。事實上,她現在已經開始她的新的人生規劃了呀。

“我會找喬姐姐的。”她承諾。

“找我是其次﹐一定要找我弟弟。”喬雲雪偏又笑﹐“雲濤一直不屑他那四成股份﹐大男人倒是更喜歡溫柔的小女人。我不明白一趟北京之行讓你跑得不見人。但我想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吧﹗小魚﹐這世上好收拾的男人就是那種愛叫愛蹦的﹐用點心思就手到擒來。但我弟弟這種﹐必須反其道而行之﹐想用強讓他屈服﹐那萬萬不能。那家夥從不低頭﹐小時候能讓小女孩打得冒鼻血也誓死不從﹐不讓人家親一個。大了越發不行﹐如果他想做的事沒做到﹐那他會纏上你一輩子的。”

江小魚噗哧一笑﹐喬雲濤這點劣根性﹐她在交往中已經慢慢明白了。就因為知道﹐所以她當初才放膽一搏﹐趁早離開﹐置之死地而後生。就算是誤會﹐她認為也不錯。

百年夫妻﹐哪一對不是在爭吵中升華了感情。

慢慢走在林蔭道上,迎麵遇上下班歸來的杜海燕。杜海燕好象又變了些,看上去竟然端莊了。江小魚搖搖頭,她實在是有點看不懂杜海岩這個妹妹啊,實在是,百變金剛一個。

喬雲雪隻是和杜海燕微微點了頭,過後竟說:“唉,我喬雲雪也落伍了,竟然看不懂人心。”

可這開發區還真是小,接著又遇上了喬雲濤開車回來,一邊坐著燦笑著好可愛的白小柔。對白小柔生不起氣來是一回事,可要真正喜歡她的話,她江小魚除非瘋了。

喬雲濤一看到兩人,頓時笑得特別溫和。停了車,把白小柔攆了下來:“小魚,上來。”根本不容江小魚抗議,一把就撈了上去。

“喬雲濤,你混蛋。”白小柔氣得跳腳。

“對,對,他就是個混蛋。別理他。”喬雲雪倒是挺高興,拉著白小柔就走,“小柔,咱不跟混蛋一起。來,送姐姐去機場。唉,姐寂寞了。”

看得江小魚抿嘴直笑,這會兒她把喬雲雪看成了大觀園的大能人鳳姐,也是這麽會竄掇人的。

眼瞧著喬雲雪和白小柔離去,喬雲濤這才準備開車上路。

“等等,江小魚——”又有人來。江小魚扁了扁小嘴兒,她什麽時候在這兒有這麽多熟人了?

喬雲濤濕潤的笑容突然全無,踩足了馬車,車子風馳電掣地跑了。

然後聽到尹飛揚追著喊:“喬雲濤,你小子小心我把你端了。你等著瞧。”

本來看著那人就氣惱,這會兒看著把那花花大少拋得遠遠的,她竟然笑得倒在喬雲濤身上:“雲濤,他要端了你!”

“看他有本事端了再說。”喬大少也擺款兒了,“心術不正還來惹我家小魚,下次把他關到派出所去。”

聽著江小魚就忍不住笑了,上次他嫌他煩,拉了個巡警說尹飛揚搔擾女遊客,可不就擺脫他了。

“可是,喬先生,你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拉著我,人家看到了怎麽辦?”她現在是他的“情婦”哦!還是不見光的好吧!

“笑話,我拉著你兜風,不就是想讓人家看到你是我喬雲濤的女人。”他果然咧著嘴笑,“下次再跑,全市市民會替我把你拉回來的。”

果然是拉著她兜風,還盡繞著著大道走。偶爾遇上開發區的幹部,他還會停下車來介紹:“我女朋友江小魚,認識認識。”

咳咳,他再這樣下去,他的臉都要丟盡了——不,她的臉都要被他丟盡了。

如果有一天真結婚了,然後把兒子一放前麵。人家不嚇個半死才怪。什麽女朋友,早就地下情嘛!

咱喬副市長帶頭未婚先孕,到底是試婚還是強上民女來著?

想著想著,江小魚笑得眉兒眼兒盡在了一起。她高興,他也高興,差點把車開到海裏去,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車被架到岩石上動不了,還喊拖車來幫忙。

市交警的拖車來了,看見是喬副市長,畢恭畢敬地行了個大禮:“喬副市長果然幽默,居然能讓車岩石上表演特技。不錯,不錯!”

“哦,隻是看到了好風景,把油門當刹車踩了。”喬雲濤謙和地回答拖車交警。

聽得江小魚抹了一把汗。

幸虧交警不知道那好風景指的是她江小魚,要不然以後不要出門了。

依然去看濤濤,然後帶她去別墅旁邊吹風。她要回家,別想。他直接把她扛回家吃了。這回他變謹慎了,在到家之前先把白小柔喊出來。

“雲濤,什麽事嘛!”可愛的小女人飛也似地撲進他的懷抱,讓江小魚在旁邊翻白眼。

“我有一份文件忘在辦公室了,去幫我拿回來。”他吩咐。連推帶趕地把人趕跑。這會兒兩個小時之內會清靜了。

“真搞不懂你們!”江小魚悶哼。

“以後會懂的。”喬雲濤沒打算解釋,“總而言之你把我看好,別讓我對她動心就行。一個女人如果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好,那就太失敗了。”

看好你個頭。這麽大男人有心就有心,沒有就算了。難道還要拿根繩子拴著麽?不過,好象還真有點心,他居然和她燭光晚餐了。縈造著非常浪漫溫馨的氣氛。

這算進步麽?江小魚偷偷想。其實麵對著他,隻要不想著結婚,沒有了那壓力,就覺得什麽都好。

隻是這晚上她仍然不讓他碰,說累。說累有什麽用,人家說,花力氣的又是我。你睡著就行。

哪有這樣的!

當然還真有這樣的,她很快就知道了。

於是去見杜海岩的計劃,也就斷送在他的燭光晚餐中。

第二天江小魚果然帶著兩個主管代表全家福參加了高交會館。令她大吃一驚的是,佳家連鎖商場的代表居然是沈玉清親自上陣。

兩家位置就麵對麵。等都坐下來,看著兩個主管都去找洗手間了,沈玉清笑了笑:“江小姐,幹得不錯!”

幹得不錯麽?江小魚不覺得,她這幾天幾乎什麽也沒幹,記得的就是雲維庸的那杯咖啡。

“我還什麽都不懂。”江小魚說的是真心話。

“取得老總的信任,那是成功的第一步。”沈玉清下結論。

那倒是,雲維庸看上去真的很信任她。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說實話她還真不明白。

“加油!”沈玉清溫和地笑著,“佳家還要靠你呢!雲雪有更大的誌向,隻怕不能很好地為喬先生助力。幹好點,早點回到喬先生的懷抱吧!”

聽得江小魚麵紅耳赤。在長輩麵前,她是不敢亂說的。而且這長輩至今不知是喬家哪位重磅人物。

“我盡力而為。”江小魚微微笑著說。

“當然是盡力而為。隻要盡力,必然有所為。”沈玉清點頭肯定。

兩個主管很快回來了。沈玉清微微頷首,保持沉默。

等過了一會兒,會場人員多了起來,也就忙了起來。江小魚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是怎麽操作的,不過她倒是接到了沈玉清的暗示,於是更多了注意佳家那邊的情況。

勿庸置疑,沈玉清確實是商界奇才。不見她咄咄逼人,也不見她舌燦蓮花,隻是心平氣和地和各商家研討,緊抓細節,貨款最為重要,也是成交的動力。沈玉清完全不說廢話,直衝對方巢穴,常常三兩下就拿下合算的交易。

商業果然和律法一樣,需要鑽研才能成精。

也就是說,如果沈玉清坐鎮佳家,全家福光憑良性競爭確實不可能占到便宜。江小魚心裏已有成算,知道自己有必要出手了。剛好和雲維庸說要她負責這裏的店相吻合。

確實好!她也支持商業間的良性競爭。

隻是會場散完以後,江小魚看著沈玉清一行人走遠。後麵居然傳來一個聲音:“走吧!差不多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江小魚第一反應就是,她剛剛和沈玉清的互動有沒有被雲維庸看到。雖然其實也沒什麽,但和敵對之方說話交流,想必也是大忌。

如果雲維庸看到了,不知是怎麽想法。

“你們先去搭車,我載江小姐一起回去。”雲維庸沒有溫度地吩咐兩個主管。

“是,雲總。”兩個主管果然自行先走了。

“走吧!時間就是金錢。”雲維庸顯然對江小魚的磨蹭有點不滿。

當然,走,一定走。江小魚優雅地轉過身,可在看到他那宛若洞悉一切的眼神間,覺得有點心虛。心虛也就算了,居然覺得腿都虛。應老總穿了高跟鞋的她,就在他淡淡的注視下滑倒。

還好這冷老大沒有視若無睹,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他真瘦。這是他的手掌拉住她胳膊時唯一的感覺。

跟在雲維庸身後大步跟隨。誰知還沒出門口,一群記者竟湧了上來。

“雲先生,聽說你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自主創業,可如今竟有全球連鎖商場,請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請問雲先生有沒有意中人?傳聞雲先生有斷袖之癖是不是真的?”

“請問雲先生,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

……

這一會兒江小魚明白了為什麽大明星譬如劉德華都要隱藏自己的家人,果然夠淩厲夠直接,要對上會直接扼殺幸福。但不知她的冷上司會怎麽對付。

“各位靜靜。”雲維庸抬手示意,“如果各位對我的過去有意,請聯係我身邊這位江小姐。”

“請問江小姐是……”有記者故作高深。

“我秘書。”雲維庸說得極淡。

“雲先生喜歡江小姐嗎?”這是哪個不怕死的記者?要是讓喬雲濤知道了,隻怕飯碗不保。

江小魚終於失去了淡定,失去了看戲的心情:“各位讓讓,讓讓,我們有事要趕時間。”

可是雲維庸反而不急,隻是淡淡地說:“各位太有趣了——我可以肯定地說,老板當然會喜歡他的秘書。更何況江小姐這麽年輕漂亮,氣質悠然。”

愕然回首,看著雲維庸依然冷淡的神情,江小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是不是掉入哪個利益團夥的漩渦中了?

到了停車場,坐進雲維庸的車內,江小魚用力看著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有了氣憤:“雲總,下次說話請尊敬我的人身自由。如果我有男朋友,你不是要拆人姻緣?”

“我說我真實的想法。”雲維庸完全不為她的怒容所動,“那天那位小姐說得對,秘書就是情人的代名詞。我就是這種想法。既然為我辦事,又能照顧我的生活。至於待遇,你完全可以重新談。”

談你個頭!

真可笑!想不到這樣的男人原來也是道貌岸然之流。但她不能憤然離開,而隻能想法自保。

待在全家福,是必須的。

冷冷地瞪著雲維庸許久,江小魚最後覺得眼痛,這才閉了閉眼睛,換個角度瞧。

她瞧著了後麵座椅上的報紙。“市委幹部內部不和,對修沿海高速各有所見。”偌大的頭條新聞吸引了江小魚的全部目光。

她倏地拿了起來看。

上麵說的是喬雲濤和李子平對建造沿海高速公路不同的意見。

細細地看完。江小魚無力地靠到了椅背上。連雲維庸的“秘書功能”也暫時忘了。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政治領域尤其如此。市委內部就算有再大的爭論,一時半全絕不會流到民間。如果不是有些人的暗示,報紙絕對不會刊登這樣的政治新聞。換句話說,有人挖喬雲濤的牆角已經到了失心瘋的地步。

李子平,江小魚悄悄地握緊了拳頭。

感覺哪兒都混亂了呀!她和喬雲濤的感情,喬雲濤的政治生涯,她的工作生涯,全是危機四伏。都要打起十分的精神來應對。

喬雲雪說得對,這段時間她不能讓喬雲濤分心。

下班後,江小魚見到杜海岩時也恰好見到了餘雨慧母女。

杜海燕一看見江小魚又笑:“終於記得我哥哥了,不錯不錯,咱嫂子還是有憐憫心的好人,還記得我哥。可不,兩人什麽時候結婚啊?我想喝喜酒啊!哥哥,你要把嫂子娶回來,我送顆鑽戒給嫂子。”

“海燕,住嘴。”杜海岩嚴厲地喝住了妹妹。明知他命已不久,還這樣說。

反而是一直習慣高高抬頭的餘雨慧憔悴得很,天下沒有哪個母親不愛兒女啊﹗餘雨慧萬萬沒想到兒子已經胃癌晚期,回天乏力﹐隻有大放悲聲﹐所有的驕傲也沒有了。

因為杜海燕說要談談。一會兒後,杜海燕和江小魚一起走到了林蔭小道上。

“媽後悔得要死﹐說為什麽當初要害嫂子跳樓。如果不是這事﹐哥哥當年不會喝酒喝到幾次胃出血﹐不會落下病根。現在也不會這樣。”杜海燕居然突然性情大變,清冷的語氣有著淡淡的傷感﹐臉上的黯然神傷似被淩遲後的淒涼,讓人不忍再看。

江小魚中驚異於她變臉如此之快,可一說到杜海岩,她仍是含淚沉默不語。人就是這樣啊﹗總是到最後關頭才明白自己曾經有過多少過錯。但一切都晚了。

與杜海岩這麽多年的糾纏﹐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想這些年他對她的疼寵,幾乎沒有道理可言。他每年回來的那個月,她可以百事不做,光寫文就行。母親兒子他全照管。虧得那一張大理石臉沒嚇倒老老小小,反而都跟他攪在一起玩鬧,做家務。

她隱隱有種感覺,杜海燕正在把她當棋子用。所以多少有些提防她。隻是知道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杜海岩這裏,她真地放不下。

她的心的確不夠剔透玲瓏,不夠狠不夠絕,還不夠記仇。

“想不到我們會這麽心平氣和地談話。”杜海燕笑著說﹐“你害我哥哥失戀﹐至死不會得到愛情﹐又把我的初戀情人搶走。我應該恨得拿刀狠狠砍你才對啊﹗可是我現在覺得﹐沒有你會很寂寞。”

“沒有愛情﹐但有真情。至少到目前為止﹐就是海岩對我用強時﹐我隻想著他是不是有事受刺激﹐從沒想過他有意害我。這種相知相惜﹐今生不會再有。”江小魚說。說著說著﹐心中酸澀﹐眼睛霧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了。

“是的﹐有你這個紅顏知己﹐哥哥一生也不悔了。”杜海燕把一張絕豔的臉寵靠上她肩頭。許久才又說﹐“你為什麽不想著報答我哥哥的恩情,讓我哥哥生無所憾的離開這個世界。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這麽多年哥哥隻有一個願望,就是能擁著你入眠,和你有一張結婚證書。其實我媽去找你,也是不想讓哥哥留下遺憾。”

是麽?很完善的說法,邏輯上無可挑剔。隻是如喬雲雪所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很對,她的感覺不是這樣。

杜海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偏偏她說得有可取之處。

然後江小魚把杜海岩帶回去見見母親。母親一直掛念著他呀!這麽多年,母親就把他當成了半子了。

田若蘭明明精神狀態極差,基本上不認得人。可這會兒一見杜海岩來了,竟然就如將死之人回光返照,什麽狀態也沒有了,隻推起一臉的笑,悄悄地挨了上來:“海岩,你來了。”

“阿姨,我來了。”杜海岩一眼看見田若蘭精神較差,趕緊就搬了條凳子放在她身邊,讓她坐下。、

可是田若蘭不坐:“海岩來了,阿姨去炒兩個好菜。”

“阿姨,我已經吃過了。”田若蘭的熱情反而讓杜海岩不自在。

“那我去找什麽吃的過來。你去小魚房間,兩人好久沒見了,一定有好多話要說是吧!快去快去——”田若蘭硬把兩人推回了房裏。

江小魚不得已,隻得帶著杜海岩回房。

“濤濤呢?”杜海岩沒看見小朋友,自然問。

“在喬家。喬爺爺和喬奶奶帶著他。”江小魚掩飾了自己的失意,“倒是讓我輕鬆了,如今上班都不成問題。”

“小魚,你可以堅持把濤濤帶在身邊的。”她那點失意,根本就逃不過杜海岩的眼睛。

“不了。讓濤濤在那兒吧!我覺得挺好。畢竟那對濤濤確實更有利。我媽常常發糊塗氣,對濤濤的個性形成有很大的影響。我也想明白了,如果濤濤能回喬家,就讓他回。隻要喬家讓我不時去看看他,別讓濤濤忘了我這個媽,也覺得關係不大。”江小魚柔柔地說著。

“小魚,你為了濤濤從來不肯離開家半步,哪裏肯讓濤濤在人家那裏——為了喬雲濤,竟然這樣委屈自己。小魚——”杜海岩嘴笨,不是特別會說話的那種人。說著說著便不知該怎麽說下去。

“我沒有委屈自己。本來也想改變一下這麽多年一成不變的生活。這日子過得是該有點變化,要不然還真是活得心煩。”江小魚淺淺一笑,“媽見到你好高興。”

杜海岩嘴唇蠕動了下:“我以為阿姨想打死我。”

往事不堪回首,兩人都沉默了。

“小魚,你打字吧!我想看你打字的樣子,和以前一樣。”杜海岩把雙手平整地放在膝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請求。

有何不可。

江小魚開了電腦,然後深思一會兒,開始她的創作之途。

杜海岩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她纖細白淨的十指在鍵盤上如蝴蝶般輕輕翩舞。

江小魚感受著他的注視,沒有停下手指的舞動。

這個人麵臨著告別世界。身形削瘦,體力變差﹐可精神反而極好。很開心。竟然這樣連續半個小時看著身邊的她不放。任她的鍵盤聲響在房裏﹐打破一室的寧靜,灑落一室的溫馨。

總讓她覺得室內播放著古典雅致的音樂。

她打完一個時間段﹐會休息一下﹐看著他的目光就心裏酸澀得不行。人確實不公平﹐他愛她掏心掏肺,橫衝直撞,想開出一條血路。可她呢,有感情,卻不是他要的那種。有時候想,是不是因為當年見到他時太癡愛妻子,稍後餘雨慧狠狠地罵她拜金女,受了汙辱咬了牙。所以把自己的心對他一人封住了,才會怎麽也產生不了男女之情。

“我真是傻。”杜海岩說﹐“早知道一個女人的同情心這麽好用﹐我應該把一切早早告訴你。至少這樣你就一直在我身邊﹐像個妻子一樣照顧我。”

說得江小魚含淚笑了。

田若蘭這會兒端來一盤蘋果:“海岩,阿姨沒什麽好東西招待。吃蘋果啊!”然後高高興興地出去了,“小魚,和海岩好好相處。媽去睡了,媽今晚不會過來了。”

這母親真是,偏心偏得讓喬雲濤咬牙呀!

但真要說起來,喬雲濤確實沒有杜海岩知心。

“媽,睡好哦。”扭頭朝母親一笑。田若蘭這才帶好門走了。

江小魚起身,找來水果刀,認真地替他削了個最大的蘋果遞給他。

杜海岩幾乎臉紅了,偏偏還說﹕“喬雲濤要是看到你對我這麽好,一定恨我。真痛快﹗”

說得江小魚也笑。這個暴戾的男人麵臨死亡﹐天天被胃痛和嘔吐折磨,可越來越像個孩子﹐快樂而瀟灑。跟那沉悶淩厲的外形完全不像。

杜海岩堅持還要看看她寫文。

江小魚想了想,沒有拒絕他。可是已經很晚了,喬雲濤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到。這兩人見麵未必是好事。喬雲濤可能會認為她“舊情複燃”,而杜海岩,心中的難受一定不會輸於他。

“我上個洗手間。”江小魚和杜海岩說,然後真的走進洗手間,打電話。

“雲濤,你今晚別過來了。”她低低地說。

“小魚,怎麽了?”喬雲濤聽起來有些焦慮。

怎麽了?因為這裏麵有個他不能見的人啊!江小魚想了想,隻得拿母親做借口:“沒什麽。媽今天有些反常。我隻是想陪媽睡。”

“哦。”喬雲濤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我以為有別的大事。既然這樣,我不來了。小魚,你已經睡了嗎?”

“嗯,已經睡了。”她極柔極柔地說著,溢滿了柔情。

倒讓電話那邊的人吸了一口氣,似乎有些不甘心:“真的睡了?”

“嗯,真的睡了。都關燈了。”她說。然後聽到喬雲濤的聲音有些低沉:“那好吧,你先睡。”

她還不能睡。回到房間,關了電腦,她要問問杜海岩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海岩,還是住院吧!”她勸。

“反正都沒用,遲早向閻王報到。住院還束縛了自由,不如不住。”杜海岩滿不在乎。

“現在醫學發展得快啊,說不定會有希望。”江小魚搖搖頭,“是起碼,你痛的時候有藥物幫助。”

“我準備了一大堆藥在身邊,會替自己止痛。人家關雲長無麻醉刮骨還氣定神閑地下棋,我這些痛不值一提。”杜海岩的笑容有些涼,“小魚,人確實都最終死在**,但我年紀輕輕的不能躺在**等死。小魚,我寧願自由自在地痛死,也不能舒舒服服地在**等死。那不是軍人的風格。”

這時,江小魚清清楚楚地聽到客廳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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