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斷提速的時代,慢如蝸牛穿沙漠的1363號列車,經過帶有黃土高坡味道的黃河,呼吸了山西滾燙黑金。爬過原始野性大秦嶺,最後未辜負父老鄉親眾望。沒有讓等待之人在焦急中死去。有如秋天的蠶找到了溫暖的家,於下一黎明前期終抵達了傳說中的天府之國———成都。
走下不知呼吸了多少次同一團氣體的悶熱車廂,一股清爽涼意輕拂臉上絨毛,癢癢的爽爽的。按理說成都的氣溫應該比北方高才對。理論沒有錯,隻是現在才早上5點,一天當中最清涼時刻,難怪古月夕會有如此感覺,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隨著人流走出出站口,古月夕四處張望著,尋找著。而後,收回了期待的目光,眼神中並沒有想想中的失望,好像早便預料到了結果。錄取通知書上說,在車站會有人接,隻是五點也太早了點。無人接,他也未有不滿,他相信自己單獨照樣可以找到學校。
本來錄取通知書上還有乘車路線,隻是公交車司機師傅還在溫柔鄉裏,除非等到八點。古月夕可沒心情在此欣賞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其實最簡單的方法是揮手擺個的士,把學校名一報一切OK.
古月夕便是這樣一個懶人,所以第一個付之行動的便是此法,也是最實用的方法。但是往往事非人願。叫了好幾個的士都未給他停。
鬱悶的古月夕拉著行李溜達著向外走,有意無意的觀察者車站的環境,由於是夏末,五點已經朦朧亮了,在加上燈光,還是可以辨清遠處的是恐龍還是美女。
心目中的成都應該是和天空花園一樣美輪美奐,可是,事實讓他有些大失所望,又有些不願相信,看看東看看西最後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漂亮的街道,沒有高大威武透露著壓迫與恐懼感的層樓,沒有春草蝴蝶舞花香,隻有和BD市一樣的灰色,一樣的暗淡,一樣的殘舊。古月夕心裏不自覺的產生一種感歎,天下烏鴉一般般,都是黑毛。
走出一段距離,再揮手依舊未有的士肯為他打開那道綠色的門。無情的拒絕著他這位外來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古月夕繼續沿路向前走。
路燈下,他拿出剛在車站費了半天口舌,花了十塊錢買的價值隻有三塊錢的地圖,心裏無奈被人坑。但是在這陌生的地方他也隻好忍了,而且還要盡量少說話,這是剛買地圖時得到的教訓。四川話對於他這位外來者就好像另一種外語,隻要開口便已經告訴人家我是外省的,在看行李別人很容易猜道,“小樣,你新來的吧”,那代表的意思就是,好欺負。
剛買報紙時便是如此,古月夕問多少錢一份,老板說:“四塊。”古月夕給了他五塊。老板不但不找錢還眼巴巴的看著他。古月夕拿著地圖,滿臉疑惑不明白這哥們兒演的是哪出戲。
老板見他沒有再掏腰包的意思,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地圖,大聲道:“‘四’塊錢一份,不講價,在給五塊”。
古月夕蒙了,他很想問問這位大叔:您有小學畢業證嗎,無證經營可是犯法的。但又一想,自己畢竟在外地,可不能剛來便惹上一身麻煩。壓下心中的不快,把那張一直下沉的臉強拉出笑容道:“這位朋友,您慢慢說,不急。您看,你說四塊,我給了你五塊,你應該再找我一塊才對呀,怎麽還要五塊呢?”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古月夕,看的他渾身不自在後道:“他龜兒子的,你新來的吧。”老板斜看著古月夕接著道,“老子說‘
四塊’不是四塊。”老板把地圖仍在攤位,兩手食指交叉形成一個十字,瞪著眼比劃著。
古月夕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二話沒說又給了老板五塊錢,拿著地圖灰溜溜的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有了剛才的經曆,對打車他也不是很信任了:反正時間還早,在火車上又小睡足了,不如根據地圖自己找找,也順便看看成都到底景色如何?是如剛看到的那樣,還是另有傳說。
在地圖上找到體育學院的位置,他這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該放棄,此距離真的不是很近。
古月夕看看自己簡單行李,隻有一個手拉皮箱,無所謂的笑笑,漫步向前走去。
天漸漸亮了,也漸漸接近了市中心。一路走來,古月夕終於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天府之國,它不是傳說,它是真實存在的。成都簡直是穿著一身綠衣,綠化的麵積比例相信是在中國很排前的。就連樓頂上都是低灌木或花花草草,有種進入課本中描述樓蘭古國的感覺。隻是車站那位置他實在不敢恭維。
走進一處公園,古月夕看著四周美麗充滿生機與清新的景色,心情無比舒暢,張開雙臂想擁抱一下成都。他要把成都占有,他已經喜歡上了這裏,決定在此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不知道是誰說過這樣一句經典的話,好的心情總是被壞的運氣抹殺。古月夕便驗證了。他盡情享受著公園清新空氣,也正好給了已觀察跟蹤他很久的小偷一個機會。就在古月夕沉醉於幻想中時,一位預謀已久的人迅速從其背後穿過,拎起皮箱便跑。
“喂,我說,不至於如此明著搶吧。這算偷盜還是搶,劫呀,”古月夕一邊追還有心情和對方聊天。這也難怪,他慢悠悠的在後麵吊著,前麵那位扛著大箱子跑的氣喘籲籲,哪有心情理他。古月夕也不急,如果他想的話,早便追上了。不去追是因為,此公園就挨著他所要去的學校,穿過公園便到。小偷所逃跑的方向正好是學校的方向。有人扛行李何樂而不為呢。過會兒對方累垮了在去收拾他也不遲,而現在嗎,他則是在用心裏戰,先在心裏上拖垮對方。
想法雖好戰術也不錯,可是他卻不知道,這位“先生”已跟蹤了他很久,會不清楚自己扛著箱子肯定跑不遠,會沒後著?
累的哈腰喘氣的小偷,跑到公園一個幽靜樹林後放下箱子道:“你……龜兒子的……不錯嗎,氣……都不喘……一哈。”古月夕聽著對方的四川話很是別扭,不過細細一想還是能明白大概意思。
而後學者對方語調道:“你小子也不打聽打聽,我是混哪口飯的。就敢下手。”
“哈哈,老子管你丫錘子,老子還怕你丫的。”四川“先生”直起腰,**笑著慢拍了兩下巴掌,還真有點黑社會老大的姿勢,隻是粗重呼吸和漲紅的臉把本來營造的氣勢全部打碎了。古月夕在對方拍掌之時便提高了警惕,條件反射性的擺出散打護頭姿勢,下一刻又放鬆了下來,疑惑道:“你耍我呀,沒事你拍什麽手呀,難道這是你們四川人打架前的準備姿勢,我還以為你有什麽伏兵呢。”
四川男指指古月夕。
古月夕一頭霧水的指著自己,隨後轉頭看向身後。暗叫不好,後麵不知何時已站了五個人。讓他很是驚駭。居然未聽見任何聲響,這幾人恐怕不簡單。心中急轉考慮著各種脫身之策。
“小子把你身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我們也不為難你,其他東
西你自己還留著。”新來的幾人中一黃色披肩發看起來像是老大的潮男,用帶著川聞兒的普通話決定了最後的“利益分紅”。
古月夕在追對方之時便一直在想:這小偷不會是個新手吧?一點智商都沒有,明搶也不能搶行李呀,行李裏麵一般不會有什麽值錢東西的,並且又重,哪跑的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對方不是想搶行李,而是想把他引到此地,好作案。
如果逃走對於古月夕來說,應該不是難事,但他可不想失去那個箱子,畢竟入學通知書等證件可都在裏麵呢。於他們妥協便更不是他的作風了。
“這位大哥能不能放小弟一馬,小弟感激不盡。剛是小弟不對,希望大哥見諒。小弟願意把錢都孝敬給您……”古月夕點頭哈腰的走向黃發潮男。潮男很是享受這種可以擺布他人的感覺,把別人踩在腳下的快感讓他有些飄飄然,也正因得意忘形使他失去了原本的警惕性。古月夕有意製造的正是這個機會。
他邊走邊掏出幾張百元現金道“小弟身上現金不多,也就這些了”說著把錢遞向潮男。
潮男一臉的得意,伸手去接,還假裝不悅道“就這麽點還不夠老子喝酒錢呢,把你……”沒等潮男把話說完,異變發生了。
古月夕趁潮男接錢注意力分散之時,左腿急跨一步貼近潮男,右膝狠狠的頂在了對方肚子上。動作未停,在潮男吃痛彎腰之際右肘向下狠砸其後頸,直接把其砸昏了過去。
古月夕對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他相信這一肘子下去對方起碼要躺幾個小時了。因此並未再看潮男,而是身體急速順時針旋轉,右腿隨身體旋轉斜劈向潮男右邊的平頭。
然而,他還是小瞧了這幾人。人家整天在江湖混,哪會那麽容易解決,在古月夕動手打昏潮男後,其他人便已經反應過來,因而古月夕這一腿落空了。本來他想趁對方未防備,先解決兩個,剩四個了再解決起來會輕鬆一些,可是他低估了這些人的反應能力。現在五人已形成了合圍之勢,並因古月夕的行為各個怒目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一對五,雖然他有兩下子,但勝算可不大。畢竟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泡。
古月夕知道自己的處境很不樂觀,可他更明白絕不能自亂陣腳,一定要冷靜,隻能智取,不可力敵。否則今天能否走出此地便很難說了。
借對方未動手掂量對手之際,他心思急轉尋找著好的對策。結果,把自己過去看過的武俠小說情節翻了好幾遍也未找出一個適合的計策。他發現小說裏的東西在現實中根本行不通。比如剛才,在小說裏完全可以來個擒賊先擒王,把潮男抓住估計一切便可以輕易解決了,可是在現實中完全無用。就算控製了所謂的王,對方根本不怕。你控製了又能怎樣,殺了他,你敢嘛,不現實呀,人家根本不擔心。你拿什麽要挾。而且那個潮男是不是老大還兩說,隻是猜測而已。因此古月夕明智的選擇了直接擊昏,減少對方戰鬥力。
此時已不容他再多想,去感歎小說與現實的不符。旁邊五人可不會等他把心裏的小九九打好在動手。“他龜兒子的,你把阿黃咋個了?”
“阿黃?怎麽這麽像狗的名字,難道你們老大覺得此名很拉風?”古月夕聽到自己打趴下的居然叫阿黃,心裏暗叫不妙,看來這潮男還真不是老大。
“老大?他龜兒子的,他隻是我們一個跟班的新手。兄弟們少跟他廢話,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