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6第66章

唐大太太心中的氣無處排解,想起琦哥兒來又心痛得不行,拿了一杯茶水滅火。偏唐二太太給她提神:“大嫂你說,琦哥兒那孩子怎麽那麽奇怪,沒事兒一個人跑到那山林裏去住著做什麽?別是招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身上。”

唐大太太氣的胸口作痛,很想罵一句你兒子身上才不幹淨呢,咕嘟了一杯水後總算勉強維持住了大家風範,隻不悅地瞪了唐二太太一眼道:“琦哥兒雖一時牛心左性,好歹現在知道長進了,弟妹還是替琮哥兒多操些心才是正經。”

提起身家兒子,功不成業不就連親事還沒著落呢,唐二太太癟了氣。

唐三太太旁邊接上,勸慰得很有技巧:“是啊,琦哥兒那是小孩兒家一時的衝動,雖然回來後一句話都不和大家說,但到底走的時候還是跪拜了長輩們才去的。大嫂也該安慰了。”

一句話又說得讓唐大太太想起兒子成親那些日子來。

唐玉琦被找到後倒也配合,一言不發的就跟著回來了。他是真的一言不發,回來後對著各種詢問都保持沉默,吃飯也少,沉默到可怕。

那時唐大太太剛兒子這麽乖順地回來,雖很心疼,也鬆了口氣,以為兒子終於想通了。誰知母子獨處時,唐玉琦一句旁的話沒說就直接跪下求她成全,抱著她腿哭得什麽似的。說長這麽大,隻有這一個心願求娘成全,其他的都聽娘的安排,再不敢違逆半分。

竟還是放不下那個小女子。

唐大太太氣恨無比,很說了些狠話,直接告訴他死了那心吧,那不可能。“我要你即刻成親,我要馬上抱嫡孫。我也不叫人看著你了,我隻叫人看著那小賤人,你若再出狀況不好好成親,生不出孩子,我保證她死不了但定會活得很不堪。”

“娘親寧可不要兒子麽?”唐玉琦這樣問她。

聞言唐大太太心都要碎了,很是悲切地大哭了一場:“婚姻是結兩姓之好,是可以隨意退的嗎?......娘疼你養你十幾年,你為個女子說這樣不孝的話?你什麽都不顧了,讓娘幾十年養個家族罪人?你不如直接勒死娘來得快些,......”

......後來,唐玉琦沉默地給她磕了頭,淡淡地說了一句:“都是我錯了。請娘放心,一切都定會如你的意的。”

之後,唐玉琦時常把自己關在屋裏,也不過來請安,象她不存在一樣,或者他當自己不在府裏一樣。成親後,倒似乎好了一些,也知道對她輕聲說兩句話了,偶爾似乎比以前還殷勤些了,對長輩們都更恭敬了,孝敬老太太,侍奉長輩,夫妻日子也過得平順。一家子長輩都心懷大慰,成了親果然就懂事了。但大太太卻知道,兒子再沒有綻過一次笑臉。

在媳婦兒診出身孕那一天,唐大太太明顯看到了兒子那隱約的高興,似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才讓當娘的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去了嶽家報喜,順便拿回了投軍的薦信。不久,南襄城訃報傳來。兩口子攜手同行。走那天,唐玉琦給各位長輩一一跪別,行如此大禮讓人很心酸又很欣慰。

但一家人送到大門外,唐大太太目送自己的兒子翻身上馬,一直騎駛到很遠再也看不見背影,也沒看到兒子再回頭看她一眼......

唐大太太想起來就忍不住一陣心酸。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就那麽毅然地走了,於這個家,於她這個娘,都沒有半分留戀的樣子。唐大太太看著不遠處正和別人說著話的明玫,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覺得,如果自己為難了這小姑娘,那兒子大概更不會回來看她一眼了。

。。

二姐回門那天,眾女是沒有見著二姐夫的,隻看到了一身光鮮滿麵含羞的二姐。

三姐回門那天,倒見著了各位姐夫,據說是三姐夫提議的,天家人嘛,要平易近人嘛。

承福郡王爺很客氣地說:“也沒機會認識姐妹們,別以後一家人相見不相識就成笑話了。”

其實姐夫上門,小姨子們不一定要出來相見的。但既然郡王爺這麽說了,當然就這麽做了。大太太怕大家失儀,還專門臨時培訓了一番,然後讓幾姐妹梳裝打扮齊整了,才帶著展示出來。

這新女婿見麵不象別的女兒家回門時那樣,由長輩問話,晚輩作答。而是有些反過來,郡王爺掌握著絕對的主動,在那兒說著天涼了好個秋啊的廢話。明玫幾姐妹便是在這廢話的中途上場的,大家一字兒排開,給人品評似的就那麽站在老太太和太太後側。

這種出場方式讓明玫心裏十分別扭,便一直低著頭瞧地麵。

那郡王爺還真麵麵俱到,一個一個問侯了一遍,和每個妹妹都聊了那麽三兩句,十分的和氣可親平易近人,十分的風流含情溫文爾雅。

承福郡王看著這四個妻妹,心裏捉摸著,聽聞賀老爺最寵愛的是三小姐和五小姐,可看起來五小姐不是很懂事的樣子嘛,上前行禮時還扭頭對身邊的妹妹說了一句:“你走後麵。”可她自己卻和四小姐並肩走了。倒是那個老實走在最後麵的七小姐,據說主辦了大小姐的婚禮,應該相當得寵愛和有些手段吧。

心裏想著,嘴上一邊問著姐妹們“幾歲了,讀過什麽書,平時愛做什麽,噢做針線啊,那針線做的好不好呀,要保護好手指頭噢。做詩呀,做詩雅呀,嗯,偶得佳句要及時記下靈感啊......”一邊仔細觀察比較起明璐和明玫兩個人來。

明璿是個膽大的,隻要是在賀老爺在的場合,她都不怯場,在那裏隻管拿眼晴四處輪著幾個新姐夫。郡王爺看清了明璿,可明玫一直不抬頭看他,讓他十分不滿。

隻見明玫兩手交叉放在身前,規規矩矩地半低著頭,有一句便一答,比如“讀過什麽書呢”,答“三字經。”(會識字的誰沒讀過,那是啟蒙書好不好。)

“平時做些什麽呢?”“愛閑坐著。”(話說明玫其實想答睡覺來著,後來覺得睡覺這玩藝兒,和一個男的說,太容易歧義了,才舌頭一彎變成閑坐的。)

“聽說你回過西北老家?”“是”。

“那裏有什麽?”“有路有田有人。”

郡王爺看她一直恭敬有禮的樣子,實際卻客氣疏離得厲害,最主要是,她就是不抬頭看他,讓他一直看不清她的臉啊,不象別的姐妹,比如四小姐,雖然也大多時候低著頭,但總會在以為別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悄悄抬頭瞟他一眼。

承福郡王爺是誰啊,以鑽石王老五的狀態活到二十有三,以俊美瀟灑,風流倜儻聞名於京城名媛中,請不要往不近女色上去想象。而應該想想事實,有閨閣女子為他爭風吃醋啊,and比如明珠之流是和他有過私相受授的啊,所以,不難知道,這貨逗小姑娘那應該是一套一套的。忽然見一個不大肯鳥他的,竟激起他股子莫名的好玩心思來,並且,今天這樣的場合如果不看清楚廬山真麵目,之後隻怕更沒機會了。偏他又不能象金鑾殿上那位那樣,氣勢地道:“抬起頭來我瞧瞧,”又見明玫實在應得很敷衍,為免太過著跡,便隻好把其他姐妹找出來再問第二茬話。

其實明玫這妞真不是戒了看男人,隻不過背後偷偷看過了而已,還將兩個新姐夫好一番比較品評。那時司茶還問過她:“小姐呀,那你說,到底是二姑爺好還是三姑爺好啊。”明玫道:“大姑爺好。”

大姑爺對妻妹們是溫和有禮的,最主要還是出手大方的。二姑爺對妻妹是冷漠裝逼的,三姑父對人是高高在上的。以妻妹的角度,這還用選嗎?

見郡王一直使勁哈啦不說讓大家退下,明玫實在忍不住了,就自以為隱蔽地悄悄翻了他一眼。——卻發現尼瑪一直被人家視線鎖定中,於是明玫忙將頭垂得更低了......總之這麽一拖拉,倒顯得郡王爺十分的熱情了,和大家聊了這麽久呀,太自家人了。

郡王爺將某女逮個正著,心裏一樂,終於圓滿了,就在那兒打著哈哈作結束語:“我家沒有兄弟姐妹,一見到這些妹妹們,就覺得十分的親切。”然後體貼地半扭頭,對側後站著的三姐明珠道:“你家妹妹就是我家妹妹,再沒有彼此可分的。以後常邀妹妹們過府來玩吧,也可以給你解個悶兒。”

明玫暗切:除了幾姐妹,你大舅子小舅子加起來好幾個好吧,男人家家的,快去跟他們親切會晤才是正道好不好。她悄悄換了條腿做重心,深深腹誹為毛女子都站著啊,連回娘家的女兒家,為什麽都沒設座的,一個個站到自家男人的身後去?男人們都威風到娘家來了這是?

三姐明珠已經做少婦裝扮,一頭烏黑的長發綰成個雍容的元寶髻,插著一支金鑲玉步搖、一支蔓草蝴蝶紋的翡翠簪、一支**鳳凰紋的金簪、還有幾支玉搔頭。另還有鑲著紅綠寶石的赤金鬢花、金累絲蜂蝶趕花鈿、巴掌大的象牙梳、牡丹珠花琉璃珠滴,……耳朵上是一對水滴型翡翠嵌金的墜子——好嘛!姐姐您這是,可以在頭上開鋪子了吧。明玫替她覺得脖子酸了好久了。

明玫頭上身上裝扮雖然比以前招搖了好幾裏去,但麵上表情如今卻已經溫良得很不一般,不知道有沒有進門先被婆婆嬤嬤什麽的要求背幾遍女誡啥的。她隻在郡王爺身後穩穩站定,但那種隱隱唯我的,淩人的,在娘家長期具有的嫡女氣勢卻早已收斂得很幹淨,很有些小媳婦兒的意思。此時聞言便麵紅耳赤起來,十足羞澀狀地臻首恭聲應了。

老太太看著明珠那滿頭珠翠,再看看那滿身華貴,很滿意:嗯,穿戴得好,估記吃得也好,那就齊了,是個有福的。

賀老爺大太太第一次看到女兒女婿互動,都暗暗點頭:嗯,夫妻恩愛,善哉善哉。

相比之下,二姐夫美側美矣,卻是副拒人千裏的模樣,對誰都混不在意的,不跟女人們客套,也不大跟男人們對話,獨自清冷。——不是個知冷知熱的好男人噢,對妻家眾人這般冷淡,對老婆明顯不夠體貼嘛。

但別人心裏怎麽打分都不要緊,明璐自己心裏挺美的。看看,郡王爺又怎麽樣,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噢不,三個男人坐在一起,還是她家男人最出色。大姐夫雖也鼻挺眼亮身材高大,但太過高大了,直逼粗壯了。且有些黑,顯得很平民化。三妹夫溫雅,卻又過於高貴板。隻有她家男人,貴氣有了,冷俊有了,更主要是,貌美啊貌美,不浮淺的貌美,成熟沉穩內斂,往那裏一坐,什麽都不需要做,什麽都不需要說,便能大殺一片啊。

。。

自從八月底嫁了二姐,九月中旬又嫁了三姐,賀家親事辦的緊鑼密鼓。並且趁著這兩次親事,又仔細相看了大哥賀明琛和二哥賀明琨的夫人人選。真是一切進展都順利得不象話啊。

大哥二哥兩榜進士出身,有了這身份,便是賀家家世單薄些,也足以讓那些清流名門另眼相看了。一次是偶然,兩次就接近必然了。——賀正宏算是草莽英雄,可英雄的二代沒有狗熊了,還能繼續發光發亮,那一般就說明此處基因良好吧。於是大哥二哥的親事變得十分容易。

這進程,正合長輩們的心思。

大太太含笑輕哧:“看誰還敢瞧不起我賀家門世簡薄。”賀老太太:這是我的台詞啊......

總之賀家忙碌熱鬧並興奮著,等三女兒的婚事弄清白後,就趁熱打鐵議定了兩位哥哥的親事。今年一年嫁了仨,明年一年,再娶進來倆,噢耶!

大家都在滿府的熱烈氣氛中度過幾個月,隻賀明璋多少有些茫。——大概大姐夫當初表現得太深情,以至於使明璋同學難以自拔,於是在二姐出嫁的時候也興衝衝地去守門。據說當時,兩個哥哥與外麵新女婿對了幾個回合的詩文,明璋站在兩人身後完全不知道應該幫點兒什麽忙,孟大姐夫是真正地守門,手就握在門栓上不放,等大哥同誌說了句“算過吧”,便嘩啦一聲拉開了門栓,第一時間和一擔挑的焦恩讚親密相逢。

然後明璋沮喪地發現,大姐夫意思過來的紅包,竟然是太沒意思了點兒。腫麽和大姐夫不一樣呢?難道是開門時他應該衝在最麵前去而不是大姐夫?真讓人迷茫。

然後嫁三姐的時候,更幹脆,壓根就沒守門一項環節啊,那是大開著門迎的新女婿啊。皇親啊,指婚啊,那種欲拒還迎的把戲是不能玩的,要真正的列隊歡迎啊。

明璋同學做為主力隊員之一站在一側,好吧,這次連個紅包的線頭也沒看著。——人家若發,也是黃包啊喂,沒常識的孩子。

明玫知道兩個姐姐當時情形,是因為這沒常識的孩子還為此事專門去詢問過她一回。

明玫聽著明璋的抱怨樂得不行:“這世界變化太快,三哥你多多擔待。”

忙完一陣子,到十月中,基本上賀家已經徹底恢複了平靜。而明玫,身體也恢複了畏寒怕冷,繼續十有□在西廂窩著。據說,簡老夫子也這德性,天轉寒了,他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給學生放假,自己屯冬膘去了。據說三哥同學奮發了,倒時不時去請教簡老夫子,不管他是不是窩在被窩裏啃點心。

除了三日回門那次,嫁了的三姐再也沒回過娘家。倒是二姐,身份地位大幅提高,不但能跟著焦家人到各府去赴宴應酬,撐著一房的臉麵,還自由地回了娘家一次。

那天明璐二姐穿著件大紅色纏枝**紋暗花緞收腰小夾襖,淺淺的湖水藍色舒雲錦緞做成十六幅的寬裙,裙上飛著一隻隻各色絲線繡成的大大小小的彩色蝴蝶。襯得人滿麵紅光,氣色極好。她頭上挽著圓月髻,髻上插一隻水頭極好的白玉簪,還戴著一整套的頭麵首飾。

當明璐二姐裝作不經意地在眾位坐著的姐妹們眼前低頭,讓那耀眼的玉鳳銜珠步搖無風自動,金雀釵上垂下的鑲寶石蝶兒一動三晃,顫顫然如振翅欲飛般時,明瓊姐姐便很自覺地“哇噻”了幾聲,於是明璐姐姐含嬌帶羞道:“都是你姐夫送的。”

回門那次,明璐帶著的都是自己的嫁妝飾品,並不招搖。三姐婚禮和回門禮見她,也不見出彩。沒想到這麽短短的時間,已經將姐夫拿下了。明玫暗暗覺得,沒準各人自有緣法,自己枉作小人了?不過幾個月而已,看明璐二姐那誌得意滿的小樣,大概夫妻總是恩愛的吧。

明璐和姐妹在一起是第二站了。她回娘家的第一站自然是大太太處,結果沒聊一會兒,就試探起了唐家的八卦,“女兒怎麽聽唐家表姐說,琦哥兒曾離家出走過?”

大太太當然知道琦哥兒不願意成親離家過一小段時間,那也是她十分喜愛的侄兒啊。但因為唐大太太曾鬧上賀家門的關係,賀大太太並沒回娘家仔細打聽過,隻是對於這些老人精來說,想想也知道可能是怎麽回事了。好在自家並沒有沾染上半分,娘家嫂子也沒有來說過一半句歪話。——那琦哥兒找到的地方,離西北幾百裏地呢,嫂子若再敢毫無證據地鬧出賀家女兒什麽閑話來,賀老爺那裏發飆,她隻怕也是攔不住的。

隻是如今聽明璐提起自家娘家事,大太太到底有些不自在,臉上笑就淡去了。明璐一見大太太變色,便常打住話題,起身去了老太太處繼續八。

老太太什麽都不知道,正寂寞無聊地懷念西北那可以叉腰吼的痛快勁兒呢,還對姐幾個誇下海口:“下次回去,讓你們幾個都回去玩去。”偏這種東西除了明玫應和,其他比如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響應廖廖,十分消極。

大家正一起無聊準備退散呢,明璐來了。於是老太太聽八卦聽得十分有滋味兒啊。姐兒幾個也不退了,大家都愛聽啊。

明璿聽得很黯然,她本來在老太太身邊就沒歡過,隻是最近明玫逗老太太時便帶著她們幾個,時不時把她們拉進話題裏,所以祖孫幾人還算平和罷了。

明玫聽得很想冷笑:二姐唉,不用太二好不好,還專門跑回娘家提這個,你老想幹嘛來著?

明瓊猶自感歎明璐身上的衣著打扮,明瑾響應得最好,還主動問起了其他同學的近況,比如霍辰燁。

關於唐玉琦,明璐用的是不確定的打探,結果賀家人誰也沒有給她有用的進一步的信息。當然她主要的,還是想借機震一震明玫。畢竟那時嫁時,她隻得了一百兩銀子。她已經想明白了,雖然明玫故作大方地把禮單都交給大太太了,手裏定然還是有銀子的,不然,以她那麽費心地讓父親簽下協議的心機,怎麽可能落個空手,就得再敲一敲她。

而提到霍辰燁,明璐卻是實實的很清楚明白:那霍世子當然不讀書習武了,最近越發與女人廝混不清了。不但在外麵替個戲子贖了身包養了起來,還讓家裏兩個丫頭同時懷孕了。霍侯爺氣得暴跳如雷,一氣之下把那兩個丫頭都處置了,還要將霍世子打出門去。連他外祖賈國公爺知道了,都氣得拿著鞭子追著他抽。

明璐暗暗後怕,幸虧當時沒有和他說成親事,不然日子可怎麽過呀。

想起來又把明玫埋怨一層,因為她的意圖破壞,讓她的婚事差點更懸乎,光打點唐玉萍母女,就花掉了她和二姨娘多年的積蓄。嗯,就得想法敲她些銀子出來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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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京城裏氣氛忽然沉重了起來。聖上躺倒多日了,情況如何小民自然不知,隻是朝中已經由內閣大臣親聆聖意變為二皇子代理朝政了,可見情況不妙。

沒多久,京城戒嚴了一次。那天,五皇子的外家楊家被圍。據說大兵們進去好一番查找,理由不詳。但並不是抄家,楊家也沒有因此獲罪,大兵們翻查完,楊家也就自由了,不過損壞許多擺設物件是一定的。

楊家老爺子,就是原京衛指揮司副都指揮史。也就是賀正宏老爺的前任,人家調了任,給賀正宏挪了窩出來。

這件事兒雖然有驚無險,但讓和平許久的京城人都嗅出了解不尋常的味道。沒幾天,又有另一武將家被搜。二皇子給出的書麵理由是說接到密報,要查找什麽違禁之品。

這讓同為武將的賀家人難免惴惴不安。賀老爺上下班倒還算正常,隻是在家裏時,和一幫幕僚一起呆在外書房的時間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