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現在的危機，才是最大的危機。
最大的危機，是自己從十歲開始的願望，從十六歲開始的努力，全部的所有的那些，有可能都沒有了意義。
原來，當自己奮鬥、努力、用盡所有的勇氣和毅力，創下的這些，也會就這樣沒有了意義。
嗬，人生真的很奇怪。
莫適難以置信：“絕症？你開玩笑吧你？絕症？”
言霽寧揉揉額角：“我有必要開這種玩笑？”
“誤診！一定是誤診！你換個醫院……國外！美國，英國，法國！換個醫院看醫生！”莫適有些激動，什麽啊，什麽意思？他聽到的是什麽？言霽寧絕症？笑話！言霽寧是誰？比蟑螂小強還要強大得多言霽寧！
“國內國外的醫院同時診斷，不會錯。”
莫適拿出平板：“你等等，我查查，叫什麽？再生什麽東西？”
言霽寧按住他的手：“先把我的事情忙完，你再慢慢查。”
莫適頓了頓，扔了平板，說：“我希望它在五十年之後才能起效。”
言霽寧苦笑了下：“我希望是七十年後。”
莫適歎氣，再拿起平板點點點，遞給言霽寧：“來，看看需要改哪裏？”
言霽寧接過來。
“遺囑。立遺囑人：言霽寧，男，現住 A市××路×號×室，身份證號：××××。 我今年35歲，在立遺囑時精神清醒，自行書寫。由於患有再生障礙性貧血，這是一種無法治愈的血癌，很可能發生意外，故立遺囑，由國際默示律師事務所莫適律師進行見證。遺囑內容如下： 1、將我位於A市××路×號×室的房產一棟（房產證號：××××）由*繼承。 2、除上述房產外，我Spe*ing集團的國內外公司的股份的百分之八十由顧謹諾繼承，其餘股份百分之二十由*繼承。 3、我A市夕陽療養院的父親言更生繼承，但不得轉讓任何人繼承，言更生百年之後，療養院由顧謹諾繼承。 5、本遺囑一式三份，我本人、遺囑執行人莫適、默示律師事務所各保管一份，繼承開始時由執行人負責實施。 立遺囑人：言霽寧，證明人：莫適。”
最後是日期。
言霽寧把平板還給莫適：“就是這樣，我寫好之後寄給你。”最後強調，“保密，對任何人、所有人！”
莫適點頭：“放心，這是我的專業素養，你要相信我的職業操守。”
言霽寧點點頭。
“今晚你那個小諾也會到場吧？”
“會，她和她老公都會到。”
“說真的，她……你看你的心血，幾乎都給了她，*陪了你那麽多年，也不過是隻得到顧謹諾所得的一半不到，真的確定？”
言霽寧點點頭，慢悠悠的，篤定的，歎氣般的說：“我的這些都是為她而存在。”
“可是，我研究過，唐仁國際雖然比不上你的Spe*ing集團，但是也完全足以讓她衣食無憂。”
言霽寧笑笑：“我的那些，隻是後盾。”以防萬一的後盾。
*帶著吳子節回來，言霽寧正和莫適相談甚歡。
“文萊的規矩多死了，有時候簡直匪夷所思！贈送給馬來人的禮物和紀念品不應有人物或動物圖案。公共場合，邊走邊吃東西被認為是不禮貌的。齋月期間，穆斯林從日出後到日落前不吃食物，非穆斯林最好不要在他們麵前吃任何食物。文萊人不喝酒，整個文萊沒有一間酒吧，也沒有賣酒的地方，天啊擼你要是去文萊你怎麽辦？還有還有，左手被認為是不潔的——不是不幹淨的意思，是不潔、有邪氣的意思，在接送物品時要用右手，招呼人或出租車時也不能用食指，要揮動整個手掌。”
“吳子節是皇室親戚，天啊擼的，好在文萊有錢，我娶她我不用彩禮我還能得到無價的嫁妝！我要發財了阿寧！”
莫適在那裏簡直是唾沫橫飛、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言霽寧笑得不能自已，小梨渦被笑得很深：“我說，阿莫你到底是怎麽勾引得到她的？人家可是公主的孫女，那麽尊貴的身份的女人，你怎麽勾引的？”
莫適很是得意洋洋，偏偏又故作深沉的甩了下短短的劉海：“沒勾引，就是帥的！”
*也詢問了吳子節，什麽時候到的，是來旅遊嗎，打算玩多久等等，她就是想從吳子節這裏詢問，莫適和言霽寧是不是有什麽密謀。
吳子節非常坦**的告訴她，他們在一個星期前都已經打算到這裏來，要在A市待一個星期。
“老莫說，要帶我見見好兄弟言總，見見他的事務所同事，見見父母，然後再繼續去歐洲旅遊。”
*沒看出有什麽異常，才鬆了口氣。
可是*哪裏知道，莫適計劃回國、計劃見見兄弟父母等事情是真的，隻不過，言霽寧的拜托正好在他的計劃的時間中而已。
吳子節是皇族後裔，生活中從來都是豐衣足食、奢侈奢華，所以，當*帶她去了成品部，指著那些成品說喜歡什麽就拿什麽走，吳子節根本沒有客氣半個字。
她選走了的大部分都是顧謹諾的設計，包括銷量到現在還遙遙領先的“三葉草和四葉草的愛情”、以及前幾天剛剛出來的“在你麵前看風景”這兩個係列的抱枕、飾品等等。
當晚，莫適見到了顧謹諾和唐峻衍，那一刻，他驚訝得幾乎忘了打招呼！這就是言霽寧的顧謹諾，那個坎坷的顧謹諾，設計了無數美好的顧謹諾！
完全是莫適完全想不到的樣子！莫適曾經無法想象顧謹諾的樣子，因為她坎坷的經曆，和她所創造的的銷售量。可現在，他終於發現，原來，真的有這麽一個女人，完全不相違和的擁有這兩者。
唐峻衍不太喜歡莫適這樣的目光，雖然驚訝，可這樣的目不轉睛什麽意思？他摟著顧謹諾，很不客氣的就坐。
顧謹諾還在對莫適和吳子節微笑點頭打招呼，就被唐峻衍半抱著放在了椅子坐好。
唐峻衍淡淡的對莫適笑了下：“抱歉，孕婦容易疲累。”
莫適張了張嘴，原來如此，所以顧謹諾無法給言霽寧配型，所以言霽寧才會立下遺囑，還是完全保密的遺囑！
莫適歎了口氣，人生，真是……無法預計！
下午，他研究了再生障礙性貧血這個疾病，誘因往往可循，比如，是否房子裝修、比如，是否吃了不該吃的藥物、比如，燙發染發、比如，家具全是新的，沒有散味道就使用、比如，身處放射線強的地方，無論哪一點，言霽寧都不相關，他的這個再生障礙性貧血到底哪裏來的？！
莫適當即打了電話給言霽寧：“阿寧，你尋找過病因嗎？尋找過你得了這個病的原因嗎？不應該是無緣無故就患上這個病才對啊！”
言霽寧苦笑：“當然找過病因，但是沒有結果，所謂的病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病因。”
莫適也隻得無奈……
飯桌上，每人都給了吳子節見麵禮，各有特色，可吳子節給大家的回禮，實在把大家嚇了一跳：給顧謹諾和蘇敏每人一對金手鐲、給唐峻衍和程奕的，是純金鑲嵌了昂貴的寶石的領帶夾和袖扣、送給言霽寧和*的，是一雙純金小人，大概二十五厘米高的栩栩如生的一對小人！
並不是這些東西多麽多麽昂貴，隻是，用這些禮物作為回禮，太大排場！
不過，人家有錢。
回家的路上，顧謹諾坐在副駕上一直在念叨，文萊好有錢呢，還是文萊的皇室有錢？有錢那是多有錢？那些錢難道數不清？
唐峻衍很淡定：“她帶走了你在Spe*ing集團的兩年工作期間所有的設計成品，那也不便宜，你淡定的收著金鐲子就行了。”
“可是吳子節給言霽寧和*的禮物更恐怖啊，哇塞，簡直超過一公斤的黃金小人！”
唐峻衍點點頭，這對小人，確實非常大手筆。
可是，在席間，莫適說了，當年他也在西雅圖流浪的時候，遇上了同樣落魄的言霽寧，言霽寧因為他給了自己半個麵包，言霽寧便發誓，等自己發達之後，必定找他報恩。
莫適的情況在兩年後好轉，自供自學法學專業，而言霽寧則半工半讀的，完成金融管理專業學習。言霽寧再見莫適，當即讓莫適入股，要送他百分之十的股份。
可是莫適誌不在此，他的夢想是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所以，他便說，要承包言霽寧公司的所有和他專業相關的事務。
言霽寧當場答應了，兩人於是就這樣合作了那麽多年。
有些相識，僅僅因為半個麵包，有些信任，可以長達將近二十年。
雖然言霽寧和莫適見麵次數非常少，相互間的電話啊、郵件啊什麽的往來也不多，可這些都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少見不等於消失，交情也不會因為聯係少而淡薄。
顧謹諾笑著感慨說：“言霽寧和他，就像你和阿南阿景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