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帝休重傷

東嶽心中震驚,這麽久以來也是時常遇見夜青,竟然就沒發現她是假的!

那真的夜青到底在哪裏?是不是被這個假的夜青藏起來了?

重燁閉關,寒琢消失,偏偏他在人間的分身也感應不到,這個時機也太微妙了,夜青但凡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麽事情,基本不會被人發現,所以就被這個假的夜青趁虛而入了?

真的夜青到底在那裏?

為今之計隻能先派人跟著這個假的夜青,說不定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人間,夜青和羅宋在院中的藤椅上坐著,兩人談笑風生,帝休說有事不知去了哪裏,走前特意囑咐羅宋千萬不要讓夜青走出這個院子,不然她出了結界很有可能被惡人加害。

羅宋謹記在心,於是夜青提議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她出去散散步被羅宋嚴詞拒絕,於是隻好坐在門外的院裏納個涼。

藤椅搖啊搖,夜青很久沒這麽安靜愜意過了。

“羅宋,你說我小時候怎麽就沒發現晚上坐院子裏看星星是如此的安逸呢?”

羅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星空,又回頭看著夜青:“你小時候總忙著玩,哪有心思看星星。”

“兒時太淘氣了,錯過了這麽多美景。”夜青愜意的閉上了眼,靜靜聽著這夏夜的蟬鳴蛙聲,好沉靜。

“夜青。”羅宋叫了她一聲。

“嗯?”她閉著眼,聽著他的下文。

“我想娶你,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是我覺得如果現在不說,你又會離開,我怕再也看不見你了。”

夜青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羅宋連忙道:“你千萬別說話!我不想知道你的答案,隻要你能一直好好的,我等你一輩子也無所謂。”

聽羅宋說一輩子,夜青忽然記起,寒琢之前說過,羅宋的陽壽快要盡了,他的一輩子,還能有幾年?

相對無言,她的心終於在此時有些哀傷,羅宋一生為人隨和,連罵人都不會,怎麽上天就這麽不公平,偏要讓他早早離去?

羅宋以為夜青心中在想到底該如何拒絕他,苦悶的不行,兩個人就這麽各有心事的看了不知多久的月亮,長卷來的時候都已是天明。

長卷將夜青抱起來送到內室,夜青的頭靠在長卷肩頭,不知做了什麽夢,幽幽的喚了一聲:“重燁...”

退出內室,長卷在門外駐足片刻才回到院子將羅宋叫醒:“帝休呢?”

羅宋睡眼惺忪睜開眼,迷迷糊糊答:“他說有事,去了個叫死城的地方。”看了看旁邊的藤椅,忽然清醒,急問:“夜青呢!”

長卷坐在夜青坐過的藤椅上,仿佛還留有夜青的餘溫,默然答:“在裏麵。”

羅宋趕緊跑到內室去看,見夜青正安靜睡著,便安下心來輕聲退出到院裏,撓了撓頭:“什麽時候回去的我都不知道,睡的太死了。”

夜青在人偶的幫助下終於能夠自己下地走路了,她這幾日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康複著,身上的傷痕也沒怎麽留下疤痕,本來身上骨頭斷了怎麽也要幾個月才能走路,但這才不到半個月就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非天和長卷日日都來看她,但是兩人幾乎沒有碰過麵,像是刻意叉開時間一樣。

長卷依然是隻看過她的傷勢囑咐兩句就走,非天通常一待就是小半天,帶來各種各樣的玩意兒,樂趣橫生的給夜青顯擺,這些日子下來,這小小的人間小院,快要堆滿非天帶來的寶貝了。

“這些日子帝休到底在忙什麽呢?怎麽每次都見他匆匆忙忙的?”

帝休看著夜青吃過藥便匆匆走了,夜青問羅宋,羅宋搖搖頭,“是啊,好像在忙什麽要緊的事情。”

夜青看著帝休這麽小的一團,每日早出晚歸的,實在忙碌,但也不知他在忙什麽,要是她能幫上忙就好了。

帝休每日每日都去死城,自從長卷將死城底下的柱子劈斷之後,護城河底的那一大片結界都是靠帝休在支撐,他的根基不紮實,樹幹也不結實,當初也不是按著本來的規律生長,這麽一座大城壓在身上,實在力不從心。

他每日都在想辦法讓自己迅速生長,此刻夜青正在叨念他的時候,他兩個小手正抱著一大捆樹藤不斷往主幹上纏,好讓樹幹更加粗壯一些。

“真是難怪!”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帝休卻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他迅速回頭,果然是菩提。

“你來做什麽?”帝休警惕的看著這不速之客。

“她人呢?被你藏到哪去了?”菩提看著散落一地的石塊,夜青被人救出去了!那她豈不是地位不保!

“你這冒牌貨竟然還這麽囂張!總有一天你會被大家識破萬劫不複的!”帝休怒視菩提,一想到夜青的臉被她毀了,還霸占了本該屬於夜青的一切,帝休就恨不得將這菩提撕碎。

夜青還心甘情願的退出,憑什麽要把那麽好的人生讓給這個冒牌貨啊!

“住嘴!”菩提怒吼,帝休臉上便憑空的挨了一巴掌,直扇得他踉蹌了好幾步。

菩提上前將帝休一把提起來惱羞成怒:“我問你她在哪裏!”

帝休毫不懼怕,就算這菩提修煉了不知多少萬年,在他麵前如何強勢,他也不怕,這樣虛偽不堪的人,怕她做什麽!

菩提又一巴掌扇到帝休臉上:“說不說!”

接著便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帝休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依舊還是直視著菩提。

菩提被這眼神瞪著,不知怎麽底氣不足,便將他狠狠甩到一邊,奔著帝休的本元過去,在樹幹上狠狠劈下一道,摔在地上的帝休頓時痛呼一聲,手臂上頓時出現一條皮開肉綻的傷口。

菩提嘴角冷冷的勾了起來,接著便一道一道劈了下去,“你說不說!說不說!”

帝休隻喊了那麽一聲,接著便一聲不吭的忍著,身上的傷口一道接著一道出現,冷汗不斷流下來,臉色漸漸蒼白,呼吸也變得艱難,可他還是忍著,不吭一聲。

菩提見帝休根本不出聲,心中惱火:“不說是吧,那幹脆毀了你!免得以後壞我的好事!”

說完手高高舉起,直想樹幹劈了下去,忽然力道一滯,她的手臂竟突然被人抓住。

菩提轉頭去看,竟然是長卷。

在外人麵前,菩提總是能夠很好的裝成夜青的樣子,可這一刻,她的那一副狠毒的嘴臉還沒收斂便被長卷看了個滿眼。

她頓時驚慌起來,趕緊強笑了出來:“長,長卷,你怎麽會在這裏?”

長卷倒是淡然,攥著她的手臂,另一隻手伸展開來祭出了那一尺長的毛筆,淩空畫了幾筆便將她困在了筆畫之中。隨後便放了手,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

看了看菩提,又看了看地上的帝休,長卷又抬筆在帝休樹周圍畫了幾筆,將帝休的本元護在結界中。

隨後將地上幾近昏厥的帝休抱了起來,飛身離去。

夜青每日都等帝休回來再睡,可今日都過了亥時也不見帝休的影子,她便有些擔心,在院子裏來來回回的走,想去找找卻被羅宋死死攔著不讓離開院子,爭執之際正巧長卷來了。

夜青也沒顧得上問長卷為何大半夜的會來,她一看見長卷就像看見救星似的求長卷幫忙找找帝休,那麽小的孩子這麽晚還不回來真的讓人很不放心。

此時她還在院子裏來回走圈圈,抬頭忽然看見長卷抱著帝休回來,趕緊迎了上去。

“可終於找到了!”夜青上前去看帝休,驚的倒吸一口涼氣:“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趕緊進屋!”

好在夜青的藥還有很多,而且都是對症的藥,給帝休用了便能看見傷口愈合,夜青便也放心不少。

“到底是誰幹的?他還這麽小,跟誰都無冤無仇的,怎麽會成這個樣子?”

長卷在斟酌要不要說出實情,以夜青的性子,必定是要給帝休報仇的,若是說出來了,夜青去報仇,菩提便會更加記恨,便會是個冤冤相報的死循環。

想了想,長卷道:“他為了修煉,故意把自己折磨成這樣的。”長卷心中腹誹,這樣的謊,連他自己都不信。

夜青心疼的點了點頭,“他怎麽這麽急於求成,這樣會走火入魔的!”

她竟然信了!長卷略一揚眉,有些詫異,她真的信了。

夜青心中明了,這傷必定是人為的,略一想想也能相出是誰幹的。

這仇雖然她不說,但不會不報。

夜青甘願讓位,被人毀容,她可以一句話都不說,但是若是傷了她身邊人的一絲一毫,她都要千百倍討回來!

長卷走後幾個時辰,封印才終於解開,菩提在死城外將周圍十裏的地精都召集過來。

“你們,給我找畫神長卷去了何處,找不到就別想活命了!”

此話一出,密密麻麻的地精呼啦一下奔走開來,這菩提法力實在深厚,這些地精不敢違抗,也隻能聽命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