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生重要的轉變

“爹,別怪我呀!我,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

早就醒來的申郅琛在一旁看著習月,這女人竟然還說夢話!

或者說,申郅琛一晚上都沒有睡覺。

昨天晚上他沒有回家是有原因的。昨天在生日宴會上計劃要圍剿的同花幫一黨,雖說沒有大動幹戈,但還是給了他們不小的打擊。隻是有些餘黨,就在‘海中花’外虎視眈眈著,這時候再回別墅,定是免不了一場打鬥,他不想鬧出聲音,若把巡隊招來,發現他在城郊還有個秘密,不拿去當作討好日本人的資本就浪費了。

那他精心計劃的局,就泡湯了。

他可是日本人眼皮下最紮眼的一隻螳螂,每次總是等他敏捷的將行動完成,他們才得到情報。

這行動,誰都不知道。

還有就是,申老爺子申懷之是這上海最大的一方霸主,申郅琛現在全權掌握申家的理權,日本人是想拔掉這大樹,還很難啊!

申郅琛揉揉額頭,其實,他也不想這麽累。

突然聽見“撲通”一聲,申郅琛正找著聲源,轉身一看,**沒有人了。

“嗬!”申郅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繞到床的另一頭,習月正揉著手臂,臉上盡是疼痛的表情。

申郅琛好笑的看著她,沒有去扶她。

他心裏不免想,這女人真的是鎮長的女兒嗎?完全不像個大家閨秀!

從那次乞丐供出習月後,申郅琛就命人去查了習月的身份,當然也查到了她與蘇漸的淵源。

蘇漸蘇漸,又是蘇漸,怎麽又想到他了?申郅琛感覺頭內有種莫名的疼痛在到處亂竄,該死!每一次想到,頭痛也就伴隨而來。

習月莫名其妙的看著申郅琛,他的好看的劍眉緊緊擰著,想在努力克製什麽疼痛。

“你怎麽了?”你可千萬別死啊!不然蘇漸誰放?

“沒事。”申郅琛走到桌邊,拿起杯中殘剩的一些紅酒,仰頭喝了下去,稍稍安定了些。

習月還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申郅琛,眼神裏盡是懷念的神色。

申郅琛迎上她的目光,劍眉稍稍舒展開來,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看著自己,而且……

而且能讀出些深情。

習月看著申郅琛,有些呆住,渾然不覺他也在看著自己。

房間裏一男一女,互相凝視,卻沒有言語。

“我,就那麽好看?”申郅琛又來了興致,總是想逗逗眼前這個女子。

“啊?”習月臉上頓時飛上兩片紅雲。

隻是覺得,那一刻,你凝眉的樣子,好像蘇漸,你仰頭喝下酒的時候,像蘇漸借酒消愁時的樣子,真的好像。

習月站起身,朝申郅琛走近了些,“我想見……”

“停!”習月抬起頭,錯愕的看著申郅琛。

“別跟我談條件,現在,你不是自由的!”習月向後退一步,申郅琛向前邁進,習月抵住了牆,申郅琛伸出一隻手臂,把習月緊緊環繞在懷中。

“你憑什麽這麽做?”

“因為我是申郅琛。”

“你是申郅琛又怎麽了?是上海舉足輕重的人,是申家大少爺,就了不起嗎?”

申郅琛緊緊對著習月的明眸,沒有說話。

見他不說話,習月接著說“你是人嗎?隻要你是,你就沒有權利剝奪另外一個人的性命,更無法摒棄另外兩人的幸福!你是申郅琛又有什麽了不起的呢?”

寥寥數詞,擲地有聲。

“哈哈!”

習月張著生氣的眼眸盯著他。

“你笑什麽?我說的你不生氣嗎?”

“你太不了解上海,太不了解中國,太不了解日本人,太不了解我,太不了解你的蘇漸,你不了解這裏的任何一切!”

“你的蘇漸,不是留香鎮的蘇漸,而是上海的蘇漸!這上海,更不是留香鎮!”

“你知道嗎,生死,殺放,全在一念之間,而敵人,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去思考,沒有人那麽偉大,犧牲自己成全其他人,也沒有人會那麽傻,給你時間讓你考慮該殺還是不該殺!”

“你若是出生在上海,不會活得很久!”

習月驚恐的轉頭,申郅琛的話在胸腔中**漾不停,像留聲機一邊一邊不停的播放。

“你若是出生在上海,不會活很久,因為,你太單純,隻能把自己,和你身邊所有你愛的,愛你的人害的一派塗地!”

你愛的,愛你的人,害……

愛你的和你愛的所有人,傷害!

習月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麽一天,那麽一天,身邊躺著的是親人,是愛人,是摯友。

習月不住的發起抖來,她害怕,她比誰都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老天不會這麽殘忍的,不會的!”

申郅琛好笑“老天?你知道你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他在那裏?你很堅強,但你要一直堅強下去,要在這裏生活,就要學會自我保護,求誰都求不來,靠自己,懂嗎?”

習月癱坐在地上,她腦中想著自己最不敢想的事情,心中所有的無助和難過都一起湧上來。

她沒有想到,自己今後人生中的第一課是申郅琛上的,也不會知道,這已經在她內心深處紮下了根,在她自己還不願意承認的時候。這影響著她以後的路,她注定變得不一樣,注定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單純的習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