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楊虎牙在不遠處大聲對我說，“好久不見。”
此時，楊虎牙已經來到了“9999大倉庫”麵館。
楊虎牙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她穿著一件白色和橙色相間的中裙，他戴著一對黑色耳釘，她比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又廋了。
楊虎牙突然向我衝了過來。
我愣在當下不知所措。
“陸三，我好想你，”楊虎牙說。
此時此刻，隻見楊虎牙狠狠地抱住我，她越抱越緊，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我好想你，陸三，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你，”楊虎牙激動地說。
“虎牙，”我說，“你把我抱得好緊。”
楊虎牙慢慢鬆開抱住我的手說，“我太想你了，所以就有點激動。”
楊虎牙笑了笑，她的笑容裏一塵不染。
楊虎牙看著我桌上的半碗牛肉麵說，“好香的牛肉麵，我肚子也餓了。”
楊虎牙立刻也點了一大碗牛肉麵，然後她狼吞虎咽地大口吃麵。
北京的夏天，特別炎熱。
我聽人說夏天的什刹海開滿了荷花，那時候的荷花最是美麗，我一直想去瞧一瞧，可惜一直沒有這個時間。
我很羨慕一直自由自在的楊虎牙，她總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她是我見過最敢愛敢恨的女人。
“我上次從上海回到台北後，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楊虎牙說，“可是，當我一回到台北我就開始想你，很瘋狂地想你。”
“陸三，我忘不了你，”楊虎牙說。
“虎牙，我也很想你啊，”我說，“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我不要做好朋友，你知道的，”楊虎牙說，“我想什麽，你很清楚。”
“你還記得你在台北答應過我的三件事嗎？”楊虎牙說，“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大騙子，你一件事也沒有做到。”
“我當然記得了，第一件事你讓我加入你的GOGO戰隊，可是我加入了Dream戰隊，第二件事你讓我請你吃一次正宗的重慶火鍋，可是我也沒有做到，”我假裝歡笑地說，“我突然覺得我真的欠你很多，虎牙，對不起。”
楊虎牙聽到我說“對不起”三個字時，她的心緒頓時變得起伏波動了，我看見她的眼角漸漸濕潤。
楊虎牙努力地控製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她越努力假裝堅強，她的眼淚越難控製。
楊虎牙咬緊嘴唇，她明明在哭，可是她偏偏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虎牙，想哭就哭，”我說，“我轉身，我不看你，你哭吧。”
我立刻轉身。
我身後是楊虎牙小聲的抽泣聲。
我算不算是一個很渣的男人？
我讓一個女人穿越了1715公裏的距離，從台北飛到陌生的北京，然後在我麵前哭了一場。
楊虎牙已經不是曾經那一隻氣勢洶洶的女漢子了，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渴望愛情和疼愛的女人，她在我的麵前已經傷痕累累。
“那第三件事你還記得嗎，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楊虎牙對背身的我說，“我已經不要你做三件事了，我隻要你做一件事就好，可以嗎？”
“虎牙，對不起，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可能做你的男朋友，”我說。
“為什麽？”楊虎牙追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虎牙，我不討厭你，”我說，“我當你是朋友，我們做朋友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要你當我的男朋友，”楊虎牙說，“我不要我們的關係僅僅是好朋友。”
“不可能的，虎牙，”我說，“別再說了。”
此時此刻，艾雪雲已經來到了“9999大倉庫”麵館，她手中拿著給我準備的雨傘。
艾雪雲在不遠處看見了我和楊虎牙，她沒有立刻過來找我們，她悄悄地躲在了我們身後的牆壁，她在聽我和楊虎牙的對話。
楊虎牙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她紅紅的眼眶泛著淚光，她的妝容已經哭花了。
“我以為我這次來找你，得到的結果會跟上一次不一樣，我以為回到了台北我就可以忘了你，可是，所有的事情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我覺得我好可憐，我為什麽像一個傻瓜一樣來北京找你，我就應該在台北把你徹底忘掉才對，陸三，你這個大壞蛋，”楊虎牙說。
罵吧！虎牙，請你盡情地罵吧！
罵完了你會開心點的。
“陸三，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楊虎牙問我。
我頓時陷入沉默。
“陸三，我就想知道一個原因，你到底是為什麽不肯做我的男朋友，”楊虎牙問，“你心裏喜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依舊沒有說話，我此時心緒很亂。
此時，藏在牆後的艾雪雲心情也很緊張。
艾雪雲心中暗想，“陸三會不會還忘不了劉月？”
我曾經讀過一本書叫《夢裏花落知多少》，很多年後，我早已經忘了書的內容，可是我依舊很喜歡“夢裏花落知多少”這幾個字。
夢裏，花落，知多少。
我很佩服寫出這句話的那個人，短短幾個字，卻讓我回味了這麽多年。
很多年後，當我再次看到這本書的時候我已經24歲了，我是在艾雪雲的房間看到了一本已經布滿灰塵的《夢裏花落知多少》。
更巧的是，當年我和她都是在巴縣中學的那個書報亭買的這本書，我和她每天都會在那個書報亭買新的雜誌，可是高中三年我和她卻一直未見過麵。
我和她明明早就應該相識，可是老天爺卻給我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們的相遇晚了好多年。
“艾雪雲！”突然我大聲對楊虎牙說，“我愛的人叫艾雪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