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囂張

岑相思沒能說動薑暖姐弟跟著自己搬回王府,所以他隻能折中想了個辦法,每個月都會來薑家幾天,在不知不覺中做起了可愛的‘大姨夫’。

隻想到了在響應的時間裏去搶種一茬秋白菜,薑暖卻沒有想到三十畝地產出的數量是很驚人的,在沒有地方窖藏保鮮的情況下這些菜是很容易壞掉的。

挑出很少的一批長得鬆散的模樣不是很好的白菜薑暖做了幾大缸的酸菜存在呂香蓮她們住的那個院子裏。薑暖把剩下的白菜除了留下幾家吃的,全部用比市麵上稍稍便宜一些的價格出了手。當尚武莊別的農戶家裏還在為沒地方存放白菜頭疼的時候,她已經踏踏實實地卷著被子開始研究起那些公文來。

“東家還是太急了,現在菜賣得價錢這麽低,少掙了不少銀子呢,要是能存到過年開了春,青黃不接的時候菜價才高呢。”青山娘和如意娘從糕點作坊裏下了工,如今還不到做晚飯的時候,兩個人湊在一起一邊做針線活一邊閑聊。

“這不也挺好。如今別家都還忙的雞飛狗跳天天倒騰那幾顆菜,獨咱們幾家已經閑了。看看咱們那地平整的多好。他們那些人的地都還沒收拾呢。”如意娘手裏拿著一把針錐用手指使勁的勒緊兩根麻繩兒,她在納鞋底子,想趕在年前給如意做雙新棉鞋。“如意這腳上和長牙似的,一雙新鞋補了又補也穿不過一個冬去……”

“小後生不比丫頭們,淘!”青山娘隨口接道:“哎,你說咱東家要是多存些菜是不是能多掙好些銀子?”她還在為薑暖那麽著急的把菜出手墨跡。

“娘,所以說您這見識和阿暖沒法比。”青山伸手摸了摸火炕的溫度才接著說道:“您光想著能存到過了節掙錢了,咋就沒想到咱幾家的地窖才多大?能存多少斤菜?這些菜放在院子裏一場雪就得凍上,凍傷的菜誰會買?等化了凍,那菜就爛了,別說賣錢,咱扔都沒地方扔去!現在趕緊都趁著白菜鮮靈出了手才是上策。”他不想和自己的娘講這些,說多了她也不懂。可青山就是不愛聽有人說出懷疑薑暖的話來,哪怕這個人是他娘,他心裏也覺得堵得慌,必須替阿暖解釋下。

“是這個理兒。”如意娘抬頭笑著說道:“咱東家想事周全,反正她現在咋說俺就咋做,一準兒沒虧吃。”

青山年側著頭想了想好像也明白了些,看著青山走到了門口叫住了他:“還不是大冷,這麽早燒炕幹啥?”

“外麵都飄雪花了,今天夜裏估計要上凍。再說了,您別老想著省錢,也要多保重身體。您和我爹歲數都大了。”青山說著推門走了出去。

“這孩子,什麽我和他爹歲數都大了,四十歲就大了?”青山娘叨嘮了兒子,口氣中是藏不住的開心。

“你家兩個兒子都能幹孝順。”如意娘歎了口氣,又想起了自己家裏那個吵吵著非青山不嫁的女兒。原本秋慧都不說這個事兒了,這些日子不知道咋了,又盯上青山不錯眼珠呢。可如意娘明白,人家老陳家相不中自己的女兒……

“如意現在也不粘你了?最近你也利索了。”

“他現在隻和小公子還有那個呂修文一起玩,幾個禿小子天天滾在一起打架。”如意娘說道呂修文不禁抬眼偷瞄了下青山娘。

果然,對方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那個呂寡婦能帶出什麽好孩子來?我看那個小子也是個愣頭青,除了一張大嘴能吃看不到半點本事!大了定是個沒出息的貨!”青山娘恨恨地把手裏的針線別在衣襟上停了動作:“我想起那個狐狸精就心裏堵,跟吃了蚊蠅一般!”

“咣”!隔壁兩個兒子住著的房間傳來房門摔打的聲音。

青山娘把手裏的衣服往炕上一扔就要站起,卻被手疾眼快的如意娘按住了:“孩子們大了,有心事了。”她就連連地對著青山娘使眼色:“你這麽心急幹啥?非得把你家老二逼到寡婦門裏去?”

“那呂寡婦就不是個人玩意!”在如意娘的勸說下,青山娘終於按捺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又坐了下來:“咱東家先要把莊子外麵那條小道兒修了,找了呂寡婦幾次了,你瞅瞅她那騷樣,皮笑肉不笑的也沒句痛快話,我真想把她那狐狸臉撕爛了!”這話青山娘說的好大聲。

“這事兒她做的是不地道!”如意娘沒有再勸,也跟著說起嬌嬌娘的不是來:“東家為了這個修路沒少忙活,你說那寡婦到底啥意思啊?行不行的你都說句話,有什麽條件你也開出來,現在可好,東家上門了幾次也沒見她放出什麽屁來,確實太差勁!”

“可不是麽!外麵那條道兒要是能修好了,全莊子的人誰出去不得利啊,要是道邊的地是俺家的,俺都不用東家說,早就同意了……”

人的嘴兩張皮,青山娘和如意娘在這裏罵著呂寡婦,各有各的的心思,換成那片地要真是她們家的,不知這兩個女人還說的有沒有這麽熱鬧大方。

薑暖放下了手裏的公文,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算算終於有了結果。經過幾天的摸索研究她發現經手趙把總的那些地雖然麻煩很多,但還是有利可圖的。若是他能同意自己的要求的話,那一年的收益可是能增加不少!薑暖心裏活泛了……明兒得到鎮子上去走走了,會會那個趙公誠。

這一趟走動薑暖沒有驚動任何人,隻帶了阿溫。

姐弟倆一早兒就到了鎮子上,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兵營並不駐在跑馬鎮裏麵,而是駐紮在靠近山根兒的地方離鎮子還有四五裏路呢!

索性薑暖也不走了省的耽擱時間,雇了車直奔了兵營。

搬到尚武莊快一年,姐弟倆最遠也就到過跑馬鎮,現在坐在馬車上一直朝著有山的地方跑,兩個人都伸著腦袋往車外看著,陌生的景色落在眼中透著新鮮。

“阿姊,這邊的田可真多,咱家的田可沒這裏好。”

“這田確實看著讓人眼饞,不過這都是歸屬於朝廷的,買賣不得。”薑暖遺憾地說道。

“姑娘,下了這條道沒幾步就是兵營了,咱這車不讓進去。我就在路口候著。”簡陋的車廂外,趕車的把式說道。

“成。我們耽擱不了多大會兒功夫。”薑暖才一回話就覺得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這麽快?倒是不遠。”

“還不到,姑娘莫急。”車把式在外麵說道:“勞駕這位軍爺,把您的車往邊上幾步,我送車上的客人到前麵去。”

“不讓!沒見爺有急事麽?你們馬車往回退!”

“嗯?”薑暖抬手撩了車窗上的簾子伸出頭去往外張望,隻見這條路的入口處才拐進來一輛馬車,把自己這輛車堵了個正著。而對麵那輛馬車上趕車的把式卻是個穿著兵勇服飾的當兵的。

那兵士等了片刻見薑暖車上的把式為難的瞅著自己並未有後退的意思,舉起手中的鞭子就向他抽來:“你耳朵聾了?爺說的話你沒聽見麽?”

“囂張!”看見鞭子揮來,薑暖趕緊將身子縮回了車裏,耳中‘啪’的一聲脆響,就見車窗外飄起一股煙塵,顯見那鞭子也被把式躲了過去抽在了車頂棚上。

“大叔,我就在這裏下車,您不用往前趕了。等下我再到這裏找您便是。”薑不想找事。挑了車簾縱身跳下,隨後阿溫也自己蹦了下來,動作利落衣袂翻飛竟跳出車廂老遠去,可見這幾個月和岑相思學的武功沒有白費時間!

“那也得退!在我家夫人的車前不會退的就是自己找死!”那個趕車的兵士用一雙三角眼不懷好意的在薑暖身上掃來掃去,他口中說著狠話臉卻是一直追著薑暖離去的方向。

阿溫停了步扭頭冷冷地盯著那個兵士。

“呦,小兔崽子,你看你爺做什麽!”那兵士仗著有人撐腰在這裏橫行慣了,哪裏能受得了阿溫這樣小孩子的藐視?於是他揮起鞭子就向阿溫抽來,用的力道竟似比方才還大。

走在前麵的薑暖才要出聲就被眼前的畫麵驚呆了,心裏一急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阿溫動了!他不退反進,紅的的兔毛鬥篷迎風展開讓他如鷹一般的展開雙翼直擊到了那個囂張的兵士身前輕聲細語的說道:“你是誰的爺?”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帶著寒氣已是悄無聲息的抵在了那兵士的頸項上,阿溫嫩白的小手正死死地攥著匕首的把柄。

那兵士隻覺得頸上的皮膚寒氣森森,仿佛自己隻要靠近那匕首一分不用這孩子動手,匕首上發出的寒氣都能把自己的脖子隔斷!他不敢動了,不管說話,甚至不敢呼吸,用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生的如瓷娃娃般漂亮的孩子真真就是個魔鬼!他居然能手裏攥著人的性命還說的那麽輕聲細語!

“說啊,你耳朵聾了?我說的話你沒聽見麽?”阿溫重複著兵士方才對車把式說過的話,還是那麽輕聲細語,隻是手中的匕首又往他的脖子前送了一分……

岑相思!薑暖望天,我家阿溫那麽可愛的一個小正太居然被你生生地就給教成了一個小變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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