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與誰和親

晚宴雖倉促,卻依舊隆重奢華。

鸞國的長生殿與中國唐代長生殿同名,作用卻不同。

中國唐代長生殿為皇家園林,又名七聖殿,為供奉唐代自高祖李淵、太宗李世民等七位皇帝靈位之地,實際上是供皇族享樂用的。

鸞國的長生殿卻是皇宮的一部分,專事禮儀、設宴、慶功、祭祀等等。

已是夜晚,但長生殿周圍亮如白晝,那明亮的宮燈密密麻麻將大殿包圍,離得老遠就能聽見優美的樂曲。絲竹管弦,配合歌女吟唱,殿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其內擺設無論大小皆知名貴絕倫,在這裏,已分不清到底是人間還是天堂。

大殿深處高台是龍椅,左右兩邊是鸞椅,再過一會,大臣及家眷到齊後,當今鸞國年輕皇帝將攜帶皇後、伴隨太後入席。

從龍椅到宮殿大門之間,鋪著名貴紅毯,紅毯兩側立著桌椅,那桌椅也都是上好鎏金楠木,桌上鋪著刺繡絲綢桌布,其上擺著精挑細選的瓜果。

大殿內熱鬧非但,大臣們紛紛入席,互相客套,有些則是湊在一起小聲議論這軒國時辰當真不可理喻,公主前來和親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鬧得鸞國人仰馬翻。

桌對麵是女眷席,女眷們盛裝打扮,歡天喜地的參加皇家宴席。這晚宴雖來得突然,但對於平日裏娛樂活動少之又少的鸞國女子,就好像突然過年了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臣們逐漸到齊了,在太監的指引下入座,吵雜聲音越來越小,因皇帝入席的時間快到了。

絲竹聲漸漸停下,從殿後有小太監小跑進來,輕聲對大殿管事太監匯報,那管事太監趕忙整理衣襟,走上高台一側,高聲唱和。隨後,一身龍袍的皇上率後宮嬪妃入殿就坐,群臣及家眷出席三百九叩,而後恭敬入席,自是不表。

蘇漣漪的身份特殊,她既算皇族一員又是朝中重臣,更是朝臣家眷,無論她坐在哪裏都是合適的、卻又是不合適的。好在她算是隨太後一同而來,與金玉公主夏初螢坐在一塊。

接下來管事太監再次唱和,軒國使臣攜禮物上殿來,三百九叩、送上禮品等等一些繁複程序。

軒國使臣向皇上介紹一同前來的軒國公主,大殿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軒國公主身上。

隻見,軒國公主身著軒國傳統服飾,一身長裙拖曳及地,金閃閃的錦緞彰顯其尊貴身份,金色長裙上用湛藍色繡著蘭花,既奢華又素雅。

軒國公主,便是東塢城中鬧脾氣回國的拓跋月。拓跋月本來容貌就不差,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有自己的魅力,一身精美宮裝加之軒國使臣眾星捧月,一時間竟給人國色天香的感覺。

拓跋月微微垂著頭,臉上始終帶著恬淡的笑容,靜如處子。鸞國大臣們暗暗讚揚,就連夏初螢都感慨,“如不是我也受過宮廷禮儀教育,我非以為這拓跋月脫胎換骨換了個人不可,這也裝的太像了。”

漣漪笑笑未說話,聽了群臣的紛紛議論,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若按照傳聞的說法,起初這使臣隊伍是沒有公主的參與的,拓跋月暗暗跟隨,在半路突然加入,又不知用了什麽辦法令軒國皇帝答應和親,別說鸞國被弄得措手不及來不及準備,就連軒國時辰也是手忙腳亂。

軒國一行人被安排到一側入席,宴席開始,不外乎歌舞演唱,群臣有的歌功頌德,有的敬酒祝願鸞軒兩國百年安好等等。

酒過三巡,晚宴正是**,殿內氣氛不似之前那般嚴肅拘禁,大臣們敬酒開玩笑,年輕皇帝也放下了平日的架子很是親民,大臣們家眷獻上才藝助興等等。

蘇漣漪因懷有身孕並未喝酒,慢慢抿著清茶,偷眼看拓跋月,拓跋月一直保持端莊的姿態,眼神卻是不時射向臣席中的雲飛峋,偶爾看向蘇漣漪,當然,自然不會忽略蘇漣漪身旁的夏初螢。

飛峋壓根看都沒看拓跋月一眼,神情淡定,絲毫未將此事放在眼裏。

拓跋月能感受到雲飛峋對她的忽視,暗暗咬牙,見場中央那名閨秀彈完琴,便優雅站起身來,在眾人咄咄目光下款步走到鋪著紅毯的空地中央。先是對鸞國皇帝夏胤修優雅行了軒國禮,而後道,“今次為拓跋月初次來鸞國皇宮便受到皇上如此款待,月無比榮幸及感激,月想單獨送上一份禮物以感謝皇上的款待,但珍玩俗物難以表達誠意,若皇上不嫌,月願獻歌一曲祝皇上健康、國泰昌盛。”

一席話,說得不卑不亢、誠誠懇懇,讓人聽著舒服。

“獻歌給皇兄,難道她看上皇兄了?”席間的夏初螢眯了眯美眸,唇角勾起狡黠的笑。靠近蘇漣漪低聲道,“在我眼裏,我皇兄才是鸞國第一美男子,你覺得呢?”

漣漪卻笑不出來,“皇上確實俊美,但拓跋月獻歌給皇上卻未必是對其青睞,而是想借機施展才藝一鳴驚人,引起……一些人的側目。”

軒國使臣見公主欲獻藝,也趕忙上前,借了宮廷樂視的琴,親自為公主彈奏,兩人低聲交流了下,應是說了曲名,那使臣愣了下,而後便恭敬應允,坐下調整了姿態,手指靈活,一串美妙調子便流暢而出。

大殿上立刻肅靜一片,隻等欣賞軒國公主歌喉。

拓跋月唱了,平日裏那驕縱清脆的嗓音已華成柔媚軟糯,似雲似風,似糖似糕,抓得每一人心裏都癢癢的。

不得不說,拓跋月的歌喉真的很美,即便是蘇漣漪這樣在現代欣賞過通俗美聲民族各種唱法各種歌星歌喉的人也忍不住讚歎拓跋月的唱的好。

這篇大陸不像現代中國,每個國家都有本國語言,一個國家內方言也大為不同。

這個時空,國與國的語言都差不了太多,最多語調變上一變,一國之內也很少有方言一說。

拓跋月唱的是軒國時下最流行的歌曲,既是流行,其內容便定是才子佳人、蝴蝶鴛鴦,不外乎是男子追求女子、女子暗戀男子等等,配合拓跋月那柔軟嬌美的調子和悅耳的女聲,吸引了不少青年才子。

雲飛峋卻未被吸引,仍時不時看向蘇漣漪的方向。

演唱結束,繞梁三日,年輕官員及家眷才子看向拓跋月的眼神都變了。

拓跋月唱完,在俊美皇帝臉上看出了驚豔的神色,很是自負。自那日從嶽望縣離開回軒國京城,她反複思索,憑自己的身份及容貌,雲飛峋一介小小武官憑什麽不喜歡她?她不服。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被嬤嬤一語道破,原來她給雲飛峋的印象一直不好。男子多喜柔順端莊多才藝的女子,例如蘇漣漪。所以這一次她出現,勵誌改頭換麵,用一種全新的形象出現,而現在,她便是用實力告訴雲飛峋,她的才藝。

所有人不知的是,拓跋月這一次來鸞國和親並非是軒國皇帝的安排,她是偷偷混入使臣車隊的,而後又費了不少心思先斬後奏,軒國皇帝被迫同意。

而拓跋月也不知,她怎麽就一心思喜歡雲飛峋,那雲飛峋論官職並不算高,論長相也不如麵前這位皇帝俊美,還有一名牢固的正妻,但她就是喜歡,一種帶有征服欲的喜歡。

夏胤修哈哈笑了下,而後道,“好一首鳳求凰鳴調,正合了公主此番前來的初衷,好,好。”他開起了拓跋月的玩笑,見對方嬌羞,而後繼續道,“如今我國頂尖才子幾乎都被囊括大殿之內,素聞軒國女子直爽不扭捏,月公主便看看,可有中意的。可以多選幾位,而後擇優入取嘛。”

被夏胤修這麽說,即便是拓跋月外向也真的羞澀起來,低頭不語。

皇上的話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太後笑得滿臉通紅,指著夏胤修道,“兒啊,你還真是喝多了,大殿之上這麽逗弄月公主,也不怕軒國皇帝來找你算賬。”

另一側的皇後則皮笑肉不笑,“月公主貌美可愛,若入了宮,臣妾們也多了姐妹。”

拓跋月雖然害羞,但也知道機不可失。若她在大殿上點名雲飛峋,便是礙於情麵,皇上也得逼著雲飛峋答應。若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不信拿不下雲飛峋。至於蘇漣漪嘛……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會待漣漪姐姐當親姐妹,不怕她不接受自己。

一邊想著,拓跋月看了蘇漣漪一眼。

漣漪的視線與拓跋月相碰,心裏咯噔一下。

“她……她……”初螢緊張道,冰涼的小手一下子抓住漣漪的手,方才發現,漣漪的手也是一片冰涼。“怎麽辦?”

漣漪垂下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緊緊捏了初螢的手一下。

因為蘇漣漪和夏初螢座位靠前,拓跋月能看見,而雲飛峋的座位在大殿中央,拓跋月看不見,所以此時拓跋月心裏幻想的都是雲飛峋對其的驚豔。

她慢慢轉過身來,裝模作樣地環顧四周年輕才子群臣,正好雲飛峋扭頭和崔鵬毅說了什麽,根本沒看她,心裏憤怒又委屈。

待拓跋月轉身過來,太後搶在夏胤修之前道,“剛剛修兒在與月公主開玩笑呢,婚姻大事豈能草率,月公主切勿著急,來日方長。”生怕自己這皇帝兒子又多喝一些亂開玩笑。

夏胤修如玉的麵頰緋紅,本就精致好看的雙眼因酒意更填一抹氤氳,薄唇勾著一抹迷人的弧度,配合那邪魅的笑容,竟比女子更嫵媚動人,說其是狐狸精絕不冤枉半分。

東塢城發生了什麽事、嶽望縣發生了什麽事,他能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某非其耳目,東塢城發生的一切他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拓跋月是來找雲飛峋的,他倒要看看,蘇漣漪怎麽辦。

想著,夏胤修雙眼掃向蘇漣漪,帶著暗暗挑釁。“月公主,今日你若點出個名字,朕便為你做了主了,若錯過了今日,怕是朕也愛莫能助。”其意思是,自己作為皇帝很是民主。

拓跋月一著急,失口道,“飛峋哥哥……不,不對,是雲飛峋雲將軍……”聲音越來越小。

大殿之上沒有嘲笑的聲音,但每一人心底都嘲笑了不止一次兩次。一邊對軒國公主的輕浮嘲笑,一邊準備看鸞國奇女子蘇漣漪的好戲。畢竟,之前蘇漣漪曾放話,敢來雲府提親便是和她蘇漣漪宣戰。

如今軒國公主指明雲將軍,看蘇漣漪是和軒國公主作戰還是和當今皇上作戰。

正與崔鵬毅說話說一半的雲飛峋突然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前方的拓跋月。

可惜,拓跋月已轉過頭去。雲飛峋未看見拓跋月的表情,卻看到了周圍同僚們或豔羨或看戲的種種表情。

夏胤修挑眉看向蘇漣漪,眼中笑意更濃。

朝臣行列有兩人也是驚恐地看向蘇漣漪,一個是雲忠孝,一個是雲飛揚。家眷席中,雲夫人也是越過重重人頭看向蘇漣漪,眼中滿是擔憂。

而後,大殿上所有人都看向蘇漣漪。

如果人的視線有形的話,此時的蘇漣漪已被視線戳成了篩子。

蘇漣漪在做什麽?她未低頭未垂目,她大大方方接受著上千人的注目,麵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那笑容在其精致的妝容上更是美麗無比,卻又諷刺無比。

眾人心中齊齊暗歎——不愧是蘇漣漪,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看來蘇漣漪早已胸有成竹。不過想想也是,這天下哪有蘇漣漪解決不了的事?軒國月公主怕也是小事一樁,大家也不用著急擔憂,但看好戲罷了。

隻有夏初螢才知道,此時此刻蘇漣漪內心正遭受多大波瀾。

蘇漣漪一隻手緊緊捏著初螢的手,滿是冷汗。另一隻手,下意識撫在自己的小腹上。

後來發生什麽,蘇漣漪不知就連夏初螢也是不記得,蘇漣漪大腦一片空白,夏初螢心裏隻有滿滿的擔心。

晚宴結束,初螢與漣漪一同出宮。

宮燈下,漣漪越來越白,直到上了馬車,初螢欲告辭時,漣漪一把抓住初螢,卸下偽裝,“初螢,今日我去你那裏,幫……幫我!”

夏初螢嚇了一跳,趕忙跳上馬車,二話不說便吩咐車夫將馬車趕到公主府。“漣漪你怎麽了?漣漪你別嚇我,我幫你,我肯定會幫你!你是我這世上最好的姐妹,我不幫你又幫誰?”

漣漪身材高大頎長,此時卻低頭,將臉埋在身材較小的初螢的肩頭。“到了公主府立刻找大夫,要偷偷地找,我不想傳出去。”

初螢睜大雙眼,麵色慘白,“漣漪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麽了?”雖然這麽問,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我肚子疼。”說完這句話後,漣漪便是閉了嘴,咬著牙,忍了痛。

懷孕初期本就胎兒不穩,孕婦切忌大喜大悲或過於勞累,今日好麵子的蘇漣漪在滿朝文武及家眷麵前受辱,又悲又氣,有些流產跡象。

公主府離皇宮不遠,很快便到了公主府。

前一刻還伏在初螢肩頭忍痛掙紮的蘇漣漪,在馬車停下後立刻坐直了腰身,如同沒事人一般下了車,平穩走向初螢的房內。

初螢渾身冷汗,擔憂得一顆心快從嗓子蹦出,心裏卻又暗暗責怪漣漪這死要麵子的性子,絲毫不服弱。

……

初螢的房內,京城名醫為漣漪把脈後,開了方子,被初螢叮囑不可泄露消息後離開。

藥煎好了,是保胎藥,初螢親自拿著藥碗一點點喂給漣漪。

蘇漣漪的堅強隱忍讓初螢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好些了嗎?”即便身體不適,但一碗湯藥還是很快喝下。

“恩,沒事了。”漣漪長歎了口氣,見初螢那要哭的摸樣,笑了笑,伸手輕撫初螢的麵頰,“笨蛋,別哭,我沒事。”

初螢點頭,“恩,對,沒事。女子有孕初期多多少少都會這樣,當初我也是,所以別放在心上,喝喝藥就好了。”

漣漪無力地笑笑,“笨蛋,我身子如何、為何會差點流產,難道我不知道?難道你忘了,熙瞳是怎麽生出來的?”

初螢窘迫了下,自己編的話隻能安慰一下普通婦人,對漣漪這樣的神醫自然糊弄不住。“怎麽會忘?若不是你,我和熙瞳都沒命了,我們的命都是你給的。”

漣漪無力地翻了白眼,“別說的那麽肉麻好嗎?你的命是太後給的,熙瞳的命是你的,關我什麽事?”

因為兩人的對話,那悲憤的氣氛減緩了不少。門外有丫鬟通報,說雲將軍來接漣漪郡主了。

蘇漣漪聞此,略為思考下,而後道,“就說我倆敘舊兩日,讓他先回去吧。”

初螢驚訝,“你們是夫妻,你如今這樣,為何不讓他知道?”應該讓雲飛峋知道漣漪收的傷,不能讓那賤人得逞。後麵半句話,初螢未說,怕刺激到漣漪。

初螢想什麽,漣漪又怎麽會不知道?

“別看飛峋平日很少言語,其實是個暴脾氣,他要知道我因此事差點小產,別說跑到皇宮去鬧,直接辭官都有可能。所以先別告訴他,等我慢慢想個對策,既不損害兩國關係、讓和親成功,又不讓拓跋月嫁道雲府。”蘇漣漪的聲音有氣無力,但語調卻是強硬的。

“好。”初螢答應了,讓丫環將話傳了下去,心中卻難免擔憂——真的有這樣的方法嗎?她想幫漣漪,她到底應該怎麽辦?

……

險些流產,這無論是放在古代還是現代都不是什麽好事。即便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這樣的患者也要在醫院住院幾次。

流產之事可大可小,若處理的不好,傷了子宮,易形成習慣性流產,到時候再保胎就難了。有一些流產更是引起一些婦科疾病,就鸞國的醫療水平,難以治愈。

接下來幾日,蘇漣漪沒回府,就在公主府養病。她自己是醫生,自知如何保胎減壓,暫時自我封閉成鴕鳥,不去想那些事,找些其他事來分散注意力。

她不擔心在這短短幾日雲飛峋就被拓跋月怎麽樣了,她了解雲飛峋更是信任雲飛峋,若他真這麽輕易變心,那便不是木呐倔強又暴躁的雲飛峋了。

那這幾日蘇漣漪做什麽了?答曰:畫畫。

書法繪畫是最養性子的事,加之答應了聽風書苑老板的要求,畫一些畫來讓其開眼界,以激發其繼續鑽研素描畫的決心,這樣做的目的還是那個——讓慕夜凡繼續生產厚紙以供蘇漣漪繪製圖紙使用。

至於畫什麽,這是門學問。

現代人畫素描畫,都是花一些老人,因老人皮膚上的皺紋最是練習筆法。但蘇漣漪還沒傻乎乎的去畫老頭兒,因,就算是把老頭兒畫得再出神入化都是老頭兒,誰沒事喜歡欣賞老頭兒玩呢?

既然是畫,就要畫美女。

在蘇漣漪眼中,最美的女子非夏初螢莫屬。但初螢乃堂堂一國公主,不能把公主畫在紙上供外人褻瀆吧?

於是,漣漪就想到了青樓名妓。

既然名妓花魁千金一夜自是有其魅力,就算是那慕夜凡沒看上她的畫技,被花魁的容貌吸引也算是成功,最終,蘇漣漪花重金雇來了京城三大名妓。

一時間,此消息不脛而走。

京城三大花魁竟同時被一人所包,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漣漪郡主。

一些宮中知道內情的人不禁猥瑣地想,難道郡主自知地位危險,找了花魁學那禦夫術,穩固自己地位?嗬嗬,引人期待。

五天之後,一無所知又無辜的蘇漣漪養好了身子,抱著三大美人圖出現在聽風書苑大門。入門前,漣漪自負一笑——她一定馬到成功,讓慕老板見識素描畫的真正魅力,令其源源不斷生產那素描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