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恩威並施
看著眼前跪著的王小眼，很明顯比起剛被俘虜的時候氣色好多了，人也感覺胖了一些，有一些魁梧的感覺了。
那是自然的。以前做土匪的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的，經常是餓著肚子打劫，還不一定能碰上有油水的肥羊。可是自從做了蕭毅的俘虜之後卻是頓頓管飽，有時候還能吃上肉，又不用幹活，這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如果不是天天被關在屋子裏有些悶的話，王小眼倒是寧願做一輩子的俘虜。
看著一身戎裝，神情淡然的蕭毅，王小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神色驚恐。看著蕭毅不說話，他也不敢開口說話，因為蕭毅那天大開殺戒給他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這些天晚上做夢經常能夠夢到那血淋淋的場景，然後便是驚醒過來。蕭毅在他的心裏儼然就是魔鬼的化身。
打量了半天，看見王小眼的臉色慘白，蕭毅知道是什麽原因，也不說破，淡淡的道：“王小眼，你可知道我今天找你做什麽？你要是說得對，我就饒你一命。若是說錯了，那我隻好把你送去喂狼了。”說完，目光灼灼，緊緊的盯著王小眼。
聽了蕭毅的話，王小眼渾身一哆嗦，心裏腹誹道老子說的對與錯，還不全是你說了算。但是他可不敢說出來，他怕激怒了蕭毅直接被砍成兩段。娘的，豁出去了。就算今天死了，也算不錯了，好歹比兄弟們多活了這麽多天，也值了。打定了主意，便大著膽子向蕭毅道：“大人說話可算數？”
蕭毅一愣，沒想到這家夥敢質疑自己的話，冷笑道：“你覺得你有質疑的權利嗎？趁著我還沒有改變注意，趕緊說，也許還能逃得一命。”
王小眼心中一驚，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了，想了想便凝聲道：“我想大人今天前來肯定不是來殺我的，而是想從我身上知道些什麽或者想讓我為大人所用。不知小的說的可對？”
蕭毅心下一驚，暗忖道這個家夥的心思還真是機敏，難怪當初就活下他一人。當下不動聲色的問道：“何以見得？”
“大人若是要殺我，當日便會殺了，也不會好吃好喝的關了我這麽長時間。當然，或許還有另一個可能，就是大人忙於公事，暫時忘了處決我，今日卻又想起來了。但是我想這也不能。因為大人若要殺我，隻需隨便派個人過來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親自前來，還且還跟我說這許多話。所以，我斷定是大人想從我身上知道一些什麽或者想讓我為大人效力。據我估計，應該是想讓我為大人效力。”
蕭毅越聽越心驚，這個家夥就像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一樣，把自己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雖然震驚，但是臉上依然平靜如常，繼續問道：“繼續說下去。”
王小眼也是偷偷的抹了把冷汗，他也是在賭。可是看著蕭毅平靜的神情，禁不住的有些不自信起來。那也正常，沒有幾個人能在生死關頭還鎮定自若的，尤其是知道自己還有活的希望時。不過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土匪，所知有限，大人想知道的消息我當天就全部說了，所以可以肯定大人今天不是為此而來。那麽，就隻剩下最後一條了。不知小的猜的可對？”
說完，眼巴巴的看著蕭毅，一臉的期待和惶恐。
至此，蕭毅才真正的折服了，這個王小眼真是個人才，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土匪，卻能把自己的心理分析的這麽清楚，當真難得，可以為自己所用。他好歹也是曆史專業的高材生，從曆史上也學了一些馭下用人的手段，比如什麽上位者喜怒不形於色，恩威並施什麽的，今天用了下，看看王小眼那顫抖的身體和惶恐的臉色就知道效果還是不錯的。
就像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一樣，在蕭毅的注視下對自己的猜測越來越沒自信的王小眼快要崩潰的時候終於聽見蕭毅的聲音：“你暫時不用死了。”
聽到這句話，王小眼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一下子癱倒在地，旋即又想起什麽，連忙磕頭謝恩。
蕭毅的聲音又悠悠的傳來：“雖然你暫時不用死了，可是以後還要看你的表現。”
王小眼聽了，心中大喜，連忙磕頭如搗蒜：“多謝大人不殺之恩。如後若是有什麽差遣，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語氣誠懇，聽得出是肺腑之言了。
蕭毅卻覺得現在火候還不夠，現在施了恩，還要展示下威風，才能真正讓王小眼為自己所用。於是起身道：“你跟我來。”說完率先走出去了。
然後武貞帶著如釋重負的王小眼跟著蕭毅走了出去。
向著軍營走去的路上，王小眼的心中充滿了震憾，他記得他們來偷襲的那天這個山穀中還沒有幾個人，沒想到這才過去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山穀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房屋變的精美了很多，而且人也增加了很多。看著四周的熱鬧景象，他感覺這根本就不是在一個山穀中，而是在一座大城市當中。當然，以他的見識無非就是見過一些小縣城而已。
看著忙忙碌碌的人們，還有一隊隊來回巡邏的士兵，那些士兵個個高大健壯，神情彪悍，眼神中都帶著絲絲凜然之氣，比起自己以前見過的那些官軍簡直強到天上去了。對於這一切，王小眼覺得自己好像做夢一樣，心中的震驚早就無法用言語表達了。因此，對於蕭毅，他更是充滿了敬畏，覺得他簡直就是神秘莫測，同時為自己和兄弟們當初來襲擊的行為感到愚不可及，進而對自己能夠活下來感到深深的慶幸。
當然，這些都是蕭毅故意讓他看的。蕭毅不怕他發現領地的秘密，而且他已發現不了什麽秘密。因為最機密的東西都在蕭毅的腦子裏，別人是永遠發現不了的。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再說了關於王小眼的安排，蕭毅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他會泄密。
幾人來到軍營，蕭毅步上點將台，示意武貞擊鼓聚軍。
“咚咚咚”激昂的鼓聲頓時向四方擴散，聽到鼓聲的士兵們迅速的從各個方位向校場集合。很快的，不到一分鍾時間，除過執勤，巡邏的士兵意外，其餘的二百多名士兵已經全部集合完畢，並且按照兵種排成了一列列整齊的方陣。
士兵集合完畢後，今天執勤的輕步兵隊長武清快步跑到點將台前，右手放在左胸口，大聲的向蕭毅報告道：“報告大人，火獅軍全部集合完畢，除一號，二號哨站駐軍28人，以及執勤的20人之外其餘216人全部到齊，請大人訓示！”
火獅軍是蕭毅根據軍隊的特點命名的。自己的胸甲上有一個金色的獅子，而且軍隊的戰袍主色又是大紅色，所以結合起來就成了火獅軍。這名字叫著也挺響亮，而且軍營的旗幟上也是血紅的底色上繡著一隻金色的獅子，看起來威風凜凜，很有氣勢。
蕭毅沉聲道：“開始演練”
“是！”武清轉身向台上的大鼓跑去。
現在各兵種的人數是弓箭手100人，輕步兵106人，長矛兵50人，斥候兵6人，共計是264人，如果加上蕭英，蕭勇二人，就是266人了。這個數字倒是蠻吉祥的。
看著下邊肅然挺立的士兵們，蕭毅很是滿意。心想如果在此基礎上再能增加十倍，一百倍，這天下雖大，皆可去的。在這些不知道恐懼的士兵麵前什麽滿清鐵騎，李自成，張獻忠都會如土雞瓦狗一樣崩潰的。唯一的遺憾就是現在人數太少了。就算係統製造的士兵很強大，可以以一當十，那也撐死就能滅掉兩千多人。兩千多人對於明末這幾大勢力幾百萬的軍隊來說簡直不值一提。但是今天聚軍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示威，示威給誰看，當然就是現在依然是一臉震驚的王小眼了。
要說剛才山穀的繁榮給讓王小眼震驚的話，那麽現在台下這兩百多士兵更是讓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眼前這區區兩百多的士兵，卻讓他有一種麵對數萬大軍的感覺。以前他當官軍的時候，孫傳庭手下也好幾萬人，可是也沒有讓他覺得這般的震撼。
記得當日自己跟兄弟們一起殺進山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些士兵，還要那個殺神般的大人親自上陣。可是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一下子就多了這兩百多的士兵，就好像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似的。而且這些士兵個個神情肅然，身形彪悍，隊列整齊的就像用尺子量過一樣，每個士兵之間的間隙都是一模一樣，幾乎不差分毫，分明就是一支訓練多年的精銳之師。
一時間腦海中轉過很多念頭的王小眼偷偷的瞄了一眼蕭毅，卻發現蕭毅也正在看自己，心中一凜，連忙轉過頭去，心中對蕭毅的神秘莫測更是敬畏。
蕭毅向武清示意，可以開始了。
“咚咚咚”的鼓聲又響起來了，隨著鼓聲的節奏變化，下麵的士兵迅速的開始變陣。
輕步兵迅速上前，排成兩排，左首持刀，右手持盾，擺出防禦姿勢。弓箭手也迅速變成三排，列於輕步兵之後；長矛手迅速分成兩隊，護衛弓箭手的側翼，整個陣勢不到一分鍾迅速的結成。
隨著鼓聲的變化，弓箭手開始準備張弓搭箭。一聲高昂的鼓聲響起，第一排的弓箭手將箭對準天空四十五度進行拋射，一陣箭雨飛向遠處做假想敵的一排草人，瞬間十幾個草人身上就插滿了箭枝。
第一排的弓箭手射出手中的箭之後，也不理會殺傷效果，迅速後撤到第三排之後，接著早已準備好的第二排弓箭手也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然後又是第三排。這樣連綿不斷的箭雨持續了兩輪之後就停止了，此時那二百多個當作假想敵的草人身上幾乎全都插滿了箭枝。
弓箭手攻擊完成之後迅速後撤，前排的輕步兵開始前衝，個個如下山之猛虎，轉瞬隻見那些草人已經被他們砍的稀巴爛。
“咚咚咚”鼓聲減緩，所有的士兵全部迅速歸位，恢複到了剛開始的隊列。而這一切隻是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內完成的，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多餘和遲滯，士兵之間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
如果說剛才看到士兵列隊的時候王小眼心中是驚濤駭浪的話，那麽現在就是天翻地覆了。他的眼睛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嘴巴張的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如果說蕭毅能在一個多月裏將那些士兵訓練的隊列整齊到令人震撼，他也可以勉強相信。但是看了剛才的戰陣演練，他隻能用“妖孽”二字來形容了。當然，在他的心中覺得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蕭毅已經操練這支軍隊很久了，隻是一直雪藏著。看來此人也是所圖非小啊，那麽他讓我今天來看這戰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蕭毅斜睨著王小眼，看他臉上神色變幻不斷，驚駭，佩服，疑惑種種表情不一而足，心中暗笑，看來自己要的的效果已經基本達到了。
“王小眼，你看本大人的士兵如何啊？”蕭毅目光灼灼的盯著王小眼。
“小的眼拙，不敢妄自評價。”王小眼低眉順眼的答道。
“叫你說，你叫老老實實的說。否則別怪本大人將你送去喂狼。”蕭毅有些不耐煩，這小子現在還給自己打馬虎眼。
“那小的就直說了啊。大人的士兵軍容嚴整，進退有度，實乃當今世上一等一的強軍。”王小眼這話絕對是他的肺腑之言，這卻是是他生平見過的最強的軍隊。當然，這個前提是他的見識實在太少，隻是當過官軍，和農民軍打過仗。對於當時號稱“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八旗勁旅他可是沒有見識過，不過在他想來也不過如此了。
聽見王小眼的話，蕭毅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嘴角也禁不住的咧開了。這就好比小孩子拿了一件自己很喜歡的好東西也希望得到別人的誇獎一樣。
“哈哈……”蕭毅大笑起來，半響，笑聲終於停了下來，豪氣幹雲的道：“這算不了什麽，用不了多久，我會有十倍，百倍這樣的勇士在麾下效力。有了這些虎賁之士，天下雖大，卻盡可去的。”
地下的士兵也轟然應道：“大人威武！大人威武！”，幾百人的聲音轟然想起，若春雷炸響，向四周滾滾而去，在山穀中引起一波波的回聲。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把火。如今王小眼的這把火被火獅軍給點燃了。他深情激動，臉色通紅，上前幾步，跪在蕭毅跟前大聲道：“王小眼願意為大人效犬馬之勞，上山下海，隻要大人一聲令下，絕對不皺一下眉頭。日後若違背誓言，便叫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這誓言可是發的極重了。古人迷信，輕易不發誓。一旦發誓，必定遵守諾言，輕易不會反悔。不想現在很多人把發誓當飯吃，張口就來。發完之後很快就反悔。很難說破除迷信好還是不好。古人講舉頭三尺有神明，可是現在的人們都不敬畏神明的時候，那些道德準則更是對他們失去了約束力。
聽到王小眼主動要求投靠，並且發此重誓，蕭毅也是大喜，連忙上前扶起道：“我就等你這句話。跟著本大人，日後封侯拜相也未嚐不能，隻要你忠心耿耿辦事就好。另外，你這個名字不好，本大人給你重新取一個，就叫做王效彥吧，你看如何？”
“多謝大人賜名！小的一定殫精竭慮，誓死效忠大人！”王效彥激動道。
“帶著王效彥去找宮浩，給他一套裝備。”蕭毅向一旁的武貞說道。
武貞帶著王效彥去鐵匠鋪了，蕭毅又向武清道：“傳我命令，今日全軍加餐。”
地下的士兵又是一陣歡呼。看著眼前這一切，蕭毅覺得自己心中的那團火燒的越來越旺，都有種噴薄而出的感覺，這讓他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但是看看周圍士兵崇敬的眼神，終於還是忍了下來，不能破壞領主大人威嚴的形象！各位大大，收藏比推薦還多，好歹給點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