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貴女150,麗妃也很可愛
晚宴繼續,又有官家千金前來展示才藝,但這一次,可沒人再沒事找事的非要比試了,更沒人敢打蘇漣漪的主意。
這種比試,說著是為大家添彩助興,但實際上是借機讓對方出醜,在座每個人心知肚明,沒人癡傻。大庭廣眾之下將人家點名上來,那便是明晃晃的魚人樹敵。
例如劉尚書的千金劉穆靈,此時在女眷席上,被眾官家小姐們笑掉大牙,瞧著她樂著。而劉尚書也是麵色不好,劉夫人恨鐵不成鋼,看向男賓席,自家老爺青著臉與人客套,心中已將自己寶貝女兒罵了一萬遍。
劉穆靈很委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隻要那睫毛微微一動,淚水唰唰就下來。她恨那個蘇漣漪,先搶了她的未來夫婿,又讓她大出洋相,她恨死了。但對方卻集萬千寵愛與一身,她苦無辦法。
蘇漣漪在桌位上,喝了兩杯熱茶,這才將身上的寒意逼下,裏衣已經濕透了,剛剛的情景,要是說不緊張,那絕對不科學。
“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你還留一手。”初螢道,帶著驚喜。
漣漪將茶碗放下,苦笑道,“這是唯一的一手,若現在再有個官家千金點名要找我比試,我就死定了。”
初螢眼一斜,“不會有第二人了。”說著,冷冷撇了一眼正在表演的千金,說來也巧,那女子也正好一個回眼看到初螢。見到其冷冰冰帶著殺氣的眼神,生生嚇了一跳,美妙的歌聲一僵,走了一音。
在大殿之上,除了蘇漣漪和宮女,皆是出身名門,誰不懂音律?這走音連漣漪都能聽出何況其他人。左右眾人順著剛剛女子的視線看到了金玉公主,了然,其意很明了——為難漣漪郡主,便是和她金玉公主過不去。
漣漪噗嗤一笑,“誰說我不給你機會當護花使者,如今你這不是做得有模有樣?”
可憐那唱歌的女子,從未想過與金玉公主或蘇漣漪為敵,卻變成了雞——殺雞儆猴的雞。
皇上除了在那比試上一動不動地盯著蘇漣漪外,便再沒看蘇漣漪一眼,有些人甚至覺得剛剛所看的是錯覺,但有一些捕風捉影的便已經開始多想。
蘇漣漪與夏初螢兩人隨後默不作聲,隨便吃了一些,喝了一些,各有所思。
“漣漪,”初螢緩緩開了口,“皇兄,我是了解的,剛剛之事……你要有心理準備。還記得從前在嶽望縣,你與我說的理想社會嗎?在鸞國卻不是理想社會,尤其是這京城,尤其是這皇宮。這裏,皇兄就是天,隻要他想得到的,無人可抗拒。”
漣漪不語,想到剛剛皇上那火辣辣的眼神,本來平息了的汗,又泛了一層。那是占有欲,她不會看錯的。男人就是這種奇怪的動物,越是特立獨行難以把握的女子,他們越是有征服欲。
她不知該怎麽辦,難道讓她找機會在皇上麵前表演一番,告訴皇上她與他後宮的所有女子無二區別?
但若是如此,這皇商之職又落不到她身上。
歎氣,向前是矛,向後是盾,這世間處處充滿了矛盾。
漣漪看向雲飛峋,見其也是在看他。
宴席不算吵鬧,但也是有低低交談敬酒聲,此時兩人相望,卻好像周圍世界皆寂靜一片,唯有你我。
雲飛峋的眼神很怪,帶著一種掙紮,他的輪廓分明,其眼窩深邃,但他眼神卻從來都是幹淨的,那種不被塵世所汙染,那種清澈見底。但此時,他的眼神卻變了,好似平靜的水潭中染了一些沙,略帶渾濁,複雜,讓人有一些看不透。
蘇漣漪的眼神也變了。從前她堅定,認為人定勝天,但如今也加了許多無奈。
兩人就這麽互望,麵無表情。
“初螢。”漣漪突然道。
“怎麽?”初螢問。
漣漪收回了視線,看向夏初螢,突然一笑,那笑容中帶了些許紈絝,“記得從前你說要借我公主府中一間豪華浪漫的房間嗎?也許如今需要。”
漣漪正喝美酒,這一口差點噴了出來。
用蘇漣漪從前教她的一些奇怪詞語,這種行為就是——開房。
好在她二十幾年的好教養,嗆了一下,將那酒咽了下去,掏出帕子掩在嘴上,咳,“你吃錯藥了?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漣漪苦笑著搖搖頭,“我出去走走,突然覺得人多,憋悶,氧氣不足。”
初螢不曉得什麽是“氧氣”,但可以意會。“我陪你吧。”
漣漪搖頭,“不用,我想靜一靜,有一些事需要想想。”
碰見這種事,初螢也是苦無辦法,點了點頭。“去吧,別亂走,就在大殿左右。不要離開黃衣侍衛的視線。”多加叮囑。她也暗暗計劃,這件事是否要找皇兄好好談談,漣漪她與飛峋情定,加之,她確實不適合宮中生活。
漣漪點了點頭,覺得了宮女們的陪伴,自己繞過了略微熙攘的女眷席,從後繞到了前方。
出了大殿,豁然開朗,好似呼吸都通暢了。
抬頭,圓月高懸,夜幕墨蘭。
漣漪順著一旁的路慢慢走著,因此時舉行晚宴,隻要長生殿的周圍都有穿著黃衣侍衛把守,漣漪知曉這些人便是所謂禦林軍,每一批都是出自猛虎營。
隻要看見這些黃衣侍衛的身影,便不會迷路,也能保證安全。
蘇漣漪發現自己好像走入了人生的迷宮,本以為經過努力便能達到目的地,但每一次卻都有突**況,將本來看似伸手可及的勝利拉到更遠。
人定勝天?
蘇漣漪仰頭看向那明月,忍不住發出了一絲嘲諷之笑。眾人都以為人定勝天,但真正勝的又有幾人?若是真能勝,她能在現代冤死,最後在這莫名其妙的時代重生?
人生嗬……
正在自怨自艾,卻聽到身後有輕微腳步聲。
漣漪回過頭,看見一抹朱紅色的身影。
鸞國,武官青紫、文官朱紅,這朱紅說明了對方的身份。
再定睛一看,那人個子很高,身材纖瘦,一看便是個未習武的文人。但這種纖瘦卻不是病態,是另一種氣質。濃濃的書生之氣。
再看其容貌,小手麵頰,高挺鼻梁,一張不算薄卻也不厚的唇,明眸如月,一幅好麵相。
“請問,是漣漪郡主嗎?”那人開口,其聲音也如同周身氣質一般,如同這春日晚風,溫和清涼,輕輕拂過麵頰隻有舒適感。是一個讓人十分舒服的男子。
“是,您是?”漣漪道。
那人微微一笑,灼灼其華,“在下為禦史司馬秋白,剛剛在席間有幸欣賞到郡主大作,歎為觀止,於是便鬥膽冒昧前來叨擾。”
漣漪突然覺得這鏡頭很狗血,本以為她能等到雲飛峋,但卻落了個空。
“禦史大人過獎了,隻是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畫出來為皇上助興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作。”原來是那幅畫。
司馬秋白卻有一些激動,“郡主太過謙虛,那畫怎麽能是小玩意?在下從小酷愛書畫,遊學多年,鸞國及周邊各國畫法畫風皆有所涉獵,但郡主的畫法確實第一次見,所以,在下鬥膽前來請問,郡主師從何人。”
漣漪本來想隨口說這是她老家嶽望縣的畫法,或幹脆編個地名,但這司馬禦史說了,人家遊學多年,她便將話咽了回去,較起真來便難辦了。“讓禦史大人笑話了,其實這畫法是小女自創,自娛自樂而已。”還有什麽辦法?也不能再說是黃勵靖教的。更不能說遇到其他高人,否則別人一生都遇不到高人,為何她出門便遇?
司馬秋白大吃一驚,而後看向蘇漣漪的眼神都變了,震驚、驚訝!“這世間人都不知為何郡主可平步青雲,但在下如今知,原來郡主是隱士高人!”
“……”漣漪無奈,“不是什麽高人。”
“郡……”司馬秋白又要說什麽,但漣漪卻出口打斷了他。
“禦史大人,小女暫住公主府,若是您對這畫作有興趣,挑一個大人不忙之時,約上時間,小女再與大人交流如何?”今日,她沒心情和這莫名其妙的人誇誇其談。
司馬秋白這才看出漣漪郡主好似有心事,其實他早該看到,但實在是對哪虎作興趣頗濃,便自動忽略了,隻希望郡主能與他聊一聊這畫。
“好,是在下的不是,”司馬秋白見蘇漣漪除了情緒低落,麵色也不太好,“在下略同醫術,若郡主不嫌棄,讓在下為你診脈一二?”
漣漪淡笑著搖了搖頭,“多謝大人的關心,小女也會醫術,我並沒身體不適,隻是大殿上人也太多,呼吸有一些不通暢,一會便好。大人不用刻意在此陪伴,回席間就好。”逐客令。
司馬秋白這才想起,郡主救治金玉公主母子,那蘇家藥酒也是出自其手筆。“那好,在下定會投拜帖到公主府,到時候還請郡主不吝賜教。”
漣漪微笑頷首,“一定,能與大人交流也是小女的榮幸,隻是今日卻是……還望大人海涵。”他突然想見飛峋,心中空虛無比。
司馬秋白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也是聽說了郡主和飛峋將軍之事,聯想到皇上那溫柔的話語和專注帶著掠奪的目光,心中感慨了下,而後便告辭離開。
漣漪閑逛。
本以為出來冷靜,卻發現,在朗朗月光下,更是無法思考,心如湖泊一般寧靜,隻想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時光。
又是腳步聲。
漣漪未回頭,心中倒是好笑——自己這一出來,倒好像是個靶子,引來了不同利箭,隻不過有些是善的,有些是惡的。
剛剛那禦史大人想來是個善的,如今到來之人必然是惡,原因?腳步聲雜亂,說明主人心情煩躁,想來是正生著氣;步伐頻頻,定然是女子,女子穿羅裙無法大步行走;而在離她不遠處又挺了下來,想來是實在壓抑著怒氣,正絞盡腦汁地算計她。
漣漪苦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何況在那人心中無比重要的人、地位,她絲毫不想染指肖想。
轉過身,麵容淡然,輕輕頷首,“麗妃娘娘,您也是覺得殿內煩悶,出來透透氣嗎?”看,她把理由都幫其想好了。
麗妃愣了一下,而後表情很不自然,“是……是啊。”眼中狠戾一閃,泛了一絲陰險,“漣漪郡主是不是覺得殿內節目也很無聊?”
漣漪靠著欄杆,笑了一笑,“麗妃娘娘,隔牆有耳,太後辦的宴席怎麽會無聊?”
麗妃麵色一僵,幹笑,對蘇漣漪更是討厭了,“那……漣漪郡主,不知你去沒去過心蓮湖,此時荷花初放很是美麗,要不要本宮帶去看看?”
漣漪微微搖了搖頭,“我水性很好。”
麗妃的麵色又變了,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紫,無比精彩,“郡……郡主說什麽,本宮怎麽聽不懂,去看……蓮花,提什麽水性?”結結巴巴。
漣漪微微測過了頭,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又淡,兩人沒什麽交情,好好的去看什麽蓮花?蓮花隻是個幌子,心蓮湖才是真吧。到時候一定姐妹情深地拉著她去看某隻好看的葉子,而後推下去……好狗血的橋段。
不再看麵前俗豔的麗妃,蘇漣漪又仰頭望月。絲竹聲航如隔世。平靜的女聲在幽靜的環境下更顯深遠。“我不想入宮。”
“啊?”麗妃一驚,覺得聽錯了。
幾不可聞地一聲歎息,漣漪耐心又說了一次,“在金闕宮我就說了,我不想入宮。你們是金絲雀,而我隻是山間一隻平凡的鳥,向往自由和安寧的鳥,我對這金絲鳥籠絕無憧憬,況且,這裏不適合我的。”
麗妃腦子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樣,沒感受到蘇漣漪淡淡的無奈,反倒是抓起了字眼,“金絲鳥籠?你是說我們這些後宮妃子都是在奢華大牢?哼,漣漪郡主,這話若是本宮傳揚出去,你的日子可不好受了。”怕了吧?
漣漪低下頭,嘴角含著一絲好笑,“有家不能回,親生父母不能隨時見,按時早起為皇後娘娘請安,日日盼著這後宮唯一的男人能臨幸自己,活動空間隻有那麽一小塊,麗妃娘娘,你自由嗎?”咄咄逼人地看著麗妃的雙眼。
麗妃的美眸驚慌亂轉,她本就不是什麽有見地的女子,“這裏……這裏有權力!”她向前幾步,壓低了聲音在蘇漣漪身旁說。
漣漪紋絲未動,即便是麗妃撲過來,“出不了這皇宮,你去和誰耀武揚威?爭來爭去,還是這些女人,不是麽?”
麗妃的嘴唇忍不住動了一動,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就算是頭腦再簡單,蘇漣漪已把話說得如此直白明了,再不懂就是傻子了。隻不過,根深蒂固的觀念哪是那麽容易撼動?“蘇漣漪,本宮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不入宮。”
漣漪收斂了笑容,表情無比嚴肅認真,站直了身子,微微低頭,對著比自己矮了幾寸的麗妃道,“不入宮。”
麗妃頓時感覺到一股壓力,卻又是一股淡漠的壓力,這蘇漣漪說自己的山裏的鳥?胡扯,她分明就是一直鷹,潛伏時不被人察覺,一旦展翅,便欲啄人心房一般。
在這壓力下,麗妃向後退了幾步,而後又如同想到了什麽,麵色焦慮地衝了過來,聲音壓得更低,“蘇漣漪,你真是天真,這後宮難道是你想入就入,不想入就不入的?他若是看上你了,你就是不想,也得入!”
這一次換成漣漪愣了一下,沒想到麗妃能說這些,本以為麗妃知曉她不入宮的決心後能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謝謝告誡,我……定然會做充足準備,誓不入宮!”
麗妃突然哈哈笑了,而後豔麗的麵目可憎,“告訴你,即便是你不入宮,也無法和雲飛峋在一起,你會死!”
“我遵紀守法,為何會死?”漣漪覺得好笑,麗妃真是心思單純,她如今被皇上厚待,可不是因為用色相迷住了皇上,而是皇上對“皇商”比較感興趣。今日在晚宴上,皇上說明日早朝讓她參加,**不離十,便是宣布其皇商之位。
麗妃又靠近了蘇漣漪一些,兩人距離再次拉近,甚至要貼在一起一般。“皇上讓你死,你以為還會大張旗鼓的宣個罪名?你以為還會被人抓到蛛絲馬跡?到時候雲家都幫不了你,你……你一定沒聽說過影魂吧。”
“影魂?”漣漪一愣,這個,還真沒聽說。
麗妃緊張地左顧右看,確保周圍沒人,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幾乎是人聲線的極限,“影魂,是暗殺組織,神出鬼沒,上可入天、下可入地,皇上想殺誰,那人就是在鐵桶之中照樣被殺,其中,影魂的首領更是可怕,沒人知道那人的身份,也每人見過那人的容貌,相傳三年前,軒國四皇子親自出使鸞國,對當時還是太子的太子不敬,而後待軒國四皇子回國後,皇上派出影魂首領入軒國,在軒國的京城、軒國的皇宮中殺了四皇子,而後又全身而退。而相傳前幾天的皇子奪嫡,太子也是動用影魂殺了無數人,才有了如今的皇位,你現在怕了吧?”
漣漪想了想,而後便很好理解,上位者手上定然會有一定暗勢力,很正常嘛,麗妃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少見多怪。
想著,漣漪老實地搖了搖頭,“不怕,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麗妃見蘇漣漪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跺腳,“你這個瘋子!”
漣漪勾唇,突然覺得麗妃也很可愛。“你……以後少和柔妃走得太近。”
麗妃一愣,“你說什麽?”
漣漪歪頭,看向遠方,“我不認識你,也不知你母家的情況,但能入宮為妃,又性格驕縱,想來母家勢力也不小。現在的後宮看似一片和平,勢力均分,但你要知曉,皇帝登基還不到半年,無論是朝堂還是後宮,勢力還未明確劃分,這個時間是最關鍵的,切勿被人抓了把柄。”
麗妃麵色一紅,她爹娘從前也總責備她性格驕縱沒心眼,但被外人這麽說,麵子上掛不住,“你是說本宮能被人抓把柄?本宮……有什麽把柄?”
漣漪一聳肩,“太多了,搞不好對方無從下手了。”
“蘇漣漪,你取笑本宮!”麗妃怒。
漣漪歎氣,“是取笑還是警告,你心中知曉。紅花要被綠葉配,葉越綠、花越紅,而若是想凸顯自己的端莊賢惠,少不得要找個潑辣驕縱之人做陪襯。賢惠也好,驕縱也罷,都是個性無法泯滅,但被人當槍使了可不好。”
蘇漣漪的勸告不同於長輩的責備,更不同於書籍中的典故教條,深入淺出,用最淺顯的例子說明問題,就連麗妃也開始明白了。
“你……在金闕宮,我罵過你,你為何還要對我說這些?”不知不覺,麗妃放下了架子,“本宮”換成了“我”。
“因為你剛剛警告我,這世界無奈的事實,我是生意人,公平買賣,你告誡我一次,我告誡你一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話剛剛出口,她就想“呸”自己,她明明是個醫生,現在徹徹底底變商人了。
麗妃仔細在蘇漣漪的臉上找線索,但卻看不出其絲毫陰謀算計,最後想了又想,“那……那若是以後,我再有什麽消息告訴你,你還會不會和我說一些什麽了?”她還想聽什麽,但驕傲的性子卻不允許自己低頭求人。
漣漪微笑點頭,“會,還是那句話,公平買賣。你對我付出多少,我對你回報多少,放心,我對你的幫助,遠比你想的要多。”最起碼,她不會想著入宮和麗妃爭。
其實麗妃身邊也有母家帶來的嬤嬤,但外人說話,她就是信不過,隻有蘇漣漪的話,她能聽進去。說來也怪,那蘇漣漪根本不尊敬她,她還能發現一點點不屑,為何她就非想相信蘇漣漪?
麗妃不知道的是,這東西就叫——賤,人之本性。
若是這個原理讓蘇漣漪結合本職工作來解釋,那就是——上杆子不是買賣,總結出一個字還是——賤。
“你……你好自為之吧。”麗妃到,轉身叫上隨行的宮女,一陣雜亂的碎步聲,離開。
“好走不送。”漣漪慢慢道,聲音不大。
當麗妃的身影消失後,在陰影一側,一抹修長健壯的青紫身影而出,從陰影中到了光明出,走到蘇漣漪麵前。
“久等了吧?”漣漪道。
雲飛峋微微搖了搖頭,“沒有。”
漣漪終於等來了她要等的人,微微一笑,“聽麗妃說,這附近有一湖泊名為心蓮糊,此時六月,正是嫩芽舒展,有雅興去瞧瞧嗎?”
飛峋點頭,“好。”
漣漪從依靠的欄杆上起身,與雲飛峋並肩而行,走在路上,隨便抓過路的宮女太監打聽,沒一會,便走到這名為心蓮湖的地方。
“這裏與仙水潭,哪個更美?”蘇漣漪道。
雲飛峋知曉蘇漣漪為何要在此時此地提仙水潭,她的話就好像是——京城還是嶽望縣,哪裏快活。
為何知?因為兩人是何其相似,從來不是舞文弄墨、悲春憫秋之人。
“仙水潭。”雲飛峋答道。
“哎——”蘇漣漪一聲歎息。
兩人站在湖邊不說話,雲飛峋的思緒,卻回到了幾日前——
那一日,他接到皇上的傳召,到了禦書房。
那一日本是白天,陽光明媚,那一日的禦書房光線充足,但在雲飛峋的記憶中,確實陰冷黑暗。
“那件事,你決定了嗎?”禦書案後,皇上看似閑適,卻氣勢逼人。
跪地的雲飛峋濃眉緊鎖,思緒紊亂,那件事他……不能做!他的人格和原則要求他不能做!
雲飛峋沉默,但皇上卻好像看不出他的為難,繼續循循善導。“那也是一種,報效國家、報效朝廷的方式,若是你肯,朕答應你,任何一個條件,財富、地位,隻要你開口,便依你。”
雲飛峋卻心如沉石,以沉默回答皇上,他知曉,皇上明白他的意思。
“外人不會知曉內幕,朕會讓你掌管猛虎營與禦林軍,官至二品,直歸朕管。”皇上的條件,越來越豐厚。
雲飛峋身子再次一僵,最後咬牙,他……不能做出那種被自己鄙夷一生之事,他要拒絕。
正要拒絕時,皇上卻道,“雲飛峋,下去吧,這件事你慢慢考慮,朕不急。”說著,便讓安祿入內,將其可以說趕了出去。
皇上的意思,很堅定。
“你在想什麽?”漣漪見雲飛峋的眉越來越緊,趕忙道。
月光下,美人更美。
雲飛峋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心愛女子,又一次次回到到皇上開出的種種條件,他有一些彷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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