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又要那父眼?

燕十一和勞鷺乖乖地進了房間,因為這周圍布滿了強大的結界,胡亂走動會不會被結界吞噬,這誰也不知道。

一進房間,勞鷺的腦海裏浮現出來的一句詩——葡萄美酒夜光杯。

房間不算小,中間有一張小桌子,兩邊是兩張睡塌。桌上有一條獨具西方特色的桌布,上麵放了一個果盤,裏麵盛著紫的發紅和脆脆青色的葡萄。

連續啃了幾天硬饅頭的勞鷺一見到它們就開始自動分泌口水,馬上撲過去抱起一串往**一倒,繼續做被抓來之前的事情——睡在高床軟枕上悠遊自在吃葡萄。

燕十一將長劍放在桌上,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因為半埋在底下,所以隻有靠近屋頂的地方有幾扇小小的透氣窗。房間很明亮,靠的是裝在牆壁上的油燈。

他坐到勞鷺對麵的榻上,隻見勞鷺依舊美得眯起了眼睛,嘴巴一直在動,快速地吃葡萄且不吐葡萄籽。

到了晚上,就有侍女來送食物、換洗衣物,還有洗澡水。

這裏的人莫非都是一身黑色?勞鷺看著黑兮兮的盤子,裏麵應該也是黑色的衣服。

不過那兩名侍女就算是一身黑也沒有擋住她們妖嬈的身材,勞鷺捏著下巴仔細觀察,然後點頭——身材特別好。

侍女去搭理勞鷺有些猥瑣的目光,將自己是事情做完之後直接離開了。

一掀開衣服上麵蓋的黑布,勞鷺的眼睛亮了亮,等抖開衣服之後,她選擇第一時間跑到屏風後麵,準備洗澡。

“十一出去,不許偷看。”習慣性地說完。

燕十一出門,在走廊那個狹小地空間等著。剛剛那件充滿異域風情的明黃色衣服很美。不知道穿在鷺子身上是什麽樣子?

等勞鷺沐浴完,她換上了這件明黃色的衣服。裏衣是一件寬鬆的明黃色長袍,外麵是一件白色的透明紗衣。再最外麵紮了一個腰帶,看著特別寬鬆。

勞鷺將頭發束起。在房間裏的大鏡子前麵照了照,轉個身又照了照,最後才滿意地出門。這衣服的樣式像是新疆民族服和印度的紗麗結合在一起的樣子。

寬寬鬆鬆卻能將女子豐盈的體態勾勒地極盡美妙。

燕十一進屋,看了兩眼之後,臉一紅,別過頭去,將一塊黑布遞了過去。

“這不是蓋布嗎?”勞鷺疑惑地接過去。一抖開才發現是一個巨大的薄鬥篷。她狹促地笑了笑,將鬥篷披上。

燕十一這才回過頭來,但是臉上的紅暈並沒有消失,對上勞鷺笑吟吟地眼睛。他覺得自己快要噴火了。

找侍女換了冷水,直接泡了進去。

等他洗完出來,勞鷺已經蓋著鬥篷睡著了。這裏的溫度不冷不熱,蓋個鬥篷正好。

他輕輕走過去,拿起她還沒有完全幹透的頭發聞了聞。輕輕蓋上一個吻,才吹滅油燈睡到另一張榻上。

翌日。

這段馬車時日將勞鷺折騰得不輕,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長,一醒來精神百倍,和十一一起吐納調息做完早功課。

兩名侍女很適時地進來送早餐。

勞鷺驚喜地發現這裏的早餐竟然有一點點西餐的雛形。一個很大的陶土盤子裏放著一些蔬菜水果。還有方形的饅頭,實際上勞鷺一開始還以為是麵包。

還有一杯奶,有一點點腥腥的,一開始有些難以接受,但是幾口之後覺得味道很醇厚。

用過早飯,一直站在門外的白腰帶黑衣人給了他們一小會兒休息消化的時間,便進來請他們去見“家師”。

燕十一穿著和他們一樣的黑色衣服,腰上是一根藍色的腰帶。勞鷺則披著鬥篷,裏麵就是那件鵝黃色的衣服。

兩人穿過幾個走廊,兩人來到一個大門的前麵。

一看就是主屋,前麵又立了四個白腰帶黑衣男子,加上給他們帶路的兩個,總共是六個。

勞鷺覺得腰帶的顏色可能是某種標記。帶他們過來的黑色腰帶六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和這些白色腰帶的比,他們是比較厲害還是不厲害。當然是希望不厲害的,因為黑色腰帶的已經很不好對付了。

兩個守在門口的白腰帶黑衣人拉開了大門。這個房間裏的東西隻有精致兩個字可以形容。

滿屋子的白紗帳,紗帳堆裏隱著一張床榻。

原本以為他們口中的師父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白發老頭,現在卻覺得至少應該是個女人。

房裏一直站在固定位置上的侍婢將白紗帳一層一層的撩開。白腰帶黑衣人在白紗帳前站住了,示意燕十一和勞鷺自己過去。

慢慢走過去恍若仙境。

前麵果然有一張大床,被至少三層白紗帳遮著,裏麵盤腿坐著一人,聲響窈窕,應該是個女子。她不說話竟然感覺不到氣息,靈力修為極高。

“你就是勞鷺?”紗帳裏麵的人開口,聲音極為熟悉。

勞鷺的臉微微發紅,有些期望地看向裏麵。這樣尖銳的聲音,和泓不君如出一轍。

紗帳被慢慢撩起,裏麵是一個妖嬈的人,分不清男女,就如他的聲音一樣。

泓不君雖然也是妖嬈,但絕對是一眼就可以認出來的妖嬈男子,聲音雖然也尖銳,但是依稀可以辨別出男聲。

但是現在紗帳裏麵的人……

如果不是怕得罪人家,勞鷺真想問一下:“您老貴性?”

“嗯。我是。”

那人一雙畫了極重眼線的眼睛微微往上一瞟,一雙鳳眼像極了泓不君,比他更加妖媚。泓不君的魅相裏麵透著男子的俊朗,而他,魅是從骨子裏生出來的一樣。

他掃視了一遍勞鷺,道:“普普通通。”

嗯……這個評價很中肯,就是不太動聽。勞鷺私心想著。

“你們下去吧。”那人似乎不想在看到勞鷺了,繼續閉上眼睛。旁邊的侍女將白紗帳一層一層放心。

那刻,勞鷺覺得如果他是個女子的話,一定是美極了。

等到侍女給她做了請的手勢,某對同性正在想入非非的勞鷺一下子醒了過來,急急道:“走了?藍藍呢?你不是要我給你看病嗎?”

燕十一扯了一下勞鷺,可惜沒有扯住,勞鷺的話一股腦兒地吐了出去,一句沒落。

簾子裏的人下巴微微揚了一下,請勞鷺他們離開的侍女馬上低著頭,站到一邊。

“想要救那個藍衣服的丫頭也不難,隻要你將那父眼交出來就行了。”那人淡淡道。

果然是和泓不君有關係……他們相識就是因為那父眼,後來他將活命的機會給了自己,那父眼也融進了自己的身體。差不多的氣質,幾乎一樣的聲音,還有也在找那父眼……

“那父眼已經融在我身體裏了,拿不出來,如果你有本事,可以考慮一下把我直接吞了,如果我身體裏還有藥效,說不定可以救你命。”勞鷺直直道,說不清自己為什麽突然憤怒起來了。

燕十一看著像是吃了爆竹一樣的勞鷺,心中一歎,這火是對著泓不君發的吧。

“嘴皮子太快。”裏麵的人說話有了一絲慍色,隨即又一笑。

勞鷺又忽然蔫了下來,“我想知道為什麽你們一定要找那父眼。”她抬頭看向簾子裏的人,想要將裏麵的人看穿,“我是因為中了屍毒,你們呢?你們練了同一種法術吧?”

裏麵的人好像也有一些恍惚,他忽然動了動,身體微微往旁邊靠去。站在一旁的侍女見狀馬上過去將靠枕墊上,他姿勢嫵媚地靠在上麵。

“你們下去吧,時候還沒到,等到了既然讓你們相見。”他的話裏有了倦意。

勞鷺還想說,可是這次被一直準備著的燕十一一把拉住,直接拖了出來。

勞鷺明白自己容易衝動,所以被製止之後很快恢複了理智,朝他歉意地吐了吐舌頭。

燕十一和勞鷺離開後,簾子裏的人忽然覺得自己不太累了,她眼睛往一旁的壁櫥看了看,侍女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將壁櫥裏麵的一個卷軸拿了出來,在他麵前展開。

這是一幅畫,裏麵是一個黑紅相間衣裳的男子,一頭銀白相間的頭發,血紅色的薄唇微微勾著,一雙鳳眼像是可以勾人一樣看著前方那個畫這幅畫的人。

這人正是已經魂飛魄散的泓不君。

他看了幾眼,長長一歎,低下頭。侍女馬上將畫卷起來,放回原處。

旁邊幾個侍女都上前來侍候,輕輕給他揉太陽穴,肩膀,胳膊,腿。點上氤氳的熏香。

那人皺著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

“來人,去把櫃神請來。”

守在外殿的侍女聞言馬上退了出去,很快一個白胡子的老頭被兩個白腰帶黑衣人押了進來。

那人見狀,眉頭一蹙,低聲道:“胡鬧!”

侍女馬上將櫃神鬆綁,搬了一個椅子給他。

櫃神並不領情,寬大的袖子一甩,頭別向一邊。

櫃靈就像是他的孫兒,眼前的人毀了他的家園,掠奪了他的典籍,幾乎屠盡了他的孫兒,現在又拿唯一剩下的炎灰和藍藍威脅……

櫃神現在的怒火,如果不是炎灰和藍藍,他一定會和他們拚了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