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番折騰,皇帝壽宴又繼續進行。

宴席上,各家女眷紛紛送禮獻藝。

何雨涵彈了一曲鳳求凰,引得眾人一片讚賞。

享受誇讚的同時,她嘴角勾起邪惡的笑容:“聽聞傾洛妹妹學過舞劍,不知能否讓我們開開眼?”

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顯然是故意想讓顧傾洛出醜。

顧傾洛抬眼,冷冷道:“我是廢材,啥都不會。”

表演才藝?嗬,沒興趣。坐著喝酒吃東西不好嗎?非要瞎折騰。

想找茬?不好意思,恕不奉陪了。

不理會周圍眾人那肆意嘲笑的目光,顧傾洛繼續悠哉悠哉吃著糕點。

“不會就不會,人各有所長,沒什麽可難過的。”

誤以為顧傾洛是心情不好,蕭北塵連忙出言安慰。他甚至還專門將他麵前的一碟糕點都遞到了顧傾洛麵前,滿滿的寵溺。

顧傾洛忍不住想笑,這個小舅舅,真是對她太好了!

“阿洛阿洛,我發現這附近有寶貝,你找個機會溜出去!”

突然,耳邊傳來殘陽的聲音。

顧傾洛聞言微微撇眉:寶貝?那玩意兒可比這宴會有意思多了!

她連忙起身,以“人有三急”為由,溜出大殿。

“我感應到了,就在前麵!蕪湖,寶貝寶貝,快到姑奶奶我的懷裏來!”

殘陽興奮得很,一直叨叨個不停。

顧傾洛躲開巡邏的侍衛,按照殘陽的指引,走到了一座偏僻的宮殿門口。

那宮殿大門緊鎖,無人看守。

顧傾洛翻牆而入。

隻見院子裏麵荒草叢生,顯然是被遺棄了的。

“寶貝應該在屋裏,咱進去看看。”殘陽提醒道。

顧傾洛推開破舊的木門。

剛踏進屋,一股黴臭味便湧了上來。

淡淡掃了一眼屋內的布局,顧傾洛有些不解。皇宮之中怎麽還有這麽蕭條的地方?

“哎呀呀!好好的一個煉丹爐居然放在這兒落灰?真是暴殄天物!阿洛,咱把那個爐子帶走吧,不要白不要!”

殘陽在虛境裏麵不滿地哼唧。

聽到這話,顧傾洛才注意到桌上擺著的那個爐子。

隻見爐子外麵布滿了灰塵。甚至,還有蜘蛛在那爐子上麵結網。

顧傾洛伸手摸了摸那煉丹爐,沾了一手的灰塵。

她皺眉道:“這就是你說的寶貝?我怎麽就沒看出來這小爐子有什麽特別之處呢。”

“姑奶奶我慧眼識珠,哎呀相信我準沒錯!你快點把這爐子清理一下給我傳到虛境裏麵來,等我想辦法幫你煉一煉,準能讓這爐子化腐朽為傳奇!”殘陽信心滿滿地催促著。

顧傾洛無奈,正準備將那爐子拿起來。

“有人!”

手還未觸及那爐子,耳邊便又響起殘陽急切的提醒。

顧傾洛連忙側身,往裏屋躲。

吱呀——

房門被推開,來人喘著粗氣,踉踉蹌蹌往裏走。

她麵色緋紅,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極力隱忍著痛苦。

趙梓寧?剛剛在大殿裏她就說身體不適要回宮休息,怎麽現在還會獨自出現在這裏?而且,她這樣子好像是什麽病情發作了?

顧傾洛躲在暗處,悄悄觀察著趙梓寧。

“呃......”

像是受到了攻擊一般,趙梓寧無力跌坐在地上。她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那樣子,頗為狼狽。

於心不忍,顧傾洛抬手,運力。

“你要做什麽?別惹上麻煩!”

察覺到顧傾洛的意圖,殘陽連忙出言提醒。

“放心,我有辦法。”

顧傾洛一揮手,靈力匯聚成好多樹葉與花朵。

那些樹葉與花朵形成一個特殊的麵具,附在她的臉上,剛好將她的麵貌遮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徑直走到趙梓寧麵前,抓起趙梓寧的手腕開始把脈。

“你、你是誰?”趙梓寧警惕十足,隻是她說話都費力,更沒法兒反抗,隻能冷冷看著顧傾洛。

顧傾洛沉默不語,細細感受著趙梓寧的脈象。

不多時,她放下趙梓寧的手腕,隨即運力,變出數十支猶如細針的長刺出來。

“你這病先前一直沒叫人治治嗎?”

顧傾洛特意低沉著聲音。

說著,她捏著長刺,輕輕紮入趙梓寧頭部的穴位之中。

趙梓寧驚詫不已,她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跑出一個蒙麵人來幫她治療。更不懂眼前這個蒙麵女子為什麽敢輕易動手施針。

她這病情可是眾多禦醫都束手無策的!

“姑娘出手相助,梓寧感激萬分。隻是......”趙梓寧苦苦一笑:“我這病是娘胎裏就帶著的,多年以來皆是無人能治。姑娘也沒必要白費力氣了。”

“能不能治好,總要試了才知道。”

顧傾洛撚動著那長刺,又往長刺上注入靈力。

趙梓寧疼得眉頭緊皺。但她也沒有反抗,任由顧傾洛幫她治療。

過了好久,趙梓寧頭上的長刺消失不見。她嘔出一口鮮血,咳嗽了兩聲,臉色漸漸恢複正常。身體的不適也得到了緩解。

“病發往後三日內盡量不要使用靈力。好好休養,按時吃藥調理,你這病不消半年就可根治。”

顧傾洛說著運力畫出靈陣,從虛境之中取了一瓶藥出來,遞給趙梓寧。

想了想,她又道:“每日早晚各一顆。另外,我會重新幫你煉藥,你以後每月十五去城郊往東五裏處的鬼樓拿藥便可。”

緩過神來,趙梓寧疲倦的臉上揚起真誠的笑容:“姑娘真是神醫妙手!此番恩情,梓寧定當竭力相報。”

顧傾洛淡淡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她幫趙梓寧別無所圖,隻是因為先前趙梓寧曾經多次幫蕭家解圍,方才宴會上眾人嘲諷,也是趙梓寧出麵幫她說話。

她向來恩仇必報。給趙梓寧解毒,也算是還了一個人情。

“還望公主莫要向旁人提起今日這事,有勞了。”顧傾洛禮貌性朝趙梓寧拱拱手。

趙梓寧連忙道:“姑娘放心,梓寧並非多話之人。”

聞言,顧傾洛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走到桌前,抱起那滿是灰塵的小爐子仔細翻看。

“姑娘喜歡這爐子?”

趙梓寧走上前來,瞥了一眼顧傾洛手中的爐子,她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爐子是我母親留下的,這些年來就一直丟在這兒,沾滿灰塵,實在是拿不出手。姑娘若是喜歡這種爐子,不如我命人重新給姑娘做一個?”

“別別別!就要這個就要這個!”顧傾洛還沒說話,虛境裏的殘陽就激動得連連拒絕。

聞言,顧傾洛抬眼看向趙梓寧,笑道:“我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爐子,不知公主能否忍痛割愛?”

“姑娘言重了,何來忍痛割愛一說?”

話音一落,趙梓寧伸手拿過顧傾洛手中那個爐子。

她四下看了看,沒有現成的工具,幹脆直接用衣袖擦拭著那爐子。

待將爐子擦得沒了灰塵,她才笑著又將爐子雙手奉到顧傾洛麵前:“還望姑娘別嫌棄。”

“多謝。”

顧傾洛輕輕一揮,將那爐子傳到了虛境之中。

虛境裏,殘陽抱著那小爐子,心情極好:“呀呀呀!小爐子真可憐,讓姑奶奶我來拯救你吧!”

“公主殿下,有緣再會。”

顧傾洛禮貌性朝趙梓寧道別,隨即走出門,猛的一躍,翻上院門的高牆,三兩下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姑娘……”

趙梓寧追了出去,她還想再說句什麽,後半句話噎在了喉嚨處。

她看著顧傾洛消失的方向,蹙眉沉思:這般修為,這般氣度,果真是不凡。我東黎國何時有了這樣神奇的女子?可為什麽我總覺得這位姑娘很熟悉?

鏡花宮的宮主曾說我近幾日便會遇到貴人,難道這位姑娘就是我命中的貴人?若是如此,那今後定會再次相見!屆時,我定要向她好好請教一番。

……

顧傾洛揮手將遮掩著麵容的樹葉去掉,恢複正常容貌後,她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隻是還未回到舉辦宴席的那個地方,她就被人攔住。

“顧大小姐,太子殿下有事與您相商,請您隨奴才走一趟。”

說話的太監低著頭,卻不斷抬眼瞥向顧傾洛,一整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傾洛冷聲問道:“太子?他有事兒怎麽不自己來找我?”

“想來是些重要的事要悄悄跟您說,您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太監有些不耐煩,恨不得立刻將顧傾洛拽走。

顧傾洛眸子微眯:這皇宮裏的人,還真是無聊得很。

又想搞我?嗬,我就陪你們玩玩兒,免得你們一直來擾我安寧。

顧傾洛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朝那太監抬了抬下巴:“行啊,帶路。”

那太監帶著顧傾洛繞過假山,穿過小巷,徑直走進一處偏僻的園子裏,停了下來。

園子外,無人看守,也無人巡邏。

園子裏,顧婉柔高傲地坐在石桌旁把玩著她的指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而她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膀大腰粗的侍衛。

“不是說太子找我有事兒嗎?太子人呢?”顧傾洛看了看四周,故意發問。

“嗬,你還肖想著太子殿下呢!放心,一會兒太子就會看到你那肮髒下賤的模樣了!”顧婉柔這話說得咬牙切齒,她眼中滿是狠辣。

隻見她一招手,剛剛領路的那個小太監立馬將顧傾洛按住。

“你又要搞什麽幺蛾子?”顧傾洛平靜得很,根本沒有半分反抗的意思。

顧婉柔隻覺得顧傾洛是被嚇傻了,於是臉上揚起一副陰險的笑容。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顧傾洛麵前:“堂堂顧家大小姐居然跟宮裏的侍衛在這園子裏苟合,你說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那得多熱鬧?”

說著,她得意地哈哈大笑,又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她身旁的那個侍衛。

那侍衛接過瓷瓶,笑得邪惡又猥瑣。

哈哈哈哈,隻要我與顧傾洛有了夫妻之實,事情鬧大,顧傾洛名聲全無必定會下嫁於我!屆時,我可就不再是宮裏的小侍衛了!婉柔小姐這番計劃,真是絕妙啊!

侍衛將瓷瓶裏麵的兩個藥丸倒了出來。

“這可是威力無邊的烈藥,顧傾洛,好好享受吧。本宮會叫大家一起來欣賞的!”顧婉柔捂著嘴,笑個不停。

那侍衛自己吞了一顆藥丸,又伸手,想要把另外一顆藥丸塞進顧傾洛嘴裏。

“嗬,這樣的好戲還是那麽自己來演吧。”

顧傾洛冷冷一笑,側身抬腳一踢一踹,身後的太監摔倒在地痛苦哀嚎。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又抬手一揮,喚出藤條。

藤條迅速朝顧婉柔和那個侍衛襲去,眨眼間就將二人死死捆綁。

侍衛手中那顆烈藥也滾落在地上。

“啊!有鬼!”太監叫喚著想要逃跑。

顧傾洛一揮手,那太監也被飛出的藤條死死捆住,拖了回來。

“你!你哪裏學來的妖術!”顧婉柔眼中滿是慌亂。

這個蠢貨不是靈脈全無廢物無能嗎?怎麽突然那麽強!

她居然把我捆起來!可惡,我的靈力怎麽用不了!

顧傾洛你個賤人!

顧婉柔死死瞪著顧傾洛,她想要反抗,卻被捆得更緊。

顧傾洛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顆烈藥,一步步朝顧婉柔走去:“我倒是想看看你這藥有多厲害!”

“不!不要!本宮是太子妃!”顧婉柔慌張地搖頭拒絕:“顧傾洛你個賤人!你若是敢對本宮下手,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即便落了下風,顧婉柔也還在嘴硬。

顧傾洛輕輕一笑,一把捏住顧婉柔的下巴,硬是將那顆藥塞進了顧婉柔的嘴裏。

“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至以其人之身。”

說罷,她站起身,嫌棄地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