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明琪說,若是妹夫這支的,讓她千萬注意些,那些江湖人,很是野蠻。

嘉縣在西北的北偏東位置,而範縣在西北的正西,兩下相距甚遠,原本孟家和範家並無交際。沒想到明琪竟然能注意到這個消息。

明琪說,孟姐夫也隻是聽人提起京城霍家,想起妹夫姓霍才留了心。可惜似乎知情者十分忌諱提及此事,大約霍家畢竟是達官貴人,天子近臣,霍辰燁又駐守西北掌權領兵,他們不敢得罪。加上此事事關重大,不敢隨意混說。孟姐夫竟打聽不到更多的消息。

黃鶯是範縣那地兒的沒錯,難道是黃鶯親爹其實姓廖,所以要找霍辰燁報殺子之仇,奪女之恨不成?

當初黃鶯跟上霍辰燁的實情不管是怎樣,明玫在招人報複這一方麵還是很放心的。

黃鶯跟了霍辰燁那麽多年,聽意思似乎逛街溜達護衛殺敵哪兒都有她,顯然是四處露麵並不避諱的,這樣都沒有招來仇殺什麽的,可見霍辰燁當初處理得還是很幹淨的。

沒道理黃鶯來了京城不過幾個月,又圈在這內宅裏沒出過門,於是她爹不但知道她的行蹤了,還要下手做些什麽了?

可她距上一次收到明琪的信也就一個月而已。也就是說,這消息是最近才傳出來的。

這天霍辰燁在外書房忙到很晚才回怡心苑。明玫強撐著睡意,躺在**等著他問話。

霍辰燁見明玫竟然還在等著他,明明還在不爽的人忽然就覺心下一熱,某些感覺迅速抬頭。他當然也不會遮掩隱忍自己,直接撲上來對著某人就連啃帶咬的一陣撕磨。

嘴巴被堵上,男人細細深深吻著,偶爾還咬得她一疼,又用手托著後腦不讓她亂動。手也在身上各種不老實。

某女推拒不動,踢騰了兩下腿,結果被男人翻身密密實實壓上,於是腿也失去了自由。白費力氣的扭動掙紮半天,一怒之下就狠狠地咬了那軟軟的口條一口。

霍辰燁吃痛,放過了女人已經發麻的唇舌,吃吃笑了兩聲,低聲狠道:“有本事等下你再凶”,一副還收拾不了你的樣子,然後身子一低俯身向下。

明玫嘴巴得了自由,忙胡亂叫嚷著道:“停停停,有話問你,有事找你。正事,正事!”

霍辰燁不停,隻含糊地道:“回頭再說!”什麽正事都沒有眼下要緊。

明玫很想揪他頭發,手都騰出來了,卻忽然覺得自己身子一凜一顫,心裏一陣燥熱。那種感覺,讓她不由頓住了手,有些微微的恍神兒。

霍辰燁那廝是個怪咖,高興了他就會很粘人,生氣了他也會撕擄一發。總之兩人經常沒少了身體上的蹭蹭磨磨。霍辰燁更是經常擦槍,但明玫不願,他到底也沒有真走過火,常常最後自己解決。

所以明玫一開始,其實也沒有想著如何激烈反抗的。

但是現在,情況明顯失控。那貨竟然固執地動作不停,而她,竟然也有些意動。

她放在他腦袋上的手就沒有用力,反而下意識一下一下地梳撫著他的頭發。

霍辰燁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越發賣力了好一陣兒……就聽到明玫哼嚶了一聲,繃著的人兒終於全身癱軟潰不成軍。

霍辰燁卻忽然停了下來,翻身仰躺到床內側,斜眼瞧著明玫惡狠狠地罵道:“跟別人就有說有笑熱情有加,對我就冷言冷語少加理睬,哼!!……睡覺!”

然後被子一扯蓋在身上,傲驕著不再多理會她。

明玫被撩撥得七葷八素的,卻就這樣被撂在了半山坡子上。

尼妹,不帶這樣玩的吧。

她眯眼瞧著霍辰燁那一副小賤人的模樣,輕喘了幾口氣,忽然就翻身欺將上去。

——管你在裝哪種X,先讓老娘泄個火再說吧。

這一夜,先是明玫熱情奔放,放肆地暢快了一回。然後霍辰燁逆襲,回報以十倍的熱情。於是最後兩人什麽話都沒說成。

第二天明玫很晚才醒來,渾身虛無力,腰酸骨頭痛。而霍辰燁早已經練完了刀劍,吃過了早飯,去過了盛昌堂,轉去了外書房。

還給丫頭留話轉告明玫不用去請安了,他會替她告假的。

告假,告病假麽,告睡假麽?

明玫躺在**默默回味了一番昨夜。後來霍辰燁熱情似火,欺負得她告饒是真,但昨夜最初,被挑起一番熱情前,自己並沒有什麽不適感啊,非但如此,她還感覺,相當那個享受來著。

尼瑪,好讓人羞射。

這天天黑時分,霍辰燁帶著幾個人外出,然後很晚才回來。

他是收到消息,說有一大個子外地不明人士兩天前忽然入京,看起來身手矯健的樣子。有人聽到他在茶樓裏向人打聽靖安侯府。並且說話的語氣生硬,麵色不善,似乎對靖安侯府十分不敬。

市井刁民私下裏對高門大戶酸歪幾句也是有的,但這般大喇喇地在公眾地方出言不馴,似乎需要幾分底氣。

當時霍辰燁正在書房裏,便隨口讓身邊的良辰去查看一下。

良辰帶了府裏的兩個小廝出去一打聽,才知這大個子還有一個同夥,那個人住在城外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裏,住進去後就沒出過門,隻有這大個子日日進城裏,去逛了兩天的茶酒樓肆。

而不出門那個人,入住時有人見過,說似乎是西北口音。

良辰覺得不對勁。霍辰燁在西北這麽多年,又領兵打仗驅逐韃擄,西北的人少有不知世子爺威名的。要說逢迎巴結,往府裏遞貼子或送禮物就是。這麽讓同伴兒鬼鬼祟祟的敲著邊鼓打探府裏內宅事宜,不象是個正經路數。

良辰便跟著那大個子,一直跟出了城去。良辰一直跟在霍辰燁身邊跑腿兒辦事兒,行事上是個腦子細致的,但功夫就一般,是霍辰燁朝著霍府大管家的方向培養的。結果,他和小廝三人竟然被發現了行蹤,讓人家給逮了起來。

霍辰燁也是大意,想著這京城地界,除了上麵,還沒有誰敢動他的人。估記連良辰也是這般想的,要不然也不會明知人家身手不簡單他也敢跟上去。

總之等霍辰燁知道良辰跟著那人出了城門,有路人發現良辰等三人對敵不過被綁走之時,已經是傍晚了。

詳細詢問了情況,霍辰燁立即帶了護衛追了出去。

地方很偏僻,在城外一個村邊的小院子裏。良辰三人倒也沒有被怎麽虐待,隻是堵著嘴巴捆綁起來關在屋子裏,旁邊坐著一個壯碩的漢子,和一個黃瘦的中年人。

那大個子一見霍辰燁,立馬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一臉喜不自勝的樣子。然後撲通一聲跪下,說自己仰慕將軍威名已久,且自己從小習武,一心想著要為國殺敵。便從遙遠的江東趕到西北,想投入霍辰燁軍中。可惜他到之後,霍辰燁已經回京述職了。他在西北呆了好幾個月,久等不著,便和西北的朋友一起尋來京中。

“這兩日我去城內打聽霍府,便有人罵我想要攀附權貴,我一生氣,便故意對霍府言辭不恭,沒想到竟然被人跟蹤。”

那人還細細訴說了自己的身世,姓啥名誰,家人朋友,祖宗三代都說得清清楚楚。“世子爺盡管去查,小人絕不敢有半句謊話。”

又說自己出門在外許久,跟來的朋友又生了病,身上的盤纏已不多,不敢到城內住店,好在他習武之人腳力好,便在城邊村上借住了人家一個空院子。省些住店費用。

霍辰燁一邊讓人給良辰他們三人鬆綁帶出去,一邊聽那人說話。聽起來,倒也合情合理呢。

然後他忽然一揮手,身邊護衛就拔劍而上,向那兩人刺去。

那大個子正說得聲情並茂,見狀驚怒地住了口,好在他功夫果然高超,一縮一退之後,便站穩了腳跟與護衛們對戰起來。

邊打還邊對那瘦子笑道:“將軍肯定是試咱們功夫呢,兄弟別藏私,快拿出看家門事來,別叫將軍小瞧了去。”

那瘦子表示明白,果然出手也狠了幾分。

霍辰燁瞧著,皺了皺眉頭,把手往下一切,護衛們便猛然也出招狠辣起來。

那瘦子似乎是真的病弱,很快不支倒地,那大個子便大叫著:“將軍手下留情,我們哥兒倆不敵眾位的威武,咱們認輸了。”

一副想要收招的意思。隻是找不到機會跳出圈外,被圍攻下隻好不停招架著攻勢。

霍辰燁不理會他,護衛們自然也不停手。很快一護衛劍起劍落,毫不客氣一劍刺穿了他的臂膀。有另一護衛如法炮製,於是他們兩人四臂俱廢,鮮血直流。

霍辰燁冷冷道:“你廢話太多,而我耐心不多。要麽說實話,要麽死,你們有一刻鍾時間做選擇。”

然後讓人嚴加審問。

不但認識他,還知道良辰,這樣也敢把良辰綁來此處,膽子非是一般的大。可惜膽子夠大,武功也不夠好,似乎有能耐的,隻在嘴皮子功夫上了。

這般做為分明就是要引他過來。

可引他過來是為什麽呢?他看得出這大高子羅裏羅索,是在盡力拖延時間,隻不知拖延時間意欲何為。

那大個子還是試圖耍嘴皮子,又是大呼冤枉,又是說什麽盛名之下其實難符,最後幹脆罵霍辰燁小人,沒有容人之量,不過逮了他的奴才而已,就使勁折騰自己,說自己瞎了眼來投奔……

吆喝了一大堆,卻什麽有用的都不肯透露,一副要殺要剮請隨意的硬漢模樣。

一個護衛噗的一劍,那瘦子喉間就被刺了個對穿。大個子見他們真下殺手,驚嚇之下,這才住了口。

然後麵對護衛的劍尖,急急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那瘦子領他來的,教他如此這般說話行事,隻為把霍辰燁請出城去。

霍辰燁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別看都是他在說話,卻時不時地瞄一眼瘦子的神色。

於是護衛再噗的一劍,替他了結。霍辰燁領著大夥兒嘚嘚地回去了。

招不出有用的有什麽關係,不管他們是在謀算什麽,他都會查清楚的。

霍辰燁一行人回來的也算快,不過城門早已關閉,護衛拿著腰牌叫了半天的門,裏麵隻是不應。

霍辰燁越發覺得不對,他本來覺得那兩個人專門宿在外麵,不過是不敢在城裏動手,想把他們引出城來的,又或者有同夥埋伏或接應,以便得手。

可是這些都沒有。

難道,隻是為了把他阻在城外不成?

午夜,靖平侯府。

外院的馬廄忽然走水,草料堆著火,濃煙滾滾十分駭人。

最先發現的是外院護衛,一通嚷嚷之後,整個外院住著的下人俱被驚醒。草料堆挺大,可是並不值錢。加上無火隻起煙,所以最初大家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一起澆水滅火,試圖盡快控製火勢,以便驚擾到內宅兒。

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夥兒賊人此時從牆上躍身而下,趁亂對著霍府眾人亂砍亂殺起來。

霍府的護衛們迅速回頭,與這些惡徒纏鬥在一起,場麵十分混亂。

其他巡夜的護衛聽到聲音也迅速趕到,將這六個不速之客團團圍住。六個賊子見狀,越發的拚命起來。

霍府的護衛們見形勢完全在已方控製之下,便越發穩紮穩打起來。他們不急,沒必要拚著受傷猛拚。反正這夥兒人,一個也跑不掉的。

誰都沒有想到,這舉動正中賊子下懷。他們這夥兒人隻為吸引護衛的注意力和戰鬥力而已。另有兩個輕功極佳的同夥早已趁著先前那陣兒濃煙和混亂飛越入二門,直奔怡心苑而去。

怡心苑在霍府的東邊,左右鄰著怡和苑和怡暢苑,都是一牆之隔。和霍府的垂花門也隻隔了兩個空無人居做了庫房的小院子。並且怡心苑院牆高大,院門氣派,倒十分好找。

那兩個賊子一路分花拂柳,悄無聲息地就摸到了怡心苑門前。

隻是院牆太過高大,兩個人於是陶出身上挾帶的軟索鐵勾往牆上猛拋起來。鐵石相擊,發出清脆的輕響。

因為霍辰燁尚沒回院兒,當值的婆子和丫頭們各伺其職壓根兒就不敢偷懶摸魚。那守門的婆子正在偏廂裏圍著爐子取暖喝茶,卻凝神聽著外麵,尋思著世子爺是不是就該回來了。就忽然聽到了門外的動靜。

這婆子心下一喜,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世子爺果然回來了,她開了門就可以好好睡一會兒了。當下便了出去,例行問了聲:“可是世子爺?”

門外先是一靜,過了一會兒便有個男音“嗯”了一聲。這婆子便覺得已經驗明正身了,便“嘩拉”一聲拉開了院門。

不想一柄明晃晃大刀迎麵而來,那婆子隻來得及驚呼半聲,另外半聲就已經陣亡在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