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意外
縣太爺也是渾身一顫,現在怎麽辦,進了這樣的局麵,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啊。縣太爺正著急,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情,說不定可以套進去用,騙一下麵前的這些黑袍人。
“怎麽樣,說還是不說?”燕老大厲聲問道,目光灼灼,仿佛如果縣太爺不肯說,真的會用燕老五的方法去對付他的家人。
“我隻知道一件事情。”縣太爺抬頭,正好對上了燕老大的眼睛,嚇得整個身體抖了一下,連忙低頭,深呼吸了幾口。燕雲十一騎的黑袍人鐵麵具,再加上他們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真是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說。”燕十一已經沒有耐心了,對待這樣的狗官,不需要太過仁慈。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十個哥哥是絕對不會去碰狗官的家人的。
“盧員外不是孟州本地人,三年前才搬過來的。”縣太爺道,他是個有野心的人,孟州的各種事情都控製得好好的,這個盧員外在三年前神秘兮兮地突然出現在孟州,當時自己就派人去調查了。
“然後?”燕老大道。
“我派人去調查,盧員外一家沒有過去,沒有人知道他們來孟州前到底是做什麽的,隻知道他們突然出現,然後像個正經生意人一樣,做著買賣。”縣太爺道,“所以一開始黃道爺把矛頭指向盧員外的時候,我覺得很不妥,才讓人八百裏加急送來信去開封。”
縣太爺說到這裏,便是滿滿的後悔,如果不是為了表現一下自己的仁義,怎麽會引來這一群狼,自己也便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燕老六看出了縣太爺的心思,冷笑了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次就算你沒有找來我們,你的惡行早晚也會被公之於眾的。”
燕十一覺得有禮。而且還覺得,就算自己這些人不在,隻有勞鷺一個,通過“黑手”也會將縣太爺揪出來的,就像把黃道爺揪出來一樣。想到這裏,燕十一麵具後麵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一喜。想著這狗官快點說完,他好回去找勞鷺這個丫頭。
“實際上你們應該去好好拷問一下黃道爺。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縣太爺道,“我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們了,我的家人……”
“老七老八,你們去他家監視著,不要讓人有可乘之機。”燕老大吩咐,這狗官留在還有用,小王爺說不定需要通過他來鏟除朝堂之上的一些人。
縣太爺感激地看了燕老大一眼,自己起身往大牢走去。燕老大和燕老六還有燕老五跟著去,打算好好審審黃道爺,其他人散了。燕十一直接往清水樓去了,心裏想著,不知道勞鷺在幹嘛。
……
話說勞鷺原本的確應該已經回到清水樓了,可就在她回去的路上,突然感覺身體一顫。寒氣侵體。勞鷺連忙轉頭,看見一條巷子的陰暗處,有一個人站在那裏,看不清臉,但是勞鷺感覺到那些陰氣就是從這個人身上傳出了的。而且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唯有自己覺得冷,那就是有針對性的了。
勞鷺靈力一提,一張聚陽符神不知鬼不覺地印在了掌心,朝著巷子走去,不緊不慢的。
那個黑影也表現地很奇怪,見勞鷺成功被自己吸引過來,便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走得不快,在轉彎的地方還會刻意停下來,等著勞鷺。
勞鷺邊走邊想著,這個人是要帶自己去哪裏呢?
勞鷺也不緊張,覺得這個人沒有什麽惡意,因為把自己成功吸引之後,便收起了陰氣,看上去隻是單純地想要引自己去一個地方。
此時天色漸暗,勞鷺覺得雖然那個人將自己身上的陰氣壓住了,但是還是隨著天色漸暗,陰氣在逐漸增強。
這不是個人麽?也不像陰靈啊。勞鷺突然想到了另一種人,便腳步加快了一些,緊跟著。
那個人一見勞鷺的速度變快了,仿佛舒了口氣一樣,也加快了步子。
兩人一前一後,七拐八拐,朝著巷子深處去了。
勞鷺正走著,突然發現前麵的人不見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勞鷺正疑惑,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巷子的末尾,一戶房屋簡陋的人家門口。
勞鷺實在是有些好奇,這樣帶著自己過來是什麽意思。
“有人麽?”勞鷺伸手叩門,可是剛剛碰到門,門就開了,沒鎖。
在巷子的最深處,再加上房子的簡陋,屋子裏采光不好,正值傍晚,更加是黑洞洞的。勞鷺暗自歎息了一下,自己的夜盲症現在也犯了,往裏乍一眼看去,隻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呢。
勞鷺睜大眼睛,一直看著屋子,慢慢地眼睛適應下來,可以看到屋子裏一些桌椅家具的輪廓。
“有人麽?”勞鷺跨國門檻,往屋子深處走去,走得很慢,眼睛需要適應。
這房子不光是外麵簡陋,裏麵更是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整個外廳隻有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和兩張長板凳。勞鷺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從桌椅表麵劃過,手指上沒有沾上灰塵,看來這裏的主人將屋子收拾地很幹淨。
“哈,哈,哼……”勞鷺往屋子裏麵走去,忽然聽到微弱的呼吸聲,這呼吸聲聽上去就像一口氣快要喘不上來一樣。
勞鷺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去,到了一間裏屋的門口,覺得聲音就是從這裏麵傳出來的。
孟州已經處在北方,應該很幹燥,但是這裏屋卻黑暗潮濕,讓勞鷺不由想到了陰暗潮濕的下水道,不過幸好這裏沒有下水道那股子腐爛味。
勞鷺想著,抬腿邁過門口,正要跨過去,突然被什麽軟軟的東西絆了一下,重心不穩,朝屋子裏麵倒去。
就在倒下去的時候,勞鷺聽到了和剛才相似的呼吸聲,更加濃重了有些。
屋子並不大,勞鷺沒有成功地將身體全部倒在地上,而是頭磕在了某個堅硬的東西上麵。勞鷺隻覺得額頭一痛,伸手摸了摸,濕漉漉的,好像流血了。
勞鷺此時完全夜盲起來,隻好伸手探索,首先摸到了剛剛磕到自己頭的那個堅硬物體,原來是一張竹子變成的床榻,怪不得又硬又鋒利。勞鷺順著床摸索,突然摸到了一隻手,嚇得勞鷺身體抖了一下,馬上扔開了手。隨著自然反應,勞鷺的身體朝著門口一縮,盡量遠離剛才的危險。
勞鷺忘記了剛剛絆倒自己的東西正在門口,身體往後一縮正好縮到了東西旁邊。不過勞鷺沒有意識到,而是在想剛剛那隻手的觸覺。那隻手骨瘦如柴,如同一具幹屍的手,而且摸上去冰冰涼的,像是死人的。
此時勞鷺的腳腕子忽然被握住了,這次的觸感好一些,至少是個活物。勞鷺往後一退,完本想要踹開握著自己的東西。
“閨女……救……哈,哈,哼……”氣息微弱,是老嫗的聲音,呼吸聲更加急促微弱了。
勞鷺朝聲音的源頭摸去,真的摸到了一個人,身體還是熱的。
勞鷺連忙起身,將人往外屋拖去,借著外屋的光,果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此時呼吸微弱而急促,好像是什麽急性病。
勞鷺原本是醫科大學的麽,雖然隻念了一年,基本的急救知識還是會一些的。勞鷺覺得老嫗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便將她翻過身體,臉朝地麵,朝著後背用力一拍。
果然麽,一小塊骨頭吐了出來,老嫗的呼吸明顯好轉了。勞鷺扶著她坐下,從桌子上麵取了被子倒了些水。
“閨女,謝謝你啊,救了阿婆。”阿婆扶著胸口。
“不是我,剛剛有人帶我來救你的,阿婆,這屋子裏是?”勞鷺拿著帕子壓在額頭上,傷口不大,已經不怎麽流血了。
“屋子裏是我兒子,病了很久了。”阿婆說著歎了口氣,“今天好不容易得了隻公雞,熬了湯,他硬是要我吃雞肉,才不小心卡住的。”
“糟了!”勞鷺拍了一下桌子,“阿婆,點個燈,你兒子可能出事了。”
阿婆心中一驚,連忙點了桌子上的油燈,舉著跟著勞鷺進去。
果然竹榻上的削瘦病態男子已經沒氣了,不過臉上的神情很是安詳。勞鷺猜的沒錯,剛剛就是生靈在臨死前出竅,找了勞鷺來救阿婆。
阿婆一見兒子就這麽去了,身體都軟下去了,全靠勞鷺撐著。
“阿婆,剛剛就是他的喊聲吸引了我進來救你。”勞鷺改了一種說法,想要給阿婆一些安慰。
“老爺夫人啊。”阿婆還是淚流滿麵,不顧勞鷺的拉扯,跪在了竹榻前。“我沒用啊,到死也沒有給你們保住少爺,是我對不起你們啊……”阿婆哭得撕心裂肺,勞鷺從話裏知道,這個男子並不是阿婆的親生子,看著倒像是奶媽和少爺的感覺,那剛剛為什麽要隱瞞自己呢?
勞鷺陪著阿婆哭了很久之後,將阿婆拖出了房間,到了外廳,讓她好好休息。
勞鷺拭去了聚陽符,印了一張明目符在掌心,重新進了裏屋,果然角落裏蜷縮著剛剛的那個人,不過現在是陰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