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奸細
“什麽!王定不願意!”楊天一把從椅子上站起來,碰倒了身後的靠椅。
書案前的傳訊兵兩腿抖了兩抖:“是的。晉元說不想通商,不需要原因。”
楊天閉眼沉思一會兒,緩聲道:“你退下去吧。”
傳訊兵慌忙拜退。
楊天把身後的椅子扶了起來,坐下去思索片刻,對著門外便喊道:“侍衛,傳張善、孫明將軍過來!”
沒過多久,張善和孫明威風凜凜地跨進書房,然後畢恭畢敬地拱了一禮。張善喜著笑臉,大聲道:“張善見過皇上!不知有何吩咐!”
“嘿嘿,還真是人如其名,裝蒜!”楊天壞笑,“你看人家孫明,明明白白地站在一邊。”他心中暗下接了一句,跟孫子似的。想著,臉上微微露出笑意。
見張善隻是笑,孫明笑著的臉有板起來之勢,楊天站起來笑道:“不要呆站著,在那邊的椅子上坐吧。”他伸手往左側那裏指了指。門正對麵的兩張靠椅再往右有一張四方桌,周邊各放著一張紅實靠背雕花椅。
叫侍衛上了壺茶後,三個坐在桌子三麵,楊天在中,張善和孫明分居左右。
孫明偵察探視自有一套,他見著楊天笑臉下掩著的另一股興奮,不由臉皮抖了抖,這楊天能興奮的也就數打仗了。他平抑著聲音:“皇上,是否想要對晉元動武了?”
楊天輕輕點了點頭,端起青花白底細柄圓口瘦體杯。輕啜了一口道:“孫將軍真是洞察人心啊,朕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孫明嘿嘿一笑:“哪裏哪裏,隻是皇上有些興奮,讓人不一猜便明罷了。”
輕放下杯子,楊天正色道:“那我也不再繞彎彎。此次叫你們兩人來的目的,就是要攻打晉元。”
看著兩人眼睛一亮,楊天輕笑:“嗬嗬,隻是打打邊城,不深入。這次打的目的是為了通商,所以。隻占邊城。盡量讓他們有機會來求和!”
滿腦子的困惑,張善問:“晉元不願意通商,那打了強逼人家通商有什麽意思嘛。況且我們的東西好用,那邊的沒有值錢的東西。”
楊天聽了神秘一笑道:“這些深奧的東西你不明白是正常的。現在一時解釋不清。待日後你便會明白的。”
隨後。楊天又細細地給兩人說了下打擊方案。直待那壺茶喝完才散去。
兩天後,張善和孫明便率著一萬大軍浩浩****地往東北奔去。
第四天晚上,在晉元的帝宮書房中。黃白燈火下,王定坐在書案後看著影子遞過來的情報:一支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裝的軍隊往西北方向而去。
王定皺著眉頭自語:“這是要打我晉元了?”輕輕把那張紙放在書案上。
影子點頭道:“有這個可能。”
“但是晉元沒有哪裏得罪昊天啊?沒有出兵理由啊。”王定依舊不解。
“這……”影子也遲疑,昊天不應該因為不通商就要打,應該有些由頭才對啊。
王定揉揉額頭:“不管那些了,要邊城做好防禦才行。以不變應萬變。”
“要不要啟用暗樁?”影子建議。
“暫時先不要動用,那東西是關鍵時候用才更有效果。”王定站了起來,“還要多緊密探視他們的動向才行。”
影子領命閃身離去。王定踱了兩步,自歎:“要是能製造些槍炮就好了……”
第六天中午,陰雲密布,張善和孫明率著的一支整齊的隊伍,風塵仆仆地來到了胡蘭城外。
這是一座橫在山嶺間的堅硬灰黑要塞,堵著來往晉元的山間要道。
要塞下麵小小的黑洞旁,林立著兩排肅殺的士兵,隊伍中間有一個英武的將領,張文武。
張善兩人騎馬在隊伍前,看著這險惡的堡壘,正要感慨一番時,卻傳來張文武爽朗的笑聲:“歡迎張將軍、孫將軍到胡蘭駐軍!”
張善臉皮抽了抽,嘿嘿笑道:“就這狗不拉屎的地方待這麽久,張將軍,不容易啊。”
“為昊天守衛邊疆,張某義不容辭!”張文武豪氣衝天。
他身後的士兵聽了,似是打了雞血,激動地臉色發紅。
孫明從馬背上躍了下來,拍著手掌陰笑:“果然是我輩的楷模,難怪皇上特別欽點要張將軍回去做城衛將領。”
張文武聽得頭皮發乍,渾身雞皮立起:這是要對我動刀了?難道被發現了?
他訕笑:“嘿嘿,哪裏,哪裏。”說著,眼珠亂轉。
張善挺坐在馬上,從軍服的懷中內袋中掏出一張令牌,揚聲道:“皇上有令,免除張文武將軍胡蘭守將職務,待回昊元安排新職!”
張文武聽此,愣了片刻,便僵著臉拜倒:“張文武領命!”
他身後的士兵臉現歡喜,似是在想,張將軍有出頭天了。我們在此熬上些年限,應該也會不錯的。
張善收起令牌,從馬上直躍到張文武身前,嚇得張文武往後小退了一步。張善笑著上前一步,扶住起身後還拱著手的張文善:“張將軍飛黃騰達了。我們是本家,以後要多多關照啊!”
張文武臉上僵硬,強擠出笑容:“嗬嗬,一定,一定。”
“走,帶兄弟們進營歇息一下!”張善攀著張文武的肩膀往城洞內走。
張文武連忙吆喝一聲:“張水生,快帶帝都來的弟兄們去營地!”
左排第一個麻衣士兵應聲出列,跑向了張善身後的迷彩服士兵。
張文武見張水生領命去了,忙熱情招呼張善和孫明兩人:“張將軍、孫將軍,裏麵已準備了有薄酒。我們先喝兩杯再逛胡蘭城。”
“好,好!”張善大喜,“不愧是自家兄弟,知道弟弟喜歡酒水,便早早準備好!”
走在張文武右側的孫明,看著張善滿臉絡腮黑胡子,張文武無須白淨的臉,不禁拉長臉無語:怎麽看張善的樣子都比張文武老上十歲嘛。
那兩個張家兄弟有說有笑——不用問,自是張善說笑得多,張文武則是陪笑得多——穿進黑洞走了近二十米。才穿過城洞。迎來一片開闊的點兵場,天上投下陰雲過濾的日光。
“哇!這城門一般人還真穿不過去啊!”孫明大叫,回頭仰望那高約三十米的城牆,“這城牆也太高了吧。”
張文武臉上浮現笑容:“這往晉元那邊更高些。城門也是如此!”
“那豈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孫明歎道。
張文武得意一笑:“那是。此城當年依山城而建。隻要有三萬兵,糧食武器足,防守無憂矣!”
孫明裝作小聲嘀咕:“難怪晉元如此重視張文武。”
張文武耳尖。正好若隱若現地聽到一點,心中寒意大盛,更堅定了晚上要逃的想法。
隨後,他們便在點兵場大開宴席,邀遍了胡蘭城內大小頭目來開涮。場麵熱鬧非凡,頭目們車輪般上陣與張善、孫明喝酒。
雖是近十年來練功勤快,但也抵不住這般糅踐,酒酣情濃時,不免又多喝兩碗,於是,不到天黑,整個酒宴便是一片狼藉,橫七豎八臥倒了人。
張善和孫明兩人被抬著回到營房休息。過了兩個小時,兩人便晃悠悠地醒轉過來。
孫明呸了一句:“還好,後來的都是倒在衣服上了,不然怕是要睡上三天三夜!”
張善則是昏昏地悶哼道:“那是你不行,老子這十年來勤練內功,如今可是千杯不倒!”
“吹吧,你的衣服從領口濕到褲腳,臭腳丫子還泡著酒,你以為我不知道?”孫明還不算太迷糊,“趕緊運功逼出酒來,等著做戲呢!”
一個小時後,油燈下的兩人身上翻滾著騰騰白汽,整個營帳酒香醉人。
忽然,噝噝嗦嗦地有人摸向這邊,似乎不少。張善兩人同時睜眼,相視一笑後,悄悄起身,握刀摸向了門帳邊。
一把鏜亮的長劍輕輕挑開門簾,一個麻布打扮士兵露臉瞄向帳內,酒香襲人,但燈火下卻沒人。
“有詐!”他剛輕喝一聲,心窩處便被捅了一刀,鮮血飆射。帳外的人快步跑了開去。
“嘿嘿,得計!”張善看向孫明。
孫明掀開門帳一看,那倒下的士兵左臂上綁了一條白布,這在黑夜裏確實是不錯辨認方法。
“噠噠!”昊天方向的城門傳來槍聲。
“抓奸細!”張善大嚎。胡蘭城隨之醒了過來,四處哄鬧。
“開城門!是我!”昏暗的東城門下有一聲輕喝,接著,那城門便在“吱吖”聲中,緩緩打開。
“別跑!”
“東城門開了!”
“噠噠!”
“快放箭!”
“啊,自己人!”
“屁!你是奸細!”
……
孫明在昏暗的廣場中間大喊:“黑鷹特戰隊集合!”
“嗒嗒,嗒嗒!”
“報!全部到齊!”
孫明剛喊完兩分鍾便集齊了人員。
“出發,追奸細!”孫明厲聲大喝。
“汪汪,汪汪!”
黑暗中傳來幾聲犬吠和幾聲低喝:怎麽練狗的!
孫明率著黑鷹隊在狗的帶路下,銜在奸細逃跑的路線一路緊追,待太陽紅紅地露頭時,便遙望那晉元的石蘭城了。
此城同樣建在山穀間,斷了往晉元之路,與胡壯規模相仿。
“快開門!我是張文武!”石蘭城下一聲大喊,驚碎了早晨的寧靜。
一會兒,那城門便咕嚕嚕地打開了一道人寬的縫!城門口的張文武見得大喜,隨在他身後的一群士兵也正往城門搶。
這一幕被三百米外的孫明用望遠鏡看著,嘴角一斜,隨手就向後打了個開槍的手勢。
“砰砰,砰砰!”
“噠噠噠!”
那城門口的張文武笑容僵住,人也隨之軟倒,原來後腦中槍了。
城門的那些士兵一陣亂竄,也紛紛身上飆血倒下。
門縫中的那一個晉元士兵也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伸手摸了摸胸口,全是血,隨後不甘倒地。
城頭昏睡的晉元士兵紛紛驚醒,慌張握著長箭亂射,同時嘴中高喊:“敵襲,敵襲!”
“砰砰!”
城牆上的晉元兵很快便被槍殺一空,特戰隊員衝了進去,一部分快速占了城牆,一部分端著機槍衝進營地掃射……
戰鬥持續了沒多久,便在晉元兵的跪地投降中結束。
戰後統計,特戰隊一人未損,晉元兵死了三千,降了兩萬!
石蘭城的守將石堅,是個粗壯的人,被反綁著跪在降兵前頭,太陽底下顯得猶為礙眼。
他梗著粗紅的脖子:“你們昊天為何無故攻打我晉元!”
“無故?”孫明邪笑著走上前,拔出唐刀在他的眼前比了比,反射的陽光晃得石堅連忙眯眼,“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石堅倒吸一口氣:“孫明!你沒死!”
孫明咬著牙:“拜你所賜,我不但沒死,還活得很滋潤!”說完,唐刀刷地輕劃石堅右耳,那耳朵順勢滾落在地,鮮血淋灑,石堅右肩上全是血。
石堅很是堅忍,他咬著牙狠狠地道:“既然你沒死,那我死!”說完,他頭“咚”地一聲往前擂在地上,鮮血四濺,人也軟倒在地。
孫明吃了一驚,但還是用唐刀狠狠砍在石堅的後頸上,嘴上恨恨罵道:“便宜你了!”
隨後,他閉眼嘀咕:童大帥,我們的敵人又有一個去陪你了。
嘀咕完,他猛地睜眼:“放一個回去報信!拿上我昊天的文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