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寧死也不留

漫天滿眼的白，隻不過半秒，婚紗下擺遮住了小馨的臉……

她全身都在發抖，拚了命的大叫，他卻又隔著塞住她口的長紗按住她的口鼻，小馨耳朵裏嗡鳴作響，頭頂那碩大的吊燈似搖搖欲墜了一般直向她壓來，她心口裏銳痛，嘶聲的大叫戴維，戴維……卻隻是發出破碎渺茫的聲音。

“小馨，告訴我，你不會嫁給戴維，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如果你答應，就點頭，如果你不答應，就搖頭……”

小馨毫不猶豫的搖頭，她寧願死，寧願死，也不會讓自己留在他的身邊。

他低低的笑了，小馨聽到他胸腔裏嗡鳴震動的聲音，隻覺得耳膜都在痛，她木愣愣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兩隻手腕卻還是不放棄的掙著，鮮血沁透了綁縛她手腕的長紗，她卻感覺不到疼……

如果戴維知道了，該多難過啊，他那麽在意她，那麽珍惜她，她手上破一層油皮，他都心疼的不得了，如果他看到她這樣慘的樣子，如果她死了，他該多傷心啊。

可是，活著那樣的累。

“小馨，你恨我吧，我今日所作一切，哪怕日後要我付出天大的代價，我也不會後悔，絕不後悔。”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毫不猶豫……

他像是發泄一般，那一雙沉寂的眸子裏卻透出幾絲的絕望，他真是瘋了，瘋了……

直到最後，見她自始至終睜大眼睛，空洞的眼底幹涸一片，他方才收拾自己……

他穿好衣服，看她一眼，卻見她依舊是方才的那個樣子，不由得眉心微蹙，轉身將她婚紗理好，頓了頓，又將她抱起來，見她雙手仍似方才那樣一下一下的抽搐，似還在做掙脫的動作……

他心底脹痛，卻又恨，將她複又扔在沙發上，才開始打電話。

踱步走到屋子另一邊不知交代了幾句什麽，嵇傲軒才收起電話，他抬腕看看表，距他進來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個小時了，也就是說，戴維馬上就要上來。

嵇傲軒卻不在意的勾起一邊唇角，他轉過身來，又走到沙發前，在靜知的旁邊坐下。

身下汩汩流淌的好似是鮮血，小馨隻感覺自己身子痛的離開，每每在她即將要失去神智的時候，那痛楚就像是一根絲線，輕輕拉扯住了她，將她又拉回這汙濁的地獄……

他的手在她的臉頰上撫弄，她覺得惡心，如果不是嗓子裏堵著一團，她一定會吐出來……

“你就是傻，讓自己受這樣大的罪，還不是得服從我？”他輕笑，手指卻是異常的溫柔縛住她手腕的長紗解開，帶著幾個金鐲子的手臂上已然磨出了血痕，嵇傲軒眉心蹙緊，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溫言輕勸：“吃苦的不還是自個兒？小馨……你鬥不過我，乖乖的，我自會對你好……”

他話音剛落，她一巴掌就甩在他的臉上，雖然她使不上力氣，但劈裂的指甲卻在他臉上又留下了幾道血痕……

“葉葉馨！你別給臉不要臉，三番兩次對我動手，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他忽地站起來，語調中卻有了壓抑的怒氣，話說到一半，卻硬生生的止住，嵇傲軒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尖，他在胡說什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想著喜歡她！

小馨卻似被觸動了，她的眸子淒寒一片，就那樣如霧如風的籠罩了他，她口中還胡亂的塞著她的頭紗，嗓子裏卻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嵇傲軒驚駭，卻見她身子抖的厲害，他嚇了一跳，彎腰就要抱她，卻觸到了她冰涼的嚇人的肌膚……

“小馨……”

“老婆，我來啦，你休息好沒，我們的婚禮就開始了！”

門忽然打開了，伴隨著戴維興衝衝的聲音，屋子裏的兩個人俱是一愣，小馨的臉色如同死灰一般驟然的青白，而嵇傲軒卻是緩緩直起腰來，他轉過身去，看到戴維著一身新郎禮服，身姿修長，器宇軒昂，意氣風發，眉如遠山，唇不點而丹，一雙眸子盈盈含情，眼畔眉梢帶三分喜色，麵若溫玉，琥珀色瞳仁春qing未褪，果然是俊美不可方物！

他唇邊還帶著可笑的笑意，飛揚的長眉還意氣風發的舒展著，但他此刻卻是呆若木雞一般站在那裏，那笑意一點點的僵了，他似傻了一般，不敢置信望著屋內一切。

小馨的眼淚終是滾滾而落，她嗓子裏發出隱約的沙啞抽泣，整個人仰麵躺在沙發上，長發散亂，婚紗上鮮血點點……

戴維心如刀絞，幾乎站立不穩，他收在袖口下緊攥的手指瑟瑟的發抖，唇畔肌肉也在一下一下的**，眼睛像是濺入了滾燙的辣椒油一般，火燒一樣的疼，淚腺漲的難受，他卻忍著，一步一步，艱澀的向前走……

“老婆，別怕，我來了，沒事了……”他的聲音都在哆嗦，眸子隻是死死的盯著小馨，他走了兩步，腳下步子一滯，眼淚竟是倏然的湧出，他踉蹌幾步，聲音似被撕裂了一般帶著難抑的痛楚：“老婆……”