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指揮使進京了?”

宋袞突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十分的愕然,不過,看著眼前的周覺有些奇怪的眼神,他突然意識到,南海衛可並是他延安府的屬下,江晚這個指揮使,進京不進京,可沒有必要告訴他的。

“還說過了年,好好的和江大人坐一坐的呢!”他有些遺憾的歎道:“也不知道江指揮使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可說不好!”周覺搖搖頭:“這種大事情,指揮使大人也不會給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解釋分說,他的行程,更不是我們能打聽的!”

“那你們衛裏,現在是誰做主,許鎮撫,還是徐僉事?”

“是兩位大人做主!”周覺回答道:“大家各司其職,若是有決斷不下的事情,再由兩位大人商議做主,倒是沒有誰單獨做主一說!”

“哦!”宋袞點了點頭:“那周先生這參謀房的事情,府衙這邊的聯絡,也都是照舊了?”

“是的,一切照舊,上麵沒有新的意思下來的情況下,都和原來一樣!”周覺點了點頭:“這次拜會宋大人,主要也就是說的這個意思,好了,如今消息送到,我還回去了,宋大人公務繁忙,周某就不打攪了!”

好像自己慢了一步啊!

周覺走後,宋袞心裏有幾分懊惱,無非是送銀子的事情,自己拿捏什麽,要是早知道江晚會進京,這銀子送出去,自己的事情豈不是就更有把握一下。

這次他進京,陛下肯定是要問他在陝西的作為的,江晚怎麽可能不提一下自己這個延安府的知府,若是銀子早點送出去,這陛下耳朵裏,聽到的話肯定江晚不加修飾的評價要高的多。

“來人啊!”

他對著外麵喊了一聲:“去請範記糧號的範掌櫃過來,所本府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沒多大時間,範永鬥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三言兩語將江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就想問你,若是以我名義,給江晚送一封書信,書信裏我將我的意思說清楚,然後再附上你給我的那些銀票,你能派人將信送到江晚的手中嗎?”

他沉吟了一下:“他走了一天了,想來應該是追不上他了,不過,他也不會一進京就去見陛下,按照規矩,他應該在城外官驛等候召見,不過,眼下北京城外大戰了一場,這官驛還在不在都不好說,總之,若是能在見到陛下之前,將我的書信給他,你這銀子大概就送得出去了!”

“宋大人還是快點去寫書信吧!”範永鬥平靜的說道:“書信給我,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宋袞看了看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

回京的路並不好走,其實,進了山西之後,江晚一行人,就已經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了起來,而等到了京師附近,這緊張的氣氛就更加濃重了。

江晚按照自己的記憶,直接帶著人朝著官驛的方向走去,沿路幾乎一直有人在盤查,詢問他們的來曆,這還是他們穿著軍裝的情況下,可見若是一般百姓的話,盤查得會更加嚴厲。

當然,如今京師附近,也幾乎看不到普通百姓了,這一路來,他看到的都是殘垣斷壁,十室九空的樣子,京師附近的百姓,不是早早的逃難離開,就是隻怕早就被擄走或者殺死了。

到了官驛原來的地點,江晚等人勒住了馬韁,原來規模宏大的驛站所在,如今早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進城嗎?”

梅小飛問道,他知道自家大人來這驛站的目的,隻不過,現在驛站都沒了,這些所謂規矩,就不要再講究了吧!

“不,去周莊!”

江晚掉頭,朝著周莊的方向而去,眾親衛一愣,急忙跟了上去,他們大都的周莊出身,此刻連官驛都一片廢墟了,周莊那邊,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

一個時辰之後,眾人站在周莊之外,心裏都是一片冰涼。

他們曾經熟悉的那一圈矮牆,如今早就已經殘破不堪,而莊子裏他們熟悉的屋子也不見了,到處都是燒過的殘垣斷壁,至於他們熟悉的人,更是一個都沒有看到。

無路是李小姐蘇小姐,還是小九姑娘,甚至連莊子裏那麽多的莊戶,也是一個人都沒看到。

江晚陰沉著臉走進了莊子,在莊子裏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沒有發現屍首,也沒有廝殺過的痕跡,應該是韃子來之前,就全部撤到城裏去了!”

眾人點了點頭,沒錯,一定是這樣!

“進城,去南海子!”江晚翻身上馬,帶著人朝著遠處的京城而去。

等到他們一群人,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南海子的門口,看到南海子門口依然有站崗的崗哨,眾人臉上齊齊露出了笑容,隻要有崗哨,那就是說明家裏一切都沒事。

“來人止步!”

遠遠看到一群騎兵從遠處奔馳而來,在不遠處放慢的腳步,南海衛的兩個崗哨大聲的喊了起來:“來人止步,通報身份,從此處起,即是南海衛駐防之地,閑雜人等禁止前行!”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了起來:“這新兵蛋子,連我們都不認識!”

“快點進去通報,指揮使大人回來了!”

江晚亮出自己的腰牌,兩個哨兵一愣,哇的一聲大叫,然後連禮也沒見,齊齊就朝著南海子裏麵跑了進去。

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是指揮使大人回來了,指揮使大人帶著兄弟們回來了!”

“這兩個沒規矩的家夥!”江晚搖搖頭:“都進去了吧,都到家了,對了,留下兩人,呆會叫那兩個家夥來換你們!”

南海子和往常一樣靜謐,但是,這一行人走了進去,很快,江晚就發現這種安靜,安靜的好像過頭了。

剛剛那兩個崗哨大喊大叫的跑了進去,這崗樓距離營房,不過是半裏地的樣子,以他們兩個鬧出的動靜,這營房裏應該早就聽到了。

怎麽到現在還是靜悄悄的。

而在南海子裏,留下看家的官兵至少有數百人,加上周莊那邊的人,這些人不可能一個人都沒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