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觀望

周姨娘停下筆。

“月娘啊。”她慢慢說道,“最近她倒是挺熱鬧。”

“是啊。”阿金說道,“奴婢看,少她終於醒過神來..”

周姨娘笑了。

“她…”她搖頭說道,一麵繼續提筆抄寫經書,“她醒過嗎?我覺得她從進咱們家,就嚇得沒睡過,何談醒來?”

想到少的樣子,阿金也有些無話可說。

“我早就說過,這種出身的孩子,底子骨子裏都是壞了的,除非洗經伐髓,否則是扶不起來,老偏偏不聽,真是跟別人說的那樣鬼迷了心竅一般,竟然還做出求聖旨定姻緣的事,我在成哥的親事上,老定然不會讓那賤婦好過,但這做的也太過了,何止那賤婦不好過,我們又占得好處?”周姨娘慢慢說道,說曾經想到如今,已經抄了三年佛經的心境還是亂了,落筆微抖。

她口中輕輕鬆鬆的說出賊婦這個稱呼,阿金神色淡然,還微微的點點頭。

“一個乞兒!一個乞兒!無父無母無親無靠,除了狠狠的打了那賊婦一耳光,也是傷了手,讓那賊婦在她死後瘋了似的報複,逼得我們措手不及無力還手,如果當初聽了我的話,挑個好的給成哥兒,也不至於我現在落到這個境地…..”周姨娘吐了口氣,放下筆,神情帶著幾分憤恨,“你今年的年禮那賊婦給我們周家送的嗎?老才去了三年,她就敢這麽做了,哥哥捎信來衝我發脾氣,我又有辦法,難道我不想嗎?難道我不想像老在的那時候一般風光嗎不跳字。

阿金倒了杯茶端。

“姨奶奶,你的身子。”她低聲勸道。

周姨娘閉上眼緩了緩情緒,吃了口茶吐出一口氣。

“我這身子沒事,我不僅要比那賊婦多得侯爺的情,比她多生養了兒女,還要比她晚死,我一定會把身子養的好好的,我一定要看著她先死…”她緩緩說道,麵上露出一絲笑。

“姨奶奶,我覺得少這次不一樣了。”阿金停了一刻,還是開口說道,“不管說,她也是老親自定下的人,在這府裏要論起來,是姨奶奶您可以親近的,更何況,她的位子在那裏,您忘了,老當初將管家的牌子是直接放到她手裏的,隻待她成親三日後就撒手全部給她的,然後由姨奶奶您扶持著,隻是沒想到到底老那樣突然,少她又哭的死去活來的變成那樣,姨奶奶說她也不聽,這才被大抓住了機會舀過了管家權….”

周姨娘的手攥緊了茶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的事就不提了,在她手裏跟在一個死人手裏有區別?”她說道。

“可是這次少做的很好。”阿金說道,“現如今全府裏都少她走了遭黃泉道,而且是老親手推她的,老既然讓她了,那自然是要她當家主事。”

周姨娘手轉著茶杯,聽著她的話,也不由一笑。

“說起來,還真是,”她看著阿金笑道,“這丫頭竟然會玩出這麽一招,說起來荒唐,但無可否認越是荒唐傳開的越快,大家印象也更深…”

“是吧,”阿金笑道,“還有,痛痛快快幹淨利索的教訓了一個丫頭幾個婆子,溜的周婆子和蘇婆子都驚訝的不得了,大嘴上不說,暗地裏還是將府裏查了遍,這還是說忌諱了?說到底,要是少想要管家,她還真就不太好辦了。”

“都三年了,晚了。”周姨娘幽幽說道。

“姨奶奶,不晚,三年了,雖然老的人被大換的換攆的攆收服的收服,但也何嚐不是讓咱們看的清楚,哪些是真正能用的,哪些是牆頭草而已,如今那些還想著老的人,隻要少一聲喚,她們必定死心塌地。”

“那賊婦嫁雖然十八年了,但被老壓得死死的,就著三年而已,她縱然看似握住了侯府的大權,但不過是移栽的樹兒,根兒淺,那風兒如果厲害些的話….”周姨娘慢慢說道,神情變幻。

“是啊,所以,您看,奴婢是不是往秋桐院走一走?也好看看少的口風。”阿金問道。

周姨娘沒有沉默一刻。

“還是罷了。”她最終說道,再次提起筆,“看看再說吧,你看著點那邊,但不可妄動,免得咱們台子搭起來,結果戲子嗓子啞了,那到時候可就是咱們被晾在台上了。”

也是,想想少一貫的性子,還真有這個可能,阿金歎口氣。

“是奴婢太急躁了。”她說道。

“不急,慢慢來,耗了這麽久了,還在乎這一天兩天的。”周姨娘含笑說道。

阿金不再,安靜的研墨,桌案上嫋嫋而起的佛香在屋子裏彌散開來。

六月的天很是悶熱,尤其是當阿如看到院子裏燃起的炭火時,更是覺得身上的汗唰的就下來。

阿如正有些興奮又激動的從齊悅手裏接過燒烤工作。

“….有明火了澆點水..”齊悅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搖著小扇子,指揮著。

這邊阿如手忙腳亂但是滿臉笑的將各色食物放在鐵絲蒙上,因為動作不純熟,不是被燒到手放在嘴裏吮吸。

“阿如,我烤好了,你來嚐嚐。”齊悅看到阿如,笑著招呼道,一麵指了指旁邊小石桌上擺著的吃食。

“…冬天下雪的時候家裏的們也玩過這個...”阿如笑著走幾步說道,不過那時候都是廚娘在忙碌,小丫頭們都不會去動手的,更別提她們這等丫鬟。

“我們倒是夏天更愛吃這個….”齊悅隨口說道,在醫院旁租了一套房子,有露天的小平台,夏天不上夜班的時候,同事好友們都喜歡聚在她這裏,吃吃喝喝抱怨工作的繁重病人的不聽話領導的八卦…..

伸手要將院子裏的燈點亮的阿如微微停了下。

“少,你嚐嚐這個行了吧。”阿好舉著一串豆腐高興的衝齊悅喊道。

齊悅探身接過。

“嗯,不,少放點鹽..肉該翻麵了…點…”

阿好嘶嘶吸著涼氣,把手指再次放進嘴裏,卻是笑個不停。

“這個不是圖吃,就是圖個樂。”齊悅笑著又躺回美人榻上。

夜色朦朧,星辰點點。

這樣的夜空在城市時很少見了,還是來到大青山後,有幸常常見到。

隻是沒想到,再次看這相同的星空,卻是兩個時空。

齊悅將手枕在脖子下,望著夜空,不的親人們此時在做,是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傷中,還是繼續日複一日的生活,此時或者走在回家的路上,或者交接蘀開始查房,或者呼朋喚友開始夜生活。

而這曾經熟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她就像孤零零的坐在大熒幕前,看著裏麵熱鬧繁華卻無法觸及。

阿如收回視線,接著逐一點亮院子裏的燈籠。

忽的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阿好的笑聲,齊悅的魂遊天外。

秋桐院很少有訪客,也就這段因為齊悅和阿好總愛倒騰吃的,門前吸引了一些小丫頭,但那隻不過是一群最低等的粗使丫頭。

“阿好,阿好。”門外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是彩娟。”阿如聽出來了,說道,有些驚異。

“彩娟是誰?”齊悅隨口問道。

阿好剛要張口,門外有人蘀她答了。

“我是三少爺院裏的彩娟。”女聲說道,一麵再次輕聲叩門。

定西侯有四個,齊悅點點頭,便不再理會了,接著躺下來搖著小扇子看星星。

“彩娟,你來了?”阿如上前開門。

齊悅側眼看了,見是一個跟阿好差不多身材的丫頭站在門口,卻並沒有邁步進來。

“還能著,被香味勾來的唄…。”彩娟笑著說道,話說一半,才忽的看到齊悅坐在院子裏,借著燈光星光,見那女子礀態慵懶,如果不是身前的小扇子搖著,她都要以為是睡著了。

“少…”她喊道,矮下身子施禮。

齊悅沒有動,搖著扇子衝她笑了笑。

“可是要嚐嚐阿好的手藝?”她笑道。

“阿好的手藝如今很有盛名了。”彩娟笑這湊趣。

正舀起兩串肉串的阿好得意的笑了。

“是少教的….”她張口就要說。

阿如咳了一聲。

“這個送給你吃吧。”阿好麻溜的咽下了未說完的話,為了掩飾一般幾步將手中的肉串遞給她。

彩娟笑著接。

“那我不客氣了,我就是為這個來的,剛好經過,聞到香味就走不動了。”她笑道,一麵衝齊悅再次施禮,“少別笑我饞嘴吃。”

“能吃愛吃才是大福氣呢。”齊悅笑道,坐起身來,“阿如,將這個茄子大蒜還有雞翅給舀去都嚐嚐。”

“那真是多謝少了。”彩娟笑著施禮說道。

“真是便宜你了,這可是我們少親自烤…”阿好有些不舍的說道,話沒說完又被阿如打斷了。

“少開口賞了人,你別想發懶,再給少烤一些去就好了。”阿如笑道。

阿好有些訕訕的點頭。

彩娟笑著沒,接過阿如遞來的一把串兒,再次道謝便轉身走開了。

她小碎步的很快走到不遠處的大樹下,走近了才看到樹蔭裏站著一個人影。

“少爺。”彩娟低聲喚道。

常雲起站在樹影了視線還落在秋桐院,大門正在關上,遮住了那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女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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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好些從別處而來新讀者,謝謝你們,希行一直不夠好,缺點多,但請,我一直努力做好,努力要寫讓你們看了舒服愉悅的故事。

*^__^*,謝謝大家打賞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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