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東洋神官(3)

大家知道,那張二愣就是因為不聽祖訓,在河上殺雞宰魚的血腥氣驚動了傳說中的凶怪之物,才被它抓到水裏的,所以大家兩人一組的跳上船後,一人用漿劃船、一人手持魚叉,嚴陣以待、以防萬一。

要是真有什麽魚精水怪一類的東西突然衝出來,憑著這麽多人、這麽多叉,一定會把它戳上十多個血窟窿!

就在眾人拚命向張二愣落水處劃去的時候,隻見遊在最前麵的賽白條身邊,突然從水下伸出來幾個菜盤一樣的東西。

那些盤子一樣大小的東西,底部中間連著粗粗的軟胳膊,好像長藤一般,托著那些暗灰色而柔軟的盤子,好像長了眼睛似的,迅雷不及掩耳般破水而出、抱住了賽白條,緊緊地箍住他,讓賽白條拿著尖利魚叉的手動不得,一下子就把他拽進了水下。

大家一看到那十多個暗灰色的大盤子,不但長有眼睛一般,而且十分靈活有力,把水性極好、手持魚叉的賽白條眨眼間就拖到了水裏,不由得害怕起來-----這可不是一般的水鬼找替身,更不是他弟兄兩個失足落水,而是被河裏的怪物拖下去的啊!

除了幾個年輕膽大的之外,其他人一看那種情況,被嚇得渾身發抖,知道事情不對,馬上拚命向岸上劃去。

那幾個膽大而不信邪的年輕人,一個個手拿明晃晃的魚叉,慢慢地向前劃去。看他們那個架勢,嚴陣以待、如臨大敵,隨時準備著出叉反擊。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賽白條消失的地方時,嘩啦啦一陣水響,十多個大盤子再次破水衝出,非常精準地纏住了他們拿著魚叉的手臂,讓他們毫反手之力地拖入水中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敢向前救人。因為大家都看清楚了,那些從水下伸出來的大盤子,像是怪爪一般迅捷有力、十分靈活,一旦出手,讓人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說實話,當時大家並不是同情張二愣夫婦兩個,就是因為他們不聽祖訓,也就是當年那個雲遊僧所說的話,在河上殺生放血,這才引得河底凶怪現身的。

他們二人遭報身死,完全是咎由自取、自食惡果,但救他們的人,包括他大哥賽白條,那可全都是被他拖累、辜而死的!

眾人在岸上膽戰心驚、議論紛紛,卻是計可施,沒有人知道那長著盤子一樣怪爪的東西,到底是何妖邪鬼怪,更不知道如何去對付那水中的凶怪之物。

因為大家從來沒有聽說過河中的怪物,會長有盤子一樣的東西,更不知道隱在水下的部份究竟會是個什麽樣子。

大家原本以為,這河裏的凶物,也不過是巨蟒大蛇、魚鱉成精而已,要是眾人手持利叉一擁而上,雖然不一定能夠刺死它,至少能夠逼退於它,沒想到它竟然是那樣一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怪物!

眾人不敢下水救人,也不忍棄之離去,隻能傻傻地站在岸上,等待著奇跡出現,盼望著他們總會有人僥幸逃脫;或者是溺死之後,他們的屍體浮出水麵

可惜的是,他們那些落水之人,既沒有人僥幸地活著遊上來,也沒有屍體浮出水麵。一直等了接近一個時辰,大家才不得不麵對這個殘酷的事實-----那幾個人已經絕生路而全部沒命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是農村的老傳統,論如何,總要將他們的屍體打撈上來安葬。

但由於他們並非是水鬼找替身而死,更不是不懂水性溺水身亡,而是被從未聽說過、更未看見過的河底凶怪所害,自然沒有人敢下去撈屍。

再加上當時水流甚急,那幾個落水之人,就是不被河底怪物吞吃掉,也會被魚嚇啄食得亂七八糟,最後順流而下,不知所蹤。反正是他們幾個落水失蹤之人,全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能埋個衣冠塚而已。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大家總是惴惴不安,不敢輕易下水打漁,隻怕一不小心,從身邊的水中,突然有數隻恐怖的盤子破水而出,迅雷不及掩耳般把自己拖到水下,不知是被那怪物活剝生吞,還是利齒咬碎,抑或是吸幹血液。

老百姓對那種藏匿水底不現身、害人時又神鬼難測地突然出現,準確有力地將人拖下水的怪物,打心底是膽寒的----不知道的東西總是給人以驚心動魄的恐懼。

再想想當年祖上所說的,這河中凶物是不見血腥不害人的,所以過了兩天,就有人壯著膽子照樣下河打漁,果然也並沒有怪物現身。

從那以後,我們這裏的老百姓算是徹底記住了那個教訓,再也不敢違背祖訓

聽張大彪講到這裏,我們幾個全是傻呆呆地愣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張大哥,你沒有胡說吹牛?”小李兄弟疑惑地問道,“這河中怪物,應該也是水族成精而已,怎麽可能從水裏伸出來幾個盤子一樣的東西呢?”

“是啊是啊,聽說過魚精、蛇精、淹死鬼,就是沒有聽說過水裏麵會有那種怪物,長長的手臂上還長著個大盤子!”霍排長說,“要是張大哥沒有說瞎話,這非鬼非精的怪物,它會是個什麽樣的東西呢?”

“咳,放心,我張大彪從來不騙人的!當時大家雖然看到伸到水麵的長胳膊兒上長有盤子一樣的手,但它匿在水下麵的身子,可是誰也沒有看到過,所以至今也沒人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麽仙怪啊!”張大彪鄭重地說。

張大彪說不清,霍排長不明白,我們幾個隻好扭頭看著劉老大,希望見多識廣的他能夠多少知道些。

“嗬嗬,你們別老是盯著我啊,說實話,劉某對張大哥所說的水怪,別說見過了,真的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劉老大苦笑著說,“真是稀奇啊,伸出水麵的就有十多條長胳膊兒,上麵還長有盤子一樣的手,盤子上還它娘的像長有眼睛一樣,嘖嘖,難以想像!”

“張大哥,難道死了好幾個人,你們就沒有想辦法,請高人什麽的,弄死它嗎?”狗蛋兄弟問道。

“誒,那種聞所未聞的水怪,誰敢去惹它啊!更何況那個凶物對我們還算是多少有些恩惠的,畢竟是它鎮伏了害人的射工,讓我們能夠在河上放心打漁生活。隻是,張二愣他不該不聽祖訓,殺生放血引它上來的!”張大彪說,“而且隻要我們按規矩來,不用血腥之物**它或者是惹怒它,它倒是與我們還算相安事、不亂害人!”

“這一點兒和劉某在老家時,養狼崽子是有些相似的。那些從小就從狼窩裏掏來的小狼崽兒,用熟食把它養大以後,隻要不讓它聞到血腥氣兒、吃到生肉,倒也沒有大問題;若是一旦讓它嚐到血腥生肉,嘿嘿,就會引得它野性複發,弄不好連自己的主人也會被它禍害!”劉老大說。

“嗯,有點兒相似但也不完全像。那喂養大的狼崽子,一旦嚐到血腥生肉,就再也沒法弄得住它,野性難收啊。但這河裏的凶物水怪,從那以後隻要沒有血腥氣兒誘它,它倒是不再露麵,不會說吃人上癮的!”張大彪說。

“這一點兒很奇怪,因為要是血腥氣兒引誘它殺人的野性暴發,但應該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的,怎麽可能會以後又學好了呢?”霍排長說,“說不定啊,它不是嗜血貪殺,而是特別地厭惡血腥之氣,聞到血腥氣兒就出來殺人,反之則老老實實地呆在河底!”

“哈哈哈哈,有可能!”張大彪笑著說,“這一點兒還真有可能像霍排長分析的那樣,否則道理兒說不通啊!看來它不是嗜血,而是特別反感血腥氣兒呢,要不,當時它弄那幾個人下去以後,也沒有咬死咬碎他們?河麵上一丁點兒血色也沒有出現!”

“真它娘的想弄上來瞧瞧,看它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大傻兄弟好奇地說,“你們說它藏匿在水下的身體,會是什麽樣的呢?到底會有多大?有嘴沒嘴?那些人是不是被它活活的吞下肚裏去了?”

“嗬嗬,這個恐怕真是沒人知道的!對了,張大哥啊,琉璃眼兄弟知道這事兒不?他有沒有下去看看啊?”劉老大說。。

“這個嘛,他從來也沒有問過,我從來也沒有給他講過。我們在一塊隻是談些抗日打仗的事兒,要不是你們提起來什麽水神精怪一類的東西,我也想不起來講這種事兒!”張大彪說,“再說,那個琉璃眼兄弟,他雖然水性奇好,在水下麵能呆上好長時間,遊得十分迅速,但他並沒有其它什麽法術道行的,要是讓他知道了,他仗著水性好下去的話,有可能是害了他啊!”

“大傻兄弟,你不是想知道那河裏的水怪究竟是什麽樣的嗎?我倒有一個辦法能夠讓大夥兒看上一看!”小李兄弟看著我們說,“我們站在岸上持槍準備,弄隻雞放血後立即扔到河裏,它再伸手就亂槍齊上,打死它不就成了嗎?”

“哎喲喲,這個使不得、使不得!”張大彪連忙搖頭擺手說,“這麽長時間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事的,萬一惹火了它,以後我們打漁的日子就沒法兒過了!誰知道它下麵的身體是什麽樣的?要是打不死它,它還不加倍報複老百姓們?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張大哥說的對,沒事兒別找事兒,它又沒惹我們,也沒有說一直行凶作孽、荼毒生靈的,惹它幹什麽?況且我們這次自己的任務還沒影呢,又沒帶槍,用什麽射它?!”

劉老大說的不錯。我們這次一是沒有帶槍在身,二是肩負說服郝光偉倒戈投誠的重任,現在一點兒進展也沒有,自然不宜再生枝節。

所以水怪的話題就此打住,轉而開始討論起郝光偉的事情來。

對於郝光偉,那個張大彪不愧也是遊擊隊的人,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郝光偉那小子,既不甘心長期當漢奸,又沒膽量反出山南州,不好辦呐!”

原本以為,琉璃眼兄弟要在第二天才能回到堤子灣兒來找我們,沒有想到傍晚時分,就見他匆匆忙忙、麵色冷峻地趕了回來。

“兄弟,你這是?我看你臉色不對啊?”劉老大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山南州城裏發生了什麽事兒?”

劉老大這麽一問,琉璃眼兄弟是滿臉悲痛憤恨,咬牙切齒忍了半天才說了句:“吳隊長和少武哥,他們,他們全部犧牲了!”

一聽他這樣說,我們幾個立即驚愕得站了起來。

劉老大安慰了琉璃眼兄弟好半天,才使他慢慢地平靜下來,給我們講了一下他進城的經過。

原來,琉璃眼兄弟進城以後,就看到整個城內有很多偽軍在挨家挨戶地盤查人口。他知道事情不對,就加快腳步向李師父所住的那所房屋走去。

結果沒有到家,琉璃眼就聽街坊鄰居說,一隊日本憲兵和偽軍,衝進李師父的院子裏想要抓人,結果從裏麵傳來槍聲,一下子摞倒了好幾個日本憲兵和偽軍。

後來一陣激烈的交火槍響,躲在院中開槍的兩個人全部被打死了,日本憲兵和偽軍一湧而上,進裏麵搜查了好長時間,也沒有發現其他人

琉璃眼問清情況,這才小心翼翼地向家中走去,隻怕一不小心院中設有埋伏。

院子裏雖然沒有日偽的埋伏,但吳隊長和張少武卻是身中數,倒地身亡。而李師父,卻是早已不見蹤影----很顯然,吳隊長和張少武,肯定是為了掩護李師父的安全撤離而壯烈犧牲!

琉璃眼知道事情有變,並不敢繼續逗留,連忙安排周圍鄰居,等風聲過後,將吳隊和張少武安葬一下,然後就急忙轉身、匆匆出城。

我們幾個聽了琉璃眼的敘述以後,一個個是又驚又怒。既恨日偽的殘酷,又驚愕消息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劉老大,我看這事兒肯定是袁福慶那個王八犢子告的密,要不然怎麽會那麽巧?我們前腳出城,小鬼子和偽軍後腳就開始行動!”大傻兄弟恨恨地說,“早知道這樣,在朱雀城就應該宰了他!”

“冷靜、冷靜!”劉老大說,“這事兒現在還難說,要是袁福慶那小子的問題,他為什麽不但不抓捕我們幾個,反而向我們通風報信,告訴我們情況有變、不能再進山南州?”。

“我想起來了!那個袁福慶在向我們通風報信的時候,好像說過什麽‘小日本中有個叫作武田什麽的,說是城中一定有抗日分子,今天就要全城搜捕,是不是袁福慶所說的那個叫做武田什麽的,就是武田玄木?”小李兄弟提醒我們說。

“嗯,極有可能!”劉老大說,“我想有沒有這種可能,那個武田玄木,和李師父他們都是修法之人,他感應到或者是通過什麽神鬼之法,知道李師父的事兒,然後就讓日本憲兵和偽軍前去抓捕李師父,而吳隊長和張少武他們兩個,害怕李師父被他們抓去,所以就開槍了?”

“這個這個,我師父,他老人家現在究竟在哪兒啊?也不知道現在逃出來沒有!”霍排長急得團團轉,“劉老大說的有道理,他們都是法術之人,要是我師父被那個武田王八蛋發現了,那就危險了!”

“霍排長你別慌!要知道李師父他法術甚為高深,我想他一定會想法出城來的!”劉老大轉而問琉璃眼兄弟說,“李師父他知道堤子灣兒這個藏身之地麽?”

“知道是知道,就是不清楚他老人家能不能出得城來呀?!”琉璃眼兄弟非常擔心地說,“要知道,那個武田玄木,法術方麵也是很有造詣的,不好對付啊!”

“隻要李師父他知道這個地方,我認為他就極有可能會找到這兒,畢竟他老人家並沒有被日偽逮到嘛!”劉老大說。

“這個倒是,周圍街坊鄰居們都說,小鬼子並沒有發現李師父,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琉璃眼說,“這個武田玄木,我琉璃眼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別急兄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師父他老人家不但法術高深,而且是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劉老大說,“至於那個武田玄木麽,我倒是想出來個法子,讓他死葬身之地!”

“什麽好辦法?劉大哥你快點兒說說看!”琉璃眼急切地問。

“哼哼,就是讓他武田玄木喂這後麵河裏的水怪!”劉老大冷冷地說。

“後麵河裏的水怪?我怎麽不知道啊?”琉璃眼看了我們一圈,然後盯著張大彪說,“彪子哥,這河裏真的有什麽水怪嗎?怎麽以前沒有聽你講過啊?”

“這個,兄弟你以前也沒有問過我嘛,是劉營長他們提到河神魚精一類的東西,我才想起來的!”張大彪說,“關鍵是那個水怪太厲害,它不聽我們的話啊?!”

“這個沒有問題!我琉璃眼一定要下去會會它!”琉璃眼斬釘截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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