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全變小了
重燁一愣，思索了一下，問：“你誰？”
男孩拍了他一下：“怎麽了？一覺睡醒還不認識我了？”
看著重燁迷茫的眼神，男孩忽然狡黠的告訴他：“之前你欠我三百個夜明珠你是不是也忘了？唉你可別賴賬啊，我那三百個夜明珠可是我全部的家當啊！”
重燁有些不太敢相信：“非天？”
男孩眼珠轉了轉，稚嫩的臉上還帶著壞壞的笑，“嘿，我還以為你想裝作失憶故意躲著不去接那魔女呢，你不去，我可去了，我去看看那魔女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魔女？
重燁起身，坐在榻邊，雙腳去找地上的鞋，腳在空中**啊**，伸啊伸，竟然沒夠著地麵！
重燁低頭一看，他的腿竟然變短了？
跳到地上，手竟然還要撐著榻邊，又一看，手竟然也小了！
重燁驚詫，一揮袖在麵前變了塊鏡子，這一看，竟然讓重燁震驚，他竟然變小了，銅鏡中這張稚嫩的臉，這矮小的身材，分明就是年幼的他。
他轉身抓著同樣稚嫩的非天：“你今年多少歲！”
“怎麽？想給我過生日啊？不用不用，你看你怎麽突然這麽客氣...”
“我問你今年多少歲！”
非天訕訕，“兩千多歲！不給過生日就不過唄，還急了...”
重燁放開了非天，非天比他小了一千多歲，那這個時候，正是他三千歲的時候！
非天看著重燁今日這麽反常，覺得有些無趣，無聊的問他：“你到底去不去啊？”
“什麽？”
非天一翻白眼：“去接那個魔女啊！說了好幾遍了，你今日是怎麽了，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啊？”
接魔女....這天界，至始至終就隻有一個魔女來過，那便是寒錦！
他奪門而出，非天在後麵撇了撇嘴：“唉你著什麽急啊，不是最痛恨魔族了嗎！”
重燁一路飛奔到天門，卻想起來寒錦是魔族，天君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從天門大搖大擺的進來。
重燁又趕緊跑到西天門，遠遠便看見了一個小女孩跟著女媧大神個的神使踏雲而來。
重燁忽然有些緊張，趕緊躲到了一根柱子後麵，看自己竟然還穿著裏衣，趕緊換上了身衣服，整理了衣冠，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轉身去迎她。
“呦，聽說天界來了個魔女，原來就是你啊。”
重燁還未走出柱子，就聽見了另一個聲音，非天還是快了他一步，見到了年幼的寒錦。
寒錦狠狠瞪了非天一眼，冷冷的從非天身邊經過。
非天叉著腰：“嘿，性子真烈！”
重燁這是終於走了出去，站在寒錦麵前，卻一時間腦中空白，不知該說些什麽，他覺得自己停頓的時間快要超過了幾萬年，他看著寒錦那張稚嫩的臉，看著她那倔強桀驁的眼睛，他最後隻說了句：“女媧大神命我前來接你。”
小寒錦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便點頭道：“嗯。”
重燁邊走，邊心驚，這場景，竟然跟當年一模一樣！
寒錦在後麵快步追上來，怯生生的看著重燁：“你...叫什麽名字？”
重燁還未從這一切中明白過來，隻淡淡回了句：“重燁。”
寒錦小臉一紅：“我，我叫寒錦，幸會幸會！”
重燁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嗡的一聲，腦中心中到處都是轟鳴聲，重燁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切都在扭曲，一切都在破碎。
待到重燁回過神來，他已經將寒錦送到了女媧殿，寒錦已經與他告了別，被神使接進了殿中。
重燁茫然的看著女媧殿，他方才來這裏做了什麽？
女媧神殿，他怎麽會來這裏？
重燁有些不明所以的轉身回自己的神殿，不知不覺走到七重天，一抬眼，清濁宮，他怎麽又來了這裏？
這不道祖弟子清虛仙人的神殿，他竟然不自覺的走到了這裏！
今日他這是怎麽了？
“重燁！”身後忽然傳來非天的聲音，重燁轉頭看他，非天跑上前來：“怎麽樣，看見那魔女了沒？跟玉錦長的一模一樣！”
“魔女？”什麽魔女？若是他看見魔女，必定立刻將她斬殺！
非天挑了挑眉：“別裝傻了，她一看見你眼睛都直了，方才你不還親自送她到女媧殿的！”
原來他去女媧殿是為了送人的？
重燁不動聲色，非天見他不言不語，便勾著他的肩往前走：“哎呀說你不近女色你就真的不近女色啊，過目就忘啊？你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非天一驚一乍的喊了一聲，迅速收回手跳開：“你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我可是把你當兄弟啊！你別對我起歪心思啊！”
重燁冷冷看了非天一眼，轉身離去。
非天嘁了一聲：“開玩笑嘛，還真當真啊，我就隨口一說，你看你別整日都這麽老成好不好啊，擺著個冷臉，誰看了都討厭。”
兩個小孩子，一個嬉鬧瘋癲，一個老成沉穩，越走越遠。
夜半，重燁忽然夢見了一個場景，天地混沌，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屍體，他其他的神都已經長大成年，所有人都在與妖邪廝殺，而他也在對抗著最大的妖邪。
而一轉眼，他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被那妖邪吸進了體內，接著一片金光掃過，萬籟俱寂。
他拚了命的上前想將那個影子抓住，可他卻根本叫不出她的名字，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淚流滿麵。
他隻聽見，那個模糊的身影輕輕說了一句：“重燁，我隻恨自己愛上了你。”
猛然驚醒，重燁從榻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窗外，還是一更天，月明星稀，月光透過窗欞落了一室的銀白，將他的臉映的十分蒼白。
重燁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臉，竟然全是淚痕，他想起來了，那個他失去的人，叫夜青，也叫，寒錦。
他想起來，今早，他見到了一個小女孩，叫做寒錦。
猛然掀開被子，重燁還是沒適應自己矮小的身軀，明明直接就能站在地上，最後險些從榻上掉下來。
站穩腳步，重燁回身看著這麽高的床榻，一揮手就將床榻抹去，變成了地榻，一勞永逸！
轉身衝出門，重燁再一次站在了女媧殿前，他想進去，他想看看寒錦，他好想她。
重燁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轉身回去，走到七重天，抬頭一看，清濁宮，他深深閉了閉眼，忘記了，七千歲之前，他都沒有自己的神殿，這裏一直都是清濁宮來著。
忽然發覺，他為什麽突然就回到了過去，夜青已經死了，非天也死了，難道上天讓他回到過去，是為了給他一個將遺憾圓滿的機會嗎？
重燁仰望天空，難道真的可以重新來過嗎？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回到初見她的那一天，或許那一天他能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就足夠改變那個結局。
無心睡眠，他在天界散步，隨意靠著一株神樹靜靜思索。
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喂！你也睡不著啊？”
重燁一轉身，看見了一張明媚的笑臉，他愣了一下，有多久沒有見她這麽溫暖這麽真實的笑過了？
寒錦學著重燁的樣子，也靠在旁邊的一株神樹上，轉頭看著他，眼中全是好奇：“你怎麽這麽冷淡呢，就好像皮囊下麵藏了一個及萬歲的魂魄似的。”
重燁一驚，不知如何回答，寒錦接著笑道：“我也認識個跟你一樣，總是這麽安靜冷漠的樣子的人，隻不過那個人現在成了我的仇人...”
重燁微微側目看她，看見她神情中的一抹悲傷，但這悲傷一閃而逝，她有變回了方才高興的樣子。
重燁知道，寒錦方才說的是狄獴，對了，這時候的寒錦，是喜歡狄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