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四大幹將
蘇漣漪見仙姬此番摸樣,很是滿意,不愧是她選出的人。“別急,我的風格你們還不知?”說著,命人取來一本厚厚的冊子,“規劃書在這裏,我們一個個討論。”
仙姬忙打圓場,“郡主想開了開設分廠是好事,快快與我們說說郡主的打算,何時開辦?分廠預計什麽規模、招工多少,產品主要銷往哪裏,我們需要準備什麽,需要派出多少人手?”
蘇漣漪搖頭笑著說,“怎麽會怪喬掌櫃?你是為我好。”
喬六發現自己多言,趕忙道,“東家小姐,喬六失言了,莫怪。”
仙姬輕笑出聲,那聲音美得如黃鸝一般,“喬管事便是如此熱心腸,但郡主的想法也對,畢竟郡主如今身在仕途,郡主隻有一個,又要為官又要經商,難道要將郡主撕開來用?喬大叔別操心了,郡主說什麽,我們便做什麽就是。”
喬六繼續道,“東家小姐,喬六的身份本不該說,但這人活在世,誰不想爬得更高?做生意誰不想發展得更大?東家小姐,你這種想法萬萬不可啊。”心中想著,女子就是女子,沒有男子的野心。
漣漪苦笑,若不是因東塢城商戶的逼迫,她到現在也不開,“你們不懂,樹大招風。”
拓跋月聽懂了,原來蘇漣漪的生意本可以做得更大,無奈蘇漣漪本人不想發展,她又為何不想發展?這世間還有人嫌自己錢多?
仙姬也皺著眉點了點頭,畢竟蘇漣漪從前的做法就好像有錢不賺,別說是錢到腳邊是否撿,那分明是塞到手中的錢又推了回去。
“東家小姐終於想開了開分廠,真是可喜可賀啊!”喬六激動道,“東家小姐,別怪小的說您,無論是妝品廠還是早鐵廠的生意都在國內同行數一數二,別說開設一個分廠,便是十個八個也是能開的,小的一直寫信建議您開廠,您就是不肯,很多商家在我們這兒定不到貨,隻能無奈去別家訂,您可知道我們多心疼嗎?”
拓跋月震驚了,她自然也用過神仙方妝品,隱約聽說神仙方妝品的發明者是名女子,卻怎麽也沒想過竟是麵前的蘇漣漪,對蘇漣漪更是崇拜。
漣漪繼續道,“此番回來是有事和大家商量,如今我在東塢城實施貸銀之事,東塢城商機甚多,我決定在東塢城建立分廠,無論是妝品廠還是造鐵廠,都建上那麽一個。”
喬六和程阿九也在一旁連連稱是。
仙姬趕忙道,“郡主千萬別這麽說,您對我們有知遇之恩,我們自當報答。再者說,管理經營妝品廠和造鐵廠是我們的本分,哪敢說辛苦?”
漣漪笑著安撫,“孫大嫂抱歉了,我也想念你們,但確實一件事接一件事,抽不開身。”而後對四人道,“這兩年我當了甩手掌櫃,妝品廠和造鐵廠都是你們幾人支撐,辛苦你們了。”
“漣漪郡主,您可算是回來了!”吳氏激動,音不成調。“您可知……我們多想您?”
初螢被丫鬟扶回了房間休息,拓跋月則是被漣漪留在了身側。一方麵是因拓跋月隻身在嶽望縣人生地不熟,另一方麵則是,漣漪盡量將她和初螢分開,省的這兩個好戰的公主再打起來。
於是,便有了蘇漣漪手下的四大管事。
程阿九是一名老鐵匠師傅,也是造鐵廠第一批雇傭的鐵匠之一,當年因手藝精湛被認命造鐵廠的臨時負責人,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經喬六觀察,程阿九老實忠厚、工作認真,漣漪便命其成為造鐵廠生產上的負責人。
好在,蘇漣漪不計前嫌願雇傭她,如今蘇漣漪又貴為郡主、尚書,事業蒸蒸日上又給喬六天大的信任,喬六早就發誓效忠蘇漣漪一生,這一次無論是任何重金,哪怕是要了他老命,喬六也不會叛變。
喬六方麵,自是對蘇漣漪忠心耿耿。為東家做掌櫃全憑一個忠字,當初李家二公子出了重金,他掙紮許久最終沒逃脫貪欲,叛變從前的東家跟了李家二公子,誰知勝酒廠說倒就倒,最終他喬六的名聲也不好。
製鐵廠方麵,自從漣漪將蘇家酒廠徹底推給了蘇皓而不再插手後,便將自願跟隨她的喬六掌櫃調了回來負責造鐵廠的運營,喬六是當年李玉棠重金挖來的掌櫃,憑李玉棠的眼力會看錯人?
如今,趙氏年紀大了,兒子又娶妻生子,自是將心思分了一些在家中,妝品廠主要由仙姬和吳氏管理。
原本妝品廠的管事是蘇漣漪的大伯母趙氏和孫大嫂吳氏,兩人雖兢兢業業,但畢竟沒讀過書,如今趙氏忙著管理妝品廠的工人,猶如人事經理,而吳氏則是掌握配方生產,猶如生產經理,仙姬則是負責營銷一塊。
仙姬素麵不施粉黛,即便如此,嫵媚的麵容仍引得旁人回首連連,那含煙的眸子迸發幹練的光芒,其手腕令一些男子都為折服。
如今的仙姬少了從前的風塵味,雖依舊保留藝名,但已搖身一變名揚天下的神仙方妝品廠最大管事,與喬管事一起成為蘇漣漪的左膀右臂。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漣漪手下的四名幹將——神仙方妝品廠管事仙姬、吳氏以及造鐵廠管喬六和程阿九。
當回到蘇府時,府內大廳已有四人等候多時。
一晃已到了下午,盡管貓兒萬般不舍,但蘇漣漪卻有公事要忙,一行人馬便浩浩****回了蘇府。
貓兒脾氣倔強是一方麵,歐陽尚默疼愛貓兒是一方麵,但歐陽尚默不敢強求貓兒是另一方麵,畢竟貓兒是蘇漣漪的人,必須給足了麵子,這個也算是娘家的靠山。
名字確定了,歐陽尚默也是感激涕零。
古人起名講究一個關聯,一方麵名字與表字有關聯,如司馬遷字子長、李白字太白,另一方麵,兄弟姐妹之間名字也要明裏暗裏有些關聯。例如蘇漣漪的兄長蘇皓與弟弟蘇白,皓與白便是關聯。漣漪便是按照這個思路,根據自己名字“漣漪”又取了“闌珊”一名。
蘇漣漪將貓兒扶起,“貓兒不用行此大禮,本來在我心中,你也是我的小妹妹,早將你當成家人。那蘇闌珊便是你的大名,小名繼續叫貓兒如何?”暗暗鬆了口氣,總算度過難關了。
貓兒千恩萬謝地下跪,激動得話不成語。一方麵是因漣漪為其定下“蘇”姓,便暗意為一家人,而闌珊之名,她更是喜歡。
歐陽尚默也表示確實好名。
夏初螢想了想,而後給以肯定,“不錯,好名字。水波漣漪、燈火闌珊,好個姐妹情深的好名字。”
“蘇闌珊,如何?”漣漪突然道。
廳堂安靜,眾人都不吭聲眼巴巴地等著奇女子蘇漣漪起出什麽驚豔的名字,而本主漣漪則是覺得壓力越來越大。
提到記憶深處的古代女子名字,第一個就是李清照。有了,讓貓兒叫蘇清照?不行,李清照太淒慘了,不能把這等淒慘的命運給貓兒。還有武媚娘,蘇媚娘?不行,怎麽聽都像青樓女子。
那叫什麽好呢?
蘇漣漪無奈,開始抓頭皮想了起來。雖然她不懂什麽詩詞歌賦,但好歹也是現代人學過曆史,大不了就剽竊名字唄,把古代女子的名字趴下來用,反正亂過人也不會知道。
“不行,貓兒就讓漣漪小姐起名。”貓兒不同意。
拓跋月廣袖下的手狠狠捏緊,越來越厭惡夏初螢了。
蘇漣漪無奈,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沒辦法,她這個現代人哪會起有詩意的名字?東南西北,這不是現代人經常用的好名字嗎?通俗易懂易記還風趣。
夏初螢徹底笑了出來,拿著帕子掩著嘴角,咯咯笑著停不下來,“貓兒啊貓兒,你還敢讓漣漪起名字?當初那詩南詩北詩東詩西可不是你家漣漪小姐起的,你家漣漪小姐起的名字是小南小北小東小西,後來是本宮實在看著寒顫才加了個詩字,如今你又讓她起名,豈不是又要跳回火坑?”
“漣漪小姐說什麽是什麽,若覺得貓兒的名字不妥,那便請漣漪小姐為貓兒改名字。”貓兒道。
別說把正在鬥氣的夏初螢和拓跋月兩人逗笑,就是連貓兒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
“傻貓兒,你還年輕,即便是笑笑長大了可以喚你為貓兒娘,那若笑笑有了子女怎麽辦?別人閨蜜姑娘們私下問自家祖母的閨名,難道要說——我祖母叫貓兒?”漣漪繪聲繪色地學著。
歐陽尚默對蘇漣漪投去哀求的目光,漣漪知曉,是抓到問題根源了。
貓兒搖頭,“不會,貓兒的名字是漣漪小姐定的,叫什麽,貓兒都喜歡。”
放下茶碗,漣漪笑著對貓兒道,“話說回來,笑笑的名字是好的,但貓兒已為人母,再一口一個貓兒會不會不太穩重?”
拿起茶碗,漣漪淡淡飲了一小口,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想了一想,眼角微微一彎,差不多猜到歐陽尚默的難言之隱是什麽了。
蘇漣漪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歐陽尚默,又看了看滿臉堅決神色的貓兒,敏銳發覺這其中定有他事。
想到這裏,拓跋月更氣,她這一生從未如此恨過一人,無論是因她因那人針對她還是那人霸占了她想要的人。
拓跋月坐在角落,時不時用陰險的眼神掃過夏初螢,口中銀牙暗咬,暗暗發誓定要整得夏初螢寢食難安、生不如死。但卻苦於,兩人是兩國人,又同樣貴為公主、地位上不分高低,想要整夏初螢,又何常容易。何況,那初螢與漣漪姐姐交情甚好,若自己真整了夏初螢,怕是漣漪姐姐不會放過自己。
夏初螢氣仍未消,麵色不好,精致的小臉拉得如同長白山一般。
貓兒乖乖在一旁聽著,也不插嘴。
歐陽尚默躊躇,有話想說,卻又知這樣說出不好。
“歐陽笑笑,好名字,”漣漪拍手讚歎,“人生何求,唯有歡笑二字,真是好名字。”心中卻忍不住想,按歐陽尚默的理論呢,貓兒下一個孩子叫什麽?歐陽歡歡?歐陽樂樂?
按理說,古人起名都要有依據有典故,講究的名字起出,光釋意便可寫個幾頁紙張,隻有窮人家的孩子才隨便起個字,借安、康、福等等圖個好兆頭,但歐陽家族這般產業卻起名為笑笑,漣漪知,應是歐陽老先生已厭倦了這世俗,不肯再被這俗世泥潭卷入吧。
歐陽尚默笑著搖手,“郡主說笑了,老夫有什麽學識啊?不怕郡主笑話,這名字確實是老夫起的,卻未引經據典,疊字笑笑,希望其能歡笑一生。”
“還不知,歐陽老先生為小孫女起了什麽名呢,”漣漪道,“歐陽老先生學富五車,這名字也定為講究。”
幾人又坐在廳堂。
膳後。
席間,夏初螢和拓跋月兩人幾乎不說話,隻有漣漪和歐陽尚默與貓兒幾人閑聊。
已是晌午,歐陽尚默命人備下精美佳肴招待兩位公主以為郡主用膳。
……
她明白蘇漣漪話中深意,垂下了眼,“知道了。”無人見的是,她眼底閃過心虛,也有不甘。
拓跋月雖年紀尚小又被寵溺,但話還是能聽懂的。
蘇漣漪明裏暗裏將話說得很明白——拓跋月是公主,任何青年才俊駙馬英傑都是手到擒來,足可以尋一名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不用與其他女子爭搶,換句話說便是,雲飛峋已有妻,拓跋月便斷了念想吧。
漣漪拉著拓跋月在椅子上坐下,“歐陽家的悲劇也是女子的悲劇,更是一夫多妻的悲劇。因為女子們爭搶一個丈夫,便陰謀詭計互相殘害,試問,哪一個女子願與其他人分享自己夫君?”漣漪頓了一下,而後語調一轉,繼續道,“有些因生活所逼的民間女子也就罷了,但小月兒貴為一國公主,姐姐可不希望看到活潑可愛的小月兒身陷此等悲劇之中。”
兩人到了涼亭,涼亭是木質,紅藍相間色彩豔麗悅目自是不說,就連中央的小桌都鋪著名貴刺繡的桌布,一旁幾隻椅子以及涼亭一周的座椅上,都墊著軟綿綿的刺繡軟墊。
拓跋月搖頭,“不知,漣漪姐姐給月兒講講吧。”
蘇漣漪眸中閃了一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而後道,“那月兒,你對歐陽家的悲劇,又有何看法?”
拓跋月似懂非懂地點頭,“漣漪姐姐說的,我都聽。”
漣漪道,“月兒若聽我的話便要記住,莫要聽什麽認命之說,人的生命隻有一條、人生隻有一個,要珍惜它、爭取它,命運把握在自己手中,要學會追尋自己想要的命運、生活,學會抗爭。”有感而發。
後院女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拓跋月見過不少,長在後宮之人,對這一切絲毫不陌生。拓跋月靜靜聽著,而後長歎一口氣,“這……都是命運。”
漣漪笑笑,“豈止三十,已是四十有餘了,隻不過其心智弱孩童,眼神中沒有爾虞我詐隻有純真,所以看起來年輕罷了。”而後,便將歐陽家從前發生的一切講給拓跋月聽,自然也講了自己怎麽治療歐陽歉,又如何派貓兒照顧歐陽歉,最終兩人喜結連理。
“是啊,那歐陽歉看起來,少說也有三十吧?”拓跋月道。
“剛剛小月兒又問,為什麽歐陽歉看起來年紀很大,卻要叫我姐姐,是嗎?”漣漪道。
正如漣漪所料,拓跋月委屈的神色已經逐漸消失,恢複了活潑,看向蘇漣漪的眼神也滿是親近和崇拜。心中不免感慨,果然是傳聞中無所不知的奇女子,難得的是,其又如此平易近人,讓人忍不住靠近她。
其實蘇漣漪並非為拓跋月講怎麽養魚,隻是想辦法岔開話題,分散拓跋月注意力,而不讓她繼續生悶氣罷了。
“此外,若下雪,伺養錦鯉之人會第一時間將冰麵上的雪掃開,否則積雪阻礙了陽光,水溫無法提升,連池內水草的光合作用也會停止,水草若不生長,豈不是斷了錦鯉的食量?”漣漪一邊拉著拓跋月慢慢走著,一邊慢慢講。
拓跋月被蘇漣漪誇獎,心中沾沾自喜,另一方麵,也是驚訝她身邊的生活,看似平淡無奇其實人們卻是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漣漪點頭,“真是個聰明的姑娘,不錯,冬日天氣好時,砸開冰麵,一方麵能讓陽光入水,提高水溫,另一方麵,水與空氣接觸,增加水中含氧量,也是保全錦鯉性命的方法。”
拓跋月很認真地思索,搜尋腦海中的記憶,而後道,“有了,我記得冬日裏天氣好時,太監會砸開冰麵,這是不是法子之一?”
漣漪笑著點點頭,“冬季河麵結冰,但冰下池水卻不會結冰,而且,那池水更比水麵溫度高了幾許。錦鯉在水中,幾乎處於休眠狀態,無論是呼吸還是身體機能都降到最低而減少消耗,生生熬過這一冬季。雖是如此,一個冬天下來,有些體弱的錦鯉仍舊熬不過死去,而且專事伺養錦鯉的人還會想很多法子為錦鯉保命,那小月兒猜猜,伺養錦鯉之人又是用了什麽法子?”
拓跋月此時雖沒心思看什麽魚賞什麽花,但蘇漣漪問了,她便也得認真回答。錦鯉她見了多了,兒時更和丫鬟們撈宮中錦鯉嬉戲,卻從未想過冬日池水結冰,那錦鯉是如何活下來的。“月兒不知,漣漪姐姐你知道嗎?”
漣漪拉著拓跋月在小橋上走著,而後指著水池中慢慢遊動的錦鯉道,“你們軒國皇宮池塘怕是也養了不少名貴錦鯉,你可知冬季結冰,錦鯉為何不會凍成冰塊而能安然過冬存活?”
拓跋月沒心思欣賞美景,情緒依舊不好。
花園美在春夏兩季,但歐陽府的花園就連這蕭條的初冬也別有一種美感,因錯落的假山,因精美的涼亭,因環繞一周的碧水,整個花園美得如同仙境。
蘇漣漪並未誇大其詞,歐陽府的園林建築真的盛名在外,有不少官宦人家都想模仿歐陽府一二。
換句話說,嶽望縣的歐陽府,與當初的歐陽府是一摸一樣,是也,漣漪不用引導也可在其中暢遊。
歐陽府搬到了嶽望縣,那便是真的搬了,別說一草一木,就連那假山上的石頭也是原歐陽府的石頭,恨不得連院子裏的石板都搬來。誰讓歐陽家族財大氣粗,誰讓歐陽老先生對兒媳婦貓兒疼愛有加呢?
於是,兩人便這樣手牽著手出了廳堂大門,臨出去時,拓跋月還無奈地深深看了一眼夏初螢,既生氣又心疼。
拓跋月咬著唇,點了點頭。
低頭思索著如何快速回到東塢城的拓跋月卻突然覺得自己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拉住,她抬頭,入目是蘇漣漪溫柔的笑容。“歐陽府的園林建築很有特色,要不要我帶你去散步欣賞?”
拓跋月很委屈,又氣又惱。第一次發現自己隻身在外備受欺負,卻又苦無辦法。
……
歐陽尚默稱要服藥,也被管家扶著回房了。其實服藥是假,回避是真,免了看公主們的熱鬧。自然,歐陽尚默離開,也拽著樂哈哈看熱鬧的歐陽歉離開。
貓兒連連點頭,“漣漪小姐休要說什麽麻煩,漣漪小姐去忙吧,貓兒定會好好陪伴金玉公主的。”
蘇漣漪有些惱火,低聲道,“初螢,今日你怎麽這般不懂事,當著外人便……不控製脾氣,算了,我留你在這冷靜一下,我帶月公主出去走走。”轉頭對貓兒道,“我出去走走,麻煩貓兒陪陪初螢。”
歐陽歉見兩人吵架好像很開心,正要拍手叫好,卻被一旁的貓兒狠狠瞪了一眼,委屈地低頭垂首。
歐陽尚默也愣住了,可憐他叱吒風雲多年,卻第一次當麵見兩國公主吵架,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拓跋月先是嚇愣了,而後勃然大怒,“夏初螢你真不識好歹,以後本宮的好話便是對狗說都不會對你說!”若說從前兩人拌嘴吵架還未上升到真正的仇恨,那今日,拓跋月便發誓與夏初螢正式宣戰。
“哼,我不稀罕她的好意!”夏初螢理智上自然知曉拓跋月說的是好話,但腦子裏卻另有一種聲音告訴她,拓跋月在嘲笑她。駙馬雲飛揚姬妾成群,而她與雲飛揚也兩年未同房,哪還能生出女兒?她這一生隻有一個兒子,便是熙瞳。
蘇漣漪趕忙上前將女孩從初螢懷中搶了過來,塞給一旁的乳娘,吩咐其好好安撫。“初螢,你這是怎麽了?小月兒也是好意。”
在初螢懷中的女娃也是嚇得渾身一抖,緊接著便嗷一嗓子哭了起來。
拓跋月不說還好,此話出口,夏初螢立刻渾身僵硬,周身氣溫瞬間驟冷,“生不生那是本宮的事,與你何幹?”本軟糯的嗓音化為冷厲,若聲音可以殺人,拓跋月怕是早已人首異處。
坐在角落的拓跋月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隻將她拋出在外,心裏很不是滋味,又被這熱鬧氣氛帶動,忍不住插嘴說了句好話,“金玉公主若喜歡女兒那便再生一個嘛,反正你還年輕。”
公主賞賜,歐陽家人又是千恩萬謝,初螢誇獎逗弄女娃,漣漪也在一旁湊熱鬧,貓兒則是為兩人講平日裏女娃做的好事壞事,一時間和樂融融。
初螢喜愛得很,當即從懷中掏出一隻晶瑩玉佩,塞到女孩手中。“看來看去還是女兒好,可惜了本宮隻有熙瞳獨子。”
“這便是貓兒的女兒?”初螢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伸手便要從乳娘懷中接過女孩。乳母哪敢怠慢,趕忙將女孩伸手送了去,女孩雖然文靜靜怯生生,但膽子不小還不算認生,被陌生女子抱了也沒哭,隻是大眼好奇地盯著初螢。
正說著,家中乳娘已抱了一名女娃來,女娃一歲多不到兩歲,雪白的皮膚漆黑的大眼,那眼仁大得好像眼眶都裝不下,怯生生如同小鹿一般惹人憐愛。
初螢掩嘴輕笑,“好了好了,別謝來謝去的了,漣漪難道忘了我們來的初衷?”
漣漪道,“歐陽老先生言重了,若真要追本溯源,真正的恩人不是我而是歐陽老先生才是,若不是您當年邀我參加群菁會,也許便沒有今日的我。”
歐陽尚默想站起來,初螢示意其坐著說話,便坐了下,“勞公主殿下擔心,老夫身子硬朗,多虧了漣漪郡主,漣漪郡主是我們歐陽家的大恩人!”說著,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