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輕萍在回家之前,按照慣例去了新買的房子一趟。在那裏轉了幾圈,見工程都是按照她的要求來做的,而且進度很快,非常滿意。看完之後,陸輕萍沒有在這裏多耽誤,出了巷子招來黃包車,報上冷家地址,準備回冷家。

恍惚中,陸輕萍似乎聽到有人在身後喊她的名字。叫黃包車車夫停車,回頭望去,巷子裏空無一人。陸輕萍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聽錯了,於是跺了一下腳,示意黃包車車夫繼續拉車,坐車離開。

依萍從巷子的另一頭回家,看到母親站在大門口,向她與來的方向相反巷子那麵張望著。她跟著看了過去,除了路過的幾名行人,並沒有看到什麽,於是奇怪的問道:“媽,你在看什麽?”

傅文佩回頭看到依萍,“依萍你回來了。”拉著依萍回屋,關好大門,一麵往屋裏走,一麵說:“剛才我好像看到輕萍了。”

“輕萍?”依萍驚訝的睜大眼睛。按道理說,一聽這個名字,就是陸家人,但是她怎麽好像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於是問道:“她也是我爸爸的女兒嗎?可是我怎麽似乎沒什麽印象?”

“是呀,她比你大一歲,是你的姐姐。你不記得了,輕萍是你梅姨的女兒?”傅文佩回答道:“你梅姨在陸家整日裏深居簡出的,平時都不怎麽露麵,至於輕萍,更是被她看的嚴嚴實實的,所以你見到她的次數應該很少,其實就連我,也沒怎麽見過她。剛才我出門迎你的時候,恍惚覺得從我身邊走過的女孩子看著像她,但是我又不敢確認,我試探著喊了一聲,也沒人應我,所以我應該是看錯了。”

陸家的孩子,那麽多的姊妹兄弟,那個時候依萍年紀小,她可能記不清,但是父親的幾個老婆,她還是記得的。聽傅文佩提起冷梅,依萍這才有個印象,她好像記得梅姨是有個女兒叫輕萍來著。不過就算記起來了,比起腦海裏梅姨模糊的印象,依萍卻想不起來輕萍長什麽樣。印象中,她好像就從來沒有單獨和輕萍麵對麵遇到過。

陸家那麽大,冷梅不得陸振華的寵,住的地方是陸家最偏僻的地方,那裏不僅是她,就是整個陸家,除了在梅園裏伺候的人,其他人都很少去。再加上,不管冷梅是否得寵,都是陸振華的老婆,是和傅文佩爭奪陸振華的人選之一,所以依萍天然的對和母親爭奪父親的人有一種敵意,因此雖然冷梅露麵的次數不多,但是她還是記住了她。

至於陸輕萍,在陸家根本是“小透明”一個。連陸振華有的時候都想不起來有這麽一個孩子,在節日團圓的時候,都會落下她,可見她的存在感又多低。雖然輕萍和依萍年紀相差不大,但是兩個人基本上沒有碰麵的機會,哪怕是念書都不在一個學校。而且在心萍還在的時候,依萍沾姐姐的光,在陸振華跟前也有一席之位。

與之相比,輕萍在陸振華那裏沒有一點地位,她也從來不往他跟前湊。後來心萍病故,依萍的地位有所下降,但是很快就爆發了九一八事變,陸振華帶著他們匆匆逃往上海。雖然偶爾在團圓宴上,會看到輕萍,但是那個時候依萍忙著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爭奪父親的注意力,保護母親不被父親的其他幾位夫人,特別是王雪琴欺負還來不及,哪裏還顧得上看輕萍。所以依萍腦海裏對輕萍的印象實在是少的可憐,記不起來了也情有可原。

“嗯。”依萍讚同點著頭,倒了一杯水遞給傅文佩。“媽,你一定是認錯了。輕萍不是應該在東北嗎?她怎麽會來上海?”

傅文佩把水杯接過來,沒有喝,神情帶有疑慮的說:“可是,我真的覺得很像。輕萍從小就和她媽媽長得很像,剛才那個女孩子長得幾乎和當年你梅姨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這點我絕沒有看錯。”她把水杯放到桌上,拉著依萍疑惑的問道:“如果不是輕萍的話,難道天底下真有這麽相像的人嗎?”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那個女孩子是輕萍的可能性更高。

“媽,就算她是輕萍,那又怎樣?”依萍挨著傅文佩坐下,說道:“是不是輕萍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如果是輕萍,不管她是怎麽來的上海,她要找的人也是爸爸,而不是我們,我們在這裏操什麽心呀!”

依萍對那人是不是輕萍,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現在煩的很,前些天,因為向父親要家用,錢沒要來,反而挨了一頓鞭子,以致她和父親鬧翻了。她不僅揚言要報複,而且下了決定,不再拿陸家一分錢,但是家裏已經欠債累累,急需米下鍋。

雖然從好朋友方瑜,解了燃眉之急,但是總不能一直靠方瑜救濟活著吧。所以依萍急需一份工作,但是找工作的過程卻並不順利。她去的那些大公司,要求都很高,而她達不到人家要求,人家不肯請她,唯一肯請她,待遇也不錯的,她又不能去,所以現在依萍心急的很,哪裏有時間去考慮什麽輕萍不輕萍的。

“這話也是。”傅文佩點頭附和,她看出依萍的煩躁,關心的問道:“依萍,你怎麽了?在外麵奔波了一天,是不是很累?你工作找的怎麽樣?順不順利?”

“沒有,我一點都不累。”依萍不想讓傅文佩擔心,搖著頭說。盡力擠去一個笑容道:提起工作,她的神情有些沮喪,“隻是我的工作沒找到。”旋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安慰傅文佩:“媽,你放心,我明天再去試試,相信我,我一定會很快找到工作的!”

傅文佩點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去做飯。等吃完飯,你早點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好以飽滿的精神去找工作。”說著,起身去廚房。

“媽,我幫你。”依萍跟在傅文佩後麵,一起進了廚房。就這樣,陸輕萍的事情,被母女兩個放到了一邊。

陸輕萍坐車回來,見家裏沒人,很是納悶。冷清秋上學,還沒放學,這會沒回來,她清楚,但是一向不怎麽出門的冷太太竟然沒在家,喊了幾聲韓媽,也不見韓媽應答,主仆兩個都不在,這種情形倒是少見。

想了想,陸輕萍到廚房拿出菜籃,準備去市場買菜,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住在冷家隔壁的韓大娘。被她叫住,她神神秘秘的把陸輕萍拉到一邊,然後將她聽來的關於冷太太和宋世卿的談話講給她聽,因為有事,韓大娘沒聽全,所以她給陸輕萍講述的是掐頭去尾的那部分,而且這也不完全,她講述的不盡不實,被她在其中加油添醋,刪刪減減。陸輕萍根據韓大娘的講述,稍微揣測一下,將實情猜出個五六分來。

“哎呀,陸姑娘,我聽說你舅媽說你在什麽洋女中作先生,小小年紀,就這麽能幹,真是了不起!而且你還買房了?嘖嘖,還真是有錢,看來你家裏給你留下不少錢吧?”關於陸輕萍的身世,冷太太並沒有隱瞞,樓裏的人都知道她是父母雙亡,來投奔舅舅來的。

當然,陸輕萍第一次上門的穿著打扮,樓裏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她住進來後,花錢也不吝嗇,買這買那,樓裏的住戶都知道,冷家雖然收留了陸輕萍,但是卻不吃虧,陸輕萍雖然是個孤女,但是是個有錢的,因此對冷家又添一層嫉恨。

韓大娘語重心長的說道:“陸姑娘,你喊我一聲大娘,我就倚老賣老說幾句。聽大娘一句話,你年紀輕,不知世路,小心別被人騙了。這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哪怕冷家是你親人,但是畢竟多年不曾來往,到底怎麽樣,你也不清楚,所以陸小姐,對人不可那麽掏心掏肺,要謹記,‘未可全拋一片心’呀,還是防著點好,不然等你手裏的錢被掏光了,那個時候可就有你哭的了。”因為沒有聽到頭尾,所以韓大娘以為那房子是陸輕萍自己的錢買的。

看著眼前的韓大娘“一片好心”的對自己提出諄諄告誡,陸輕萍壓下心中對她的厭惡,擺出一副麵對對方的教導非常感激的姿態,說道:“多謝韓大娘為我操心了,韓大娘的教導我一定在心。”

“雖然你父母走的早,但是你也不要把親人看的太重。若是直接對你表露惡意,這樣的人還好辦,最需要注意的就是,看著慈眉善目的,對你很好的某些人,她對你的好都是別有用心的,其實背地裏不定怎麽算計你呢?這樣的人才厲害,防不勝防,你可要看緊自己的錢袋,別再亂花了。你父母留給你的錢是給你作嫁妝的,你都花在別人的身上是怎麽回事?平時小來小去,小打小鬧的也就算了,你竟然還買了房子,也不想想這房子現在有多貴?而且你隻是一個人住,你舅媽卻帶著女兒,兩個人住,不管怎麽算,你都吃虧。所以要,萬事都要留個心眼,可不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哪怕那人是你長輩都不行,……”韓大娘見陸輕萍聽得進去話,於是忙不迭的壓低聲音又說了一大篇子話。

陸輕萍看向韓大娘的目光越發的冰冷,這到底和冷家有多大仇呀,這麽明晃晃的挑撥離間?而且她看起來就那麽傻,那麽蠢嗎?人家說什麽她都相信?而且不相信自己的親人,反而去相信一個沒多少來往的陌生人?

“韓大娘,對不起,我現在要去買菜去了。今天已經回來晚了,這會要是再不去菜場,再過一會兒集市就散了,那麽晚上就沒的吃了。”不想繼續聽下去的陸輕萍舉了舉手裏的菜籃,以此為借口打斷了她。

“那你忙,你忙。”韓大娘雖然不悅說的話被打斷,但是陸輕萍的理由非常正當,她也說不出什麽來。就在陸輕萍拔腿要走的時候,韓大娘又拉住了她,叮囑了一句:“陸姑娘,我這是為你好才和你說這些,你可不能在別人麵前賣了我呀。”

“不會的。我知道大娘是為了我好,我記著大娘的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賣了你呢?”陸輕萍垂下眼簾,遮住了眼裏的不屑,呸!有賊心沒賊膽!敢做不敢擔的孬貨!這都什麽人呀!人家家裏過得不好,你就開心了?真是莫名其妙!

書上說,嫉妒是對他人的優越地位產生的不愉快的情感。但奇怪的是,人們會嫉妒鄰居家的富裕,但是卻不會嫉妒比爾蓋茨。這是什麽心理?對此陸輕萍一直表示理解不能,她也無從體會這種情感。但是如今在現實生活中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作為被嫉妒的對象,陸輕萍不得不說,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陸輕萍搖著頭,歎著氣,拎著菜籃去了市場。買菜回來,她在門口遇到了冷太太和韓媽,見冷太太和韓媽麵帶笑容,低聲說著什麽。她走上前,問道:“舅媽,你和韓媽去哪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走在冷太太後麵的韓媽上前接過陸輕萍手裏的菜籃,“太太,表姑娘,我去做飯。”拎著菜籃去了廚下不提。

冷太太和陸輕萍一前一後的往院裏走,一麵走,一麵說:“我今天靜極思動,讓韓媽跟著,去了你買的房子那裏。”

“咦?”陸輕萍估摸著時間,如果是這樣,她去的時候,冷太太他們應該在那才是,但是顯然,她去的時候了,冷太太和韓媽已經走了,而且走的時間不算短,不然韓觀久不會不提。於是她問道:“舅媽是什麽時候去的?我晚上的時候也去了一趟,不過我在那沒看到舅媽和韓媽。”

“我是下午過去的。”冷太太歎了一口氣,笑道:“本來打算去轉轉,就回來的,誰知道在那裏看到你二姨。真是巧,他們一家就住在你買的房子旁邊,所以我又到你二姨家裏坐了坐,所以耽誤到這個時候才回來。”

冷太太渾身帶著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興奮感。對於冷太太的心情,陸輕萍還是能理解一二的。因為是一個寡婦,而且在上海,冷家除了冷太太的弟弟宋世卿外,也沒什麽親戚朋友,當然,冷清秋的父親還在的時候,冷家還是有朋友的,但是他一過世,他那些朋友就不好來了。所以冷太太一個人呆在家裏,頂多出門逛逛,沒什麽人來往,還是很孤獨鬱悶的。如今,碰到了親戚,而且還是至親,固然和親戚久別重逢,冷太太很興奮,但是這何嚐不意味著她已經多了一個來往的人家,有了個說話的人,所以她的喜悅之情難以遮掩。

“嘖嘖,沒想到當初分散在天南海北,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竟然會在上海遇到,真是不可思議,出人意料,好像做夢一樣。”冷太太進屋落座,帶著一種宛如夢幻的神情慨歎著。目光落到陸輕萍的身上,“回頭有時間,我帶著你和秋兒走一趟,認認門。大家都是親戚,又住的這麽近,今後要多多走動,互相照顧才是。”

既然是親戚,又是久別重逢,對方就沒留你們吃一頓飯?雖然還沒有見麵,陸輕萍對這個二姨的印象就不怎麽好。隻是她不好說,因此說道:“舅媽說的是。隻是舅媽也不必特意帶我和表妹走一趟,既然二姨他們一家就住在我們家旁邊,等我們搬過去,想什麽時候來往就什麽時候來往,哪裏還差這點時間。大家既然是實在親戚,想必她們也不會計較這個。”

“你這話有道理。”冷太太沉吟了一下。陸輕萍這邊忙,但是還是能抽出時間來的。隻是自己的這位二姑姐家,經濟情況不太好,一家子大小都在為生活忙個不停。而且她自己做不了主,上麵還有個婆婆,就因為自己和韓媽今天過去,呆的時間長了點,她婆婆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人家不比自家閑在,不好耽誤他們一家賺錢,所以冷太太說道:“那這樣好了,等我們搬家的時候,請他們一家過來暖房,再介紹你和秋兒和他們認識。反正我看那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很快就能搬過去了,所以晚一點也無妨。”

陸輕萍可是知道的,因為冷家自詡是書香世家,所以冷太太平時是最講禮數的。她不過就那麽一說,冷太太竟然答應下來,這可不像冷太太素日的作為,看來其中必有緣故。隻是她知道,從冷太太這裏是得不到答案的,問也白問,看來要從韓媽那邊入手了。

心裏存著這個疑問的陸輕萍趁著冷太太出門遛彎,不在家的時間,將韓媽叫了過來,向她打聽自己二姨家的事。韓媽也沒隱瞞,直接說道:“表姑娘,我們那套房子不是小二進的嘛,東麵那家空著,還沒租出去。挨著我們西麵住的一共有兩家,前麵一家住的是一對母女,後麵一家住的就是二姑奶奶一家。”

“其實不用我說,表姑娘一看就知道了二姑奶奶一家過得怎樣了?”韓媽歎了口氣說:“二姑奶奶看認出太太後,可是好一陣哭訴。一家大小七口人,擠在三間房裏。二姑奶奶命苦,丈夫早就因病去世,留下六個孩子,還有一個老婆婆。年前,當用的大女兒又死了,如今家裏靠二女兒在工廠裏作文員的工資生活。因為她一個人的收入養活不了一家老小,而且家裏還要供剩下的幾個孩子上學,所以,她和她婆婆每天在外麵擺攤賣糖水,大兒子和二兒子放學後,一個賣報,一個賣煙,兩個小的,給人擦皮鞋。晚上,一家大小還要抹黑糊紙盒。實在是辛苦的很。每天累個半死,賺的那點辛苦錢,勉強維持一家生活,……”

越聽陸輕萍越覺得人物熟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她打斷韓媽,“韓媽,我二姨嫁的夫家姓什麽?”

韓媽笑道:“姓顧。而且表小姐,我還看到了二姑奶奶的名為曼幀的那個女兒,她和表姑娘你長得有些相像呢。太太也這麽說。不過太太還說,當初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是親姐妹,她們倆當年就長得就很像,而你生的和大姑奶奶非常相似,而那位曼幀表姑娘是二姑奶奶的女兒,所以她和你長相相似,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陸輕萍沒心情聽韓媽之後一連串的“姑奶奶”,她在聽到“姓顧”的時候,就已經不在心存僥幸了,而韓媽口裏吐出了“曼幀”這個名字更是讓她心生出“果然如此”的慨歎。原來,顧家對外的說法是曼璐去世了。還好,顧家到底沒有遮掩曼璐的存在。本來陸輕萍以為她走後,顧家那幫人覺得曼璐是顧家的汙點,覺得她給顧家丟人,那麽說不定會在她離開後抹去曼璐曾經存在的痕跡,沒想到他們竟然承認顧家曾經有這個人,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其實陸輕萍不知道,當時顧家確實是有這個打算的,不想承認顧家有曼璐這個人來著,但是不管他們怎麽厭惡曼璐,曼璐畢竟和他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言語中帶出的固定習慣一時半刻是不好改過來的。鄰居們聽到顧家幾個小的稱曼幀為“二姐”,有那好奇的就問大姐哪裏去了?是不是出嫁了?若是出嫁,哪怕是遠嫁,也是要和家人聯係的,為了避免不好圓謊,顧家上下統一口徑,以“大姐死了”作為答案對人解釋曼璐的不存在。

隨著曼璐的離開,感受到生活艱辛的顧家人開始後悔起來。他們總是不時的提起曼璐,懷念曼璐在的時候美好的生活。在他們的心裏,盼著曼璐有一天能夠回來。這個時候,他們對對外說曼璐已經死了的說法開始不滿意起來,覺得到時曼璐若是回心轉意,回來了,他們該怎麽對從他們口中知道曼璐死了的鄰居們,解釋曼璐的存在?死而複生嗎?為此,他們甚至指責起當初第一個提議對外說曼璐已經死了的顧老太太起來。覺得不該將曼璐說死,應該換種說法,甚至為此起了爭執。

曼幀比顧家其他人有理智,早就不做曼璐會回來的這種夢了。她毫不客氣的戳破他們的幻想,告訴他們,曼璐是絕不可能回顧家了,所以還是好好幹活,努力賺錢填飽肚子要緊。再說就算真有萬一,萬一曼璐回來,有什麽好擔心的,不好解釋,就搬家好了。上海這麽大,搬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開始,不就行了。反正又不是沒搬過家!因為顧家如今賺錢主力為曼幀,所以不管其他人是否有異議,她以絕對的權威平息了這場風波。

作者有話要說:陸輕萍和顧家人的聯係出來了,其實我前麵就曾經有過暗示,埋有伏筆。比如冷太太和冷清秋講古的時候,就曾經說過冷清秋的父親有兩個姐姐,而且生的很相似。陸輕萍是大姐冷梅的女兒,和二姨生的相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雖然;陸輕萍和顧家人有這層關係在,但是她可不是聖母,她不會管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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