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原來是故人
燕十一微笑著看著剛剛睡醒,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勞鷺,道:“大哥他們繼續去查盧員外家的事情了,我們出去走走?”
“好。”勞鷺臉微紅。
……
這走走,沒想到又走出一堆麻煩事來。
……
盧員外被黃道爺和那夥藍衣男子給陷害了,證據確鑿,再加上縣衙被燒毀,現在盧員外一家已經回到了盧府。
快要到盛夏了,正午時候太陽很曬,燕十一將鬥笠拿給勞鷺遮陽,兩人一起走在孟州府的中心大街上。
今日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做買賣的小販和路上的行人都顯得樂嗬嗬的,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勞鷺好奇,還沒有開口問,燕十一便看了出來。
“開封派來的心知縣已經到了,‘七竅流血’案也結了,百姓很久沒有過上安逸是生活了。”
勞鷺聞言,心裏也高興,總算是做的事情有用麽。
“閨女?”勞鷺正和燕十一逛著,聽到有人喊,轉頭一看,正是已經過世了的柳池恒的奶娘,那個忠心護主的大娘。
“大娘。”勞鷺撩開遮著臉的白色紗幔。
柳大娘仔細一看,一眼便眉開眼笑了,親昵地握住勞鷺的手,“閨女,你遮著臉,我差點認不出你。”
“大娘,柳公子的身後事辦好了?”勞鷺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了。
一說到這個,柳大娘緊握住了勞鷺的手,“閨女,要不是你……”說著就開始掉眼淚。
勞鷺在心裏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連忙安慰。
“十一。”燕十一也想幫著勞鷺安慰時,聽到了燕老大的聲音,他不是去了盧府?
轉頭才看到燕老大和燕老六正站在大街上,兩人中間站著盧員外,看上去氣色不錯的樣子。
“大哥。”燕十一回應了一聲。
此時勞鷺也抬頭看去。第一次見到盧員外,那個有個秘密的老頭。
隻見盧員外很是有修養,一見燕十一和勞鷺,便拱手問禮,燕十一和勞鷺拱手回禮。就在盧員外看見柳阿婆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了變,不過馬上就恢複了,而柳阿婆亦然。不過這些都沒有逃過周圍眾人的眼睛。
燕老大對燕十一和勞鷺眨眼示意,然後道:“我們護送盧員外去李回春大夫那裏。”
勞鷺連忙接道:“我也身體不適,想要去看看。”然後伸手握著柳阿婆。湊到她耳畔,用隻有她可以聽到的聲音道:“阿婆,有些女人的小病,有阿婆幫我看著。我放心些。”
柳阿婆惦念勞鷺的恩情,便點頭同意了。
不過勞鷺還是看出了她的三分勉強,柳阿婆一直都很在意盧員外,一路上都悄悄看著盧員外,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忽然,柳池恒被陰差帶走前的話。也就是柳家的秘密,勞鷺想起來了,或許事情便是這樣的。
……
到了回春堂,隻見李大夫極忙。上門看病的病人很多,怪不得不能出診。
“盧員外稍等,待老夫先替這幾位把脈。”李大夫見到盧員外之後說道,然後就去忙了。
盧員外坐下來,看著充滿病患的回春堂,半天感歎道:“李大夫每月裏初一十五都免費問診送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燕老大的關注點不在李大夫而在盧員外身上,他發現盧員外和柳阿婆都會偷偷看對方。偶爾對視上了。馬上低頭。
“盧員外,外人人多眼雜,我們去清水樓裏等。到時候讓小藥童來喊我們一聲,可好?”燕老大道,說罷給燕十一和勞鷺使了一個眼色。
“阿婆,我們在這裏等吧。”勞鷺一直握著柳阿婆的手。
等到燕老大他們離開後,勞鷺拉著柳阿婆到了回春堂的後院,燕十一被勞鷺打發去給李大夫打下手了。
“阿婆認識盧員外?”勞鷺看四周沒人了,便試探著問。
柳阿婆顯然驚慌了一下,連忙掩飾,“沒,沒有,我這樣的人,怎麽會認識那樣有錢的老爺呢。”
“也不是啊,在柳家還興盛的時候,可以有機會結識盧員外的。”勞鷺說著,偷偷觀察著柳阿婆的神情,隻見一提到柳家,柳阿婆的著急就有些扛不住了,顯然驚慌了起來。
“阿婆這麽緊張,是不是和那個秘密有關?”勞鷺馬上又說,想要把話逼出來。
“不是不是。”柳阿婆甩開勞鷺的手,就要往外走。勞鷺又一把拉住,然後輕拍阿婆的肩膀。
“阿婆,柳公子也已經不在了,沒什麽好怕的。”勞鷺輕聲安慰。
柳阿婆這次聽到關於柳池恒的話,沒有太多傷痛,反而是長舒了一口氣,正是被勞鷺說中了,柳池恒都走了,這件事情也就沒有這麽可怕了。
柳阿婆漸漸鎮定下來,這個過程中,勞鷺知道,這幾年,柳阿婆到底是有多麽害怕這件事情。柳池恒的死對他自己,亦或是對柳阿婆,都是一種解脫。
“閨女,少爺走了,我是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柳阿婆握著勞鷺的手,一起走到了涼亭裏,坐下。
“實際上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這件事情不能碰,碰了會死人。老爺一家就這麽沒了,現在連少爺也走了,就是被這事情害得。”
“那這件事情和盧員外有關?”勞鷺問道。
“誒,不知道。盧老爺是老爺的好朋友,但是柳家落難後,就沒見過他了。”柳阿婆說著,拳頭緊緊地握了一下,便不多說了。
勞鷺覺得柳阿婆好像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柳家的變故,柳池恒已經全部告訴了自己,如果真的和盧家有關,那……
“閨女,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阿婆先回去了。”柳阿婆不說什麽直接走了。
燕十一在外堂幫著切藥,一看柳阿婆走了,朝勞鷺看去——怎麽樣?
勞鷺搖頭,然後朝柳阿婆看了一眼——跟去看看。
兩人和李大夫告別,然後暗自跟在柳阿婆後麵,隻見柳阿婆走的方向應該是家裏,但是路過清水樓的時候,停了下來,朝著二樓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等她離開,勞鷺和燕十一走到那個位置,抬頭一看,隻見盧員外和燕老大、燕老六坐在二樓靠窗的地方。
燕老大對著燕十一做了個手勢——看到了,分頭跟。
燕十一點頭,帶著勞鷺跟在柳阿婆後麵,等柳阿婆進了巷子裏,燕十一伸手握住了勞鷺的胳膊,往上一躍,直接跳到了屋頂上。
最後柳阿婆回家,勞鷺窩在柳阿婆家對麵的屋頂上,燕十一到處查看了一圈,確定柳阿婆要從家裏出來,隻能走正門,守在對麵的屋頂上正好。
就這樣,一守就是幾個時辰,天慢慢變黑,然後全黑,慢慢到了子夜,全部的百姓都回了家,燈也滅了。除了勾欄青樓那些尋快活的地方,隻剩下打更人在街上穿梭。
勞鷺昨天一覺睡得好,也不困,再加上燕十一下去買了好吃的蟹黃包和點心,在屋頂上窩著監視,感覺也挺愜意的。
正好子夜,柳阿婆終於動了,隻見她提著一個白燈籠,穿著一個褐色的鬥篷,出了家。
果然麽,應該就是去見盧員外了。勞鷺和燕十一悄悄跟在後頭,一路出了居住區,往荒野去了。
再說盧員外,等李大夫診治完之後,燕老大便送他回了盧府,為了不讓他覺著奇怪,等到了晚飯前才離開。不過他們可不是真的走了,而是出了盧府之後,潛在暗處監視著盧員外。果然到了子夜,盧員外也是神神秘秘地一個人提著燈籠往荒野去了。
勞鷺他們跟著柳阿婆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在一個小土包那裏停了下來。
燕十一伸手往前一指,勞鷺借著柳阿婆燈籠的光芒,順著燕十一的手看去,隻見大土包前麵好像立了塊牌子,而旁邊還有另一個小土包。
勞鷺辨認了一下,抬頭看燕十一——這是兩座墳?
燕十一點頭,然後拉著勞鷺的手,往樹上一躍,兩人坐在衡出來的枝杈上。勞鷺往後一看,才發現遠處盧員外也提著燈籠來了,心說,燕十一竟然可以聽到如此遠處的腳步聲。
再看更遠處,有兩個黑影,悄無聲息地一竄一竄,跟在盧員外後麵,應該就是燕老大和燕老六了。
“阿芙。”盧員外看見柳阿婆,殷切地上前一步,喊道。
柳阿婆往後退了一步,躲開,冷冷道:“盧老爺。”
盧員外一臉受打擊的表情,道:“阿芙,你就在孟州府,為什麽不來找我?”
勞鷺和燕十一對視了一眼——阿芙應該是柳阿婆的閨名,兩個人可是很親密啊。
“哼哼,盧員外家大業大,還會在乎我一個下人麽?”柳阿婆厲聲問道。
“阿芙,這二十多年我是怎麽對你的,你是知道的。對了恒兒呢?”盧員外提起了柳池恒。
“少爺前幾日已經走了。”柳阿婆明顯又心疼又恨。
“怎麽?”盧員外聞言,都快站不住了,捂著心髒,一臉不相信地看著柳阿婆。
“怎麽會?少爺先天不足,再加上這三年裏東躲西藏,不能治病。”柳阿婆責問道,“都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害死恒兒的。”
勞鷺聽著聽著,暈了。柳池恒不是柳家少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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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台:剛剛家裏的網抽風了,以為要斷更了,嚇哭小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