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姨娘看著賀妍也笑了笑。“不知母親找姨娘有什麽事情?姨娘不是已經可以免除晨昏定省了嗎?”賀妍知道秦氏的目的沒有如此簡單,肯定還有什麽後招,可是賀妍一時間想不到秦氏要作甚。
“其實我是有一些事情想交給廖姨娘來做。這眼看著你祖母的壽宴要到了。咱們尚書府可是要大操大辦的,許多事情我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所以想找廖妹妹來幫幫忙。廖妹妹,咱們都是一家人,這個忙你可一定要幫我。”
秦氏笑著,隻是賀妍知道她的笑意未達眼底。
廖姨娘本就是個溫和的性子,現下聽到當家主母如此客氣地跟她說話,覺得惶恐非常,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亞茹自當為夫人分憂,隻是不知夫人想交給亞茹什麽事情,若是太難的,亞茹愚笨,可是做不來的。”
賀妍站在一旁聽到廖姨娘一口答應下來很是擔心,這明顯就是秦氏給廖姨娘設計的一個圈套。
秦氏笑了笑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老夫人要過壽,這東西的采買還缺一個人,所以想讓廖姨娘幫忙看著一些,那些下人我怕他們心不細,會落了一些東西,若是有廖妹妹能看著一些我也就放心許多了。”
“夫人放心,亞茹定當幫夫人做好這件差事,隻要夫人不嫌亞茹添亂就好。”廖亞茹恭敬地說著。麵對著當家主母,廖亞茹自當是有些敬畏的。
回去的路上,賀妍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廖姨娘關切地問道:“妍兒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是前些日子的病沒好利索嗎?”
“姨娘,你為何要答應秦氏的要求,妍兒覺得秦氏沒有那麽好的心思,會將置辦東西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姨娘。”賀妍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妍兒啊,那可是當家的主母,你的命脈,我的命脈可是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中的。她若是吩咐了什麽事情,我豈敢不從啊?”廖姨娘無奈地說道。她也不想就如此順從秦氏,可那是尚書府的主母,娘家又勢力頗大,她又能如何呢?她隻不過是賀啟雄眾多妾室中的一個罷了。
賀妍也知道廖姨娘的無奈,她說的也都是事實。可是賀妍還是要提醒廖姨娘小心一點:“那姨娘你一定要萬事小心,不要被夫人抓到了什麽把柄。讓夫人憑白欺負了去。若是有什麽難處就同妍兒說,妍兒可以去找祖母做主。”
廖姨娘看著一夕之間長大的女兒有些傷懷,都是她啊,做了別人的妾室,自己的女兒才要如此小心翼翼地生活。母女二人又話了一些家常,才各自離開。
賀老夫人的生辰很快就到了。那一日尚書府張燈結彩,為了慶祝賀老夫人的壽辰。
來尚書府祝壽的人很多,賀尚書怎麽說也是朝中的二品大員。平日裏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都是些皇親貴胄。甚至連皇帝唯一的兄弟駿王爺也來給賀老夫人祝壽了,可見賀家在皇族的麵前是如何地得寵。
況且賀老夫人還是先皇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就憑著這樣的身份,朝中的大臣們又如何敢怠慢呢?
於是不管是有請柬的還是沒有請柬的,都來尚書府走上一遭,混個臉熟,萬一以後若是如了賀尚書的眼,沒準就飛黃騰達了。
所以那日尚書府上上下下都忙活個雞飛狗跳。好在秦氏掌管尚書府中饋多年,處理這樣的事情她雖然覺得煩躁,但也是井然有序,沒有出什麽亂子。
墨熠今日是跟著墨駿微服出宮的。他穿上書童衣衫,跟在墨駿的身後,成為他眾多小廝中的一員。
今日本是尋常的一天,可墨駿一大早便興衝衝地入宮了,說是賀尚書家的老夫人過壽,想帶著他這個皇兄一起出宮遊玩。
墨熠自然是開心的,少年皇帝,自然也是向往宮外的世界的。於是,他便出現在了賀府。一路走過來,看見尋常的百姓家是什麽樣子,他們平凡的歡樂是如何的,墨熠很是開心。
賀老夫人的壽宴是在傍晚才開始的,賀府的下人將花燈燃好,整個賀府被照應的如同白晝。賀老夫人很是高興,她也沒有想到駿王爺會來參加自己的生日宴。這無疑是給賀府增光添彩的事情。
賀啟雄將墨駿請到了主席,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墨駿身邊跟著個一個並不起眼的書童。
宴席開始,眾賓皆歡。來主席敬酒的人絡繹不絕。
賀妍作為賀府的小姐,被安排在離主桌不遠的地方招待客人。本來一開始宴席還開得好好的,可是中間卻出了些不好的事情。
秦氏指著桌子上擺的酒,對廖姨娘說道:“廖姨娘,我不是告訴過你,酒水一定要用東坊的梅子釀嗎?那種酒最適合女眷享用了。你為什麽要將這酒換成如此烈的酒。”秦氏批評廖氏沒有避開眾人,聲音很大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廖姨娘本就是個安靜的性子,此時被如此多的人一同盯著,她甚至緊張得難以呼吸。
秦氏接著討伐道:“你這酒與梅子釀的價格相差了不少的銀錢,可是賬房撥給你的卻是梅子釀的錢。你說,這些錢都到哪裏去了?”
廖姨娘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說道:“夫人,亞茹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不敢有半點虛假的成分。去賬房支錢也是得到了您的應允的,亞茹從不曾挪用過府中的一文錢啊。”廖姨娘拚命為自己辯解著,可是秦氏置若罔聞。
“廖氏,枉我對你的信任,你竟然如此辜負,來人啊,給我將這吃裏扒外的女人拉下去。”話音剛落,幾個婆子就上前,將廖姨娘控製住了。
賀妍一看廖姨娘被抓了起來,火氣上湧。立馬衝到前麵去將所以的婆子都拉扯開,將廖姨娘護在了身後。
秦氏見賀妍站了出來,眯了眯眼睛,說道:“賀妍,你這是想頂撞我嗎?”
賀妍冷哼了一聲。擲地有聲地說道:“夫人,姨娘就算有錯,您等宴席結束,帶下去懲罰就是,何必要拿到大家的麵前說?您分明就是想折辱姨娘,才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