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狂風,席卷了整個東陵
感覺到名可的不安,北冥夜又緊了緊落在她腰間的長臂,淡言道:“我仇家那麽多,你跟在我身邊,說不準會受牽連,不怕嗎?”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好端端的想起這些事情,但名可還是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又有什麽事情瞞著她,這些事情,就真的算不得什麽。
現在對她來說,最怕的是他瞞著自己的事情多到讓她完全承受不來,至於其他,真心不重要。
回身抱上他的腰際,她輕聲道:“都已經這樣了,怕又能怎麽樣?難道因為害怕就要離開嗎?”
“不認為生命比和我在一起要重要太多?”他雖這麽說,但盯著她小臉的眼眸卻閃動著幾分連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期待。
他其實真的很想從她口中聽到一些肯定的話,雖然他從不認為一兩句話可以改變些什麽,但就是莫名想聽。
都說女人是聽覺動物,其實男人也都一樣的,隻不過大多數男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耳根軟罷了。
名可依然眨著眼眸,盯著他沒多少表情的臉,雖然心裏還是有點顧慮,但如果單純就這個問題,那真的是沒什麽好想的。
她柔聲道:“要是離開你,也許……”
她低垂眼眸,沒敢迎上他炙熱的目光,聲音也輕到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也許會比死了還要難受。”
是,她還在懷疑他和爸爸墜樓的事情有關,可她騙不了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他,喜歡到沒了他會不知道怎麽活下去的地步。
有些感情也不知道是怎麽生起來的,等她發現了之後,它已經深深紮根在那裏,她隻能祈求爸爸的事情與他沒關係,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與他相處下去。
北冥夜眼下淌過一抹濃濃的喜悅,可他不說話,隻是緊緊抱著他。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才忽然兩臂一鬆,笑道:“不是要去泡溫泉嗎?聽說那邊還有很多美食,再不過去,好吃的都要被他們搶光了。”
名可從他腿上滑了下來,見他臉色不再沉鬱了,她也揚起了笑意,牽上他的大掌:“那你還不趕緊去換衣服?要是好吃的都被他們搶光,回頭我可不放過你。”
“要怎麽不放過我?”北冥夜站了起來,與她一起往床邊走去,**還鋪著他的泳褲以及浴巾。
名可白了他一眼,嘟噥起小嘴,怨念道:“到時候你就知道。”
“如果是在**,那無限歡迎。”他笑了笑,看著女孩回頭白了自己一眼之後,便加快速度率先出了門。
直到她出了門,唇角的笑意才緩緩收了起來,把**的泳褲拿在手裏,也不知道目光的焦距落在哪裏,隻是眼底抹過了一點慎人的寒意。
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有些人不給他們點警告,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不是所有人,他們都能惹得起的!
……
那夜入夜之後還真的吹起了強風,風力一陣強過一陣,前後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已經從柔和的輕風變成呼嘯的狂風。
名可他們隻在溫泉裏泡了大半個小時,便被通知要回到房間休息,台風真的來了。
一夥人躲在複古氣氛濃鬱的大廳裏圍爐吃火鍋,外頭是呼呼的風聲,大冬天的台風,瞬間降山上的溫度降低了至少十度。
幾個女的全都披上了厚厚的袍子,都是酒店提供的,以她們自己帶來的薄外套,根本抵禦不了這時候的寒氣。
倒是幾個男人似乎一個比一個能扛得住寒冷,寒風呼嘯,就一件薄外套,也不見誰臉色不善。
台風預計會在兩天之內結束,雖然不知道預報準不準,不過,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兩天都會在這裏度過。
風雖然大,山上的建築卻足夠的堅固,隻要躲在裏頭不出去,台風再大也沒事。
晚飯進行到一半,名可就發現大廳裏似乎少了一人,北冥洵,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連同他席位上那瓶酒也不翼而飛。
這家夥不會自己拿了瓶酒獨自一人躲起來偷偷在喝酒吧?
側頭看了北冥夜一眼,北冥夜卻正好在看她:“我出去一下。”
她點了點頭,看著他從大廳離開,想叮囑兩句外頭風大不要到處亂跑,他人卻已經走遠了。
後院長廊中,一人倚在木柱旁,安靜看著頭頂上那片暗沉沉的天幕。
他手裏拿了一瓶酒,自己卻沒有喝,倚在那裏一聲不哼,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北冥洵次回過神,回頭看著向他走來的北冥夜,笑了笑:“不陪你的小女人了?”
北冥夜不說話,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看著上頭的天際。
瘋狂呼嘯,從他們身側吹過,吹了衣衫飛揚,連頭發都亂了,但兩個人站在那裏卻是穩如兩座山,暴風對他們來說似乎完全沒有半點影響力。
“不是看到你在這裏,我幾乎忘了這個日子。”北冥夜從北冥洵從裏將那瓶酒水拿了過來,對著半空舉了舉杯,自己喝了一大口,才又往地上倒下幾縷。
酒水剛從瓶子裏出來,頓時就被風吹散了。
北冥洵看著被風卷走的酒液,眼底的幽黯一閃而逝,瞬即又揚起點點笑意:“他不一定喜歡喝酒。”
北冥夜不說話,隻是陪他在風中安靜站著,偶爾喝上兩口酒,偶爾看看天際,很寧靜,很安詳。
是不是喜歡喝酒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北冥洵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那個人有機會對飲上半杯。
始終,是欠了他……
……那一場台風席卷了整個東陵,不僅島上狂風洶湧,就連市區裏也是一樣。
今晚整個學校特別安靜,除了因為已經放了假,學生們大部分都回了家,還因為今夜的台風,外頭狂風呼呼大作,哪裏還有人敢停留在外麵?
但,女生宿舍樓大門外,卻佇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迎著狂風,他站在那裏,外套被吹得不斷晃**,就連一頭短發也被吹得淩亂不堪。
但他依然站在風中,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手裏拿著手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信號不好還是怎麽,一個號碼,竟拔了好幾次也拔不出去。
不遠處的門衛室,兩個守門的阿姨一直在盯著他,想讓他進來歇歇,又被他身上那份說不出的寒意給嚇到,連半步都不敢靠近。
這男人,一身寒氣比今晚的溫度還要冷,就是不知道這裏頭的女同學,又有誰運氣那麽好,值得讓人家冒著狂風在這裏等了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